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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离凤梧闻言,震惊不已,她从不知道余音阁里平日与她笑语不断,看似单纯可爱的歌姬舞姬,居然都是带着面具做人。
细细一想,她又何尝不是呢。
“既是如此,那公子怎能将我带回麒麟府?岂不是更让她们握住了把柄吗?小的该死,不该连累公子1离凤梧想着这楚颜虽然面色冷漠些,却毕竟几番出手,让她免于流露街头之苦,如今若受她牵连获罪,岂非恩将仇报?
她急的额间都有汗珠冒出,可端看楚颜却仍是淡淡的神色,突然拂袖将埋头在她右手背上的如玉撇到了一旁,而后竟伸手轻抚着她右侧的肩膀,柔声道:“你安心养伤就是,我既能带你回府,自然早已处置妥当1
面对楚颜的举动,离凤梧顿时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他的眉眼之间,居然带了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柔情?他难道?不不不!不可能!且不提他们之间身份悬殊,她一直以男子身份出现,不过这两日才被发觉,他岂会?
莫不成?他……他是……
这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时,离凤梧突然就打了激灵,将被他拂到被角的如玉再次搂回了怀里,稳了稳心神,道:“多谢公子几番相救!凤梧无以为报,愿在府中为奴,以报大恩1
“奴?你这么喜欢当奴才吗?”楚颜唇角一勾,居然对她笑了,她微张着嘴,半晌才回过神来,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连忙摇了摇头,道:“公子玩笑了,哪有人喜欢当奴才呢?只是,小的承了公子大恩,却又身无长物,实在不知该如何报恩才是!唯有……”
见她这般窘态,楚颜笑意愈发浓厚,言语间也满是戏谑,“既然身无长物,也不必为奴了,我麒麟府不缺奴才。不如你便以身相许,如何?”
此言一出,对于离凤梧来说,便似晴天霹雳一般,将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烧了个焦糊,面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公子,那天夜里的刺客……”她着实不知如何应付,只得转移了话题,期盼楚颜不要再同她开那种要命的玩笑。
她当日正是为了逃脱与冥君的婚礼,才会冒险来到碧水,如今若再这般莫名其妙就以身相许,那岂非是老天爷与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虽答非所问,可楚颜显然不愿那么轻易放过她,居然伸手轻捏着她的下巴,道:“怎么?身子才好些,就关心起刺客了?莫非你与那刺客是旧识?如此才不愿以身相许,是吗?如此你可要失望了,那刺客已被我杀了,你就等着养好了伤,好好侍奉我吧1另一只手仍旧扶着她的肩膀,略微施力,她已疼得龇牙咧嘴。
“呃……好痛1离凤梧忍不住呼痛,可实则此间心下的痛却胜过这肩上的痛,奈何她如今有伤在身,便是再想逃走也没有机会。
她怀里的如玉见主人痛呼出声,倏然从她怀中跃起,冲着楚颜呲牙咧嘴,绿眸中满是狠意,显然对他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
楚颜收了笑意,松开双手,瞥了一眼如玉后,已转身自桌上端来一盅汤药,递到凤梧跟前,“多养些日子就会复原的,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吧1
离凤梧正将如玉轻轻按在怀中,低声抚慰,“如玉乖,我没事。”
楚颜见她不接药盅,反倒安抚起白狐来,心头渐渐生出怒意,猛地一声厉喝:“来人,将这小畜生关到柴房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柴房半步1
门外的守卫闻言早已飞快的疾步进来,走到榻侧,抬手便要来抓如玉,凤梧右手不便,只得一只左手勉强将它护在在怀里,眸色一凛,恳求楚颜,“公子!如玉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公子息怒1
那守卫见她如此,亦不敢上前硬抢,只是偷偷侧目撇向自己的主子。
只见楚颜一脸淡漠,剑眉紧蹙,眸子里满载着不耐,端着药盅的手用力过猛,激的药汁都散了些许出来。
守卫见主子沉默不语,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凤梧怀中抢夺如玉,却不想如玉前足一抬,在他手背上重重抓了一道,而后“嗖”的一声过后,白影一闪,如玉娇小的身子早已飞快的跃过窗棱,消失在雪地中。
楚颜见它跑了,也不再追究,只皱眉冲守卫摆了摆手,“下去吧1
那守卫如获大释,拱手施礼后战战兢兢退出大殿,长嘘一口气后,才敢抬袖拭去满头大汗。
殿内,离凤梧见如玉安然无恙逃开了去,也跟着松了口气。
楚颜仍旧面无表情,将手中的药盅递到她跟前。
离凤梧左手扶着右肩,只觉酸痛难忍,哪有力气去接药呢,只得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公子事忙,就不必守着我了,药放在那里便是,我稍后自己会喝1
她虽然说话声音不大,可听起来却似带了些许不耐,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有些后悔,生怕楚颜因此动怒。
不想,楚颜不仅未恼,反倒轻笑着道:“乖乖吃药,适才不过同你玩笑罢了!你这等姿色,便是当真想要以身相许,本公子也未见得会看得上1
“你……”离凤梧闻言顿时又气又恼,却是涨红了脸,不敢多说什么,便在这时,忽觉身侧一暖,楚颜已紧挨着她坐下,手中正舀了一勺药递向她,“来,张嘴1
见楚颜要亲自喂她吃药,她心里的气恼眨眼便消散了许多,可想起他的身份,还是连忙拒绝,“这……凤梧不敢劳公子大驾,还是叫个……唔……咳咳……”
无奈,她方一张嘴,楚颜已将一勺药送进了她的嘴里,直呛得她面色通红,咳嗽不止。
“喝药时不要说话1放下手中的药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抬袖为她将额间的汗珠和嘴角的药汁拭去。
也不管离凤梧那一双盈亮的黑眸瞪得多大,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放在她后背的手一下下轻轻为她顺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