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37

千氧化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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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三正在摸服务器,请三个小时过后再来观看  “真是辣眼睛啊。”

    也不能怪她们, 当时的画面确实非常违和。

    一个七十岁的老头, 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老头衫,佝偻着背, 带着一副黑边的老花镜,以一种极其端正的姿势盘腿正坐在垫子上,手里虔诚地捧着一本言情小说, 名字还那么不堪入目。

    张姐和她的朋友看了半天, 最终还是被辣的别过了眼。

    赵时宪全然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毕竟他现在一心只想杀人。

    合上了书。

    赵时宪长吸了一口气,攒了一肚子火, 突然开口道:“如今的百姓, 思想都是这般污浊的吗?胡编乱造,将礼法弃之不顾,连床`笫之私都编造了出来!贵妃岂是这种水`性杨花之人!荒唐!实在是荒唐!”

    张姐一边嗑瓜子, 一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这个老头。

    “他又怎么了。”

    “这本书好像挺多h的,估计是看嗨了。”

    赵时宪深吸了一口气,指着书道:“此书不足存于世间!”

    竟然和一本书吵起来了, 张姐和她的朋友目瞪口呆。

    赵时宪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不被情绪影响,又拿起了一旁的《南呈史》,看见那些熟悉的措辞方式, 赵时宪才从刚才的气愤中回过神来, 这本书是南呈的正史, 是后人编修的,他之前从未见过。

    虽然对他也就是寥寥数言,也极尽诋毁之能事,好在对贵妃没有什么太多负面评价,只是数笔带过,比起刚才那本胡编乱造的书,他已经很是欣慰了。

    看过前言后记之后,赵时宪的心情是复杂的。

    没想到南呈王朝仅仅过了百年就灭亡了,被新的朝代取而代之,每一个人都标上了生卒年,重大事件与结局,那些历史中他所熟悉的鲜活的人,那些辉煌灿烂的人生,在这里也不过浓缩成短短的几个字罢了。

    忽然觉得有些悲哀,赵时宪单手合上了那本史书,闭上了眼睛。

    分明都是经历过的,刻骨铭心存在过的,却都随着时间的洪流一并消逝了,很多小事,史册不会记载,后人也不会知道,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那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就像他的茵茵。

    *

    南呈王朝,光熙元年。

    “您就卖给我吧,此物于在下确实是极其珍视的东西。”

    数日过去,少年已经换上了新的儒生服,深蓝色长半臂坠下,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挺拔又俊逸,和一开始上船时穷困潦倒的样子判若两人。

    船上的中年人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这么一看,倒是个正经的公子,之前为何穿的那般破烂?”

    少年浅浅一笑,执言彬彬有礼:“在下之前就说过,在京中尚有亲戚帮衬,况且这几日给书肆抄书赚了不少银两,正所谓君子有三德,容德以仪表形态正君子之形,颜德以表情姿态正君子之姿,辞德以言语声音正君子之声。在下向来尊孔孟之道,自然要换新的衣裳了。”

    “说不过公子。”那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卖给你也不是不妥,那耳坠在我这儿也甚么大用处,虽说是个好东西,但是当铺开价还没有公子开的高,倒不如卖给你。”

    少年顿时喜出望外,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船家。”

    “随我去取吧。”

    *

    詹府。

    门口挂着两个火红的灯笼,融合在了傍晚的薄暮中,带着别样的光彩。

    南呈王朝时期,官宦人家的府邸大门都是有讲究的。

    就从这板门上的门钉说起。

    在那个最讲究门当户对的时期,皇家宫殿用的是九路门钉,横九路、竖九路,共计九九八十一个钉,九是阳数之极,象征着至高无上而不可亵渎的皇权。

    而王府一般都是七路乘七路,比皇宫要稍微逊色一点,却也足够显赫。

    詹府的门钉,是五路乘五路,作为官宦人家,已经是无上的殊荣了。

    赵时宪站在门口,望着詹府大门上方的小木桩,那就是“门当”了,五品到七品官员通常是两个门当,一品到四品的官员府邸,则有四个门当。

    詹府门口,四个门当。

    赵时宪忽然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但只是一瞬,他便抬起来头,整理衣衫,走上前去,谦卑有礼道:“在下平城考生赵时宪,有事要拜访詹府大小姐。”

    守门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着虽然普通,却不失整洁,又出于对读书人的尊重,便也没有难为他,只道:“我家小姐随夫人去兰觉寺上香去了,一时半会应当是回不来。”

    赵时宪攥紧了手中耳坠,回道:“多谢告知。”

    便走到一旁伫立等待。

    他今日这身衣裳,是特意为了见她新买的,和船家说的那番话,不过是些场面话罢了。

    已是酉时,天边突然飘起了小雨,空气也变得阴沉了起来,过了半晌,雨越下越大,渐有瓢泼之势。

    “书生,上来躲雨吧。”守门的人见他站在外面,好心道。

    “多谢。”赵时宪后退了两步,站到了詹府大门的台阶上,头顶的门当被斜飞的雨丝打湿了些许,却始终在那里,不曾变过。

    戌时,雨越下越大,周围也比之前更冷了些。赵时宪来的时候穿的单薄,此时更是觉得身上冰凉,然而他只是抱了抱手,安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来路,面上无一点焦炙之色。

    亥时。

    有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辘辘的声音在雨中悠悠响起,不多时,便停在了府门口。

    赵时宪顿时立起了身子,朝那边看了过去。

    那马车以楠木为体,周身镶金嵌宝,一派华丽景象,浅粉色的绉纱遮挡住了窗牖,看不清里面的人。

    半晌,有丫鬟上前拉开了车帘,撑着蓝色的竹骨绸伞,将里面的女子轻轻搀扶了下来。

    詹茵茵轻巧的脚尖落在地上,缓缓朝门口走来,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一看就是是出身高贵之人,与他并非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步伐渐渐近了,詹茵茵却径自朝前走去,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人。

    赵时宪有些紧张,上前一步唤道:“姑娘。”

    詹茵茵一顿,偏过头来,看向了他,顿时便怔住了:“你……”

    这不是上次在船上遇见的那人吗?

    詹茵茵一时惊讶,正要与他说些什么,身后母亲突然沉声喝道:“茵茵,还不进府,莫要搭理不三不四之人。”

    说罢,詹夫人转过头来,瞪着赵时宪:“你是何人,到此何事?”

    她说完不三不四这句话后,赵时宪明显有些窘迫,却还是道:“回伯母,在下无意捡到了小姐的饰物,特来归还。”

    詹夫人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见他确实长相一表人才,不像是行骗之人,便道:“速速还了吧。”

    赵时宪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紧张道:“还未答谢姑娘相救之恩。”

    詹茵茵接了过来,有些羞涩地看着他,“并非大事,不必放在心上。”

    忽然觉得手中的东西不只是耳坠,詹茵茵低头看了一眼,却看见了那对赤玉耳坠之下,压着一封信,连忙收了起来,藏在袖子中。

    身后詹夫人不耐烦了,催促道:“好了,快些进府吧。”

    詹茵茵听话地应了一声,抬脚便朝府中走去,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站在檐下眉眼清秀的少年,又看了看这夜色下连绵的细雨,忽然从身边丫鬟手里取过了那把竹骨绸伞。

    递给了赵时宪。

    带着清浅的微笑。

    “雨大,公子路上小心。”

    *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已是薄暮时分,赵时宪朝门外看去,竟然下起了阵阵小雨,和那时的场景一般无二。

    赵时宪合上了书,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外面下起了小雨,不能让这位老翁淋雨,还是趁着细雨时分让他回家为好。

    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拉了回来。

    “喂!你这老头,拆了书就要走啊。”

    赵时宪有些茫然地看着书店的主人,佝偻着腰,回道:“我何时拆书了。”

    张姐夹起桌子上的塑料皮,喷道:“你把塑封的皮都拆了,怎么不给钱?看完就想走啊,没有这样的道理!啧啧啧,我看你也七老八十了,怎么这么为老不尊呢?”

    赵时宪道:“多少银两?”

    “???”银两是什么鬼,张姐道,“两本书,一共47块钱。”

    赵时宪想着先挪用一下老翁的钱,一会儿再想办法还上。可是他摸遍了全身,也没发现他身上有任何东西,一时窘迫道:“可否先赊着。”

    “小本生意,没有赊账的道理!”张姐嫌弃地看着他,“给你家人打电话,叫他们送钱过来。”

    “电话……是什么。”

    “……”

    张姐扶额,指着手机,“电话。”

    赵时宪忽然想起第一天,在那姑娘的门外,她就是拿着这个东西,说要给他联系什么生活制片,当时还在一张纸上寻找着什么,那张纸上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

    就和刚才她给自己写书名时,同时写下的那串数字一样。

    赵时宪了然:“有笔吗?”

    张姐给他拿来中性笔和纸。

    赵时宪低头,以捏毛笔的姿势,在纸上写下了那串奇形怪状的符号。

    138594582xx。

    作为南呈王朝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记忆太好一直是他的烦恼。

    张姐扫了一眼,拿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喂?”一个乖巧甜美的女声,一听就知道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你好,你爷爷在我这儿欠了钱,赶紧过来给钱。”张姐气定神闲道。

    “我爷爷几十年前就去世了。”

    “那就是你外公。”

    “我外公也不在了……”

    “不管怎样,你先过来给钱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滚!诈骗死全家。”

    甜美少女音如是道。

    6:30分。

    检查手提坐箱中的东西有无缺漏:从门缝中塞进来的当天的通告单、场记单、日报表、17本厚重的单页剧本、场记板、记号笔、水杯、小零食、墨镜、防晒霜、口罩、充电宝、对讲机。

    一个不漏。

    拍摄的地方离家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万一漏了就太麻烦了。

    6:40分。

    蹑手蹑脚提着箱子出了房门,同房间的翟曼还在呼呼大睡,时不时发出磨牙的声音。

    不用去现场的人就是这么幸福。

    下了21层楼,来到楼下酒店大厅,剧组管饭的熊师傅已经等在了那里,笑吟吟地望着每一个人,一一为他们送上豆浆、包子、鸡蛋。看见詹茵茵下来了,还特意多给她塞了一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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