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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寂静的夜晚,这种响动声总是那么突兀,熟睡中的培迪猛然睁开双眼。
“砰!砰!砰!”
烦人响声还在继续,迷糊中的培迪清醒不少。
培迪下意识的想到:这是敲门声,而且是自己卧室的房门在响。他向门口望去,很暗,房间中没有任何火光,只能感觉到依稀的轮廓,毕竟,以培迪现在的薪水,根本没办法通夜点着蜡烛。
这就意味着时间很早,多半还是晚上。
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我?
“大人!”
雷恩熟悉的声音传来。
培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雷恩刻意压低声音解释着:“是公爵的助手克尔曼先生找您,他现在就在楼下大厅。”他称之为公爵的只能是克鲁城的主人,培迪的父亲,尼克公爵。
“克尔曼?”培迪当然认识自己父亲的助手,他快速下床,摸索着打火石点亮床头的蜡烛,“让他稍等一会儿。”
…
等培迪来到大厅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克尔曼先生,打扰别人的美梦可不是一件好事!”培迪没有客套,也没有好脸色,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被吵醒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首相要见你!”克尔曼一身黑色宫廷官员的制服。
培迪一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他不认为自己父亲会在这种时候召见自己,直到克尔曼重新说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现在?”
“是的。”
说话间,克尔曼站起身,抓起放在他旁边沙发上的一件灰色斗篷套在身上。
“外面已经准备好马车。”克尔曼说着已经走到门口。
他转过头看着无动于衷的培迪,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了一声:“抱歉!”,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用封泥封存好的手书。
培迪盯着上面的家族印记,从雷恩手中拿过小刀,熟练的切开印泥。
很熟悉的字迹,培迪接受父亲对他这方面的培训,他很快就认出这是自己父亲的亲笔信,落款有父子两人提前拟定的家族暗号。
既然已经确信,培迪也不再犹豫,但谨慎的他还是顺手拿起大厅武器架上一把单手战锤,同时不动声色对雷恩使了使眼色。
克尔曼淡淡扫了一眼培迪手中的战锤后转身没入大门外的黑暗之中,培迪立刻提着战锤跟上。
……
……
与此同时,在提尔镇的临时牢房中。
两名刚刚完成换班的值班警卫熄灭掉牢房中所有的灯光,然后悄悄潜入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中。
这里,关押着昨天下午自首的塔伯,他在汉妮娜男爵和佩鲁斯两人亲自审问过后,就一只关在这里。
两名警卫在进入牢房后,径直走到塔伯身边,用封布熟练的封住他的嘴巴,然后再用结实的纤维绳死死的绑着他的双手双脚。
塔伯被捆绑的疼痛感弄醒,借助小窗户外的月光,他能够看清两人的动作。
“呜!呜!”他开始拼命的挣扎,但警卫的力量很大,他根本挣脱不得。
在塔伯惊恐的目光中,两名警卫托着他走出牢房,然后把让扔到事先准备好的一匹驮马上。
接着,两人牵着驮马向着镇子的郊外走去。
为了方便赶路,他们打晕了塔伯。
小镇上夜晚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路人,而且,两人的行走路线很轻易的就避开巡逻警卫,甚至等他们抵达小镇城门的时候,周围不见一个守卫。
很快,两名警卫托着塔伯抵达目的地。
是镇子的坟地。
月光下,坟地周围是随处可见的石碑,轻微拂过,一阵风呲的‘嗡嗡’声响好似怨鬼在嘶叫。
在坟地的中间位置,一簇篝火燃得很旺,在这一望无际的坟地上就如同大海中的灯塔一般耀眼。
在篝火旁赫然是警卫处副处长汉妮娜男爵,她此刻穿着一身正式的警卫长官制服,手中提着一把单手战锤,胸前的水晶项链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警卫粗暴的把塔伯扔到地上,这让汉妮娜眉头一皱,却没有阻止。
塔伯或许是因为摔在地上吃痛醒来,也或许是刚刚一直都在装晕,他闷“哼”一声向着火光旁的身影望去,汉妮娜那熟悉的脸庞让他脸色惨白,瞳孔瞬间缩小。
“呜!呜!”塔伯开始挣扎。
汉妮娜皱了皱眉,对着押送塔伯抵达这里的两名警卫说道:“你们去塞卡镇,‘光辉力量’在那里有分部,记住,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不能离开镇子一步。”
两名警卫点点头,其中一人说道:“长官,其实这种事情让我们做就可以,不必您亲自动手。”
他显然知道汉妮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离开这里,马上!”汉妮娜面露寒霜。
“抱歉,长官,我现在就离开!”那名警卫根本不明白自己好心的提议为什么会让自己的上司如此震怒,但这不妨碍他的道歉。
汉妮娜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两个身影,取下塔伯嘴上的封布。
塔伯这个时候已经停止挣扎。
“说出你的遗言!”汉妮娜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有些生硬。
“是安德烈那个老狗让你杀了我?”塔伯心中一阵苦涩与冰凉,他睡觉前还在幻想着与安德烈同归于尽的场面,却没想到,转眼自己就要死了。
汉妮娜这个时候显然不想多说话,但塔伯的问题却让她不得不回答,“他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说出你的遗言!”她重复说道,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
在此之前,汉妮娜根本没有想过要处决塔伯,她甚至信心满满的要想侦破这个案子,但在两个小时前,他接到‘光辉力量’理事会的命令,要她秘密处决塔伯。
‘光辉力量’自从十三年前那次内部斗争之后,这种荒唐的命令越来越多,汉妮娜早已麻木,她刚开始也反对过,但根本没有。
她知道,这种命令就算自己不愿意做,也有的是人做,就像刚刚那个年轻人。
“遗言?”塔伯犹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就想有段时间躺在村口那颗梧桐树下一样,他望着天空上的点点繁星,它们在漆黑的夜空是那么明亮,但也那么的渺小。
塔伯用讥讽的语气说道:“我的遗言?我想让你们都去死,但你能满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