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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那死相，可比在阳光下化作灰烬要可怕多了。
就剩下一张脸，身体都无法再生。
这样的死相别说玉壶怕了，连一贯武痴的猗窝座都会些发怵。
死就算了，还是死得这么凄凉。
难怪无惨大人犹豫了半天，最后只是派了他们两个过来。
玉壶不知道的是，他一贯崇拜的鬼舞辻无惨，在短短一个夜晚，连着避让了二三次了。
面对神像时，也只是简短地出了一次手，见对方有点猛又缩了回去。
而面对涂伯乐，无惨犹豫了很久。
哪怕过去了那么多年，面对日之呼吸来，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同时让他发慌的，还有那道灭世般的雷霆，丝毫不讲理的毁灭。
而且，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白天，有阳光出来了。
哪怕照不到无限城里。
风险却是存在的。
无惨犹豫再三…
终于！
把童磨给等死了。
又少一个棋子，但又掀起了对方一张底牌。
没关系，对手就一个鬼，自己手下还有四个。
优势依旧在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猗窝座和玉壶就被派来了。
无惨打算借着两鬼视野再看看，看看这个给了他许多“惊喜”的鬼王，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等对方真的黔驴技穷的时候，就是他吞噬对方的最好时机。
神像在追求永恒，他也一样在追求永恒。
而永恒关键就是，几乎没有一点缺陷的涂伯乐。
同时关注的还有神像那边的状况，黑死牟加鸣女的组合，顺利地将对方拖住了。
这是一个好的信号，能让无惨准备得更充足些…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而涂伯乐…
他已经盘腿坐下，拿起一张紫红色的符纸，和那两个脑袋商量起画得什么好。
大大咧咧，满是破绽的样子。
猗窝座脑子里闪过里上百种瞬间锤爆对方脑袋的办法。
可他敢动手吗？
看了看一脸安详死去的童磨，猗窝座第一次和这个他十分厌恶的鬼有了一丝共情。
这样的死法，太吓鬼了…
童磨扛不住，他更扛不住。
无尽的生命是用来追逐武道的至高境界的，不是来让雷轰的。
他的拳头又不能绝缘。
不过是大人的命令罢了。
在几十年后，真正让世界转向，大战终止的，不是人类突然的觉醒。
而是一种武器的发明。
核弹，以及随后的核威慑。
山形印章和五雷号令符就是涂伯乐手中的核弹。
他现在的做法就是核威慑。
看对方是否有胆子用自己的命来赌一赌自己手中的雷符还有多少次。
至于为什么不用它们直接将猗窝座和玉壶杀死呢…
看印章灵晃悠的姿态就知道，这玩意消耗绝对不低。
一开始不知道效果如何也就算了。
现在知道是这么大个宝贝，当然是要留给无惨和神像看看了。
“嗨呀…”
天晴了，雨停了，它老祖又出来了。
印章灵探了个头，一下就感受到六道视线的关注。
涂伯乐的三头六臂形态还保持着呢。
另外两个头这一回的情绪还很稳定。
不会又闹着破坏或自杀了。
只是三张一模一样的脸，看着怪渗人的。
对印章灵来说也是这样，他本能地觉得这两个脑袋的诡异，像是开到一半的花似，在分裂的中途止住了。
它先前打包票觉得涂伯乐吸收了童磨的鬼之血，指定会分裂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在涂伯乐的身上，它还能感受到一股亲切的力量…
“你能砸人吗？”涂伯乐忽然瞅着它问。
神像一脸郑重地宣称它是法器，应该不止盖章这个作用吧？
让鬼安详的死去倒也算是一个作用。
“能啊！”
山形印章一下蹦了起来，在张狂脸和平静脸的额头各砸了个红戳戳。
它早就想这么做了。
“不是这个。”涂伯乐反手又给它拿捏住。
印章的速度怪快的，啪嗒两下子，连他都没反应过来。
这玩意不会噬主吧？
想想童磨的惨状，这种可能不是不存在。
仔细感受了一下，又好像没什么反应。
“你盖的这个章，有什么用？”
“你是咋用就咋用咧，问老祖做什么？”印章灵反问道。
“…”
印章灵任性的很，涂伯乐也只能先搁置。
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你能不能像翻天印一样，翻天印你知道吗？”
“懂的，传说中的法宝嘛，老祖也不是不能跟它碰一碰。”
印章灵上下晃了下，接着又恍然道：
“你是想拿老祖去砸…鬼？”
涂伯乐的脑袋也上下晃了晃。
他对这种效果很期待。
想象一下，再见到神像或者无惨，自己悄咪咪从背后就给他们来上一下。
最好还带有个晕眩效果。
跟板砖似的。
他想的很好，但现实总是骨感的。
“嗨呀！”
印章灵气愤地叫嚷了一声。
“你把老祖当什么了！”
“老祖想当年，也是在渊底神桌上，最受大人器重的章了，你竟然想拿老祖去砸鬼，跟板砖似的去砸鬼？！”
“简直...简直就是亵渎、亵渎知道吗！！”
“渊底…神桌？”涂伯乐无视印章灵的叫嚷，准确捕捉到它话语中的陌生词语。
印章灵明显愣了一下，一直转悠的玉身一顿，又慌忙道：
“什么渊底，什么神桌！老祖可什么都没说哇，你不要污蔑我！”
“当心老祖告你诽谤啊！”
“他诽谤我啊！”
印章灵转悠一下，对着猗窝座喊道。
猗窝座横了一眼，鬼王身边漂浮的深红色咒文更多了。
脑海里传来了无惨一声声的催促。
只能又看了一眼玉壶，开始思量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的队友先上去开团...
对面丝血了？
印章灵喊了一会，发现没有人理会它，在场的全是鬼。
又是像是贿赂一样，勉强道：“盖章的作用是象征，象征章主人的意志。”
“老祖的章已经提前盖上了，你的意志加进去就会被认可、执行。”
意志…象征…
相当于是许愿机？
只要将自己想要做的事盖个章就会被认可和执行，那么…
谁认可？
谁执行？
涂伯乐有些不敢置信，两边头上的章真的那么猛？
但假如是真的呢？
接着，他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想法来…
能不能把这两个脑袋献祭了，来给自己冲冲等级？
想法在三个脑袋共享的思维空间中泛起。
平静脸古井无波的脸都难得有了一丝动容，稍微扭过眼，瞥了一眼咧笑的自我。
张狂脸却诡异地沉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