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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人口过百万,是大明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里面不光有大明百姓,各国前来的使节、世界各地的商人,甚至敌对国家派出的奸细密探全都云集在这个国际大都市里。人一多,各种治安刑事案件也就频繁发生。国都是天子驻地,小的纠纷不说,大的案子是决对要杜绝出现的,一旦出现什么影响大的案子,那可是随时会惊动当今天子的!以成祖朱棣的性子,顺天府尹要是有什么案子处理的失当,那可是要直接掉脑袋的,这位皇帝才不会在乎多杀几个人呢。
所以说,在顺天府的衙门里当差是最辛苦的,虽然在同行的眼里,他们威风八面,其实他们是有苦自知。每天衙门里都派出差人上街巡逻,为的就是及时制止突发事件,防止事态升级,惊动朝里的大佬或天子。
今天轮到捕快副班头肖老四巡街,他带着手下一队人沿着大街小巷一边巡逻,一边打着哈欠。这几天京城事儿多,太监郑和带着宝船队回来了,跟着回来的还有不少西洋各国的使节,听说还抓住了一个大海盗头子,皇帝老子这回挺高兴,衙门里的大老爷说了,支过这段时间给大家发红包。现在可是各国使节都在京里,可不能出事儿,要是出了啥事儿,那可是把人都丢到外国去了。
昨天衙门里的老爷们一直忙到快天亮,他也跟着值班值到那会儿,这上午刚吃过饭就又要巡街。这郑和听说还要出使西洋,要走你就快点走,别老在京里呆着,搞得弟兄们跟着受罪,这日子过得,这叫个累。
心里抱怨着,最厉害不敢出声埋怨,这份憋屈,就不用提了!刚拐过街角,迎面跑过来一个小厮,差人们马上警惕起来,这小子跑得慌里慌张的,肯定有事儿!肖老四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那小厮一眼就看见了这对官差,官差都排着队,穿着衣服又与众不同,要是看不见才不正常呢。不过人家看见官差巡街,都是躲着走,这小子倒好,迎着官差队伍就跑过来了。
“站住!干什么的!”队伍前头的官差迎头一声大喝。
那小子跑到跟前弯下腰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儿,好半天才喘匀乎,“老,老爷,那边,打起来了。”
肖老四一听眉毛就立起来了,这是要出事儿呀!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这小子的衣领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哪儿打起来了?谁和谁打起来了?”问得是声色俱厉,猛一看他还真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公务员。
“有两波人,一波是到我们店里买东西的,另一波是五个倭国人,他们到店里抢东西,我们掌柜的老板都在店里呢。”这是香粉店里的伙计,眼瞅着里面打起来了,掌柜的马上就把他派出来报官了,正巧,跑出没多远,转过第一个街角,就碰到巡街的官差了。
官差们一听,是番国人来捣乱了,马上精神大振,这帮家伙欺负起番国蛮子来,那可是手拿把掐。蛮子们不像本地人,说不准哪个背后就有朝中哪个大佬撑腰,这些蛮子的背后,顶多是个番王,由于文化差异,蛮子们到了南京城一般都容易闯个小祸儿、犯个小错儿,大祸他们也不敢闯,手里还都有几个钱,每次碰到蛮子的事儿,都能多少落俩好处,根本就是一群肥羊,今天出门遇到这种好事儿,活该要发笔小财!
肖老四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差官们跟着报案的小伙计就像闻见了腥味的鲨鱼一样,一窝蜂的跑向脂粉店。
这一队差役一共十五个人,差人们干这种活儿可是轻车熟路,到了香粉店门口直接派两个人往门口一站,就算把大门守住了,连肖老四在内其他十三个人拿出腰刀、堂棍、锁链就闯进去了。
大堂里面的战斗正在继续,旺财和吴小七正在和两个倭国狼人进行二对二比武,另有一个倭国人捂着肚子直叫唤,墙角还躺着一个,也不知道死活,董宇单手拄刀正在观战,另一边是掌柜的和老板张宏站在一起干着急,两个女人盛婉儿和小红瞪大眼睛看着,小红是看着那边几个人打斗,盛婉儿则是在偷偷的看董宇,要按照她的性子,刚才就参战了,可是想到刚才准备过去的时候,让小红拉了一把,小声提醒她说少爷不让她再打打杀杀,她这才想起来盛立强一直提醒她女孩子要有女孩子样,以后不要再这样风风火火的,要不然以后没有男人会喜欢的,尤其是现在到了京城,更应该注意。
她知道这是哥哥在教她怎样才能搏得董宇的欢心呢,她也感觉到董宇前段时间对她的冷淡,这几天她一直在注意呢。今天这个场面,离在外面遇到的那些大场面差得远呢,她相信董宇一定能摆得平,这才在旁边像一个弱女子那样旁观。
“住手!所有人放下武器!”随着一声声暴喝,一群官差闯了进来。
董宇迅速把自己的宝刀插入鞘里,然后冲着打斗中的几人喊道:“小七,旺财,回来!”
旺财二话不说,丢下八仙桌就跑到董宇身边,吴小七刚一转身,一把倭刀就砍到他胳膊上,吴小七一声不吭拖着带血的胳膊往董宇这边就走,会长发了命令了,就是死也要执行。那边两个正在对战中级岌岌可危的浪人一看对手撤了,一个家伙顺势砍了吴小七一刀,由于是搞不清状况,这一刀没使多大劲,吴小七虽然胳膊上见血了,却没大碍,另一个家伙一看有便宜可沾,马上挥刀砍向吴小七的脑袋!
顺天府的差人可不干了,这帮倭人在自己的人喊了住手之后还敢持械伤人,现在竟然还想当众杀伤人命,真当自己这些人都是摆设呀?他们刚才都看见了,本来这俩大明人是占着上风的,只是自己这帮人喊了住手之后,才被这俩倭国人捡了便宜的,他们也不知道旺财是哪国人,反正看穿的衣服,那是明朝人穿的,就想当然的当成是大明人了。
都没用肖老四再发命令,离得近的三个差人上去两棍子就把那俩倭国人手里的刀给打掉了!刀怎么打掉?那可不是用棍子磕飞他们兵器,这些差役们可没那么多讲究,直接照着胳膊手腕上就下家伙了,这几个差役手里拿的不是刀,而是两米多长,比鸡蛋还粗、一头黑、一头红的堂棍,也就是俗称的水火棍,这家伙抡上去能有个好吗?
差人们长期执行刑法,这棍子用的都熟了,两棍下去,这俩浪人骨头肯定没折,可也就剩骨头没折了,表皮、肌肉、软组织、肌腱,那是统统受伤,把这两个浪人疼的当场就蹦起来了,张嘴就是一句:八各牙路!等骂完了,发现是大明官差,也傻眼了。
顺天府的官差岂是好惹的,虽然听不懂蛮子们说的是什么,也能猜出来那是在骂自己呀,官差们平时在衙门里尽挨官老爷的骂,出了衙门就是他们骂别人了,现在一看,倭国蛮子也敢骂自己,当场大怒,不光是这三个,旁边又蹦过去五个,这一下拿水火大棍的全上了,三秒钟之内,就把这俩倭国来的浪人给打翻在地,还有那拿锁链的上来几个,俩人摁住一个,直接就在这脂粉铺大厅里就过了一堂,连另外两个受伤的也受了池鱼之殃,全给摁到地上,包括一开始扔到门外的那个龟田太郎,也被门口的俩差役给逮住押了进来一起受刑,每人先打二十杀威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