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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睁开眼, 就看见一名略显瘦弱的白发少女。那少女样貌很普通, 但一双眼睛非常灵动。她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醒了？”
少女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云初彻底清醒，他发现甚至正躺在白沙地上，而头枕在少女的大腿上。
云初一个激灵立刻做了起来。
少女咯咯直笑。
“这么久不见, 你变得更加可爱了。”少女感叹着。
“你是谁？”云初询问着，估计也是那什么前世、前前世认识的人。
“我没有名字，堕神是没有资格拥有名字的。”少女惭愧的说着。
“堕神？”云初看了看这少女, 和他讲过那些吸食人类精血来维系生命的堕神完全不一样。
他记得系统说过, 也有堕神真心忏悔，用余下生命赎罪, 生命终结冲入轮回，或弄重新修道。看来这位少女就这一类堕神了。
“是的。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需要赎罪才能重获生命。”少女苦笑着。“我以为我等不到了, 但你给了我这次机会。”
“土灵？”云初询问着。
“自我被罚下界，每日反省。后来上神给了一个机会, 让我看守白河仙境的极乐土灵，说或许有朝一日你会用到他。”少女解释着。
“上神？”云初想着, 会是他的恋人吗？
“不是他。你昨日接受土灵试炼, 最后你做了什么还记得吗？”少女提示着。
“试炼？”原来那是土灵气的试炼呀。
云初松了一口气, 昨日被土灵气勾起了千愁万绪，还狠狠哭了一场。还叫了他的名字……
“昊……”云初想再次呼唤那人的名字，却被少女用手指封了口。
“那个名字不能说！”少女提醒着，“九重天之上神灵的真名，不是下级世界能够承受的。仅仅一个名字，就能让世界坍塌。”
云初点了点头，记下了，日后只在心中默念昊渊的名字。
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不能再忘记。
“上神说，若是有一天你来获取土灵，就引导你进入极乐净土。并传你净土诀！”
“净土决！”云初打起了精神，这是土灵的修行法诀，有人传授自然最好不过。上一世木灵摸索了好久，走了好多的弯路。还好只有木灵气是块奇葩。
少女开始背诵法决，一共背了三遍，期间还加以解释。等到云初完全记下之后，少女开心地笑了出来。
“你还是那么聪明”少女感叹着。
“谢谢。”
“现在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该去投胎了。”少女一脸解脱的模样。
“啊？”云初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她，不过堕神堕入人间就是无尽的折磨，人家好不容易得到解脱，他也不能再耽搁。
“保重！”云初和少女道别。
少女却忍不住流出晶莹的眼泪，一脸哀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云初看着少女流泪的面容，心里没有半丝的波澜，她此时的道歉到底是为了谁也不知道。他只是见证她临终的最后一人罢了。
云初看着少女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她就这么消散在空中。
“小心其他堕神。”
少女完全消逝前，这么一句话飘落在云初的耳边。
小心其他堕神，这倒是提醒了他。
身为高楠，第一次遭遇堕神，范衍就曾说过，那些堕神的行径。夺舍，然后吸人精血。
这么想来，在烟萝城，还有其他武城、武镇兴风作浪的，也应该是堕神。
云初想到了那个和苏轻实力相当的人，或许那家伙也是堕神也不一定。
***
少女消失之后，云初就回到了空间。他要花时间研究一下自己的修为。
吸收土灵之后，神元之内五灵平衡。
这具身体也发生了变化。腿上的寒毒自然是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苏轻这一身没有长好的经脉和骨头，也似乎经过二次淬炼一般，恢复了健康。
能再次用双脚脚踏实地走路的感觉实在太好。
云初头一次尝试着凝聚武气，这种比内力高深区别灵力低级的力量非常的不好控制。苏轻体内的武气刚猛、霸道，不易操控，用起来非常不习惯。
他用精神图景观察过骆天风使用武气，稳扎稳打非常的轻松，武气也非常温和，亦刚亦柔。他也观察过苏啸，阴柔犀利，非常细致。
但他跟尹九曜却是一样。
苏轻虽然修为高，在月影教却并非以修为获得门主之位，而是他绝世的医毒之术。苏轻其实并不是很擅长打斗，让他和尹九曜一样使用大开大合的夸张招数，他心里其实很别扭，也不适应。尹九曜常常出门历练战争，而苏轻则负责后方支援。
尹九曜每次战斗之后就会有些“入魔”，杀得停不了手。照顾他的人就是苏轻。
云初仔细想想，莫非是他和尹九曜修炼的功法出了问题？他们曾经都是教主候选人，学的自然是同样的功法。若是苏轻也如尹九曜那样频繁使用武气，也会走火入魔吗？
这些问题，还得再次见到尹九曜，才能把这个事情给弄清楚。苏轻并不是很热衷修炼，练得这么高修为还是为了配得上尹九曜，根本也没怎么琢磨功法的事情。所以云初也只有重头研究。
将武气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云初试了试自己神元的力量。五灵的调动顺畅了不少。大概有了土灵坐镇中央，五灵内部也不再争斗，战火烧得再浓烈，也不能影响自己的心境。这种平静的状态，云初非常喜欢。
按系统说的，凝结神元之后一个境界就是结神珠。
现在他进入了第一阶段，聚齐了五灵。下一阶段，又是什么？
“系统？”云初小声呼唤着。
“下一阶段吸收异变灵气。”系统直接回答。
“什么异变灵气？”云初询问。
“能催生五行相生的能量。”系统解释道，“宿主体内五灵仅仅是平衡，依旧是各自为政，尚未达成灵气流通转换。吸收异变灵气，能促进他们相生相融，达到灵气流通，这是第二步。”
“有第三步吗？”云初好奇的问，上一次系统说的异变灵气之后就是结神珠了。
“第三步也是有的，但没有必要。”系统不想多说。
“是什么？”云初坚持问道。
“第三阶段是吸收两极灵气。”系统由于一小会儿，决定还是说了，“两极，阴极和阳极，也就是光与暗。五行灵气，每一种力量都有正反两面。比如火主破坏，但如果加入光灵，破坏的火焰中就有了净化的灵力。”
“我的混沌玄火似乎是暗属性的吧？”云初疑惑着。
“如果吸收了光灵或者暗灵，你的玄火能量会提升至少两倍，但是暗属性会变为中性。日后火焰有什么效果，就看你使用时想干什么。”
“完成第三阶段很强对吧！”云初很激动，心中跃跃欲试。
“很强大，会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系统确定这点，但并不希望云初完成第三阶段，“但是，你要承受的心魔试炼也会加倍。宿主不必如此。”
“我前世没有省略这一阶段吧！”云初很确定这一点。
“……”系统没有回话。
“我想起了一点点以前的事情。”云初小声说着，“如果上一世成了你说独一无二的强大存在，却还是不能站在他身边，那这一世走捷径偷工减料，又如何和他在一起？”
“……”系统无言以对，他很想说，那是因为当时你的恋人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的能力，现在的你不必冒这种没有必要的风险。但这未免有些看不起宿主的能力。
“你的恋人希望你能顺利回到他身边，若是你坚持，他自然支持！”系统说着说着自己就后悔，光暗共存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结神珠之后就是神格试炼，光暗共存则神格试炼之中受到的考验就越大。“宿主要想清楚，克服战修好战心，仔细思考。”
“嗯！”云初心里却并没有考虑。正如他之前说的，他想要站在恋人身边就必定变得非常强大，比前世更加强大！
“有哪些异变灵气？”云初询问着。
“异变灵气很多，但完成五灵流通，宿主只要吸取风、雷、磁三种即可。”系统可是选着最强大的三种力量。
“好。”云初记下。
“不过，这一世宿主不必考虑这个问题。你刚刚聚集五灵，先将这个基础打好。如果基础没有夯实，吸收异变灵气反而容易造成五行失衡。到时候，神元溃散危及性命。宿主请好好修炼不要想太多。”
“好！”
云初应下，系统也切断了联系，继续埋着头修炼。
***
云初在空间修炼了七天，外界消耗了一日。
出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他把两个徒弟给忘在沙漠了，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他们身上的食物和饮用水应该够，但云初还是忍不住想起他们渴死饿死的模样。
他从空间里面取了好些水和一点干粮，打开了精神图景，踏上飞剑，开始搜索自己徒弟的下落。
云初也不敢飞行太高，这个武尊世界哪怕是修到圣阶，也只是腾空高度提高，这种持续飞行的法术是不存在的。
云初还不想打破这个世界的力量平衡。
飞剑在沙漠飞行了不到两息时间，云初的精神图景中就感应到了苏啸和骆天风的下落。他们还真的老老实实坐在原地打坐，等待他的出现。云初下了飞剑，运气轻功快步向前赶去。
当他出现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个活蹦乱跳的徒弟而不是脑中浮现的干尸，总算是放下心来。
骆天风看到师父行动自如的双腿，非常好奇，想要询问师父究竟是如何解决这么个大难题的，却又被苏啸押着不敢问。
苏啸看见他师父恢复往日神采，心底也很安慰，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只是说了句，“恭喜师父恢复健康。”
三个人在沙漠中简单交谈，两位徒弟补充了些水源之后，三人就一起出发，向白河仙境其他地方赶去。这次主要任务完成，也不要浪费这一次机会，多采一些采药，让骆天风多多历练就是接下来的目的。
而云初自己，则想着和那位疑似堕神的人相会。
他是不会允许多人在世间兴风作浪的。
***
云初三人走出了沙漠，总算是看了绿林，在林间采集了七日的药材，脱离这一篇整齐药材聚集的宝地之后。他们看见山岭。
那是白河仙境非常有名气的险峻山峰，名曰重华。
重华之巅据说有一灵宝，见此灵宝一面便可获得仙根。
这世间之人习武为的就是长生，但哪怕修到最高的圣阶，也不过五百年寿数。寿元耗尽，便会坐化。但一旦获得仙根，就可突破生死，真的求得长生。
但这么多年来，无一人见到这宝贝一面。只是隐隐约约在重华山下，看见那宝贝的灵光。
云初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思进入重华仙径，倒不是为了那什么宝贝。就算获得仙根，没有修为也是空谈，云初自己也不想走捷径，他知道自己也没有捷径可走。
他想的是，那位疑似堕神的可以家伙大概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堕神吸人精气为的就是维持生命，那宝贝能让人长生，说不定堕神想要拿着试试。
只是堕神没瞧见，实在这仙径上的人倒是不少。
“师父……”骆天风有气无力的跟在身后，他已经吐过了很多次，还是不习惯。
“习惯就好。”云初安慰道，他看着骆天风惨白的脸色，觉得也是为难他了。以前在林家，听着林家人那一套冠冕堂皇义正辞严，他倒是真的学成了一个正派好青年。看先这些世界弱肉强食、巧取豪夺的一面，心灵的冲击，还有视觉上的刺激让他受不了反胃。
也不怪他，就连苏啸也有些失色。
重华仙径的路很窄。
其实路本来不宅，但是在这条路上的人实在是太多。尸骨累积，仙径的地面也染成了红色。地面上有深黑的，那是经年累月被血染红的地方，还有鲜红的印记，估计惨案发生还没多久。
一大半前来白河仙境的人都冲着重华之宝，没知道这里是死路，上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就算那是一颗宝贝，引发那么大的杀孽，被抢到之后，也是成不了仙的吧。云初如此想着。
“没错。”系统这么无缘无故打了一句话。
果然如此。
“师父，咱们别上去了！”骆天风对那个重华宝贝没有半点兴趣，如果长生是踩着那么多尸体得到的，他情愿不要！
“我上去可不是为了那个宝贝。”云初也有些心疼骆天风，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将他留在下面。可是，他不放心他。“阿啸扶着你师兄点！”
云初有些恶劣地交代着。
他知道骆天风对苏啸各种不服气，偏偏就拿苏啸刺激他。
果然，苏啸正准备扶着骆天风，骆天风就打起了精神，自己向前进。
走到重华之巅，血腥的气味倒是越来越浓厚，时不时有人发出惨叫。
云初三人看到有人四处逃窜，有人横冲直撞向他们跑来，差点将人给撞飞。有的却已经害怕到神志不清，直接跳了崖。
云初听着那些人嘴里喊着什么“鬼！”“妖怪！”“食人魔！”之类的话，心中知道他要找的那个人大概就在上面。
云初让苏啸看好骆天风，自己直接飞上了悬崖。
堕神是如何吸食人精血，这一点他只是听范衍说过。亲眼看见，还是觉得很恶心。那紫衣人五根指头按住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年武者的天灵盖，少年的生气迅速流向紫衣人。
云初精神力已经完全展开，三枚袖剑在手，附上火灵，冲着堕神的眉心投掷过去。
那人扔掉了手上的少年，立刻躲闪，云初趁机将人救回，转身就将少年扔给了赶过来的苏啸、骆天风。
“你们还不下山！别在这里碍事。”云初不想一边和人打斗，一边分心担心别人。
紫衣人浪费的聪明站了起来，“老子就看趁你是个瘫子的时候就要你的命！就他|妈知道你是麻烦，跟你男人一样！”
云初也不跟他斗嘴，忘归在手，扬起剑锋，直接就向他袭击过去。
云初剑法犀利，经过几世的演练和改进，破天无情剑决已经出神入化。他化繁为简，招招直袭命门。紫衣人疲于应对，却也不是完全无招架之力。
“让你看看我的厉害！”那堕神掐了个法决。
只见紫衣人的脸迅速枯瘦下去，但他的法决见了效。重华之顶，狂风大作，云初的剑招也因为巨大的风力受到了影响。紫衣人被旋风保护起来，而更大的风力向云初袭击过去。
“灵犀！你再强大，也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不过一介凡人，怎么与我们的法术相对抗！”紫衣人愤恨的叫嚣着，“老子这些年因你受的罪现在都要想你讨回来！”
风中如有千百片利刃般齐齐割在云初身上，云初忍着疼痛，向忘归剑灌注金灵气。
金灵气，是最锋利的灵气，就不信不能把他劈开这狂风！
忘归剑染上纯白色的光芒，在这昏暗的天空中显得格外耀眼、刺目。云初一剑破开了狂风，也将守护紫衣堕神的旋风劈开，厚重而犀利的剑锋，冲着堕神的命门砍去。
身体一分为二，那人早就没了骨肉，没有精血，只是被堕神利用的一张皮。
堕神的残魂被云初一分为二，还不死心，迅速逃窜。却发现怎么都冲不出一道无形的防护罩。
云初踏入山顶，就将这个地方用精神力锁住，这是跟着范衍多年围剿堕神的经验，他对这帮人可算是了解颇多，绝对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云初招来混沌玄火，将堕神的两道残魂烧了个一干二净。
等到他彻底消失之后，云初撤回了精神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大概是几个世界一来打得最痛快的一次，力量完全没有限制的释放出来。虽然身上有些皮外伤，但自己也算是大获全胜。
对方其实不弱的，若是自己没有获得金灵气，对那一层狂风，怕是也么有办法。
那家伙倒是透露一些事情出来，他说了“我们”。
这个世界的堕神，绝对不止那么一个。
说不定已经形成了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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