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热锅蚂蚁

河套作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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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一飞经过一阵忙碌之后终于安下心来,认为苟谈也是个人物,虽然已经被中纪委隔离审查,但也不可能把他的属下马上出卖,所以他很快就重新投入紧张的工作之中。文联新大楼已经在开工建筑之中,单位仍然在旧楼中办公,没有盖起新楼之前旧楼还不能拆除。新大楼至少要两年才能完工,到那时他马一飞还能不能继续待在这儿就说不定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马一飞说,进来!

    亢老板走了进来,走到办公桌前面说,马书记,办公大楼的建筑手续全部已经办完了,和我表妹之间的合同也签好了,可以宣布正式开工了。

    不是已经开工了吗?

    手续不全时总还是有些担心呀!现在就不用担心了。

    马一飞说,你先坐,有事和你好好商量。

    亢老板坐到了马一飞对面的椅子上,望着马一飞。

    马一飞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把门关上,然后边往回走边对亢老板说,形势突变,苟书记出事让我也应接不暇,心里七上八下,总也安不下心来。我不说你也知道,他和咱们应该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假如他把我供出去,那么咱俩就都得完蛋。

    亢老板说,我听说苟书记主要问题是省城这边犯的,好象还不是因为咱们县城那点事,只要他不主动交代,咱们应该算是安全的。

    马一飞坐下后叹口气说,我也和你有同样的想法,这纯粹是自我安慰,一旦不象我们想象的那样,咱们就得去听雀儿叫唤了!

    马书记,不要那么悲观,苟书记也是个人物,不可能把咱们全部出卖了。

    然而,话虽那么说,亢老板心里一样忐忑不安,但他只得这样说,既安慰马一飞,也在安慰他自己。亢老板伙同马一飞曾经偷偷给苟谈介绍过两三位年轻漂亮的闺女,那可都是十八九岁的真闺女呀!既然苟谈喜欢这一口,他就和马一飞互相配合,挑来闺女后先让马一飞过一眼,只要他看上了然后就送给苟谈。苟谈身份高,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不入眼的女孩他根本没兴趣,所以他们送过六七位真闺女,只有两位被苟谈看中,并且带回了省城,安排到哪里工作连他们也不知道。但是她们毕竟是河源县的闺女,父母亲人们仍然在那边,亢老板也能够打听得到,可他不敢轻易去打探,害怕触及到苟书记的敏感神经。当然了,亢老板为了勾挂住苟谈这位省委领导,私下送了许多现金,目的是拉好这层关系,将来做更大的生意。然而,苟谈在离开河源县时,专门把他叫了去,并且还有马一飞在场,苟谈说,你们就在这边发展吧,所有一切我都替你们打点好了,不要轻易到省城找我。苟谈丢下这句话走了,亢老板就不好去找,只得通过马一飞找工程,找来钱的门道。如今苟谈出事了,会不会把他亢老板也出卖了就不得而知了。

    马一飞说,现在咱们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硬着头皮继续干,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在党组会上决定由你来承建文联大楼的建筑工程,那么就只能往前走。一会儿开会再强调一下,文联大楼争取一年半到两年完工,你必须要加快工程建设步伐,争取提前]完工,否则我也不好交代。

    亢老板说,马书记放心,我不会耽误工期。可是有件事必须和你说明白。

    你说,什么事?

    银行贷款必须文联签字盖章,否则他们不敢贷款给我个人。

    马一飞怒视着亢老板说,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不是说可以以你个人名誉贷款吗?

    亢老板解释说,过去可以,行长说现在银根紧缩,上面对大笔贷款过问很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马一飞说,我在干部职工大会上表态,说你自己可以解决资金困难问题,现在你让我怎么向干部职工交代?

    亢老板说,这也用不着再和他们商量,只要和财务私下沟通好了,把章子盖了,等完工之后一切事情也就解决了。你说呢马书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没有办法,否则咱们的计划就全部泡汤!

    事情泄露出去就麻烦了,这帮文人不准别人在他们眼里揉沙子!

    亢老板走到马一飞面前悄悄说,只要把拿公章的人日哄住,不让她说出去,两年后咱们大功告成,到时候其它人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马一飞说,你能保证银行那边不会暴露文联盖章的事吗?

    亢老板说,放心,我会让行长稳妥办理,决不会泄露消息。

    马一飞气愤地说,你这是拿文联的资产做抵押,然后为你自己赚钱。

    亢老板说,既然是置换,让文联做抵押也是合情合理的。马书记,两年内咱们挣了钱,咱们一起去美国?你看如何?亢老板的神态意味深长。

    聪明的马一飞马上理解了亢老板的深刻含意,那也是他无数次想过的问题,然而两年的情形会是什么样子呢?苟谈不出卖他怎么也好说,一旦出卖他就是监狱中的囚犯,哪里还有去美国的机会?不过,只要苟谈不交代他和他之间的肮脏交易,他就能躲开牢狱之灾,到那时也就用不着去美国了。可是两年时间苟谈的案子就会全部审查清楚,只要把他交代出去那就一切都完了,还谈什么去美国?但是,只要苟谈拖着不交代,事情就会有转机。工程如果能在一年多就完成的话,他就可以走人,所挣到的钱和过去积攒下来的钱已经够一辈子消耗的了。再说了,看见风头不对可以提前离开,反正不能让自己后半辈子在牢房中度过。

    马一飞下定决心后对亢老板说,好吧!就这么干,你要把工程资金随时掌握在你自己手里,风头不对时,咱们就得想办法离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亢老板说,你放心,我把咱们两个的所有房产拿到银行贷款,然后换成美元,哪天感觉不对咱们就偷偷地溜,你我的出国护照也早已经办妥,一切都不用你操心。

    马一飞说,刚给我买那座楼房呢?你怎么办?

    亢老板说,我已经悄悄和别人说好了,平价卖出。

    你没让小阳知道吧?

    怎么可能让女人知道这些事情?

    马一飞说,最好把她打发回去吧,在这儿太惹眼。

    亢老板说,你要同意我马上打发她回去。

    给带些钱走,让她最近不要往省城跑,多注意县城那边的风声。

    亢老板想想说,马书记,县城那个疯女人又到省委告状了,我派人拦也没有拦住。新上来的省长可是对你有看法,特别是那个宣传部长秦勇,完全就是野草那边的人,人家会不会马上开始找你的麻烦。我是说人家从那个疯女人开始调查就麻烦了。

    马一飞垂下了头,好半天才抬头说,能不能让那女人永远不会说话?

    亢老板吃惊地望着马一飞,好半天才说,马书记,那可是天上捅窟窿的大事,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干呀!

    马一飞气愤地说,傻瓜!你就不能制造个车祸什么的?怎么能让人家知道是你干的呢!

    那好吧!我尽量做到不露一点痕迹。

    猪脑子一个,先把贷款办下来再说,也不在这三天两天,明白吗?

    明白,把钱拿到手心里就坦荡了。

    快去办吧!不要拖泥带水,利利索索的,跟我这么多年也学不会!马一飞斥责着亢老板。

    亢老板地说,先得盖章。

    马一飞马上拿起电话,拔打财务室的电话。

    一会儿功夫,财务室的女会计就跑了过来。

    马一飞任文联书记之后,财务室进行了大换班,其中的会计就是他亲自挑选调进来的,出纳是他从文联内选择的。总之是他的人。他将情况告诉会计,让她赶快给亢老板盖章,并且不允许向别人流露。

    亢老板办好手续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马一飞往椅子靠背上一仰,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让亢老板这么一搞,就犹如别人拿着手枪将他逼到了死人坑前一样,下一步就该往下跳了。别的事情他不担心,只担心苟谈把他交代出去,虽然苟谈的主要问题在省城这边被查到的,但追查下去的话河源县那边的事情他会不会主动交代呢?算起来这些年马一飞送苟谈的钱也要上千万了,也不是小数目,其中还不包括送美女的开销。一想到美女他突然坐了起来,马上打电话给亢老板,让他了解一下那两个被苟谈带回省城的女孩现在的情况。

    亢老板在电话中回答说,听说她们被调查组叫去了。

    马一飞大吃一惊,他惊慌失措地说,啊!她们也被调查组叫去了?不知道现在关在哪里?

    亢老板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亢老板还是组织自己的包工队开始了文联大楼的建筑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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