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生辰

双瞳烟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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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到正文的看31章作者有话说, 上面有写原因  沈跃无奈地摇了摇头, 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 才夸你两句呢, 就又原形毕露了。”

    “哎呀, 大哥,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沈跃平时没少这样说她,因此沈令月也毫不在意, 只催促道,“你倒是说啊,父皇他有没有给我和谢初下旨赐婚?”

    沈跃不答, 含笑瞥了一眼侍立在沈令月身后的大宫女留香。

    留香立刻会意,带着其余几名宫女退出了湖心亭,自己远远的在一旁候着,虽然没有像其余几人一样退得看不见, 但也待在亭外,听不见亭中两位主子的谈话声。

    沈令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心中一跳:“大哥?”沈跃这么做明显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跟她说, 甚至连她的贴身宫女留香也听不得……

    沈跃要说的肯定是大事, 而且还是一件对她极为不利的大事。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心中形成。

    “我、我被退婚了?”她结结巴巴道。

    “胡说八道!”沈跃登时怒了, “你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着什么呢,谁敢退你的婚?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而且你都没定亲呢,哪里来的退婚?谁来退?上哪去退?”

    “没定亲?”沈令月一愣, “父皇还没下旨赐婚?可他明明都答应了我, 说是今天给我和谢初赐婚的。”

    沈跃就探究地看了她一眼。

    到底是东宫太子, 多年所历练出来的威压不是常人所能及的,虽说这一眼并没有他寻常看向下属来的那样严厉,使人后背发凉,只是含着淡淡的探究而已,但也让沈令月莫名地心中一虚,有些发憷起来。

    “大哥,你这么看我干嘛?”她干笑道,“有什么问题吗?”

    沈跃缓缓道:“妹妹,哥哥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相告。此事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你可不能有半分隐瞒,要不然,就算哥哥再想帮你,也是枉然。”

    沈令月更加心虚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心虚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好,你问。”

    “你到底喜不喜欢顾审言?”沈跃皱眉,“当日你在长林宴上挑选谢初为驸马,到底是真的喜欢那谢初,还是在和顾审言怄气?”

    “……”

    沈令月觉得她快要疯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顾审言!

    就因为她和顾审言多说过几回话吗?可那是因为那个顾审言实在文采斐然,又颇通音律,他总是能接上她的话,和她把天聊下去,并且不卑不亢,不像其他人,要么就战战兢兢,要么就谄媚讨好,所以她才喜欢找顾审言说话啊!她还和徐瑾谈得上话呢,怎么她们就是好姐妹,她和顾审言就是一对了?就因为他们两正好是一男一女?这都什么年代了,前朝程德朱的那一套歪门邪说都被摒弃多久了,怎么他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误会?她要真喜欢顾审言,还会等到这时候嘛!

    沈令月深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维持着平静:“大哥,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真的不喜欢那个顾审言!我就是和他多说过几回话而已,怎么你们都以为我喜欢他?我要是喜欢他,我早就去求父皇给我们赐婚了,还会等到现在?”

    沈跃笑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就是想在长林宴上正正经经地指顾审言为驸马呢,结果你们两个正好吵了一架,你在气头上,那谢初又恰好拔得了头筹,你一气之下就选了他为驸马,也不是不可能啊。”

    “你!”沈令月气急,忍不住顿了顿脚,“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难道要我发毒誓?”

    “哎,别别别。”沈跃连忙阻止,开玩笑,他若是因为这事逼得她发毒誓,改天父皇和母后就能教训得他连毒誓也发不出来,“好了,我也不是不信你,”他见好就收,“实在是接下来的话我不能贸贸然说,得先问清楚你对顾审言的态度才行。”

    沈令月看向他:“什么话?”

    沈跃这回问得有点小心了:“既然你不是因为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原因选的驸马,那你是真心喜欢我那表弟了?”

    她点点头。

    “那你喜欢他什么?”沈跃又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和那谢初虽是表兄妹,早年也曾在一起玩过几趟,可那毕竟是幼时的事了,你总不能从小就喜欢他吧?他十岁就被舅舅带着去边关镇守,直到半年前才回来,今年的除夕宴你又因为病了没去成,说起来,除了上次的长林盛宴之外,你和谢初都没有在长大后彼此见过一面,怎么你就喜欢上他了?”

    这真的不能怪他多疑,实在是他这个妹妹真的和那谢初表弟没见过几次面,更何况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那谢初长得一表人才,又在长林宴上大出风头,她一时被晃得眼花缭乱,心神激荡之下就择了谢初为驸马也是有可能的。可这样头脑发热之下做出的选择又有几分是正确的?万一她嫁给了谢初之后又后悔了呢,又或者是当日胜出的人不是谢初,而是另外一个王公贵子,那她还会选谢初为驸马吗?这些都是问题,还是很大的问题,由不得他不问。

    更何况今天早上谢初还找他说了几句话,这些问题就显得更加严峻了,所以他才会在早朝之后没有回东宫,而是直接往她这边过来,为的就是好好问一问这些话。

    沈跃并没有把心中所想的这些都一一罗列出来,毕竟他这个妹妹虽然平日里行事冲动了些,但到底还是聪明的,这些问题一点就通,丝毫不用他多费口舌。

    “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果然,在他说完那些话后,沈令月当即道,“你是怕我选谢初只是一时头脑发热,以后会后悔,对不对?”

    他笑着点点头:“妹妹聪慧。”

    “可我早就说好选驸马的标准了呀。”沈令月道,“两年前我就说过,我沈令月若要选驸马,那自然要选这天下最好的男儿来当。谢初胜出了长林盛宴,不就说明他是最好的那个吗,我自然要选他当驸马,有什么问题吗?”

    “……”自大夏开国以来,这长林盛宴就是皇帝选拔青年才俊的一个渠道,天下所有有点家世的男子都会削尖了头往里钻,为的就是能在此宴上一展才华,得皇帝青眼,所以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大夏的所有世家之中,于长林宴上拔得头筹者即为同辈中最为出色者这一点已经成为了共识,就连父皇也是默认的,他妹妹这话说得还当真没错。

    谢初在长林宴上拔得了头筹——为同辈人中最出色者——他的妹妹曾经放言要嫁这世上最好的男儿——选谢初为驸马,没有任何问题。

    逻辑很通顺。

    可他怎么就觉得那么怪异呢???

    不,不对,不能被她绕进去,他一开始是想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是理由,理由。

    沈跃定定神:“除此之外呢?你还喜欢他哪点?”

    这一下,沈令月是彻底笑颜如花了,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羞涩与憧憬,坐回一旁的石凳上,笑道:“自然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呀。”

    沈跃:“……”

    她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好。”沉默半晌后,沈跃才终于找回了那一点被风吹得凌乱的思绪,“那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你还是很喜欢那个谢初,想嫁他的,对不对?”

    沈令月点头。

    “那……我这里有个坏消息。”沈跃顿了顿,“今天下了早朝之后,谢初来找我,对我说,那一日顾审言身体有恙,他胜之不武,所以他希望能和顾审言重新再比试一下,并且很隐晦地表示,若是你和顾审言两情相悦,他愿意成全你们。”

    沈令月:“???”

    她一下子拍桌而起:“你说什么?他不想娶我?!”

    “……虽然他没有明说,”沈跃摸了摸鼻梁,有些艰难地道,“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片刻之后,他重新抬头看向沈令月,微笑道:“看来以往果真是我们误会了,好在这误会解开得也不算晚。只是三妹,你是因为那顾审言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喜欢他的么?”

    沈令月理所当然道:“当然了,我才不做那等坏人姻缘之人呢。而且就算顾审言他没有心上人,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为何?”

    “因为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呀。”

    沈令月这回说的是实话。

    她的父皇是个很好很好的父亲,可却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他与母后少年结发,夫妻情深,但这并不妨碍他坐拥后宫三千佳丽,宠爱其他妃嫔。

    自皇帝登基以来,皇后盛宠不衰,足有十五年之久。

    但也仅仅只是盛宠而已,并非独宠。

    后宫之中,除却她的母后之外,还有无数美人曾经得到过她父皇的宠爱,但这些毕竟都是过眼云烟,不过片刻就散了,不必在意,唯有一人,和母后一般,在父皇的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并且十数年都不曾消退。

    那个人就是顾审言的姑母,顾家的大姑奶奶——淑妃顾媛。

    淑妃顾媛,曾与皇帝青梅竹马,但不知为何遭逢厌弃,又在如今的皇后、当初的太子妃谢菡的劝解下与其解开误会、重缔良缘,后宫沉浮数载,最终于建安十一年被封为淑妃,成为仅次于皇后的后宫第二人。

    若是这样,那倒罢了,一个受宠的嫔妃而已,没有她,还会有别的女子。可这淑妃偏偏还育有两位皇子,并且除了早逝的六皇子以外,四皇子沈霖已经长大成人,能文能武,能言善辩,颇得皇帝的赏识,这就由不得沈令月兄妹三人不警惕了。

    毕竟卧榻之侧,是向来容不得他人酣睡的。

    沈蹊自然也知晓其中的关节,当下笑着摇了摇头:“你啊,真是没心没肺。”

    顾审言的事就这么被揭了过去,兄妹两个谈了一会儿,说了几句闲话,沈蹊就命下人奉上了一束画卷,笑道:“你不是一直遗憾宫中没有嵇秧的真迹吗,二哥听闻嵇秧生前曾多次游历牡南山,就想着牡南一带或许会流传下几张他的真迹,便派人去探寻了几个月。没想到还真被我找着了一户隐居山中的人家,存有一份嵇秧真迹,说是什么‘上明节历图’。二哥不通古画,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左右不过几个钱,便买下了它。你看看,这是不是那一位名号为清河居士的嵇秧真迹?”

    沈令月从小就醉心丹青之道,听闻此话自然惊喜不已,连忙接过那束画卷,唤了宫女进来小心翼翼地展开观赏。

    那画卷足有半丈之长,待宫人完全展开之后,沈令月从左至右细细地看了一遍,又命人取茶来,尽数洒于画卷之上,见上面的画迹没有丝毫晕染,画布也是滴水不进,当即就展开了一个灿烂笑颜,喜不自胜道:“真是嵇秧的真迹!二哥,你太厉害了,居然送了这么一件大礼给我,我好喜欢!谢谢你,二哥!”

    沈蹊低头浅笑:“你喜欢就好。”他操控着轮椅往边上一转,道,“有这份嵇秧真迹在,你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想去雅莲居了。清河居士一画难求,二哥能得此真迹,也是意外之喜,只可惜二哥才疏学浅,对古画一窍不通,不能与三妹同乐,真乃憾事一件。三妹,二哥也不打扰你,就此告辞了。”

    沈令月自然挽留,但在沈蹊笑言他留下来也只不过是当木头人在一边看着她赏画之后,她也就没好意思再留了,她醉心丹青笔墨是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的,猛然得了嵇秧的真迹,自然是心痒难耐,若是让她再留沈蹊在鸣轩殿里,恐怕也会时不时的分神,就也没再挽留,亲自送了沈蹊出殿门,又好生嘱咐了一番在宫门口候着的蜀王府下仆,目送着那一行人消失在宫门口前的巷子尽头,这才转身回宫,开始好好地欣赏起嵇秧的上明节历图来。

    沈令月在雅莲居中花了两天来欣赏嵇秧的画卷,心潮澎湃,正当她提笔准备也学着画一幅锦绣江山图时,她的伴读徐瑾却在此时风风火火地入了宫,来了鸣轩殿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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