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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谨守原地不敢擅动,直到太叔铭猛然一击之后,周围发生一阵晃动,眼前略微一亮,随即又恢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要是烈风铁扇的烈风旋没有用掉,或许可以撕开禁制一角,但……
就在李墨有些焦急无奈之时,原本黑漆漆一片的视界里突然泛出一层金光,天养从地下慢慢钻出。李墨一看到他,心里松了老大一口气。原本天养一直跟着他的,但在城墙附近被卓云曦的师傅给吓跑了。
天养是灵体,不能拿动实物,但若单说对灵力的变化、吸收以及运用,那就是元婴大成的真人、尊者,体会也不能和他比。除了拘灵阵一类隔绝灵力或是压制灵力使用的阵法,其它阵法禁制运用的力量无不以灵力为基础。有他在,李墨丝毫不担心,就算破不开禁制,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果然,天养笑嘻嘻比划了不要出声的手势,仔细看看周围,迅速找到灵力变化的关键处,张嘴一通狂吸,李墨的眼前很快出现条亮缝,随着这条缝隙越来越大,他侧身走出一大步。就这样,天养在前面吸开条路,李墨跟在后面走,两个在十丈左右的院子里歪歪扭扭地走了大约半刻钟,终于来到了屋门口。
“啪!”李墨迅雷不及掩耳地敲了天养脑袋一下,“昨……昨夜你为什么不这么弄出条路?师傅就不会……”
天养委屈地抱着脑袋,“不是我不想啊!墨子。这里布置的法阵,威力朝外,院子里不过是个五行迷踪阵;可昨夜那个法阵,威力是朝里设置的,我也不能逆势而为啊!”
李墨敲完天养心里就后悔了,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让天养跳上自己的肩膀,“是啦!我也是想起师傅的……你别怪我。房子里面有禁制没有?”说着,他的手推向门。
“别!里面是个灵爆法阵,你这一推门,整个村子都得被炸上天。”天养急忙阻止,扯着李墨的耳朵,让他往房侧走,来到柴堆旁边,伸手一挥,一把金色的、亮晶晶的灰状的东西洒出,星星点点地落下,落到离地大约两尺高的地方,被一层什么东西挡住,而后附着在那层东西之上。
这下不用天养多说,李墨伸出长剑,长剑上闪烁着二尺长的剑气,切豆腐一般将那灵气层切开,露出一个破柜子。他小心将柜子推开,下面露出一个洞,随手将迎面射来的一道寒光打飞,手一甩,乾坤青蚨钱飞入洞中,而后听到一声闷哼,天养跳下洞中,很快探头出来,示意他可以下去。
下面是个设施齐备的地窖,空气不错。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面色蜡黄地躺在炕上,气息衰微,胸前的衣服、被褥上全是吐的血。李墨凑近看了看对方的面相,隐约有点印象,就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人咳嗽了一声,猛地喷出口血,可怜兮兮地望着李墨,“李……不……不关……我……”
嘿!李墨冷笑一声。既然对方已经是条将死的狗,他也不想多废话,“老米是吧?高掌柜和闵老六在哪?你告诉我,我饶你不杀!”
这老米实在是不知!他也是倒霉,两次看在人情的份上帮忙,两次都没落到好。这次更是倒霉,刚刚布好阵,就挨了李墨一记歪打正着的烈风卷,还被闵老六布置的阴毒所伤,虽然服下解药,但一时哪里好得了?这种情况,外道之人,如何信得那些同伴,所以不等院子里打出结果,他就找机会摆脱了闵老六,一人潜回这个布置好的退身之处,但毒伤复发,只能让村里的人去买药,没想到就被天养跟到这里。
这情况李墨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既然对方说不出来,他也就不再关心,在地窖里搜了一下,只找到一本有关禁制基础理论方面的书和一本《六合阵谱》,很是不满意,目光转到老米的身上。
老米眼下保命要紧,老老实实把自己的乾坤袋交出,李墨看了一下,里面有几千枚金币,数百块品质不一的晶石,几十面法阵旗,十几块玉简瞳,以及一些行走江湖用的物品。
交出东西,老米可怜巴巴地瞅着李墨,眼睛一眨不眨,绝对不敢去看天养,当他是空气。这等做作,此时已经没有什么用。李墨伸手封住老米身上的灵力,顿时阴毒全面发作,片刻之后,老米就不得不去排队等着转世投胎。
凡是看到天养的外人,都得死!何况是还有杀师之仇。李墨不想给自己留下隐患,仔细翻过老米的身子和他睡的那张炕,又找到一把黑铁钥匙和一个水晶球。回到地面上,在天养的指点下把钥匙插进门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孔里,锁住房子里的禁制,方才安心地推开门进去。
话说卓云曦和太叔铭在院门外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以为李墨中了别人的暗算,却自知入门才短短几年,对阵法禁制一道一窍不通,自不肯轻易身入险地,正着急间,突然感觉到全身灵气激荡,剑当即来到了手里。
跟着就见一道身影在空中翻滚着,重重地摔到两人面前,“快……跑……”
“司马师兄!”卓云曦惊呼一声,俯身抓住全身是血、已然昏迷不醒的司马长风的肩头,将他拉到身后,紧靠着院子的门。
“什么人?”太叔铭双手持剑,大声喝道。卓云曦抬头只见原本墨
蓝色的夜空变得有些诡异,隐隐发红,手比灵诀,打开天眼,看到村中每一栋房子里都在往外冒出一缕缕红色的丝絮,逐渐形成漫天的血气。
“血煞魔阵?!太叔师兄,好像是血煞魔阵,却不知道是哪门那派的魔头。”
血煞魔阵是这类真实的统称,细分有很多种,不少邪门外道修习,卓云曦入门还浅,当然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分别。
“妈的!一定是那小子搞的鬼。”太叔铭也有些怕了,隐约感觉周围有敌人在慢慢逼近,又惊又怒。
“不!不是他。”卓云曦相对比较镇定,仔细观察过,她发现血气最先应该是从村外沿开始出现,正慢慢朝两人逼来。急忙上前一步,来到开阔处,朝天上一挥手,放出灵气弹。没想灵气弹仅仅飞出不到二十丈高,就被一团血气所吞噬。
“师妹后退!”太叔铭突然看到脚下的泥土有层淡淡的红色雾气涌来,大声喊道,先是聚气放出一条猛虎,而后跨步上前,挥剑向前劈出。
猛虎没入雾气中,瞬间就失去联系。剑上的灵气飞出,将雾气荡开了一条十来米长的通道,他正想领头往前蹿,却被卓云曦拦住,“小心雾气里有人埋伏!”
卓云曦的话音未落,一阵冷冷的笑声在两人耳边响起,笑声异常地飘忽,“好一个聪明的小女娃!可惜了,可惜了……”
卓云曦的左手高举,一盏琉璃灯亮起,耀眼的光芒四射,将血雾逼退数尺,而后一道光直照南方,远处的房顶上露出了一条黑影。不用人喊,太叔铭很干脆的咬破舌头,激发全身的灵力,手中大剑脱手飞出,砰地一下,劈下半个房檐,砖瓦木屑四溅。
那条人影鬼魅般出现在另外一栋房屋的顶部,语调依旧是那么淡定,“没想到啊,你这么个小丫头,居然身佩八宝琉璃灯。不过,这灯若是拿在你师傅玄玉手里,我今夜想逃都难。在你手里么,嘿嘿!那就便宜我了。”说着,黑影一招手,周围的血雾被其吸到手里,凝结成一颗颗血红色的珠子,如骤雨般飞至。
卓云曦与太叔铭两人各自祭出法宝,挡在面前,但只够遮住自身,想起身后的司马长风,顿时大急。这是院门咯吱一声开了,李墨探身将司马长风抱起,“跟我来!”
“放下!”太叔铭大喝一声,转身就想动手。李墨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抬头望着卓云曦。卓云曦现在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对太叔铭这种莫名其妙、不识时务的倔强很是厌烦,一边全力抵御敌人的进攻,一边后退,待退入院子里,微微松了口气,“太叔师兄,敌人势大,我看你还是进来的好。”
太叔铭又是气愤,又是羞怒,但形势比人强!无奈之下,也跟着退入院中。李墨将门合起,按照天养的指点,将阵法禁制挂上,封住敌人进入的口子。
三人只见那冰雹般的血珠子砸在院墙之上,像是砸在一道无形的气墙之上,打出无数个小窝,却无法穿透。老米若是地下有知,原本用来御敌护己的法阵,此时反而被杀他的人用来抵挡外敌,会不会气得在地狱里再死一次?
“跟我来!”李墨抱起司马长风,领着两人,躲入地窖之中。
“这是什么人?”太叔铭看到老米的尸体,好奇地问道。
“这里的主人!”李墨淡淡地瞅了尸体一眼,“杀我师傅的凶手之一。”说着,他将司马长风放在炕上,仔细审视了一下伤势,只见其左肩被利器洞穿了很大一个窟窿,不过血没有外流,看来其没昏倒之间给伤势做了处理。
“请让我来!”卓云曦上前,给司马长风喂了颗药,洗去污血,熟练地找了块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好,轻声替同门道了谢。
李墨心情舒畅地说了声“不客气”,将水晶球放在掌心,球里出现整个院子的情景。这水晶球是老米布阵的枢纽,通过它可以控制整个阵法禁制的运转。眼下李墨可没本事用,只能通过它监视外面的情况。
“这里安全么?”太叔铭有些担心。这点李墨也没有把握,但总比出去面对那个魔道中人要安全。
“不用担心!师傅若是没看到我们回去,很快就会寻来。”卓云曦灵秀的双目里流出强烈的信心,“而且我想,这恶贼一定是在来这里的路上才跟上我们的,仓促间动手,短时间内若是没能拿下我们,一定会担心惊动城里各大门派的高手,很可能会跑!我们最多坚持到天亮就行。”
天亮啊,时间似乎不长。三人望向水晶球。这老米布阵的水平不差,外面的攻击一道猛过一道,禁制时刻看起来都要破的样子,却一直都韧性十足地支撑着,可以感觉法阵在不断地抽取附近的阴阳五行灵气补充到禁制中。
过了一会,攻击停了,很快,一个黑衣罩头看不清面目的家伙出现在院门外。从各种迹象可以看出,此人是懂得阵法的,站在外面认真观察,却不肯轻易进入院中。三人见此情况,不喜反忧,很有点担心对方能够看穿法阵,那想熬到天亮可就不容易!
大约一刻钟过去,那黑衣人似乎已经看懂了法阵,挥手在空中画了几个口诀,一道细如盘蛇的、血红色的闪电打开了院门上,院门上冒出一串火花
,一股青烟过后,禁制被解开,其大模大样地推开院门……
三人面面相觑,纷纷握紧手里的兵器,脸上铁青。李墨有些后悔,似乎不该将玉虚宫三人放进来。可这想法在心中刚刚闪过,他就想给自己脸上一巴掌!在名门正派里混了两年,似乎越混越没什么义气了!还不如在街头打拼时表现光棍。不管怎么样,人家是因为前来帮忙方才陷入此境,这想法实在是够让人恶心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夺目的玄光掠过,黑衣人刚刚踏出半步,身形顿时凝住,一脸难以置信,手抬到一半,整个人轰然倒地,露出背部一把还在颤动的长剑。
三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从水晶球往外看,周围那团血雾迅速散去,三人不明所以,生怕是个陷阱,不敢出去。
“云曦,云曦,你在哪?”一道清脆悠扬的声音传入,卓云曦一下就蹦起老高,“师傅!是师傅来了。”喊着,她兴奋不已地钻出地窖,抬头正好看到师傅玄玉御剑在村中上空盘旋。
李墨收拾好东西,砍下老米的头颅,来到院子外。此时司马长风已经被交给一位外表四十来岁的道士负责救治,太叔铭正指手画脚地描述着刚才一幕,一脸兴奋;卓云曦紧紧抱着玄玉的腰,怎么也不肯放手,原来那个坚强的小女侠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让人怜爱的女孩子。
那黑衣人被人抬到了村中的空地上,一柄四尺多长的长剑从后心扎入,死死将其钉在地上。村中中间到处都是跑动的军卒,偶尔夹杂着一两个修士,没有人去翻弄尸体,更加没有碰那柄剑!
一阵清脆的甲胄响,一群人从村子里最大的一套青瓦房里走出,为首是个四十多岁、方脸长须的男子,他身后跟着个英俊的白袍少年,这个李墨认识,是西宁小侯爷呼延长兴,那他前面这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西宁侯、镇西将军呼延庆。
呼延庆大步走到那黑衣人的尸体前,一把将那把耀眼的长剑拔出,插入腰间,大声问道:“这贼子是什么人?是何来历?在此杀人所为何来?”
“启禀侯爷,看起来像是摩羯族的沥血法师。”一个修为普通的修士上前回答,“以我看,应该是在修炼血煞子以为它用,正好被玉虚宫几位弟子撞上。”
哦!呼延庆手摁腰间的长剑,轻抚颌下长须,目光望向玄玉。玄玉没有搭理他,只关心自己怀里的宝贝徒儿。
“师傅,那将军好厉害!”卓云曦好奇地探出脑袋,“那恶人凶恶无比,却被他一剑就给杀了。”
“哼!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仗着有把祖宗传下来的、杀人杀多了变得有些通灵的宝剑而已。”玄玉语带不屑,丝毫不给呼延庆面子,摸着卓云曦的脑袋,“等你修成金丹,这等小角色,你杀起来一剑一个,不比砍瓜切菜难。”
“是么?那我一定加油努力。”说着,卓云曦望向那栋茅草房,“师傅,这房子的法阵禁制也很厉害,要是没有它,我们就死在那妖人手里了。”
玄玉转身瞅了眼老米的茅草屋,冷哼了一声,一挥手,一柄长剑凌空飞起,而后从上而下,直直插入茅草屋,跟着众人就感到一股绵绵不绝、巨大无匹的力量在天地间聚集,整栋茅草屋仅仅微微晃动了一下,而后就轰然碎裂!原本固若金汤一般的栅栏当即被击得粉碎,可这些渣子刚刚向外飙出一米多远,就被奇异地定在半空中,而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刷地被吸回到中央……
“记住!云曦,只要你修为精纯,这等邪门外道的阵法禁制,实属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玄玉收回自己的剑,一脸傲然。
这就是元婴期修真者的威力?!李墨张口结舌。正愣着的,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到呼延长兴大步来到他面前,“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师傅的事我听秦杰、黄勇他们说了,本想今日天明前去拜祭。”
李墨见对方客气,没有失礼,谢过对方。呼延长兴看着变成一堆瓦砾的茅草房,再看看正在远去的玄玉,感叹道:“修真中人,就是不同!听说你入了东昆仑的云霄门,以后前途无量啊!”
“听说长青进了蜀山,你既然羡慕,为什么不去?”李墨侧头瞅了对方一眼。他这般说话,并不算失礼。作为一个修真之人,地位已然是高高在上,对世俗贵胄,用不着再像平民那般低声下气。
呼延长兴摇摇头,“我是呼延家的长子,必须继承家中的基业,修道成仙之事,与我无缘!对了,你这两年混得不错啊,个头高了不少,一脸红润。”
李墨微微一笑!这可不是世家子弟说话的风格,若不是刻意表现出礼贤下士,就是有意结纳。不过,他一个市井出身的修真弟子,似乎还没有这么大的价值?这里面有古怪。
呼延长兴此时已经跳上自己心爱的白色骏马,招手示意从人拉来一匹栗红色的高头大马,“走吧,‘未来的仙长’,有事我们回城再讲。”
李墨也没客气,瞅着玄玉带着卓云曦御剑而去,跳上马,与呼延长风并肩朝西都雍阳疾驰而去。
(来个大章,弥补昨天没有更新的错误!不好意思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