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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茫茫跟着沈庭走出别墅,正要跟沈庭告别去马厩,哪知沈庭也往那个方向走,见雾茫茫久久未跟上,又停下来转头看她,“跟上。”
雾茫茫望着一身休闲服的沈庭,倒是也可以骑马,反正男人穿裤子,何时骑马都很方便。
“刚才真是多谢你,沈先生。”雾茫茫小跑了两步追上去。
“你不是沈庭沈庭的,叫得很顺口吗?”沈庭反问。
雾茫茫只能露出一个“呵呵”的表情,她既不想接近宁峥,也不想亲近沈庭。
沈庭看她时眼神深处藏着的轻视,她可从来没有忽略过。
马厩十分干净,有多达数十匹的马,沈庭带着雾茫茫去到一个隔间前,里面是一匹纯白色的马,十分高大漂亮,眉心有一朵墨色的梅花,沈庭叫它“伊丽莎白”。
沈庭从旁边的食槽里取了草喂伊丽莎白,一边伸手抚摸它的鬃毛,一边对雾茫茫道:“它是利皮扎马,性子很温和,你和它亲近一下。”
沈庭将马草递给雾茫茫。
伊丽莎白性情果然温和,没过多一会儿,雾茫茫和它就亲近了起来,慢慢将它牵出马厩,去到草场。
雾茫茫问沈庭,“你真的不骑吗?”
刚才沈庭并未给他自己挑马。
“我看着你骑一下。”沈庭道。
雾茫茫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帽子,正要上马,却见沈庭将手伸了出来,她愣了愣,绅士风度还不错嘛。
雾茫茫将手放到沈庭掌心,借着他的力道,一下就登上了马镫,另一条腿从后跨过马背。
可惜骑术生疏太久,力道没有掌握好,本来想学沈媛梓般潇洒的上下马的,结果力气一大,跨步就撞到了马鞍上。
雾茫茫痛得吸气,又不能没有形象的乱嚷,只能自我嘲笑道:“幸亏我没有蛋,不然真是蛋疼了。”
沈庭轻笑出声,在前面拉着伊丽莎白走了一小段,见雾茫茫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就轻轻拍了拍伊丽莎白的屁股,“你自己骑一下试试。”
雾茫茫“嗯”了一声,让伊丽莎白小跑了起来。
很快,昔日骑马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就回来了,雾茫茫欢快地跑了几圈,重新经过沈庭的身边,朝他吹了个口哨,笑嘻嘻指着远处道:“我去那边的湖边看看。”
话音还在沈庭的耳朵边,雾茫茫的身影已经跟着伊丽莎白窜出了一丈远了。
很快一人一马的影子就在天边成了个黑点儿。
沈庭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也被雾茫茫给甩了。
雾茫茫骑着马直奔她在飞机上看到的那个湖泊,湖边有一颗孤零零的树,显得寂静而悠然。
此时天上已生晚霞,橙红、金黄相应,还有玫瑰金,雾茫茫从马鞍旁边的袋子里拿出手机和事前就准备好的自拍神器,以孤树为钢管,拍得不亦乐乎。
最后靠着树干坐在草地上,曲起一条腿,拍了张一湖面为背景的照片。
再用美图秀秀修了一下,将整个背景则是调了一下色调,显出一种苍凉昏黄的颜色。
而她自己是背光而照,五官隐没在一片灰暗里,像剪影一般神秘又秀气。
雾茫茫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照片,构图和色彩都十分唯美,自己都恨不能点电话号码那么多个赞。
接下来,雾茫茫靠着树干毫无形象地坐着,开始扯头发地编辑文字。
炫富其实是种很考智商的事情,若是你光会拍包包、拍美食,那就太没格调了,而且很容易被更昂贵的包包所取代。
雾茫茫走的是文艺忧郁派的炫富路线,既吸引了一众文艺女青年,也吸引了一帮忧郁小青年。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树下,想起当年的释迦牟尼,圣僧就是在菩提树下悟道的。而今天的我,能悟出我的人生吗?”
酸,太酸了!
雾茫茫自己看着都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但是酸归酸,可显得咱们很有气质不是,连宗教气质都有那么点儿。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那么美好了。
大草原上信号不太好,雾茫茫高举着手机绕着湖走,四处搜信号。
未果,雾茫茫只好翻身上马背,一手控着缰绳,一手高举手机,四处找信号。
好容易手机有了两格信号,雾茫茫比赚了八百万还兴奋,赶紧将编辑好的文字和照片发出去,焦急地看着页面上的菊花一直转,又不敢点击刷新,真是憋屈死了。
好在微博终于发了出去,很快就有回复。
“酸!酸得我牙都掉了。佛祖就佛祖好吗?还圣僧。”后面是一连串呕吐的表情。
评论来自龙秀娟。
雾茫茫撇嘴,心想你懂个屁啊,看过西游记没有啊?我这儿用的可是女儿国国王的语气。
最近yy和尚的电视剧和书实在太多了点儿,导致雾茫茫对光头都有些期待了,尤其是外国那种可以娶老婆还有私人直升机的和尚。
雾茫茫撇嘴之后,又开始飞速打字恢复龙婵娟,“你是怀孕了吗?害喜得这么厉害。”
可惜移动通信的信号真的很移动,这会儿雾茫茫的手机信号又是0,她之后重新高举双手,绕着原地转了两圈,再次收到两格信号,将回复发出。
此刻正在别墅楼顶上用望远镜准备看星星的蒋宝良已经完全将兴趣转移到了雾茫茫的身上。
“这姑娘太逗了,她到底在干什么啊?一直绕着那块地转圈圈,还不停举手。”蒋宝良看得哈哈大笑,对着路随道:“你也来看看,太逗了。”
路随表示不感兴趣。
蒋宝良也不再劝说,他知道女人对路随的吸引力,还不如一只蚂蚁大。
“这姑娘不仅心理有毛病,脑子也有毛病吧?”蒋宝良继续看,笑得前仰后合,“这趟算没白来。”
路随此刻已经站到了旁边的望远镜前,看了片刻道:“她是在找手机信号。”
“手机信号?”蒋宝良表示不能理解。
为了个手机信号,至于吗?
但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说得通。
雾茫茫收到路青青晚饭的催命令后,一路腾云驾雾地回到别墅,上楼洗了个战斗澡,重新换了身裙子下楼。
晚餐设在花园里。
天上有繁星万点,北斗七星的勺柄异常清晰。
地上有特地空运而来的各色鲜花,散发幽香。
餐桌不远处还有小提琴手在演奏。
按雾茫茫的话来说,晚宴都够上婚宴的浪漫了,显然是为了照顾诸位女士。
好东西吃多了,吃什么都一个味儿。
今日的晚宴主题显然是为了聊天。
雾茫茫和路青青恭陪末座,旁边的女士无意与她交谈,一顿饭身体都是向左倾斜三十度,以表明态度。
雾茫茫也乐得清静,最讨厌的就是一顿饭上面硬撑着陪人聊天,脸都笑酸了。
此地网络甚好,正适合刷微博和朋友圈。
偶尔抬头放松一下脖子,雾茫茫的视线就和沈媛梓在空中相汇,大小姐漠然地调开视线,雾茫茫又只好和看过来的坐在沈媛梓旁边的宁峥对视一眼。
然后果断忽略对方复杂的眼神,继续埋头刷微博。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跳舞。”杜宜君放下餐巾,笑着叹息一声。
“不知道我又没有荣幸,邀请杜小姐跳一曲。”路随站起身。
路随身为主人,自然务必要让宾客尽欢。
他为人虽然疏淡,仿佛什么都进不了他心里,但神情却不是沈庭那种高冷。
杜宜君自然乐得同意。
雾茫茫凑到路青青耳边咬耳朵,“咱小叔怎么喊她杜小姐?”
路青青的消息面比雾茫茫可就广多了,她下午在和杜宜君攀谈之后,就上朋友圈把她的事情都搞清楚了。
“听说她和刘先生正在闹离婚。”路青青道。
雾茫茫点点头,这么看来路随算是杜宜君新寻的靠山,亦或者是路随在拉拢杜宜君?
反正是一拍即合,彼此受益。
雾茫茫能想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她不耐烦猜这些,所以阻止了自己的脑洞继续发散。
俊男美女舞动起来,非常养眼,难得的是路随跳起舞来丝毫没有男士固有的僵硬,他们总是如同一具横着手臂的骷髅般。
路随的舞姿优雅而流畅,收放自如,手臂轻抬引导着杜宜君优美地转圈,看得人赏心悦目,两个人堪称舞林高手。
这两人无疑带动了在场所有人跳舞的热情。
宁峥和沈媛梓跳过一曲之后,又邀请在场所有女性都跳过一支舞,唯独就漏了雾茫茫,以显示他刚才被拒绝的恼怒。
路随和杜宜君跳过一曲后,就不再动。
沈庭更是一直都没动过,在雾茫茫的心里,沈庭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跳起舞来会同手同脚的僵硬男,和他的脸色一样僵硬。
蒋宝良倒是跳了两曲,舞姿还不错,就是肚子稍微大了点儿。
“跟我跳一曲如何?”路琳的声音忽然在雾茫茫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大众点评”工作。
“我不太会跳这种舞。”雾茫茫谦虚道。
夜店那种群魔乱舞就比较适合她,其实脱衣舞她也可以来一段。
“那就跳一曲你擅长的。”路琳笑着道,显然不接受拒绝。
这年头女人比霸道总裁还霸道,雾茫茫也是服了。
“不要谦虚,你肯定是学过舞蹈的。”路琳笑着补充。
雾茫茫当然学过舞蹈。
像她那种家庭的小孩,父母双忙,她的周末总是在各种兴趣班里度过。
书法、绘画、钢琴、舞蹈,一样都没落下。
但是雾茫茫只对少年武艺班感兴趣,那是唯一可以打那些童年十分幸福的小朋友而不怕被责骂的地方。
至于舞蹈,雾茫茫偏爱热情而具有攻击性的国标,因为她觉得国标的肢体语言一直在产地这么个信息:你有我跩吗?你有我骚吗?
其实人人都是骚客嘛,只不过分明骚、暗骚而已。
“桑巴还可以,就是没有舞伴。”雾茫茫假装遗憾地道。
草坪上跳桑巴?路琳被噎了一下,
“我可以陪你。”路琳道,走到乐师旁边说了一句,舞曲就换成了热情的桑巴风格。
这下轮到雾茫茫傻眼了,真的要陪我在草坪上跳桑巴?
高跟鞋在草地上一戳一个洞,拔不出来的时候会很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