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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这次反倒是宗珏有点好奇了, “你就不想问点别的吗?”
药研藤四郎摇摇头, 说道:“只要这样就够了。”
剩下的一切, 他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大脑去思考,去判断,而且他天生就有几分远超常人的豁达, 即便是对于让许多刀剑男士都耿耿于怀的织田信长, 他也能坦然地做出“不过是一个普通正常的人”这样的评价, 只要审神者不会倒向敌方, 也不会做出像他的前任审神者那样糟糕的事情来,别的事情似乎也就不是那么重要叫他非得刨根问底弄个明白。
他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教会了他不要太过于执着于某些事情, 否则只会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药研藤四郎拿着宗珏递过来的衣服在身上比划着, 脸上的表情沉凝了一瞬之后快速地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在宗珏的旧衣服里挑出自己喜欢的几件放在手上拎好, 又拿了两件大一些的下去给歌仙兼定试穿。
他走下楼梯的时候电视里的剧情正好进行到高/潮阶段, 女主角一声嗓音高亢的哭喊把他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歌仙兼定正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就好像是在看什么复杂深奥的专业著作一样,就差手里拿着纸笔逐条逐列做笔记了。
更加令药研藤四郎惊讶的是, 不光歌仙兼定看的认真,原本趴在沙发上蔫哒哒的小奶狗居然也看得认真,一本正经地蹲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尾巴一拍一拍, 憨实的小狗脸上写满了严肃, 那模样不是在钻研什么专业著作,分明是在看什么能决定他生死存亡的重要信息。
药研藤四郎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电视的方式不对,才没能在这部他只看了几秒钟就能推测出绝大部分剧情的肥皂剧里找出什么发人深省能让喜爱风雅也确实极擅长风雅之事的歌仙兼定以及恹恹装死拒绝交流的小奶狗,不对是敌□□同时沉迷的亮点。
他把手上的衣服搭在一边,以审视的眼神打量着电视里抒发感情基本靠吼的男主和眼泪流得毫无美感的女主角以侮辱正常人智商的逻辑争吵,灌了一耳朵你听我解释我不听你解释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我就是不听你解释。
宗珏拎着收拾好的行李箱下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两振刀剑端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肥皂剧看得起劲,他们之间蹲着的小奶狗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像是从中看出来什么共鸣一样激动不已。
“你们先去换衣服,我已经订好机票了,换好衣服马上出发。”叹了口气,宗珏直接摁掉电视的电源键,然后把坐在沙发上的两个赶去换衣服。
沙发上的小奶狗歪着脑袋用水汪汪湿漉漉的蜂蜜色大眼睛看了他一会,脑子里还清醒地记得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的可怕,但是身体却本能地想要往宗珏身边蹭,甚至还想要翻个身把小肚皮摊开来给宗珏挠挠。
只可惜宗珏似乎跟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不太一样,对于凑到手边的毛绒绒没有任何热情,非常敷衍地撸了撸小奶狗的脑袋就把手移开了,注意力都没有投注上几分——要知道当小奶狗还是英姿飒爽的敌短/枪的时候,宗珏可是比现在热情得多得多。
虽说是作为敌人而言的战意。
小奶狗甩甩脑袋,两只小小的前爪扒拉着宗珏的膝盖,努力地昂起头看向桌面,那上面放着许多的卡和钥匙,他看见宗珏正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条牛皮绳的项链对着他的脖子比了比,下意识就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没来得及扭头跳下沙发,就被宗珏抓着在脖子上系上了一根皮绳截短改装的项圈——宗珏甚至还在牛皮绳的装饰铜片上写上了手机号码,背面更是留下了“送回重酬”等字样,气得小奶狗张嘴就咬在了宗珏手上。
一嘴的血腥味,这是当然的,宗珏手上被短/枪留下的伤并没有好,只是不再像是刚开始受伤的时候那样不停地流血,可被这么咬上一口,多少还是又流了些血的。
“不带上项圈,可是要被抓去关起来的。”宗珏在小奶狗胖乎乎的屁股上拍了一记,“我说过的,听话一点,嗯?”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听起来跟平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小奶狗立刻就乖顺了下来,夹着尾巴呜咽了两声,又舔了舔宗珏受伤的伤口,用自己那水汪汪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微微下垂的眼尾,天生就带了十足可怜巴巴的意味。
宗珏跟他对视几秒,移开了视线。
“主殿。”歌仙兼定时机正好的走了出来,“让您久等了。”
药研藤四郎也紧跟着走了出来,“这么穿应该没错吧?”
宗珏的衣服并不是多么有设计感或者时尚感的流行款,基本上都是店里随便选的基础款式,简单归简单但胜在经典,几年前的衣服现在拿出来接着穿也不会显得太过老土,在刀剑过硬的颜值衬托下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好看。
“你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他并不急着出发,慢吞吞开口道,“就如同我之前告诉过你们的,这次的出阵不同于寻常的战场,可能会非常的危险,即便有御守你们也有不小的几率碎刀,我也并不是一定需要你们跟着才能完成任务,如果不愿意去的话你们可以留在这里。”
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个世界大概再也不会有哪里比他的这间民居更加安全了。
“主殿,”歌仙兼定坚定地看着宗珏,“葬身于战场,本就是刀剑的荣耀啊。”
药研藤四郎也微笑着握住刀柄,“请您无须在意。”
“那么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宗珏说道,面容多了些柔和的意味,拎着小奶狗的后颈站起来,“走吧。”
普普通通的民居大门推开是普普通通的城镇街道,就连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非常的普通——确确实实的,大众意义上的那种普通,生活在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平凡小镇里,在小镇上的公立高中教书,科目是不起眼的美术,规规矩矩地上课下课毫无亮点,属于就算是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的那种边缘人物。
没有谁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也没有谁会无聊来打听关于他的事情。
这样子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即便是在这个世界唯一还算的上是不太普通的可以使用被世人认为是所谓魔法的魔术师身份,在并不算多么大的魔术师圈子里也是普通到会被轻易忽略的角色。
好吧,他当年还在时钟塔读书的时候确实一度是备受瞩目的天才没错,但是毕业后他身上的天才光环似乎就快速的失去了光芒,一直都在做着些不痛不痒的研究,如流星陨落泯然众人,甚至现在如果在魔术师圈子里提起他的名字,大部分人都是觉得熟悉却又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对于宗珏来说,这样子的身份刚刚好,能够让他自然地融入绝大多数场合而丝毫不显违和,也不会过于显眼失去行动自由。
就像现在,他拎着行李带着两个从未在镇上出现过的陌生面孔出门,被邻居太太看到问起时也只消推说是亲戚或者朋友即可轻易脱身,尤其他那位邻居太太性格格外大条很好糊弄,丈夫从事编辑工作,说实话是个没什么太大能力而且有点蠢的男人。
邻居太太夸奖了药研藤四郎长得非常可爱,还拿了些糖硬要塞给他吃,然后又高高兴兴地开始晾晒衣物,丝毫没有意识到药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出现得有多么突兀。
于是宗珏就这么平安无事地带着自家的两振刀剑外加一只小奶狗到了机场,充分运用了自己时钟塔高材生学会的东西让所有人忽略了那两振明晃晃不能带上飞机的刀剑本体外加一条必须要托运的小奶狗,一个多小时后稳稳当当地踩在了目的地的土地上。
这是一座极具生命力的城市,和他们出发的那座小镇的宁静不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想来入夜后的灯光不比满天繁星黯淡,走出机场,迎面吹来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虽然已经非常淡了,然而风中仍然带着海水微微咸腥的气息,向北濒临大海,向南则是巍峨俊秀的山峦,宗珏叫停了一辆出租车,沿着街道一路向西,过了横跨河流的大桥,就好像是从现代回到了以前。
不同于河对岸繁华发达的工商业地带,这里仍然维持着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模样,古老的房屋林立,有许多还是木质结构,在岁月的侵蚀下泛着温润庄严的光泽,大多数的传统和式建筑中偶尔也间杂着一二华丽雍容的欧式小洋房,有着大大的花园和带着雕塑的喷泉,花园里开着小朵玫瑰,正是最盛的时节。
出租车停在了一间看起来颇有些年份的二层民居前,可能已经很有些年头没人住的缘故,门前的杂草长得热闹,绒绒生了一片。
“这里是冬木市。”宗珏点了点小奶狗的脑袋,“你应该很熟悉吧。”
在还没有这具人类的形体之前,作为兵器追随着自己的主人,为他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再过几天,七位御主,七位从者,一场赌上性命不择手段的生死搏杀即将在这里上演。
而宗珏的任务,也即将正式开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种阴暗的冰冷的存在,正在脚下的土地蠢蠢欲动。
另一边沉默了几秒后,药研藤四郎低声道:“请稍等。”
小短刀小心地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集装箱的阴影里,收敛着气息穿梭在狭窄的间隙之中,他很清楚有人正在监控着这里,而且是不止一个人,他凭借着良好的侦查值带来的敏锐直觉规避掉了绝大多数的窥探,保证自己能够不被盯着这里的人发现,进而暴露自己和审神者的行迹,他就像是一只灵巧矫健的猫儿,悄无声息地游走在那些寻常人根本无法通过也无法想象的隐秘道路与缝隙里,即便偶尔不可避免地出现在监控者的视线之中,也不过是一片衣角或是一闪而逝的影子,稍不注意就会被当做是眼花看错了的幻觉。
但是有些人却并不会就此放松,他们天生谨慎多疑,哪怕一点点小小的不自然在他们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就像是saber的那位御主卫宫切嗣,他只是在狙击枪瞄准镜的边缘看到了一丝阴影而已,立刻就警觉地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在他计划之内的事情正在发生,他也并没有忽略掉这件事情,在密切关注着主战场lancer和saber情况的同时分神出来探查着自己刚刚察觉到的那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在他的视线扫到之前,药研藤四郎早已把自己藏进了两个集装箱间的细窄缝隙中——一道即便是以短刀的身材,也要稍微费点力气才能勉强容身的缝隙,浓重的阴影遮掩住了小短刀的行迹,他屏气凝神,绷紧身体一动不动,等待着那危险的视线巡梭而过。
他的后背一滴一滴渗出了冷汗,他完全没料到在lancer和saber的战斗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情况下,还会有人能够那般敏锐地察觉到他暴露出的行迹,要不是他一直关注了那几道投注在战场上的视线,在某一道转向自己的瞬间躲了进来,现在只怕是已经暴露无遗。
潜伏这种事情,只要被抓住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监视者会如附骨之疽,让他无所遁形。
药研藤四郎耐心地等待着监视者放弃,卫宫切嗣也耐心地等待着隐藏在暗中的人露出马脚,他直觉认为那里有什么潜藏着,什么危险的让他不得不重视的东西,虽然他并不会过分依赖于自己的直觉,但是他的直觉从来都很准,因此哪怕那个地方只是一片没有任何能藏人空隙的集装箱堆放区,他依旧毫不松懈地关注着那里。
幸而药研藤四郎的运气不错,僵持不下之际从远处有雷电交鸣之声渐近,仿佛铺就了一条自天际蔓延而下的道路,继而雄壮的公牛拉着战车踏着这条道路降临,就好像是神明裹挟着不可言喻的威势现身于世。
卫宫切嗣的注意力被这出乎意料地变化吸引了过去,只是短短一瞬,药研藤四郎却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机会飞速地跃起飞奔,在卫宫切嗣抓住他的行迹之前再次消失在了密集堆叠的集装箱所构成的重重迷宫之中。
小孩子?卫宫切嗣脑子里反复回忆着那只惊鸿一瞥的身影,那身影的体型远比他想象中还要矮小,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但是七八岁的孩子就算再怎么训练也是无法做到刚刚那种地步的敏捷度与爆发力的,除非是英灵。
那么他在心里一个个对比着目前出现过的英灵,试图确定那道身影的身份。
当然了,他只是在密切关注场中战局的间隙稍微分神想一想,不管对方是谁,他现在都已经失去了其行迹,除了警惕也没有别的办法,而场中那个突然插入进来的rider,却是大大方方地敞开了任由他们窥探推测信息,坦荡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无论是谁都被rider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位外貌粗狂不拘小节的英灵没有一点要隐瞒身份的意思,开门见山地向所有人宣告了自己的身份和职阶——亚历山大大帝伊斯坎达尔,此次以rider的职阶降临于世,继而他无比直率地邀请lancer和saber加入自己的军队,直率到了让宗珏忍不住笑出来的地步。
“大将?”听着耳麦里审神者压低的笑声,药研藤四郎疑问地出声,他并没有去关注战局如何发展,只是一门心思搜寻着lancer御主的踪迹,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lancer的御主大抵是一位手段高明的魔术师,巧妙地将自己身上的灵力波动隐藏在了地脉翻涌的波动之中,让人极难定位他的存在。
“没什么。”宗珏捂着唇克制住了笑意,那么一丝浅淡的笑意溶在他过于锋利的眉眼之中,上挑的眼尾反倒因此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嘲讽与清冷,“只不过这位伊斯坎达尔,很像是我以前的上司。”
掌管地狱的阎魔大王其实是个喜欢偷懒腰椎不好还常年被辅佐官碾压的老好人,这种事情说出去,简直就和亚历山大大帝是个一露面就耿直到差点同时惹炸了两个对手的家伙一样叫人难以置信。
大将以前的上司?药研藤四郎压抑着自己想要问下去的好奇心,冷静地趁着这么一会所有人都被rider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刻快速地跃过一个又一个集装箱,感谢rider和他的御主,不但让自己摆脱了被瓮中捉鳖的窘境,还成功激怒了lancer的御主让其暴露出了一丝气息,为自己大海捞针一般的搜寻指引了方向。
托那位沉不住气的御主的福,宗珏此时也知道了为什么lancer会那么不讨御主的欢心——毕竟他的御主本来想要召唤的就是rider,只不过因为召唤物被偷走才不得不临场更换成了lancer,他的那种怒火并不是针对lancer本身,而是将一切因为计划偏离的不顺心与恼怒全部发泄在了这个可怜的从者身上,甚至于将一切的坏事全部归咎于他,可以说无论他召唤出来的是谁,都无法赢得他的半分好感。
生死相搏的战场上还玩迁怒,完全被个人情绪冲昏头脑,也是足够幼稚和愚蠢的了。宗珏慢吞吞地揉捏着小奶狗的脚上软绵绵的肉球,心里转悠着各种想法。
说起来这个叫做肯尼斯的御主的声音听起来还有那么点耳熟来着,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听到过。
宗珏眯着眼想了几秒,无果,也就放弃了。
他的记性向来不错,既然几秒钟里都想不起来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大将。”药研藤四郎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lancer御主的位置已确定。”
“盯住他。”宗珏说道,“小心不要暴露,必要时直接撤退,我会帮你扫尾。”
“是。”药研藤四郎握住刀柄,盯着不远处的金发男人。
他的位置并不是太近,若非短刀的夜视能力出众只怕根本看不清那边的情况,他本来是想要再靠近一点的,但是既然审神者都嘱咐了的话
小短刀乖乖地潜伏在了安全距离内盯梢,没有冒险再靠近一些。
要是惊动了对方还要审神者来扫尾,那可不好。
宗珏怀里的小奶狗已经开始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瞌睡,这些日子他的作息被养得极好,早睡早起三餐定时,今晚这个点早就过了他的正常睡眠时间,所以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保持清醒,上下眼皮依旧顽强地试图合在一起,他只觉得眼前英俊年轻的lancer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又从两个变成了模糊一片,再一低头,一切就彻底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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