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怀熙啊

晕想衣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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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庄套住的这头狼是头公狼,瘦骨嶙峋的一点儿也不威武,这头狼最近一直徘徊在村子周围,晚上就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弄得人心惶惶,大人小孩晚上都不敢出去。

    孤狼村里人不怕,怕的是狼群,可村里人提防了几天之后,发现周围只有这一头狼,有经验的老人猜测它可能是被狼群赶出来的,无路可走才下了山,于是村里人放了心,昨天几个大人做了一个套子,舍了一只鸡,终于在晚上套住了它。

    为了以防万一,这头公狼只‘展览’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扒了皮,狼皮斑斑驳驳的没人愿意要,狼肉也很少,李怀熙看了一会儿之后没了兴趣,让刘全抱起李四一起回了家。

    初七初八接连两天,李成奎家都在忙着收拾院子,过完了正月,他们家就打算加盖房子,院里的石磨、驴棚还有劈柴垛都要重新安置地方,不过还好他们家还有一个跨院,安置起来倒是也方便。

    初九,李怀熙跟在他爹身后帮忙丈量房场,量来量去,爷俩发现院里的枣树有些碍事。

    李怀熙试着想改变一下房子的布局,可是不行,绕不开,于是改为建议他爹说,“爹,开春您把枣树挪后院去吧,吴家的桃树、梨树都在后院。”

    李成奎看了看已经碗口粗的枣树,在树干上拍了一巴掌说,“这么粗的树怎么挪啊,只能砍了,可惜了,这还是你们娘俩刚到家的第二年种下的,那时候还没你高呢,这真是可惜了,这都长得这么高了,结的枣子也挺甜的。”

    李怀熙也觉得有些可惜,过年蒸枣糕用的就是家里枣树结的枣,确实挺好吃的,不过枣树确实长得比他快多了,他六年只长高了五十多厘米,他家的枣树却长高了三米多,所谓‘树有多高,根有多深’,这个高度的树实在是很难挪活。

    第二天,碍事的枣树被砍倒了,李成奎拿了一把大锯,李怀熙拿了一把小锯,爷俩在院子里锯树枝,李成奎是干活,李怀熙是玩儿,他想把锯下来的树枝做一把木剑。

    这时,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站在院外敲了敲门,很客气的问,“请问这是不是李成奎李老爷府上?”

    ‘李老爷’从来没有被这样称呼过,吓了一跳,赶紧丢下锯子站起来,两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李成奎有些不好意思,“您客气了,我一个杀猪的屠户,哪里敢称老爷,您请进,请问您是?”

    妇人笑了,“我是镇上张家的,初六的时候您家小娘子到我那里去过,今儿我来给她回个话。”

    李成奎明白了,这是镇上的张媒婆,于是赶紧把人往门里让,院子里乱七八糟,他一边走一边踢着地上的树枝,不住的解释着,“您快请进,哎呀,真是让您见笑了,我这正要收拾院子,开春好建房子,这乱糟糟的倒被您碰上了,您可别见怪。孩子他娘,张阿娘来了!”

    程氏闻声迎了出来,张媒婆见家里女人出来了才迈步进了院子,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妇人,浑身上下收拾得整整齐齐,看到骑在树干上的李怀熙,张媒婆笑着说,“这一定就是您家的小秀才了,咱们大周朝的第一神童!哟,我看这且不论才学如何,但看这小模样,倒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今年十二了吧。”

    “张阿娘真是好记性,我们这小的今年刚十二,您给物色着点儿,将来少不得还要麻烦您。”程氏说着,笑着冲小儿子一招手,李怀熙走过来客客气气地给张媒婆施了一个晚辈礼,“学生见过张阿娘。”

    张媒婆往起一托李怀熙,笑着摇头,“这文曲星的礼我可受不得,李家娘子,你呀可找错了人,你家这个小秀才的谢媒钱我可没本事赚,我没那个本事再从画里给他变出来一个漂亮小姐。”

    “您可真会说笑,这外边冷,快进屋吧。怀熙啊,去给张阿娘拿些干果蜜饯进来,再倒些水,放蜜别放茶。”程氏笑着嘱咐了小儿子几句,把张媒婆让进了屋。

    李怀熙在厨房把年前家里刚买的一个描金漆的干果盘找了出来,然后蹬着凳子把放在顶柜上的各式干果蜜饯都抓了一些码在盘子里,正想倒水的时候姥姥走了进来,“你娘可真是的,多大点儿个孩子就让弄这些热汤热水的,快给姥姥,你可弄不好。”

    李怀熙很乐意继续做孩子,所以把手里的茶杯理直气壮地交给了姥姥,顺便还给他娘套了只小鞋穿,早上他娘说他了。

    李怀熙把准备好的茶点端进去的时候,张媒婆正在和他娘说话,转头向他道了一声谢,然后继续说着正事儿,“……虽说是无说不成媒,可是这指东说西、瞒天欺地、损阴害德的事情,我张阿娘是从来不敢的,人人头上三尺有神明,神灵都在看着我们,如有一丝欺心之处,都会记在账上,我们一辈子也是还不清的,将来那是要被拔舌头的。

    初六你来的时候,提的那些个我都记着呢,要说实话,这样的人家是真不好找,不过你家大公子命好,赶巧了,我们那条街上就有这么一个姑娘,真真的和你说得半点不差,模样好、家世好、人也是老老实实清清白白。

    说起来他们家也是咱们铜鼎镇数得上的人家,你家相公应该也是认识的,就是镇上王秀才家。他们家的二女儿跟您家大公子正好年龄相当,今年刚十五,还没说人家,她娘过年的时候也是过来让我给留意着,可真是赶巧了……”

    李怀熙上过茶点就退了出来继续锯他的小树枝,而他爹早就退出来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到父亲这里,其实只管备好聘礼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程氏笑着送走了张媒婆,然后把母亲、大儿子和自家男人都叫了进去,李怀熙和李虎也跟着进了屋,他们想听听这‘看着办’大嫂条件如何。

    程氏心情不错,没赶这两个出门,笑着给家里人重复完了媒婆的话,然后说,“她这是提前跟王秀才家透过话儿才过来的,说咱们家要是也愿意的话就赶着这两天赶紧纳采,人家王家想先相看一下咱们大龙。”

    李龙有些窘,闷声闷气的说,“还没相看他们家的呢!”

    他爹他娘一起笑了,李成奎笑着说,“要是王秀才家的二女儿,就不用相看了,那丫头这两年老在咱们家肉摊上买肉,长得可是不错,镇上数得着的漂亮姑娘。”

    “是啊,那孩子往绣庄交绣活的时候我也见过的,可是不错。”程氏也很满意媒婆给提的这一家。

    李龙听爹娘这样一说放心了,脸一红,又摆出了一副‘你们看着办’的样子,不说话了。

    两口子看大儿子没什么意见了,就开始和姥姥商量着要备些什么东西去纳采,李怀熙和李虎在旁边坏笑,嘀嘀咕咕,哥俩觉得爹娘老哥有些过于盲目乐观,光想着对人家满意不满意,也不看看自己。

    李虎摸了摸自己刚冒出来的胡子,冲李怀熙一挤眼睛,李怀熙看看姥姥,有些有恃无恐,坏笑着当了一次出头鸟,冲着李龙说,“大哥,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现在就开始脸红上了,早了点儿,你没听见吗?纳采完了人家要相看你呢,瞧你那一大把胡子,老头似的。”

    经小儿子这么一说,夫妻俩也想起了这个现实问题,李成奎把老婆的西洋镜拿了过来,举着说,“你自己拿镜子好好照照,你要是能昧着良心说你自己刚十八,你就留着你那胡子,要不然你就给我剃了,剃干净了好见人,要不然难为死你爹你娘也给你找不到媳妇!”

    李龙憨笑着挠了两下脑袋,胡子是他自以为成熟的象征,不过除了书院里一些和他一样留着胡子的同窗,他还真没听过谁夸过他的胡子留的好,尤其是去年秋闱的时候,学官还真怀疑过他的年龄,所以这些日子,他心里也有一些动摇,如今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李龙从善如流,借机就坡下驴,自己乖乖出去打了一盆热水把胡子剃了。

    解决了胡子的问题,程氏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布料,她说要给李龙做一身新衣裳相亲的时候穿。

    李龙有些受宠若惊,觉得这个相亲过于隆重了,指着自己身上穿的说,“娘,这不就是年前刚做的吗?挺好的,不用做了。”

    屠户娘子头也不回,“那是过年穿的,太艳了,人家女孩的爹也是秀才,这秀才我可是知道,就喜欢什么竹子松树一类的,我记得咱家有一匹青缎子来着?放哪儿了?”

    李四这时候已经从外面疯跑回来了,在旁边翻了翻小白眼说,“娘,您给表姐填妆填的就是那匹青色的。”

    程氏闻言停了手,不好意思的又盖上了箱笼,讪笑着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还是我闺女记性好。”

    李四从来不干给人锦上添花的买卖,撇着嘴折自己亲娘的面子,“刚几天的事儿啊。”

    屠户娘子被女儿揶揄了也不脸红,看看外面的日头,转头冲自己男人说,“成奎啊,快点套车,我们得进城一趟,快去快回,晚上我回来好赶紧做。”

    一阵忙乱过后,李成奎拉着风风火火的媳妇进了城,把李四也带走了,家里安静下来,李怀熙围着五大三粗的李龙转了两圈,临了撇撇嘴,“换衣服没用,得换皮。”

    李龙正在照镜子看自己的新形象,回头看了一眼‘画中人’弟弟,临了也撇撇嘴,“你那张皮白给我都不要,我怕被老道当成妖精收了。”

    “你嫉妒。”李怀熙臭美的抢过镜子照了照,拿起自己刚刚削好的木剑呼呼哈嘿去了。

    正月十二,李家准备好了礼物,由张媒婆领着到镇上王家纳采,王家把礼物收下了,不过就像之前张媒婆说过的,王家要先相看过李龙以后再互换庚帖,相看的日子就定在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是个特殊的日子,李怀熙和李虎刘全一致认为当天那家的姑娘也会出来,所以想着各种理由也要在那一天进城,这哥几个不是相亲的主角,不担心自己容貌,一切只为看热闹。可是后来,这些人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了,李龙告诉了他们娘,所以李虎和刘全都被镇压了,只有李怀熙谁也拦不住,因为县太爷会亲自来接。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林易辰如约而至,县太爷小人得志的兴奋劲还没过,进去先给李怀熙的姥姥问了安,然后就转向了‘李夫人’,笑着说,“李夫人以后不必再担心怀熙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本官过几天就要升任余川府尹一职,可以就近照顾他了。”

    本来心情不错的‘李夫人’被这个噩耗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强笑着说,“恭喜大人,大人真是官运亨通,那就请您多多关照了,怀熙还小,恐怕还要大人多照顾几年了。”

    林易辰笑笑,“无妨,请李夫人放心。”

    李怀熙懒得听这两个死对头打哑谜,拉着林易辰上了马车,等到车门一关,李怀熙就坐到了林依晨腿上,坏笑着说,“我们下午出来看热闹吧,我大哥今天相亲。”

    “怎么个相法?”林易辰也很好奇。

    “县衙附近不是有个茶楼吗?我大哥要在那里喝一下午的茶,然后人家女家的人过来相看,我爹我娘他们也去,我大哥命好,赶上正月十五,那家的女孩没准儿也能出来,他们能互相相看。”

    “真的?那是不错,我大哥大搜成亲之前都没见过,你大哥是命好。不过我们命更好,成亲之前就能朝夕相对。”林易辰笑嘻嘻的捧着李怀熙的脸亲了一下。

    李怀熙勾住林易辰的脖子加深了这一吻,半晌过后才笑着说,“朝夕相对,你要把府衙搬到书院里去吗?傻瓜。”

    林易辰把手伸到了李怀熙的衣服里,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滑腻触感,即将上任的府尹大人如痴如醉,“我恨不得把你装进我的荷包里贴身带着,宝贝儿,我,我想你!”

    李怀熙被搂得透不过来气,抬手给了林易辰一巴掌,“松开点儿,你要勒死我了。”

    未来府尹有些贱骨头,被这一巴掌打得更加意乱神迷,解开李怀熙的衣带,张嘴就含上了一边的小茱萸。

    李怀熙咯咯的笑,揪着林易辰的两只耳朵把这个好色的府尹拉了起来,“忍着点儿,待会儿把车里弄得腥气,你我还怎么见人。”

    林易辰没办法,磨磨蹭蹭的给李怀熙穿好了衣服,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县衙门外,李怀熙望望人来人往的大街,笑着回头问林易辰,“你说今天这里有多少是来相亲的?有多少是来私会的?”

    林易辰给他穿好斗篷,一伸手把车窗关好,笑着回答,“不计其数。”

    县衙里的厨子放了假,两个人中午在醉仙楼里吃了饭,回来的路上,李怀熙从车窗里往外看了一眼,“我大哥真在那儿坐着呢,打扮得还挺人模狗样的。”

    林易辰也往外看了一眼,“你娘给他选的这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啊?真没眼光,你没觉得显得他更黑了?”

    “他本来就黑,穿什么能显着白?我娘在楼上呢,又不在这里,你说给谁听啊?小心眼儿的样,你是打算就跟我娘这么杠下去了?你这里边长得是人脑子还是猪脑子?!”李怀熙回头看了一眼林易辰,怀疑这家伙人格分裂,当官儿当得挺好的,一到他这里就变了一个人,笨得像头猪。

    “您教训的是,下官下次改,一定改。”林易辰笑着亲了亲自己的小狐狸,拉着李怀熙下了车,这里离县衙只有百十来米,两个人开始在茶楼下走来走去的看热闹。

    李龙也看见了李怀熙,在茶楼上比比划划的赶弟弟走,还往下扔花生米,李怀熙对这个壮硕书生的投掷准确度呲之以鼻,冲他眨眨眼睛,照样在下面晃来晃去的。

    过了一会儿,张媒婆领着女家的人过来了,李怀熙和林易辰很失望,来的是两夫妻,年纪和李成奎差不多,装作在摊子上看东西的样子在茶楼下停了一会儿,什么也没买就走了,他们盼望的王家小姐和李家书生一见钟情的场面根本就没发生。

    李龙还坐在那里,李怀熙存着一线希望,觉得还有后续剧情,于是冷天寒地的在外面又转了一会儿,结果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张媒婆竟一个人喜气洋洋进了茶楼,小李秀才彻底失望,冲楼上的李龙做了一个鬼脸,和林易辰手拉手的回了县衙。

    下午,县太爷不办公,躺在床上气喘吁吁,他的小狐狸要了他的命,一身的媚骨,又纠又缠,花样百出,床幔里弥漫着满满的淫\靡气息。

    林易辰一时不察,又被绑了起来,下半身被制,断断续续的哀求身上的李怀熙,“宝贝儿,求求你,放了我,啊!……宝贝儿,求求你,让我抱抱你,我受不了了……”

    李怀熙不放他,骑在他身上画画,李秀才画花画鸟都不像,画乌龟却很有一套,林易辰的小腹上被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乌龟,某个重要位置还被点上了两个黑点,李怀熙坏笑着说,“我这是画龟点睛!长毛龟!”

    林易辰对自己的‘长毛龟’哭笑不得,他的手被绑着,小狐狸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画乌龟就画乌龟,想画大蚯蚓就画大蚯蚓,这由不得他。

    过了一会儿,李怀熙的乌龟被他自己玩吐了,吐了他满脸,李秀才拿县太爷的里衣擦了两把,爬起来给了林易辰两巴掌,“叫人进来送水。”

    “你得先把我松开啊,”林易辰晕眩着晃了晃自己的胳膊。

    李怀熙给他松了绑,立刻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林易辰舍不得‘报仇雪恨’,搂着他轻轻说,“让我抱一会儿。”

    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李怀熙没动,林易辰低下头捉住他的嘴唇开始细细品尝,良久过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了他。

    “讨债的!”林易辰笑着点了一下他的小嘴,打算起来叫水。

    李怀熙在枕头上拱了拱,拦腰抱住了林易辰,“别起了,睡会儿吧,不想动。”

    林易辰正有此意,拉开床幔往外看了一眼,觉得时候尚早,于是拉上大被,两个人放心大胆的去梦周公了。

    傍晚的时候,白日\宣\淫的两个人起床了,这时候洗澡有些太招人耳目,林易辰的小乌龟被保存了下来,套上官服大摇大摆的跟着县太爷一起去给‘龙’点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