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一)

老六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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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吃完早饭,墨晔准备洗锅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是房东。

    “刚吃过呀?”房东笑眯眯地对他们说。

    “哎,刚吃过。大姐你吃过了吗?”只有洵美跟房东搭话。

    墨晔眉毛拧成了疙瘩,想起洵美昨晚对他提起的事情,他现在看房东哪哪都不顺眼。他端了锅碗,头也不抬地朝外面走出去。

    静旌只对房东笑笑,然后又低下头来翻自己的书。

    “静旌,你可真爱读书!是准备要考研了吗?”

    “没有,大姐。我只是闲得无聊,随便翻翻。”静旌合上书,抬起头对房东微笑。

    “那你上学的时候,一定是个好学生喽。”

    “当然不是!”静旌笑了起来,“小时候就是因为喜欢看闲书,才没有考上好的大学。”

    “哦,原来是这样……哦,是这样的呀!”房东有点语无伦次。

    “那……你……那个上大学的时候,谈对象了没有?”房东终于把话题引到她想要的方向。

    “有哇!”静旌大方地说,“人家都说上大学不谈恋爱,那都不是完美的大学生活。”

    “那你咋不带你对象跟你一块儿呢?你瞧瞧人家洵美和墨晔,他俩总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多好!”

    “是挺好,可惜我们没谈成,毕业前就吹了。”静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呀?正好,我手边有个小伙子,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房东坐到静旌身边,“他不但长得好看,家庭条件也很不错呢!”

    “是吗?”静旌继续微笑。

    该来的终于来了!

    “你还记得不?就那天你们跟钱老板一起吃饭的时候,有个小伙子……”

    “我记得他,长得挺帅。还给我加菜来着。”静旌打断房东的话,“看起来人品也不差。”

    “那就是印象还不错喽?”房东表现得有点兴奋。

    “呵呵,我觉得他挺好。”

    静旌说这话的时候,墨晔正好走进来。他红了眼睛瞪着静旌。

    “那,我去约一约,你们再见面聊聊?”

    “好呀!”静旌回答得爽快。

    “哎呀,真好!你啥时候有时间?”

    “大姐,我今天就有时间的。”

    “那真是太好了,他今天还问我来着。那这样,我去跟他约个准确时间,完了过来告诉你。”房东高兴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嘿嘿,真好!”房东一边往出去走,一边还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是房东没有想到的,更是洵美没有想到的。

    “静旌,你什么意思?”墨晔咬牙切齿。

    “怎么了?有问题吗?”静旌笑眯眯地看着墨晔,她的眼神里所表现出来的忧郁和笑容完全不相符。

    “你就这么想嫁人吗?”

    “是呀!女人么,到了一定的年龄,要是拒绝谈对象,人家还以为有毛病呢!”

    静旌不想再跟墨晔说话,她把mp3的音量开到最大,把耳机塞进耳朵里。然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墨晔盯着静旌看了一会儿,她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听音乐。墨晔终于收回目光。他对静旌的固执无能为力。

    “墨晔,墨晔?”洵美过来拉了拉墨晔的胳膊,“你想啥呢?”

    “哦,我没想啥。你想吃啥?我去给你买。”

    “你要出去吗?我的零食还有一大堆呢。你要买的话,就买一些薯片和辣条吧。”

    “好。”墨晔穿好外套,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静旌,她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

    她盯着天花板,但是眼神空洞。

    墨晔终于摔门走出出租屋。

    墨晔昨晚和刚才所有的表现,洵美都看在眼里。她已经明白,墨晔对静旌是不舍的。好在静旌已经说过要放弃对墨晔的感情,并且今天答应去相亲。所以她继续装傻,好过撕破脸皮。

    墨晔回来的时候,过了午饭时间。他的手里除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没有带回来任何零食。洵美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一句话。

    下午,房东又来敲门。

    她告诉静旌,时间约在晚上六点,地点还是“老地方”。静旌一口答应。她简单收拾一下就要出门。

    “怎么?就这么急着去相亲吗?”墨晔第一次对静旌用这种尖酸刻薄的语气,“现在还不到五点钟。”

    “是呀!这么好的条件,我可不想错过。”静旌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往出去走。

    “静旌!”墨晔大声呵斥,“你别去了不行吗?”

    静旌顿了顿,没有回头。

    她“咚咚咚”地跑下楼梯。

    “妈的!”墨晔爆粗口。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使劲摔到地板上。玻璃碎片混合着清水,溅得满地都是。

    “墨晔。”洵美轻轻地叫他。

    墨晔没有吭声,他躺倒在床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洵美蹲下身去,把玻璃碎片一点一点地捡起来,其中一个小玻璃渣刺破了她的手指。

    这个玻璃杯,是墨晔前年生日的时候,她送给他的。现在,他把它摔碎了。为了静旌。

    又是静旌。洵美的眼泪终于出来了。

    从始至终,她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观察着这一切。似乎她是一个纯粹的局外人。静旌故作轻松的强颜欢笑,墨晔无法克制的愤怒爆发。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两个相爱的人的相互折磨,在洵美看来,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而这场战争中,受伤最大的却是毫无动作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