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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宫女急急的跟在林淑妃身后,往景和宫方向疾步行去。
景和宫门口,内侍远远看见林淑妃,急忙深躬着身子迎了出来,林淑妃看也不看内侍,拎着裙子进了宫门,往正殿直冲进去。
景和宫里静悄悄的,仿佛除了守门的内侍,再没有其它人了。
林淑妃一路昂然直奔正殿,并不留意这景和宫里有人还是没人,她一向不理会那些成群的只会答‘是的内侍宫女们。
正殿门虚掩着,殿里传出隐隐的嘻笑喘息声,林淑妃猛的推开门,几步就站在了殿内,隔着东厢和正殿间极薄的绡纱帘,浑身赤裸的云儿在骑坐在周世远身上,两只手搭在周世远脖颈间,扭动着腰肢,上下耸动着,周世远靠着靠枕,半坐在榻上,两只手用力捏着云儿胸前几乎把握不住的丰盈,兴奋的叫着、喘息着。
林淑妃目瞪口呆的看着绡纱帘内的活春宫,只觉得满身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上,直冲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想往后退,却直直的冲到绡纱帘前,用力扯裂了轻薄的绡纱帘幔。
云儿和周世远仿佛被念了定身咒般定在了榻上,一起转头看着满脸赤红的林淑妃。
林淑妃抬手指着两人,手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云儿瞬间惊醒过来,急忙从周世远身上爬下来,从旁边抓起件衣服,刚想挡在身前,转头看着还在呆怔着的周世远,和他腰间昂然直立着的物什,急忙把手里的裙子盖在了周世远身上,自己抓了周世远的长衫,裹在身上,蹲在榻上,满眼惊惧的瞄着林淑妃,往周世远身后缩去。
周世远也恍过神来,看着怒气冲冲的林淑妃,倒也不是很在意,站起身,将裙子扔给云儿,从她身上扯下长衫披上,转头看着林淑妃,不自在里带着丝不耐烦,
“夫人进来,也该让人通传一声!”
“你!”
林淑妃点着周世远,转头看着已经镇静下来,干脆赤祼着身子,先侍候起周世远穿衣的云儿,心头的无名火直冲上来,声音尖利中带着颤抖,点着云儿吩咐道:
“来人!来人!把这媚惑主子的贱人给我拖出去打!给我打!”
后头的内侍急忙上前,利落的扭了云儿的手脚,用手堵上了她的嘴,云儿眼睛睁得仿佛要裂开来,拼命扭头看着周世远,用眼神喊着救命。
周世远怔了怔,微微迟疑了下,内侍已经拖着云儿出了东厢,周世远急忙裹了长衫,跟在后面吩咐道:
“打两下就行,轻着点,别打伤了,爷还要她侍候呢。”
林淑妃气得脸色煞白,点着周世远,
“你!你……看看……看看!白日宣淫!你!你!”
周世远往后退了半步,看着气急而怒而语无伦次的林淑妃,拧着眉头,并不十分在意的说道:
“这能算什么事?夫人也太小题大做了!”
林淑妃看着还只是个半大孩子的周世远,只气得喘息着,透不过气来,猛的转过身,脚下踉跄了下,旁边的宫女急忙扶住她,林淑妃摇晃两下稳住脚步,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宫女,奔到正殿门口,点着还赤祼着,已经被按在地上的云儿,声音尖利的变了腔调,
“给我打!打死这个贱货!打死这媚主的贱货!”
站在云儿身边的两个内侍互相看了看,抡起板子,用足力气,没有半点声息的打了下去,周世远跟在后面跳着脚叫着:
“轻点轻点,爷还要她侍候呢!”
云儿尖利的惨叫起来,景和宫里怒吼、喊叫、惨呼声,响成一片。
皇上站在景和宫门口,听着宫里的一片杂乱,脸色阴沉了下来,背着手,缓步进了景和宫,绕过影壁,站住了。
站在正殿门口的林淑妃和周世远看到一身古铜衣衫的皇上站在了影壁前,一齐傻怔住了,片刻功夫,林淑妃先恍过神来,急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周世远慌乱的跟在后面磕着头,满院的内侍、宫女雅雀无声的跪了一地,手伏着地,头抵着手,不敢发出半丝声音。
只有云儿,趴在平整异常的金砖地上,赤祼着身子,血正从口鼻中不停的涌出来,顺着雪白玲珑的身躯,勾画出鲜艳夺目的曲线来。
皇上盯着还在痉挛抽搐着的云儿,微微抬了抬下巴,旁边垂手侍立着的内侍急忙上前,蹲下来探了探云儿的鼻息和脉膊,急步回来,低声禀报道:
“回皇上,已经不中用了。”
皇上目光从云儿身上收回来,仿佛没有一丝情绪的看着林淑妃,又从林淑妃身上,移过去看着周世远,片刻,背着手,转身出了景和宫,径自离开了、
周世远舒了口气,爬起来,抬手抹了把冷汗,透过口气来,急忙指着趴在地上的云儿吩咐道:
“快扶起来!叫太医来!”
林淑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抬手给了周世远一记耳光,面容狰狞的骂道:
“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说着,也不管满脸怒容的周志远,奔着宫门外,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一盅茶的功夫,圣谕就传到了含芳殿和景和宫,林淑妃无故杖毙侍女,大失后妃之德,贬为才人,禁足三年。
周世远私德不修,责其到戒过堂跪省十天,诚王养子不教,国子监祭酒郑振德为师不严,各罚一年俸禄,各悔其过。
旨意几乎同时抄送到了周景然案前,周景然看着抄来的旨意,听了静安的密报,满脸愕然,失笑起来。
他让人压着丁先儿把云儿给了周世远,原是要准备着弹劾他和林怀君强夺舞伎,不过依着诚王往日里的行事为人,安个豪取强夺的名头,添把堵罢了,谁知道这人刚接走半天,竟硬是生出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周景然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怒放的金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这样更好,比他原来计划得更好!林淑妃,现在是林才人了,一直紧紧看着景和宫,周世远带那个舞伎回去,她知道也不奇怪,可皇上,怎么突然去了景和宫?还赶得这样巧!就是个巧合?这个世上也许有巧合,可宫里的巧合,都是巧妙的让它合!宫里?
周景然心里渐渐安静下来,宫里,不用他操心。
周景然笑眯眯的摇着折扇,小恪这差使,从接了到现在,件件事竟都顺利的让人舒心畅意,先是小暖的铺子,那本送干股的册子,太原府的酒肆,这会儿,周世远的事……
周景然笑眯眯的想着,手里的折扇渐渐慢了下来,停在了半空,呆了片刻,转过身吩咐着静安,
“让礼部……上折子,弹劾林怀君身为皇孙伴读,诱皇孙出入酒色之地,坏皇孙私德!”
静安躬身答应着,见周景然没有了别的吩咐,告退出去传话了,周景然晃到桌前,拎起抄旨意的薄纸片,扔到焚纸盆里焚化了,心情愉快的挑起了眉梢,哼,这祸水,得往信王那里引一引。
十月下旬的太原府,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
华灯初上,滴翠楼前,徐盛融踩着小厮的后背,从奢华的马车下来,紧了紧紫貂斗篷,滴翠楼大掌柜木大庆早就迎在了门口,陪着满脸笑容,殷勤的上前长揖见着礼,说着奉承话:
“徐爷这气色越发好了,配着这斗篷,真真是英气逼人!爷这些日子必是事事顺心遂意!”
徐盛融昂着头,肆意的笑着,早知道太原府日子过得如此称心如意,当年还在京城受那份闲气!
徐盛融居高临下的扫了木大庆一眼,一边昂然往滴翠楼进去,一边取笑着木大庆,
“木掌柜穿着这风毛皮袄,再戴了这风毛耳套,活脱脱的一个黑熊精!哈哈哈!”
木掌柜身形高大,面色黎黑,眼睛小,嘴唇厚,头一回见徐盛融,就被取笑成了黑熊精。
木掌柜听了徐盛融的取笑,也跟着满脸憨厚的笑着,扎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靛蓝皮袄,靛蓝长衫,惊讶的说道:
“还真是!爷不说,小的倒还没留意,今天这衣服穿着,还真是象得很!”
徐盛融大笑着,一路转进了后面留给他专用的精致雅间里。
雅间里外两间,到处挂着浅紫淡粉的绡纱帘幔,布置得极奢华,中间垒了火墙,烘得屋里极是暖和,正中放着的黄铜熏炉里已经燃上了徐盛融喜爱的麝香,屋子里香味弥漫,温暖如春。
门口侍立着的美貌丫头上前侍候着徐盛融去了斗篷,伏侍着他坐到里间炕上,流水般送了各色菜品上来。
徐盛融惬意的靠在靠枕上,就着丫头的手喝了口酒,看着躬着身子,垂手侍立在炕前的木掌柜说道:
“说吧,请爷过来,有什么好东西要孝敬爷的?”
“还真是有好东西!”
木掌柜小眼睛眯到了一处,一脸的向往,片刻间又浮出片尴尬之色,低声说道:
“说起来,小的真是惭愧得很,本来想买了给爷送去做年礼,也是小的一片孝心,可实在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