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八十五章

狸小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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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面具不对啊, 是我一直拿手里的吗?”

    “是魏公子昨晚给奴婢的,奴婢见到殿下时, 殿下已经睡着了。”

    一听到这里, 云意就炸毛了,激动的往前倾把面具拍回了桌子上,若不是逐兰手疾眼快的放开了她的头发, 只怕头皮都该扯掉了。“魏颐言, 你大爷的。”

    “殿……殿下”逐兰发觉自家公主又被激怒了,转了身对其他的几个人挥挥手, 剩下的几个宫女变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轻轻地关上了寝殿的雕花木门。

    “殿下息怒”

    “逐兰, 给宫外的人写信, 想办法给魏公子找点乐子,本宫要让他不死也脱层皮。”

    “殿下……奴婢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贸然行事只怕会招来祸患。”魏颐言毕竟是魏家和孔家的血脉, 而且功夫甚好, 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能说是因为她又被那人坑了吗?这个面具也不是她的那个,昨天她记得很清楚自己的面具后面的绳子是红色的,这个是魏颐言那货的面具。

    他究竟是什么毛病?拿走她的东西, 再还她一个他的东西, 这是要交换信物吗?思索至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见主子的脸色由红转黑再转白,逐兰很担心她的身子, “殿下?”

    “本宫无事”

    “那……写信之事?”

    “罢了, 当本宫什么都不曾说过吧, 但是若有机会也要给外面的人提个醒儿,多留心魏家,尤其是魏家二房。”

    “奴婢明白”

    忍住想敲碎它的心把面具扔到一边,抓起昨晚云笙给的荷包,她记得自己就买了一盏河灯一个面具,这里大概还有些银两,为什么抓在手里轻飘飘的呢?

    带着满腔疑问她打开了荷包,从里面只倒出来了一个铜板,她不死心接着用力抖动荷包,结果抖出来了一个小纸条。

    看着纸条,逐兰感觉端坐在面前的人似乎在压抑什么,不然怎么回手指一直颤抖呢?

    把荷包、铜板扔回梳妆台上,颤抖的手指慢慢的打开字条,一行清秀的小字浮现眼前。

    这枚铜钱是草民赠予殿下的压岁钱,几日前在佛光寺开过光,愿殿下此生远离疾苦。

    “逐兰,把这个烧掉。”他拿走了她至少三两银子,留下一个铜板说是给她的压岁钱,还是开过光的,骗鬼呢!

    逐兰见云意夹|着纸条的手一直在不规律的颤抖,连忙伸手取下纸条走到一边的烛台上,将纸条点燃,再扔进地上的炭盆里。

    现在云意有理由怀疑昨晚吃混沌、打赏杂耍、吃点心喝茶……都是在用她的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个魏颐言简直欺人太甚!

    “殿下”为什么感觉主子想哭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逐兰,大皇姐是不是快要及笄了?”

    “是,再有两个月长公主就要行及笄礼。”

    “那……父皇肯定会给皇姐指婚,求老天保佑,让皇姐得偿所愿。”魏颐言那种级别的祸害就该配她皇姐。

    魏国公府,早起的魏颐言给母亲请过安就回自己的寒山居看书,桌子上摆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夜叉面具,正是昨晚云意佩戴的那个面具。

    “少爷”

    放下书看着站在一旁的人,懒懒的问道“什么事?”

    “孔家来信了”说着魏一宁摊开自己捏紧的手,掌心躺着一枚约两寸长卷得密实的柱形小纸筏。

    拿过纸条一点点的卷开,看着上面的消息晨起时的好心情都被毁了。

    魏一宁看得出主子生气了,但是也不敢问询信上究竟说了什么。

    “去打听一下世子爷最近在忙些什么”

    “属下这就去办”

    魏一宁就要离开时却又被人叫住了,“备车,我要去一趟客满楼”

    “这……恐怕不妥吧”现在还是白天,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跑青楼去,不合适吧!

    “有何不妥,对了,去给孔家回信,就说我请孔少爷喝酒。”

    魏一宁感觉自己家少爷又要出手对付谁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属下这就去备车”

    当天下午皇城里就传遍了魏家二房嫡子魏颐言与孔家嫡长子孔楠秋,在青楼为了新来的花魁大打出手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长公主云湘在自己的寝殿内砸碎了不少进贡的珊瑚珠宝,还亲手掴掌宫女。

    “去给本宫查清楚,究竟是哪个贱婢如此不知羞耻勾引魏公子。”

    宫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通通愣在了原地,气的云湘抓起面前的青瓷瓶就砸了过去,“本宫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吗?”

    “是,奴婢这就去办。”

    宫女九月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开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看见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她立即跪了下去,“奴婢参加贵妃娘娘”。

    看着殿内的狼藉,景贵妃到也没有生气,显然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只是在看都跪在瓷器渣子上的宫女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倒不是怜悯,只是觉得那渗出来的血着实令人作呕。

    “你们都下去吧,给她好好医治一下。”

    待先前的宫女都离开了,贵妃身边的人便走进去低头处理屋子里的惨状,身着玫红色宫装的景贵妃虽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在她的脸上却难以找到任何岁月的痕迹。

    绕过屋内破碎的珊瑚和瓷器,走到还在生闷气的女儿身边,保养的相当好的玉手轻轻地搭在女儿的手上,“和母妃过来”

    坐在床榻上的景贵妃看着自己即将要成年的女儿心中平添了几分自豪几分怅然,吾家有女初长成,但是却也面临着嫁人的问题。

    “魏家的孩子不少,你何必非他魏颐言不可。”

    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却说出那么不理解她的话,云湘只觉得心头的火气更旺了。

    “魏家的其他人,怎么可以和子瞻哥哥相提并论?”

    在长公主云湘的眼里从来都只有魏子瞻一人,其余的人连个浮云也算不上,无论是小时候的懵懂无知,还是少女怀春的思念通通都是关于他一人。

    “可是……他最终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文官,魏家的爵位要由大房嫡长子来世袭,轮不到他魏颐言。”

    “那又如何,子瞻哥哥是国子监里最聪明的人,两年后的春闱他一定可以高中状元,到时候加官进爵那岂不是很容易。”要是成为了她的驸马,就等于有了皇家和景家的支持,莫说加官进爵,就是当朝一品也不成问题。

    “一个逛青楼还为一个下|贱的妓子与自己的表兄大打出手的人,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就算是不为别的原因,就只冲这一点景贵妃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下嫁给魏颐言。

    京城里逛青楼的公子哥儿比比皆是,但是为了一个女人和人动手,还闹得满城风雨,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她景家的女儿。

    “母妃,子瞻哥哥他……”

    “也好,我这个身子也不便长时间站立。”说着就转身向亭子那边走去,逐兰敛下心神跟了上去。

    在逐兰将石凳擦干净后,云意坐了上去,右手托腮歪着脑袋看这一汪湖水,“逐兰,我最近是不是太懒了些,现在连大皇姐都不稀罕和我说话了。”

    “殿下每日早早的到凤栖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还常在出云阁里看书识字,怎会懒呢?”

    云意笑了笑,她每天也就只能请请安,看看书,绣绣帕子了,这日子过的她都开始怀疑人生了,退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些。

    “听说三皇姐在百花宴上以一首《长宁辞》艳压群芳?”

    “回殿下,三公主不光在作诗上大放异彩,一曲《梅枝俏》也让闻者涕泪。”

    “那父皇应该会很看重三皇姐了吧?”

    逐兰四下看了看,凑到云意的耳边说:“听凤栖宫的秋棠姑姑说,皇后娘娘有意为三公主请封。”说完,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躬身站好。

    “那我是不是该提前给三皇姐准备贺礼了?毕竟大皇姐也还没有被册封呢!”她的这个母后啊,看来是想为云笙数了一个挡箭牌了。

    “奴婢觉得公主可以开始准备了,不知公主想送什么礼?”

    “帕子,本宫只会做帕子。将来除了给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送贺礼,其他的娘娘公主,我通通只送帕子。”

    逐兰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她百分百肯定公主是故意的,不说珊瑚玛瑙,也应该送些珠钗步摇吧,怎么可以送帕子呢?

    “逐兰,你是不是在笑话本宫?”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你们啊都太在乎钱财了,没有通过那句话吗?礼轻情意重,虽然我送的只是一个帕子,但是那也是本宫自己绣的,怎么可以和凡品相提并论。”

    “殿下说的有理,是奴婢愚钝了。”

    云意得意的笑了,后宫大抵是要开始热闹了,现在景贵妃娘娘的侄女自进宫后就圣宠不断,说是独宠亦不为过,一路晋升现已经是庶三品的墨妃娘娘了。

    且这位墨妃娘娘似乎和自己的姑姑并不亲,整日围着太后娘娘转,宫中上了年龄的人皆知太后宠爱长公主云湘是因为她和太后曾经的女儿碧阳公主有几分相似,而那位公主笄年一过便被送往启月国和亲了,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云意完全没有印象。

    而这位墨妃娘娘据说比长公主还似当年碧阳公主,因此在宫中宠爱不断的长公主现在也快要失宠了,若是此时皇后故意越过长公主给三公主请封,恐怕三公主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云意爱看戏,因为这后宫女人太多,每个月不来几场大戏,她都会觉得这不是后宫的正常打开方式。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自己不想演,就只能看别人演,或者说让别人演。

    “逐兰,我们回吧,我想母妃了。”

    逐兰立即弯下腰扶起了云意,她们没有走太远便看见了几个行色匆匆的宫人,见到她们也没有行礼就那样跑了。

    “站住”

    宫人听闻逐兰的声音停了下来,“不知这位姐姐有何吩咐?”

    云意看着面前这个完全没有认出她来的太监,她是不是活得太低调了,若是她的几个皇姐站在此处,必然已经跪下了一排人。

    “你们这是去何处啊?”

    “你是何人?”勿怪他眼拙,而是云意通身的穿戴和打扮也就只比刚入宫的小宫女好上那么一点,且她面色泛白旁边的逐兰都比她更像是主子。

    “大胆,这是我们陈国的八公主殿下。”

    太监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口中还一阵求饶,“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看着这一堆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宫人,云意有些头疼,真想给他们来粒寸言丹,太聒噪了些。“罢了,你且起来回话。”

    “多谢公主殿下不杀之恩”

    云意看了一眼仍然保持着大宫女气场的逐兰,示意她冷静些。她什么时候杀过人?为什么这些人慌成这个样子?

    “本宫不想为难你,本宫只是好奇你们这是去哪里?”

    “回殿下,奴才是墨妃娘娘宫里的初二,刚刚娘娘回宫后身体有些不适,便差奴才们去太医院请太医。”

    “那你们快去吧,是本宫的错,耽误你们了。”

    “奴才告退”

    等那几个宫人跑远了,云意才幽幽开口,“墨妃娘娘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

    “殿下,等太医替娘娘诊过脉了,殿下便可知晓了。”

    云意心里有了猜测,却不能肯定,在这后宫之中那么慌张的去请太医,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是重症,要么就是怀上了。不过,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能让这个后宫再热闹一下。

    回了出云阁,走到那棵在这后宫之中已经傲然屹立了近百年的银杏树前,仰着头发呆。

    “殿下怎么了?”

    云意吧嗒嘴说:“我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上这棵树结的果子。”

    逐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怕云意怪罪又迅速站好,“殿下若是想吃果子了,奴婢差人去去内务府问问,若是有便给殿下拿来。”

    背对着逐兰的云意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枯叶觉得有些晕眩,待眼前不再发黑才慢慢摇头,带着几分稚气和傲娇,“本宫只想吃这棵树结的果子,其他的不要!”

    “奴婢明白了”

    “你不明白,好了我们进去罢,不然一会儿皇兄该回来了,看见我在这里闲逛必然又要说我懒惰。”

    一看见那个坐在贵妃椅上的女子,云意便激动的跑了过去,“母妃,意儿回来了。”

    萧妃放下手中的经卷接过贴身宫女递过来的蚕丝帕子,温柔的给云意揩拭额头上的细汗,“去哪儿了?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没去哪儿,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时,路过常乐亭,见那湖水甚是美丽就一时起了赏景的心思,忘了时间还望母妃恕罪。”说是还望恕罪,可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愧疚与不安。

    萧妃有白葱般的指尖点了点云意的小鼻子,笑着说:“你啊,就算今日母妃责罚了你,你只怕也不会往心里去,我又何必耗神呢!不过以后若是去湖边,切莫一个人去,逐兰虽能保护你,你也当自己留心。”

    “孩儿明白,以后一定离湖远一些,毕竟我可是标准的旱鸭子,掉下水了飞都飞不起来。”她也知道水边向来是消声灭迹的好地方,虽然她贵为公主,可是在这个乌烟瘴气的陈国皇室里,也不是每个公主都能活到及笄礼,乃至出宫嫁人。

    “意儿饿了吗?”

    “饿了,可是意儿想等皇兄回来一起用膳,母后饿了吗?”

    被女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心口暖暖的,萧妃摸着云意的小脑袋瓜说:“母妃不饿,我们一起等你皇兄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宫人传报,“娘娘,七皇子已经回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看着宫人躲闪的神色,萧妃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云意疼的皱眉却不曾出声,同样在等宫人给一个答案。

    “只不过殿下的脸上有淤青,衣裳也有些起皱了。”

    “殿下人呢?”

    “殿下说先回寝殿更衣,很快便来给娘娘请安。”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宫人弯腰行礼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见着萧妃脸色愈发的凝重,云意有些担心,“母妃,皇兄马上就来请安了,您先别生气。”

    发现自己吓到孩子了,萧妃的手微送,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母妃没有生气,母妃只是担心你皇兄的伤势。”

    待云颢来时,云意已经卖萌好一会儿,感觉如果皇兄再不来,她就要演不下去了,萧妃不常生气,平时对待宫人也是和颜悦色,所以一旦生起气来就很吓人。

    “颢儿给母妃请安”

    “起身吧,你且过来,让母妃看看你脸上的伤。”

    云颢没有躲闪,走到萧妃面前,只是脸上有些许愧疚,“孩儿让母妃忧心了。”

    “和母妃说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罢。”

    “儿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大碍。”

    “你当母妃比你妹妹还傻吗?你们兄妹两个都这般喜欢摔跤?”

    无辜躺枪的云意默默地把脸看向了别处,她以为那件事已经翻过去了,现在看来并没有!

    “母妃别问了,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嬉戏罢了,没什么大碍,过些日子就好了。”

    萧妃敛下心神,然后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意思是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不要让母妃失望。

    云意装傻充愣一阵眨眼,摆明不想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不过在母妃越来越“慈祥”的笑容打压下,她屈服了。

    用膳时,听见宫人来报,说是墨妃娘娘有喜,陛下要赏赐六宫。

    萧妃笑了笑给儿子夹起一块鱼肉,“墨妃还真是好福气,进宫几个月便已喜得皇嗣,看来四妃之位终于可以齐满了。”

    云颢不动声色的吃掉了碗中的鱼肉,这算是对他不听话的惩罚吗?

    云意刚想在心里得意一番,面前的银碗里就收到了母妃的“赏赐”,看着那绿油油的素菜,她的脸也有些绿了。

    这是被迁怒了吗?她嗔了一眼自己的皇兄,若不是他打架,她也不用吃自己最讨厌吃的茼蒿。

    在两个孩子互相的嫌弃中,母子三人用完了午膳,萧妃带着宫女出了殿门去院子里走走,把空间留给那两个有悄悄话要说的孩子。

    抱着怀中那个打磨的很光滑还漆了一层蜡的小盒子云意兴致勃勃的跑到了萧妃跟前儿,献宝似得拿出盒子给萧妃看。

    “母妃,皇兄给意儿的生辰贺礼。”

    接过盒子,萧妃面带微笑的捏了捏云意的小鼻子。

    “瞧把你得意的,可有和皇兄道谢?”

    “回母妃的话,意儿道过谢了,皇兄回寝殿更衣,一会儿就来给母妃请安。”

    “意儿可有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经萧妃这么一提醒,云意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傻乐了,竟然没有拆礼物,简直就是缺心眼啊!

    “回母妃的话,意儿还不曾打开盒子,既然礼物已经在母妃手里了,还请母妃帮意儿开开。”

    到不觉得帮自己孩子拆个礼物有什么不对,萧妃笑吟吟的帮云意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铺了厚厚的绸缎,在绸缎的中心躺着一枚打磨极光滑的玉石。

    玉石呈水滴形通体为淡黄色,看上去和鸡蛋差不多大,却比鸡蛋要扁平的多,顶端还有一条金丝梭织的链子。

    萧妃那寒凉彻骨的手抚在玉上的一瞬间就又收了回去,看来一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的云意,萧妃伸手把玉拿了出来,捏在手里…果真是有温热源源不断的传至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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