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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湖九大派中,不论是少林还是武当,嫡系内门弟子都不会有多少。
如少林若不算南北宗、嵩山三脉,不算鱼、孔、红三大家,不算大圣、罗汉、二郎三大门,不算十八技支派这些旁枝末节,撑死了两百。
武当只讲祖庭,不计南北二宗,八大支派,以及那些开枝散叶到没法统计的道观,也就两百的样子。
轮到峨眉派这些九大派,不算出去开枝散叶传家的、也就一百号不到。
可以想象一下,百多号人不到的峨眉、突然听闻一代弟子回山认祖归宗,会引起多大反向。何况这位不但命运坎坷,还极具天赋根骨,属于那种峨眉门人提到都会默默叹息一声的存在。
而此时,引起整个峨眉轰动的青薇,正在与二十多名一代弟子叙旧。阔别十七年,不但有说不完的话题,曾经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早就有了变化。那些青涩的,已经褪尽了青涩;那些成熟的,已经有了风霜。
是夜,拇指带着峨眉掌教铁指环的青霞,与青薇盘坐于矮几对侧,两两久望不语。
盘香燃尽半根,屋外已然万物俱籁,青霞徐徐开口:“师尊闭死关前特意叮嘱于我,若你归山、定要替你斩断尘世枷锁留你。不过后来师姐遇到了一个人,得证他出处后就有了别的念想。青薇,你才归山,且先小住一阵,后择日陪师姐出谷去一趟北湖吧!”
“去北湖做什么?”青薇心下一动,却强制按耐住心脉跳速变化,装作不知问。
“你十七载不肯归山,是因生孕后修为彻底止步不前、受不了亲情断你修行的残酷现实,对否?”青霞问。
“是!”青薇咬了咬嘴角,没有否认。
“若在往常,此劫、本有方却无解。不料两年前,师姐遇到持方可解你此劫之人!师姐为你求之,破劫之人亦允之……”
“他,是不是叫开心?”青薇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青霞闻言一顿,却还是点了点头:“不错!你,已经见过他、知道治疗方法了?”
青薇闷闷应了声,眼泪迅速开始弥漫。十七年的怨念,十七年的执念,十七年的悲愤,似乎都在这一刻里找到了宣泄口、汹涌而出。
她却不知道,青霞为她求来的治疗机会,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或者说报酬。因为她还不知道,开心是个看到原装货大美妞就绝对不会放过的家伙。偏偏,青霞就是一枚原装货大美妞!
看到这个性格倔强而骄傲的小师妹首次展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青霞美目中也泛起了一丝水光。
她伸手握着青薇双手,劝慰道:“开心师门比较特殊,特别是对于我们峨眉而言。你也知道,九大派里除了武当少林,其他实力都相差无几、时强时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峨眉一直是紧随武当少林其后的第三大派吗?
以前我们都以为是因为峨眉与武当、丐帮渊源很深,可事实并非如此!不是因为我们师门与武当的渊源,也不是因为我们师门与丐帮的渊源,这俩份渊源、少林是可以不卖面子的。只因为我们峨眉祖师爷,与开心师门祖师爷也有着很深渊源,少林认这份渊源。”
“开心师门与少林有渊源?”青薇略带哽咽猜测。
“也不尽是如此!开心师门严格来说与我们峨眉、少林、武当都有较大渊源。可以说我们峨眉创立之初,就是开心师门鼎力相助达成的。峨眉先道后释集两家之大成,其中涉及的是祖师爷竖发为道逼婚、剃度出家绝望的感情变化。
而开心师门与少林的渊源,则是建立在其师门长辈与古国师论道互证修行上。正是因为有了那段论道的累积,才有了后来开心师傅修为旷古绝今的重大突破,古国师于开心师门有恩。
至于开心师门与武当的渊源、则建立在几次出手相救上。老天师那时的江湖正处在元朝时期,那会儿绿林齐聚、朝廷鹰犬肆虐,行走江湖非常危险,开心师门于老天师有恩。”
听了青霞的陈述,青薇有些蒙:“少林于开心师门有恩?他早些天,废掉了一名少林弃徒修为!”
“他既能为其恢复,又能从别的地方弥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个消息让青霞有些意外,却并不惊讶。
青薇闻言不禁脑补出开心故意周瑜打黄盖、骗曹操的典故。虽然石福这个黄盖并不愿意挨打,可开心确实骗到了饶雯这个曹操。这个小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呢。
微微摇头驱散脑海中的东西,青薇问:“掌门师姐,为什么开心师门,不在九派一帮、一门五世家里呢?”
青霞解释说:“一谷九大派、三山四岛五门六帮七世家!这是元朝时的江湖势力格局,其中当头那一谷、就是指的开心师门所在。到明代中页,由于开心师门避世百年而逐渐淡出江湖,最终被江湖遗忘。如今还记得有这一谷的,或者说从始至终与这一谷有来往的只有我们峨眉、武当和少林。”
“师姐,作为江湖中人,为什么会故意避世百年淡出江湖呢?”青薇有些想不通。
“我们峨眉为什么要离开金顶,在这片山谷里另建门派呢?”青霞反问了她一句。
“因为世俗太喧哗,搅扰了我们修行清净!”青薇依旧蹙眉不解:“师姐,您的意思是说开心师门觉得江湖太喧哗?”
“是的!”青霞想了想,补充了句,“或许,也有可能是觉得仙凡有别了吧!开心师父看我们,或许就和我们看普通人一样。老天师和老国师看我们就这样了,何况开心师父是一位真正踏破了仙凡玄关的存在。”
这一夜,青霞和青薇秉烛夜谈了许久。因为一些原因,青霞向青薇透露了很多只有峨眉掌教才能知道的江湖奇闻轶事。直到外头传来鸡鸣,这俩位阔别了十七年的师姐妹才停下话头。
迎着晨光走出房门后,俩人沐浴在金色晨阳中不禁相视莞尔,一如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