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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哥谭Gotham-
傍晚六点,落日时分。
哥谭市的上空依然布满终年不散的厚重乌云,晚霞的橙红光芒将它们染成红灰相间的色泽,好似天边燃起了一把大火。
布鲁斯·韦恩正站在铺满整面墙壁的巨大落地窗前,脸色阴沉地盯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他双手抱臂、往返踱步,整个人都一反常态的焦躁不安。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停步转身;然后再是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反反复复,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阿弗,你确定布鲁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离布鲁斯不远的一张长桌边坐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说话的是其中的年轻人,迪克·格雷森。他黑发蓝眼,容貌英俊,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神色看起来很是活泼。
被称为“阿弗”的,是位衣着考究气质儒雅的老人,他正在核对几张看起来像是菜单的东西。听到迪克的话,他伸手摘下老花镜,冲布鲁斯投去了满怀理解的一瞥。
“事实上,当女儿第一次带男朋友上门的时候,没有几个父亲可以保持淡定——不管他是不是蝙蝠侠都一样。顺便一提,你也会经历这一天的,迪克小少爷。”
“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迪克几乎是神色惊恐地反驳道。片刻后,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凑近阿弗、压低声音:“我觉得布鲁斯真的会把那家伙打晕,然后沉进哥谭湾的。”
“为了家庭的和谐,我想布鲁斯少爷不会这么冲动。”
在阿弗神色如常地说完这句话后,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声音大得过分,一听就是故意的。
“我的听力可没出毛病!”
“布鲁斯少爷,如果你的记性和听力一样没出毛病的话,在半个小时之前,我就提醒过你去换衣服了——西装就挂在后面,我敢保证这是最适合今天的一套了,整体风格非常成熟稳重。”
“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回过头来,几乎是气急败坏地低吼着,可惜他的这一招对阿弗并没有什么用。韦恩家族的现任管家依然保持着谦和有礼的模样,伸手遥指着衣架上的西装。
“你必须得换衣服了,布鲁斯少爷,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你不会想衣冠不整地出现在霍奇纳先生面前吧?这会让伊莉德小姐伤心的。”
“你们简直……哼!”
男人有些愤愤地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猛地转身,动作粗鲁地抓过衣架上的西装,快步走向更衣室,只留给这边两人一个暴躁万分的背影。
十来分钟后,布鲁斯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他正在给自己打领带,神色忿忿,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一个FBI探员!天啊,我至今不能接受这一点!FBI简直就是顽固!愚蠢!教条!体制僵硬!的代名词!她想找什么职业的人不好,非要——”
“恕我直言,布鲁斯少爷,相比于穿着紧身制服、打扮成蝙蝠模样,每天深夜都要出门进行非法暴力活动的某位先生来说,FBI高级特别调查员委实是份非常体面的工作了。”
在阿弗说完这句话后,所有的抱怨都消失了,布鲁斯仿佛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在干瞪了半天眼之后,男人又开始原地踱步,看起来比方才还要焦躁几分。
“FBI探员,比我还大,离异丧偶,有个10岁的儿子——就算我不带任何偏见,我也没办法从这家伙身上找到优点!”
“咳咳。”
阿弗突然清了清喉咙,意有所指地咳嗽了两声。
“是、是、是,我知道,那家伙有没有优点不该由我评判,那是伊莉德的选择,我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但是——”
“你能这么想伊莉德一定很开心的,布鲁斯!”
赶在布鲁斯再说出什么让阿尔弗雷德不满的言论之前,迪克已经语速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神色一本正经——当然,如果年轻帅哥的脸上不带着几分坏笑的话,他的姿态会显得更加让人信服。
“好啦好啦,我出去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到,你这儿可不好停车。”
没等布鲁斯的眼刀飞到他身上,迪克就已经动作麻利地溜了出去。
屋内只留下了布鲁斯和阿弗两人,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过分。
仿佛过了很久,布鲁斯才慢慢都走到阿弗边上,他坐下来,长叹一口气。
“那家伙已经在BAU(Behavioral Analysis Unit 行为分析小组)工作快二十年了,阿弗。我知道他的工作方式,我也知道他面对过什么、经历过什么……也许,我比他所有的同伴都更了解他的内心,因为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一切。”
“我只是希望她能找一个好男人,一个生活中不会出现这些暴力、鲜血和杀戮的普通人,我永远无法替代她真正的父亲,我只能尽可能为她——”
“不,布鲁斯少爷,正如你自己说的,这是她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
阿弗说着,将桌上那个印着“Bruce”字样的马克杯推往布鲁斯的方向。杯口冒着袅袅热气,是一杯刚刚泡好的红茶,香味醇厚。
“你应该补充点水分,布鲁斯少爷。另外,我并不奇怪于伊莉德小姐的品味,这大概是种家族影响。”
“更别说,霍奇纳先生可是她喜欢了许多年的英雄——我们应该祝贺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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