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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浩文漫不经心地回答:“和你有关的,我都很好奇。”
姚以南看着他深邃的目光,脑海中支离破碎的残缺回忆,犹如一帧一帧慢放的电影。
她的眼里不经意流露出对往日的留恋,可当钟浩文靠近她时,她又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人并不是她回忆里的那道无声光影。
她的身体向后退了几步,从钟浩文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从他的身边错过去,快步走上台阶,转身就到了自己的租屋前。
钟浩文紧步跟在后面,当姚以南开门的一刹,钟浩文伸手拉着姚以南的手臂,“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他咄咄地逼问,只是想知道到底是因为她不喜欢自己,还是有别的原因让她刻意回避。
姚以南的声音微乎其微:“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今天太累了。”她说完,开门想要进去。
钟浩文扶住打开的门,凝视着她,一头素黑直发垂下来,遮住脸颊。昏暗不足的光线,使得她此刻更显柔弱孤单。
“今天太晚了,明天说可以么。”姚以南的声音近乎哀求。
钟浩文松开扶住门的手,两手轻按在她肩上。“无论什么时候,我希望你都会想到我,像今天这样。”他不知道姚以南今天为什么会选择给他打电话求助,抑或只是按错,但他仍旧希望他是她第一个想到的人。
姚以南没有抬头,双眸也低垂着,只有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才证明此刻她仍旧在听着钟浩文的声音。
“就像现在这样,我们还是朋友,今天真的谢谢你能来。”
“朋友?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像朋友?姚以南..”钟浩文说出她名字的时候,声音深沉醇厚,似乎以此就能重重的唤醒姚以南对他的在意。
这时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钟浩文并不想因为这条短信而打断姚以南接下去的回答。
“你,你不看一眼是谁么。”姚以南担心这么晚了,或许是重要的事,也更可能是林琪。
“我要先听完你的回答。”钟浩文的语气不容置疑。
两人僵持在门口,现在已近午夜,邻居应该都休息了。姚以南的身体也倍感疲惫,不管怎样,只要她解释一句,就不需再隐藏秘密。
“你应该选择适合你的人,选择更好的人,而不是我。”姚以南如此真挚,甚至让他听不出任何私心。
“你的建议很好,可是选择权在我,我也有判断。”钟浩文的声音清冷。
姚以南不想欺骗他,但也不想重新揭开愈合的伤疤,她的生活已经千疮百孔,难道她连隐藏的权力都没有么?她不经意地咬着下唇,踌躇地重新抬起头,看向钟浩文。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那就先进来吧。”姚以南下了决心,这样的境地,可能钟浩文一生都没机会踏足,所以他好奇,只是他真的愿意接受么?
钟浩文跟着姚以南进了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居室,因为房龄久远,已经几乎看不出曾经精装过的痕迹,墙壁泛着暗黄,家具也朴素的简单,几乎没有客厅,只一条狭长的过道通向厨房。
钟浩文出生之后,父母开始发迹,成立公司也是几年间的事情。最久远的回忆里,儿时的他也是住着百坪的房子。他环顾房间的时候,姚以南已经从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
“坐吧。”说着指向他身后两张对放着的老旧木椅,不过上面的垫子极其素雅大方,放在这对木椅上倒显得冲突了。
钟浩文不自然地坐下,即使之前就怀疑这木椅是否真的可以坐人,虽然身体小心,可坐下去时还是听到了吱吱的响声,好像是木椅对他怀疑的否定。
姚以南把水杯推到他面前,温热的白水,冒着丝丝氤氲的水汽。
钟浩文的确被眼前的环境惊住,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始问起。
姚以南倒比之前放松自在了不少,好像刚刚在门外那个不是她本人,而此时坐在破旧餐桌前的才是本来的那个她。
只是现在的姚以南对钟浩文来说却有点陌生了,少了拘谨和沉默,眉梢眼角含了一些笑意。散着的长发也随意地挽成一个简单的样式,如此纯粹不修饰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让我进来,是想吓退我么?”
姚以南看着钟浩文缓和的目光,没了刚刚的惊讶,反倒也放松下来。她温和的面容上,带着被看出用意的窘迫,只得扯着嘴角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钟浩文此时又重新打量起房间里不多的物品,一个大大的画架,支在墙角,让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为拥挤。
“你会画画?”钟浩文边问边起身往画架走去,姚以南急忙站起来,想挡住钟浩文好奇的脚步。可是钟浩文的步子本就比她大很多,姚以南阻挡不及,反倒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绊住。
“啊”在她惊呼的瞬间,钟浩文一把扶住倒向他的姚以南。和刚刚的情形正好相反,此刻是姚以南扑向毫无预防的钟浩文,相同的却是明显的心跳声,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虽然明明这声响很大。
“不要看”被扶起的姚以南几乎同时喊出这一句。
本来不想掀开蒙在画架上的薄布,不想窥视隐约从白布里透出的色彩轮廓。被这么一喊,更为好奇,带着故意,钟浩文轻轻扯住白布的一角,“哗”的一声,白布应声落下。
那幅画浓重的色调,一下奔涌而出,让人还来不及看清它的面目,就被它的阴郁气息吞噬。
钟浩文讶异这幅画带给他的感染力,那种感受难以言喻。水彩画的抽象感,慢慢渗出它的本意,那是阴雨绵绵的古石桥,画的下角写着毛笔题字,虽然行书流畅但却和画风格格不入,明显是后写上去的。细看为一句诗: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姚以南急忙拾起落在地上的白布,动作娴熟的盖起。虽然被盖住,可是那个场景在钟浩文的脑海里形成了深刻的印象,一座古桥,一场阴雨绵绵,一首对于自己而言生涩拗口的诗句。这幅画难以想象是出自姚以南之手,但她本就不是阴郁的性格,怎么会画出这么哀伤的画面。
“你看到了,不止我不适合你,连我的生活都和你格格不入,所以。”姚以南吞下将要说出口的话。
钟浩文似乎猜到她想说什么,只是这话说出便不能收回,不然两人连做朋友都会变的尴尬。
“你怎么知道你不适合我,你怎么知道你不适合我的生活,就算这样统统不行,我在这里也好好的。”钟浩文虽然害怕被姚以南一句话就否决,虽然担心被讨厌,但也不放弃否定姚以南,驱逐他进入她的生活这种坏念头。
钟浩文面对姚以南时带着一种气势,这种与生俱来的霸道,大概源于他幼时优越的生活环境,他想得到,他就自然的相信他能得到。因为他没尝过失去的滋味,自然不知得到的艰难。
钟浩文看出姚以南疲倦的神态,也知道他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一个晚上就会有定论的。
“太晚了,我想我不急于知道你的回答,不过,明天晚上你可是答应我的,不要忘了。”钟浩文说话时目光一直落在姚以南身后的床头,上面整齐的堆放着一些杂志,放在最上面那本,封面色彩鲜明,标题也异常显眼“孕期健康必备”。
不等钟浩文想再仔细看看时,姚以南半推着他离开她的卧室。
“很晚了,你,路上小心。”最后这半句是她考虑再三,才说出口的。
可是对于钟浩文却极受用,走向门口的步调停了停,回头回应着这一句礼貌的客套。“我知道了,你快点休息吧,不要送我。”
姚以南站在门口,心想,他从哪里看出自己要送他?自大自恋狂!可是却没忍心推翻钟浩文的话,只淡淡地回答:“好。”
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她的只言片语你都会浮想联翩,哪怕势单力薄的一个字也足以撼动,别人对你说的万语千言。
一个“好”字,钟浩文也会认为这是姚以南听了自己的话。直到确认她关好门,他才缓步下楼,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这老旧幽暗的楼道似乎也没那么可憎了。
出来时月色格外皎洁,可能这里远离城市中心的繁华,所以月色才独一无二的耀眼,不沾染华彩的尘光,和靡靡之音的喧嚣。
姚以南送走了钟浩文才真正的安下心来,转身把没喝的水杯送回厨房,卫生间和浴室不分,只在不大的空间各据一半,她打开热水器烧洗澡水,半倚在床头等待的时候,手顺便拿过最上面的杂志,翻到上次折好的那一页,继续认真地看着。
到了时间,洗完澡,身上残余的热气唤醒了一天的疲惫,一会便有了昏昏欲睡的困意。
坚持喝了一杯牛奶,打开抽屉,拿出两个药瓶,倒出药片,用水送服,之后才躺回到被子里,桌上的闹表是蓝色的小叮当,那是大学时候和室友逛夜市的时候买的。
摊子平铺在地,不知因为热销还是滞销,小叮当孤零零的立在一旁。儿时的她没什么快乐时光,如果非要说那么在家里没人时偷看一会动画片,便是最大的乐趣,她最羡慕的人是大雄,最想成为的人就是小叮当,总而言之她羡慕他们拥有解决任何问题的能力。
现在是凌晨一点,孕妇不能熬夜,她怀着责备自己的心情睡去。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衣着素衣的男子,立在桥头,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引发山洪,桥断,男子被卷入湍急的水中,汹涌的洪水在他不断凝望远处时,呼啸着把他吞没。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姚以南的额头渗着虚汗,闹钟响的及时,在山洪仿佛要吞没她时将她叫醒。
上岛咖啡九点营业,员工8点半到就可以。虽然工作时间长,但是也保证轮休,周一周二她是不上班的,在别人最忙碌的两天她可以休息。
有时出去走走,闲着买些日用品就匆匆的回来,经过小区的小花园,里面都是退休的大妈大爷唠着家常,旁边三不五时的围着几只宠物狗,姚以南以前对小狗小猫都很喜欢,大概因为怀孕,猫狗一近身她就想打喷嚏。
书上也说孕妇应避免接触猫狗,难免吸入动物细微绒毛对宝宝不好,所以她几乎不主动接近他们,也很少和街坊邻里说话。
她的年轻、神秘、早出晚归、不免让邻里好事的大妈们猜疑。这些惹人诟病的话,姚以南听过一两次,只不过没点出姓名,她一经过时讨论的声音就微弱下来,走过去之后声音又渐起。
时代不同了,姚以南在同龄人里绝不算时髦前卫,可以说她是很保守的。这样的人都能引起猜疑,也只当是她们闲来无事,消遣打发这无聊的日子自然就落到不费力、不动心的八卦上。
她无心去管那些流言,她只需要存够钱。毕竟4、5个月之后就显怀了,没有人会聘用一个孕妇,想着几个月后的生活,她不得不继续拖着还很沉重的身子,爬起来上班。洗漱整理完毕,画了一层极淡的妆,不过她的眉目较深,不仔细辨别,倒让人觉得此妆容画的极为精致。
下楼的时候,她想着节约时间,也主要为了省钱,她打算在街口买个鸡蛋饼,在上班的路上吃。
刚转出小区,就看到钟浩文从车里出来,迎上她。一脸的轻松愉快和她的倦容形成鲜明对比。
姚以南吃惊钟浩文的出现,“你怎么在这?”
“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来过之后,就总想往这跑,今天早上醒得早,车开出来就到这了。”钟浩文一脸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姚以南对这种解释无可奈何,钟浩文已经把车门打开。“先上来,早上还没吃东西,好饿。”钟浩文嬉笑着,拉过姚以南,让她先上车。
姚以南在车上犹豫了一下,说:“早上,我吃过了,在地铁口放我下车吧。”过了一夜,她更清醒地知道她和钟浩文该保持怎样的关系。这一夜给钟浩文无限的憧憬,却带给姚以南回忆的痛苦和醒后更为无奈的感悟。
刚开出不远的车,霎时停下。车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姚以南低着头,并不看他。钟浩文的脸上少了神情。
“姚以南,除了我向你隐瞒餐厅的事情,现在我仍想不出,到底我还做错了什么?”他声音压抑,却是为了掩饰心里的声嘶力竭。
“你那么做并没有问题,我也有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她终究还是说出了那句钟浩文最怕听到回答。
“因为林琪,还是你不喜欢我。”往日霸道骄傲的钟浩文全然不在,剩下的只是没有底气,等着被宣判出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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