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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的时候, 到停车场停好车, 许清一直把车钥匙拿在手里玩,后来到办公室坐,她顺手就把钥匙放在茶几上了, 走的时候记得带包包,却把车钥匙忘了。
“谢谢霍总。”许清从他那里拿回钥匙,手指无意划过他的掌心,男人手掌温度更热,像火星落在她的指尖,燃起一缕热烫,她心跳快了几拍, 慌张地去捡地上两只高跟鞋。她把鞋拿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掌撑地站起来,霍凡去扶她, 她逞强又局促,“我没事, 我可……”
话还未说完,许清突然整个人就腾空了。
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霍总,你你你……”你了半天, 许清也没能说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你什么?”霍凡收起下巴, 低头看怀中的女人, 距离很近, 许清甚至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我,我……”
“知道许经理有男朋友,不用反复强调。”
许清脑袋冒出三条黑线,她没准备强调有男朋友这回事儿啊。她只是很想提醒老板,要提供帮忙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下,这种突然出手的作风有点吓人好麽?
多亏许清心理素质还可以。
公主抱的姿势,很难保持距离,尽管许清尽力让自己往后仰,离开他灼热的呼吸远一些,耳朵还是几乎贴在霍凡的胸口位置,她听到他的声音,低沉平稳仿佛从胸腔发出,比往常更多了几分磁性,“同事之间互相照顾,没什么吧。”
话已至此,许清若是拒绝,反倒是显得敏感小气了。可在霍凡的怀里,终归拘谨得很,双手不敢去抱他,死死捏着手机和包包,头压得很低。
如若换作沈易北,许清早就借机勾住他的脖子,跟他要多贴近有多贴近了。
霍凡不一样,他是老板。
而且是沉默寡言,很难捉摸的那种老板。
被一路抱进车里,是霍凡的车,不是她的。虽说在车行工作几年,玛莎拉蒂许清还是第一次坐,坐进去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内饰。
感觉自己被一股豪气包围。
霍凡系好安全带,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五点,这里距离安达是半个小时车程,回到公司也到下班时间了。
“家庭地址。”霍凡发动车子。
许清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提醒他,“霍总,方总还在公司等我。”
“安达雇你,是让你好好工作,不是要你卖命。”
“……”林清着实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了,心里直犯嘀咕,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霍凡把话说反了?
霍凡打了把方向盘,车子调出车位,驶向停车场出口,进入国道,然后霍凡打开车上蓝牙,拨了通电话出去,交代销售部的主管招待方总。
这样更好,许清乐得清闲,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提出异议。
回家之前,霍凡带许清去了一家医院,看的是骨科。
医生看着他把人抱进来,以为患者受了严重的伤,结果,只是普通的崴脚,筋骨有轻微扭伤,但并无大碍。
许清也很尴尬,全程低着头红着脸,由护士带着去敷药。
办公室里就剩下霍凡和李医生,两人是旧识,李医生拿着钢笔,低头写单子,“是她?”
“什么?”霍凡目送护士带着许清离开,转身拉开医生对面的椅子坐下,双臂抱胸,腰背挺直。
“上次你找我开狂犬疫苗的证明,就是因为她?”李医生扶下眼镜,把开好药的单子递给霍凡。
霍凡接过来看一眼,飞舞飘逸的字迹,写的是什么他没看出来,略生硬的转移话题,“平常需要注意些什么?”
李医生捡起桌上的笔盖套在钢笔上,笑,“没想到,你也会有这种时候。”
“这种时候?”霍凡从单子上抬起头来。
李医生抬手捂住胸口,明亮的眸子看着他,“fall in love。”
霍凡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轻笑了声,仿佛对方说的是天大的笑话,他眯了下眼睛,嘴角勾着,仍旧是云淡风轻,“通常,你们医生有病找谁治? ”
李医生:“……”
虽说没有严重伤及筋骨,但扭伤这种问题可大可小,医生建议,最近半个月都不要穿高跟鞋了,每天早晚两次涂抹外用跌打药。
许清认真点头,谨记医生教诲。
回家的半路上,霍凡把车开向路边停下,转过头问许清,“穿几码?”
“不用了,我就这样可以,我家里……”
这边不允许停车,等待太久很容易被交警逮到开罚单。在许清连声拒绝的时候,霍凡已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倾身压向副驾驶,手指在她的脚边笔划了一下,转身推门下车去了。
许清看着他走进路边店铺的背影,呆呆地楞了很久。
五分钟之后,霍凡大步从店铺里面走出来,手里多了一只鞋盒。
是国内一家口碑不错的女鞋品牌,粉色平跟尖头鞋,大小正合适,导购员的强烈推荐。
霍凡看着许清把它穿在脚上,却摇头,“不行。”
他就要下车,许清急忙抓住他的手臂,“霍总,不用再麻烦。”断掉的高跟鞋已经扔掉,跟赤脚相比,现在已经好很多。
“没必要委屈自己穿一双不适合的鞋。”霍凡说完下车,去给她重新买了一双银色的不同款式。
离开医院的时候是七点多,吃饭用了一个小时,两人到许清住的公寓楼下是八点多快九点。
“时间不早了,怕耽误霍总,就不请您上去了。”
还不到九点,就算晚了吗?霍凡嘴角轻挑,扭头看向她,“怕男朋友误会?”
“我男朋友出差不在家,有什么可误会。”
话刚说出口许清就后悔了,干嘛跟他说男朋友不在家,好像在暗示什么似的,她明明不是那种意思。
“那个……”许清揪住包包平复心情,指指楼上,“霍总,我就先上去了。”
霍凡也不为难她,低沉地应了声嗯。
许清解了安全带,下车后推上车门,回头隔着车窗对霍凡摆摆手,拖着残躯一瘸一拐地往楼梯口走。
“许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霍凡突然降下车窗,开口叫住她。
许清停住脚步,站在橘黄色路灯下,转身看他,“是,霍总?”
霍凡紧接着下车,手扶在车顶上,跟许清隔着一定距离,抬头看向她身后的楼房,他双眸黑亮像夜间猫头鹰的眼,楼房上一排排窗户,有明有暗,“男朋友总是很忙?”
“正准备吃了饭去找你呢。”她们找到一张空桌,陈冰把餐盘放下,拉开椅子坐。
许清坐下,舀了口汤喝,“什么事?”
“关于竞聘总助的事情,你决定了吗?明天是最后一天,明天下午下班前我就要统一汇报给霍总了。”
许清放下汤匙,捡起筷子,摇头,“我就不参加了,把机会留给其他同事吧。”
“为什么呀?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许清夹起一块肉片放进嘴里,“还是做市场比较得心应手。”男朋友反对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但许清不想拿出来讲,也就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都是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关于工作生活都有一套自己的想法,陈冰虽然很希望许清报名参加,但这种事也强求不来,她拿起筷子,“好吧,你想清楚就行,吃饭。”
“嗯。”许清扯起嘴角笑笑,低头开吃。
正准备大快朵颐的两人,突然感觉不对劲,刚刚还是叽叽喳喳吵闹不停的食堂,怎么突然陷入空前的安静?
抬头,视线扫过食堂四周,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同一个方向,许请循着众人的目光飘向门口。
霍凡单手插兜,背光立在门口,西裤包裹下的一双长腿格外吸引人眼球,他脸上虽毫无波澜,但掩盖不了英俊的气质,那气质跟这简单得近乎简陋的员工食堂是格格不入的。
许清的位置背对食堂门口,她扭头看了一眼霍凡,回过头来继续吃饭,“没想到,他也会来食堂吃饭。”
“好像是第一次。”陈冰推着眼镜想,而后感慨,“啧,王公贵族来体验平民生活了。”
说霍凡是贵族也不为过,他的家世背景,身份地位和气质都配得上,许清笑了笑,算是赞同。
食堂渐渐恢复如常,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霍总好!”
由远及近,最后那声“霍总好!”来自对面的陈冰。许清猛地抬头,扭头看向身后,霍凡就站在她椅子后面,两步之遥,她仰起头看他,他也正低头看她,两个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我可以坐这里吗?”霍凡用视线示意了一下许清隔壁的空位。
许清僵住的脸扯动一下,她嘴巴里还含着一口饭,收起下巴抿嘴点头。
霍凡坐下后就开始安静的吃饭,四周围的同事看过来,许清和陈冰两个人对视,跟着沉默低头吃饭。
“报名情况怎么样?”不多会儿,霍凡轻轻落落开口。
陈冰:“目前是销售主管和客服经理两位。”
其实想报名的远不止这两位,但因为缺乏自信,前怕狼后怕虎的多,还有就是许清这种和岗位要求高度匹配,但有自己打算的。
霍凡状似无意撇了旁边的许清一眼,许清竖起耳朵,埋着头,夹了口白饭塞进嘴巴。
许清用了近一天的时间,做了一份第二季度广告投放计划,第二天开市场会议会用到,做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她打印了两份出来,用订书机订好,订第二份的时候,一条弹簧猛然从订书机弹出来,订书机罢工了,她弄了半天没修好,干脆到外面格子间,在助理小芸位置上找了订书机用。
清脆的“咔擦”一声,订好了,许清把订书机放回原处,关了台面上的灯,转身意外撞到一个人,她后退一步,手撑住了办公桌。
“霍,霍总。”许清花容失色。
“吓到你了?”
这不是废话吗?大晚上站在人身后,能不吓到?
许清捏住手里订好的文件,言不由衷道:“没,没有。”顺势就推开了霍凡伸过来扶她的手,与他保持合适的距离。
“霍总,我还有工作要忙,先回办公室。”许清急急忙忙从霍凡身边绕过,他身上一如既往散发着特有的香气,许清又起鸡皮疙瘩了。
“你很怕我。”身后传来霍凡低低沉沉的嗓音。
许清脚步略顿,回过头,霍凡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从他刚刚的语气里,许清听出了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霍帆是资本家没错,但不是统治者,尤其像他这种接受过西方高等教育,修养极好的男士,想必更是讲究人格的平等,他不会希望别人畏惧他,而是尊重他,崇拜他。
而此时此刻,许清如果不说点什么,就等同于默认了霍凡的说法。那大概会令他不快。
许清转过身,微微扬起嘴角,“员工都很敬重霍总,自然也包括我在内。”
虽说不是什么奉承的漂亮话,但却成功的让霍凡弯了眉眼。
假若今天霍凡换一个人问,或许得到的不是这样的回答,处在他这种位置的人,见过太多人精,拍马屁的话信口胡诌,相比之下,他更欣赏许清不卑不亢的态度,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霍凡抬起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的确是饿了,但许清并不想陪老板吃饭,现在是她的私人时间,她脑袋飞速旋转,在搜刮合适的理由。理由还未找到,霍凡发话了,“还说不怕我?”
这话许清没法接,她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耸耸肩,“好吧。”
回办公室放好文件,许清拿了包包和手机,关上灯和门,跟在霍凡身后下楼,走到楼梯转角,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许清边走边点开。
一个陌生手机号,发来的是一张图片——沈易北和女人躺在床上的照片。
“怎么?”走下几级阶梯的霍凡回头,抬头看站在转角灯光下一动不动的许清。
许清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她原本就已站在转角的边缘,下面是一级级的阶梯,但她自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步子迈出去踩空了,整个人突然失重往前倾,手里的手机飞出去。
幸亏霍凡反应及时,两步迈上去,顺利将她接住,才避免她人也跟着从楼梯上摔下去。
“没事吧?”他接住许清时,许清双臂往前,刚好扑在他怀里,手抱住他的脖子,侧脸贴着他的侧脸,霍凡一说话,许清敏感的耳朵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没事。”许清扶着霍凡的肩膀,借力撑起自己前倾的身体,站直。
霍凡一米八几,比许清高出一个头,现在他站在比她低两级的楼梯,两个人的高度一样了。楼梯间的灯光并不明亮,但因为距离近和平视的原因,霍凡清楚的看到,许清眼眶里蕴着水光。
许清低下头,闷不吭声地绕过他走下楼,把刚刚摔下楼梯的手机捡起,屏幕碎了,按了屏幕锁,没有反应,是彻底摔坏了。
“发生什么事?”霍凡从身后的楼梯一级级下来,走到她身边。
许清在屏幕锁上摁了又摁,眼泪落下来掉在破碎的屏幕上,她抬手抹掉眼泪,用力地扯起嘴角,但真的笑得很勉强,“霍总,今晚我请客,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清闭口不谈,霍凡也没有穷追不舍。
车子在一家餐厅前停下,沉默了一路的许清突然开口,“霍总,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假设,我是说假设,和你在一起七年的女朋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办?”
霍凡双手搁在方向盘上,“我没有谈了七年的女朋友,所以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霍凡这个人看起来高冷不近人情,很难想像他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
许清转身面对他,“霍总,您谈过恋爱吗?”
“你很好奇?”霍凡睨向她。
的确好奇,不过,对老板问出这么私人的问题,其实并不礼貌,但问题已经抛出来收不回,许清耸耸肩,辩解道:“您可以理解成是下属对老板的关心。”
霍凡眯起眼笑了笑,转过头看前面车灯的光,“谈恋爱……有意思吗?”
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人,许清可以百分百断定,霍凡肯定是没有谈过恋爱,体会过爱情酸甜的人,是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霍凡搭在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补充道:“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不如想想怎么样提高经济效益。”跟虚无缥缈的爱情比,财富来得更加可靠。他是实干派,只为抓得住的东西努力。
跟资本家讨论爱情,本身就是愚蠢至极的行为。许清摇头,“算了,当我没问。”
霍凡转过头,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恐怕待会儿的晚餐是无法愉快进行了,眯眼想了想,“虽然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我想,可以带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嗯?”许清抬头看他。
霍凡扯了扯嘴角并不多言,发动车子往前,移出主干道,在前方一个路口打了把方向盘,将车子开进旁边一条岔道。
车子在岔道上一直向前行,眼看就要坠入江城河道,坐在副驾驶上的许清惊叫起来,“霍总!”
消停的铃声再次响起,扰乱一室旖旎。
许清在他身下轻颤,十指紧张地揪着床单,沈易北粗粗喘息,眼底潮红是欲.望的颜色。
还是许清先退缩了,“你接电话,我先洗个澡?”她带着商量的口吻问沈易北。
沈易北喉结滚动,手指摸上许清殷红的脸颊,沉哑道:“好。”
沈易北起身摸到手机,许清红着脸爬下床,低着头踩着小碎步躲进了浴室,随后浴室传来沙沙的水声。
看着许清害羞的样子,沈易北眼神既宠爱又欢喜,却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时,脸上的温度渐渐冷却。
安全起见,他的手机没有存赵曼丽的电话,但是他记得她的号码,在他漫长的犹豫中,第二遍铃声结束,他放下手机,准备起身进浴室,手机再次响起。
他拿起手机走到房间外的阳台,关上身后的玻璃门,接起,“有事?”
“我肚子饿,想吃宵夜。”
“你可以叫房间服务。”
“我不要,我要你给我带,而且,我要你陪我吃。”
“别闹,我在忙。”
“忙着见前女友?”那头干笑两声,“哦不对,现女友才对,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威胁我?”
“那你过来陪我吗?”
沈易北挂了电话,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沉闷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大概是要下雨了。
转身离开阳台,沈易北到厨房泡了杯蜂蜜水,隔着浴室的门交代许清记得喝了再睡,免得宿醉闹头疼,然后借口公司有急事,先离开了。
疾走出公寓楼,沈易北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拉开车门,抬头看一眼许清家的窗户,心里像种下一根刺。
今晚,他给她送花,他接她回家,给她泡蜂蜜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柔,不是因为他突然爱上了许清,是因为两个小时前,他和另一个女人在酒店,做了对不起许清的事,是深深的负疚。
可是错误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他不知道他和许清之后会怎样,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霍凡是在回到家之后,喝了解酒汤,上楼脱衣服准备洗澡的时候,发现手机不见的。
他借用家里阿姨的手机,给陈东霆打去电话,“我今天在合景吃饭,落了一部手机,你让人留意一下。”
“二哥,你怎么那么大意?”那边惋惜一下,很不正经地笑,“里面没什么特别的照片或者视频吧?”
“你当我是你?”霍凡轻轻落落地丢过去一句。
那头传来一连串“哈哈”的爽朗笑声,“二哥,我真的好想看你被女人降服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谈场恋爱吧?”
“就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怎么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呢,是为了二哥你的性福。”
霍凡冷冷地没有回应,挂了电话。
那头的陈东霆握着手机一脸无趣,他都要怀疑霍凡是不是性冷淡了,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身边没个女人他也受得了?
洗澡出来,桌上的手机刚好响,霍凡拿毛巾擦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接通电话,电话是酒店那边打来的,告诉他手机找到了,问他住址要给他送过来。
“不用麻烦,我过去拿。”
刚好想去外面兜一圈,霍凡把阿姨手机还回去,换了身外出的休闲服,到停车库取了台车出门。
低调狂野的黑色悍马驶出别墅区,二十分钟后,到达合景酒店门口。
霍凡直接到三楼柜台,领回了自己的手机,跟柜台人员道了声谢,柜台两位美女受宠若惊。
转身离开时,迎面撞见一个人。
许清的男朋友。
霍凡看到了沈易北,沈易北并没有留意到他,因为他正拿着手机,低着头打电话。
“你喜欢吃什么?我打包带上去。”
霍凡脚步停顿,回头看沈易北往柜台走,他捏紧手里的手机,很久才松开。
人对人的眼神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大概是感知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沈易北走到柜台后,往来时的路回望一眼,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霍凡的视线。
沈易北的心顿然往下沉。
霍凡唇角轻勾,带起一丝不屑,虽然不易察觉,但那抹轻蔑真真切切存在。他转身,大步离开了沈易北的视觉范围。
走进电梯,霍凡翻找通讯录,找到许清的号码,电梯关上的时候,号码也拨了出去。
“喂,霍总?”许清有些沙哑和疲惫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也有女人嗓音里特有的性感。
“睡了?”
“没呢,在做宵夜。”
“做宵夜?”
“对啊,我男朋友到公司加班,我在家给他做宵夜。”
“许经理对男朋友真体贴。”
这句话之后,电话两头只有长长的沉默,许清有些纳闷,难不成自己说错话了?稍后她反应过来,霍凡毕竟是老板,哪个老板会对下属和男朋友的事感兴趣?立即很识趣地转移话题,“霍总,您找我,有事?”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许经理的男朋友总是出差,加班,真的就那么忙?”
“他的公司刚成立不久,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是很辛苦的。”大概是酒意没有完全退散的缘故,今晚的许清跟霍凡说了特别多的话,“他跟你们不一样,我们沈先生……”
也是奇了怪了,霍凡竟然听完了许清说沈易北的事,听她说他怎么努力,怎么优秀。霍凡一度差点没忍住,就要问她,“所以心甘情愿被他骗是吗?”
你这个傻瓜。
“他对你好吗?”或许不礼貌,但霍凡还是在后来问出了这个问题。
换来的是那边短暂的沉默,许清“嗯”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回想,然后呼呼噜噜地说,“好啊,肯定好啊。”而且最近越来越好了。
霍凡靠在车上,抬头仰望夜空,天边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紧接着轰隆隆的声音震天响,天与地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颤动。
“要下雨了。”
“坏了,我要到阳台收衣服了,不跟你说了,明天见霍总。”
“明天见。”
——
许清在家等到凌晨一点,一直没有等到沈易北回来,十二点的时候给他发过消息,他只说在忙,后来再给他发了一条,没有得到回音,许清怕他烦,不敢再找他,就一个人默默的等。
迷迷糊糊地,她就在等沈易北的过程中睡着了,在沙发上过了一夜。
清晨阳光照进客厅的时候,安安摇着大尾巴,过来舔她的脸,把她舔醒了。
期间,她以为是沈易北吻她,眯着眼笑得一脸春情荡漾,发现是安安后,特别嫌弃地把安安推倒在地上,安安爬起来,四爪着地,特傲娇地冲她汪汪两声。
哼,你这有男朋友的,跟我这只单身狗有啥区别。
“你笑我是不是!”许清指着安安,佯装生气道。
安安摆了下脑袋,在地上打了个滚。
“好啊,要上天了你!也不看是谁把你养这么大!”许清有意跟它闹,抓了一只拖鞋,举起来就要打它。
安安被这架势吓到,立即夹起尾巴,腿脚撒开了往门口跑,逃命似的。跑得太急了,地板砖打滑,摔了个货真价实的狗啃泥。
许清躺在沙发上大笑,完全忘记了等沈易北等了一夜的心酸。
安安一咕噜翻身,趴在地上,两只圆滚滚的眼珠子委屈地盯着许清,怎么跟了个这么幼稚的主人。
许清看它趴在门口不动了,担心是不是摔伤哪里,忙过去抱它,“没事吧?”
要说狗狗就是不记仇,许清抱它,它立即把脑袋往她脚边蹭,一点都不计较她刚刚拿了拖鞋要打它害它摔倒。
太窝心了,许清抱着它猛亲两口。
安安咧着嘴,呜呜两声,像是在跟她笑呢。
要说沈易北对许清的态度,真的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他没少做让许清等的事情,但是从来也不会对她表示歉意,这次呢,又是特意打电话跟她说对不起,还答应中午过来带她去附近餐厅吃饭。
说来也巧,在餐厅里,许清和沈易北刚落座,就看到霍凡也走进了同一家餐厅。
在同一家餐厅遇到自己的老板,没有不打招呼的道理,在霍凡的视线扫过她这一桌时,许清热情地招了招手。
霍凡笑着走近,许清站起来介绍,“这是我们总经理霍总,霍总,这是我男朋友,姓沈。”
“霍总,在电视上见过您。”沈易北很有礼貌地向霍凡伸出手。
霍凡握上他的手,因为过度用力,以至于指节发白,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止在电视上见过吧,沈先生。”
明显的意有所指,听到这话,沈易北的脸色顿时变了。
将水杯还回给女警察,许清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原本要拍桌子训斥她一顿的女警察,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楞了一下,接过水杯,“没事。”
眼泪掉出来,许清抬起手背抹掉,转身大步离开警察局。
一直往前走,走到一个分岔路口,许清撇进巷子里,蹲在墙角下,脑袋埋在膝盖之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地放声大哭起来。
在沈易北心中,方柔始终排第一,赵曼丽排第二,她许清虽说是正牌女友,地位顶多排第三,今天许清算是彻底明白了,她输给了那张脸,和方柔极度相似的脸。如果以后再出现方柔三号方柔四号,她恐怕是连第三的地位都不会有。
方柔才是大赢家,她和赵曼丽一样可悲可笑。
越计较越悲伤,许清哭得抽搐起来,杨安琪一路追过来,看见她哭得情绪失控,跟着蹲下来,静静地抱着她。
“太太?”一道男人的声音打破悲伤的局面,安琪老公的司机,一位年轻的帅小伙,西装革履的站在巷子口,伸长了脖子,不太确定的问道。
安琪顶着一头鸡窝转过脸,身上的雪纺衫被扯坏了,露出一半的肩头,眼妆糊了,面目全非,整个人像个疯婆子,司机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太太,谁惹您了?不至于让您亲自动手吧?”
“少废话!让你带纸巾带了没有?”安琪拨了一下掉落在额前的头发。
司机赶紧把手里一包纸巾递上,“给您。”
安琪拆开包装,扯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放在许清眼皮子底下,“清儿,擦擦。”
嚎啕大哭的劲头已经过去了,许清啜泣着,接过纸巾印在脸上,把泪水吸干。
安琪在一旁直心疼,摸着她哭红的脸,“女人的眼泪多珍贵,不是让你为这种男人浪费的。”
一个女人的等待,战胜不了男人对另一个人女人的执念。许清这些年,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期待,全都放在沈易北身上,纵然这些年身边陆陆续续出现不少追求者,许清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她为他放弃了关于爱情的“另一种可能”,换来的却是沈易北的背叛,的确是不值得。
为他痛哭流涕伤心难过,更是错上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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