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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我来成为决斗王
神性人的效果发动了，来桧抽了两张牌。
漆黑的种子在他的身躯上生长，犹如血管般的黑色导体盘根交错。
他亮出其中一张：“发动魔法卡【邪心】。”
漆黑的心脏悬浮于空中。
“这张卡在自己场上存在恶魔族的时候才可以发动，根据你墓地的怪兽数量选择效果发动。
“你墓地的怪兽数量为10，因此，我将【融合命运】加入手卡。”
第二张融合命运飞入他的手中，他继而拍下第二张卡：“发动这张卡，【英雄的遗产】。”
绿色的魔法卡投影在他面前出现。
“将墓地中的【命运英雄统治人】及【元素英雄绝对零度侠】返回额外卡组，抽3张卡。
“抽卡——”
“你还不明白吗？”周游双皱眉道，“伱现在的行动，只是你所仇恨的魔物的阴谋手段。
“这份邪心的力量也只是强买强卖的力量罢了，有什么副作用，什么来历你都不知道。”
“从手牌舍弃【命运英雄暗黑天使】。”来桧抬眸，双眼中一片死水一般的平静，“发动其效果，将她自身在你的场上守备表示复活。”
洁白的双翼从坟墓中展开，蒙眼的邪恶天使飘入周游双的场上，嘴角挂着阴冷的笑。
【命运英雄暗黑天使（暗·战士族·1星）：0\/0】
根本不听人说话啊。
周游双看向自己场上多出的属于对手的怪兽，眼皮一跳。
乍一看暗黑天使的效果是送给他一只怪兽，可以当作上级召唤的祭品缩小场差，但实际上没那么福利。
“只要暗黑天使在你的场上，你发动的魔法卡的效果，全部无效化并破坏。”
是的，这是一张封锁性质的卡，封锁了周游双的魔法卡。
“速攻魔法卡【墓穴的指名者】，除外你墓地的【召唤师阿莱斯特】。”
决斗盘吐出卡牌，送入除外区域。
“然后这张卡，【融合命运】发动。”
耀眼的光芒中，两道流光化为虚影结合到一起，化作崭新的身影。
“将卡组的【命运英雄拔枪人】和手卡的【命运英雄炸药人】送去墓地，融合召唤！
“现身吧！【命运英雄敌托邦人】！”
削瘦的黄紫配色英雄跳入场地，手中骤然凝聚两团深紫的漩涡球。
【命运英雄敌托邦人】
【暗\/战士族\/8星\/融合】
【攻防：2800\/2400】
“敌托邦人的效果发动。”来桧喝道，“特殊召唤成功的场合，给予你在我墓地中一体4星以下[命运英雄]攻击力数值的伤害！
“【命运英雄拔枪人】的攻击力为1600点，所以你受到1600点伤害！”
敌托邦人手上的紫色光球瞬间膨胀，袭向周游双，在他身上轰然爆炸。
强大的力量令他眼前一黑，连连后退数步，蹲在地上。
“咕依！”幻兔连忙跑回来，蹭了蹭他的裤腿。
来桧获得了几年前遗留的黑暗之后，攻击所能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以往，已经能够穿透真龙之力的保护。
周游双实打实地挨了一发。
【周游双Lp：3500→1900】
“炸弹人的效果发动。墓地的这张卡除外，敌托邦人的攻击力直到下个你的回合结束时上升1000点。”
【敌托邦人：2800\/2400→3800\/2400】
来桧停下了动作，抬头道：“盖一张牌，回合结束。”
周游双咳了一声，站起来。
他正欲抽牌，却突然又眼前一黑——不，应该说，他的视野陡然变得阴暗。
只一霎那，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上倏地燃起了漆黑的火焰，极度的高温扭曲了周围的空间。
疯狂和恶意的气息从火焰之中涌现，宛如海潮一般吞没了他，让他难以呼吸。
嘭。
周游双跪在地上，剧烈地痛苦着，身上的衣物在火焰下完好无损，可是皮肤、肌肉甚至于骨骼都在被快速的侵蚀。
“来桧！你！——”
完全无法抗衡的痛苦让他跪在地上，呕出了血。
来桧的手缓缓放下，他目视着沦为火人的周游双，缓缓开口：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这场决斗已经没有价值了。”
他顿了顿，轻声叹息：“但是，我会记住你和你的决斗的。
“你是具有才能的人，安心吧，你的牺牲绝不会如同他人一般毫无意义。”
他握紧了拳，火焰轰然爆开。
卓辉星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剑落下，可是剑光却如同斩在了空气中一般，穿过了来桧的身躯。
真龙剑士瞳孔一缩。
魔人一般的来桧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
“要救你的同伴的话，恐怕得等到决斗结束。”
他的手上闪烁着紫黑色的光，联结着决斗的双方，在秘境中将其他的外物隔绝开来。
“同为伴随他人的卡牌生物，你能够理解吧。”他淡淡道，“决斗是不容干涉的契约，彼此的融合。
“从我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起，你就无法对决斗中的我们造成影响了。”
见攻击不奏效，卓辉星连跟他废话的心思都没有，身上骤然涌动起闪亮无比的光流，真龙的清辉在这片秘境中扬起，土地翻滚，辉光仿佛要将万物融化一般在秘境之中肆虐。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唯独无法影响到决斗的双方。
来桧不去管这只卡牌生物，虽然重新回顾凤凰人的记忆以后，他对待魔物的观念产生了一些微妙的、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改变，但大体上，他仍然视它们为巨大的威胁。
他转头，看向周游双：“虽然在决斗中攻击决斗者十分可耻，但是，这是卡牌的力量最有效的使用方法。
“我回答你的问题吧。”
他说道：“是的，‘决斗王’的力量完全不够，回忆起一切后，我愈加坚定了这份思想。
“那只黑暗的魔龙，仅凭王的力量是不足够的，我也好，秦天也好，白银女士也好。
“只要是人类，就无法逃避被魔物影响、伤害的命运。”
“所以，哪怕这份力量是黑暗引导至的陷阱，没有才能的我也必须将其握在手中。”他缓缓道，“哪怕有朝一日，我在清除秘境的过程中死去，这也绝非毫无意义。”
“你是正确的，消灭所有的秘境确实是可笑的。”他承认道，“那我就尽可能排除威胁，保证人类的未来能有一段平缓发育的时期。”
烈火熊熊燃烧着，黑暗的气息腐蚀着少年的意志。
决斗王看着跪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对手，微微垂首，抬手准备给他最后的解脱。
轰——
火焰爆开，可是他却愣住了。
“还能……动？”他愕然地看着此刻在火焰中，身躯变得干瘪地少年，“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
“你刚才……是这样说的吧……”
少年微弱的声音从“火人”身上传出。
在场的精灵和人均看向了他。
光角幻兔一脸“怎么烤肉突然动了”的见鬼表情。
“‘决斗王的力量不足’……是这样说的吧……？”少年吃力地说着，忍受着对于人类来说无比残忍又巨大的痛苦。
“什么？”来桧不禁说道，话音刚落他才发现，他竟然身子后仰，脸上流出了汗。
我……在害怕？
害怕什么？
他看向火焰中，虽看不出人类的模样，一双无比明亮的双眼却穿过火焰，与他的视线对上。
一瞬间，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感情从心中涌起。
他后退了一步。
“但是……这只是你自身对‘决斗王’的想象罢了……”
少年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出。
“人们会倾向相信自己所想象的偏见事物，而非可能存在的自己所无知的事实。”
“你到底想说什么？！周游双！”来桧反应过来，强自平复心绪，“你是想说，决斗王的力量不足，只是因为我的才能不足，缺乏对其他决斗王的认知吗？
“我成为决斗王已有五年，与几乎全世界所有的王都打过交道。
“但是，凭他们的力量，应付普通的灾难绰绰有余，面对超大型的灾难却力有未逮。”
他连连说道，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你身边的这个卡牌生物当年斩杀了真龙皇阿耆尼马兹德·消灭，但是你可能不知道，那一战有多位决斗王参与，人类依旧没能阻止它，最后还是要依靠魔物的力量。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不。
不是的。
火焰中的少年沉默了片刻。
他当然见过，十三年前化作炼狱的夏威夷群岛，也当然看到了，无数决斗者前赴后继地向前，最终永眠于太平洋海底。
但是，这和这场决斗，和他此刻最想说的事情全然不一样。
他想探讨的，不是人类的命运，那太沉重遥远。也不是生命的有意义或无意义，那太虚浮。
更不是才能、人与秘境的关系。
他只是个高中生，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连两个月都没满的普通高中生。
“啊……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他喃喃道，“所谓的‘决斗王’……
“但是我却见过，那些怎样都无法忘记的精彩故事和绰约身姿。”
“你在说什么？”来桧微微皱眉，“已经意识不清了吗？”
分明是将死之人。
他一下子松了口气，却又为自己刚刚的紧张而感到可笑。
人类是无法在这种程度的痛苦中保持清醒的，哪怕他的身上有魔物的力量，可这种力量并不源自他自身，无法充分地保护他。
这样一来的话就结束了吧。
他想道。
手腕上的新式决斗盘在一阵爆响中承受不住高温炸开，鲜红的生命紧急方块弹出，干瘪下去。
可火焰依然在持续。
恍惚间，火焰中的少年却想起了很多事情。
过去在电视上所看的，双魂一体的温柔学生与王，历经磨难依然开朗热血的英雄，用羁绊开拓未来的青年，纯粹而能化敌为友的少年，力图用决斗笑出来的人，牌技精湛实力强大的面瘫，开创全新决斗之路的小孩，以及来自银河寻找身世的决斗者。
那么多精彩的故事，那么多感人的话语都在他脑海中翻涌，那些人物的身影最终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声音。
“决斗”。
“是啊。”他低语道，“你们当然是不知道的，哪怕是决斗王。”
普通人、决斗者、决斗王，他们都不知道。
人类与卡牌的历史从无到有发展至今，没有任何的榜样或是标杆，没有任何的指引。
但是周游双是知道的，任何一个世界大变前的决斗者、玩家、牌佬都是明白的。
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执着于来桧这位英雄决斗王，以及在凯罗提点后，明明看透了自己的傲慢和自大，却还时常感觉到胸腔中有奇异的感情在回响。
明明可以不去理采，明明可以拒绝，当一名普通的高中生，走上普通的人生。
迎来他向往的，每天开心打牌，和朋友玩乐的生活。
但是，那是一种在看到来桧时，从心中油然而生的失望和愤怒。
他无法放纵。
隐隐间，虚空中传唱着剑刃在剑鞘中磨拭的声音。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激动回响。
于是，他撑了起来，半跪在地面上。
用无比嘶哑的声音说道：
“那么——
“就由我来成为决斗王！”
嗡——！
一瞬间，刺目的白光从他身上爆发开来，伴随着剑刃出鞘的悦耳声响，一股强大的威压与杀意降临在场间。
来桧脸色一变，身躯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这份杀意并没有针对他，而只是一种仿佛同源的，莫名的肃杀寒意。
明月之下，高中生合上眼，听见了一道清朗的声音。
“如果这就是你的威道的话，那么我认可了，使者。
“服逆不屈，心怀激烈，当出泰阿——”
“握住这把剑吧。”
流光从书包中飞射而出，化为一道龙人的身影，红缨白甲，此为将军之象征。
宽刃剑由剑柄至剑尖，形成纯黑、蓝至苍白的渐变，繁奥的纹饰雕刻于剑身。
于是，他无意识地抬手，并握住了剑。
山底，一处看不见深处，一望无际的冰冷湖泊之旁，幽蓝的龙人少女缓缓站起，从湖水中取出剑刃。
侧峰之巅，山泉之侧，黑袍的龙人军师停下擦拭膝上长剑的动作，缓缓睁开眼。
迎着山间清亮的明光，他看到了一束银龙的光辉从山峰上投入高空。
“开始吧。”
他举起剑，呢喃道：“叩响天门，开启汝之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