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春秋小领主

荣誉与忠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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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战国时期用氏不用姓,姓只是部落名称和称号。

    姓统其祖考之所自出。

    氏别其子孙之所自分。

    氏亦能因封地改建、职业变动而更改。

    所以,吕武并不是姓吕,只是封领在“吕”,他的姓是林。

    也就是出自林部落的武。

    现在称氏而不呼姓,或以职位作为前缀。

    所以,他哪怕现在叫吕武,以后封领出现变动,或是职位更为显赫,随时也会出现新的名字前缀。

    以当前年代的形式,也能解读是比干后裔。

    原因?林姓源自子姓,而子姓是比干的后代。

    他在半个月前魂穿到一具少年的身体里面,醒来时周边全是跪地嚎哭的男女,还有一名快哭瞎了的奶奶。

    只来得及看清楚自己在某个四周全是茅草屋顶的院里,他眼前一黑就又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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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发现死人复活,先是一惊,而后大喜。

    惊自然是惊讶死了还能复活。

    喜则是喜悦该陪葬的人,可算不用陪葬;要被贩卖的人,能继续在这个家族待下去;该四散的人,不用去面对前景未知的将来。

    老奶奶抱着死而复生的孙子,不断大呼没有绝嗣。

    再次醒来,吕武花了一天的时间,初步搞清楚自己的状况。

    穿越,那肯定是穿越了,还穿到了一个叫吕的地方,因此也叫吕武。

    这片吕地以魏氏为尊。

    魏氏是晋国大夫之一,同时也是这个被山区隔断,有两个口的地区的最大领主。

    并且,地之所以叫吕,是魏氏进行命名。

    吕武这个家族是依附魏氏的众多小贵族之一。

    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年仅十四的少年,没有镜子,他只能从水的倒影里面看到模糊的长相。

    穿越到什么时间?他一听晋国,又听说去年发生过众贵族响应国君号召,众贵族消灭赵族(赵氏)主宗的大事,猜出了大概的历史节点。

    他好像记得哪本书上提过,晋国一开始叫唐,郁闷为什么不是魂穿到盛唐,怎么给直接一穿就是两千六百多年,给穿到了春秋时期。

    周王号分封的诸侯国,侯转伯,转公,姬姓晋氏,首任国君唐叔虞为周武王姬发之子,周成王姬诵之弟。国号初为唐,唐叔虞之子燮即位后改为晋。

    所以,吕武其实也没有记错。

    并且《诗经.小雅》以初始国号认证,上面没有“晋风”,只有“唐风”,也是一个证明。

    “主?”

    “干嘛……,咳咳,何事?”

    来者是一名无法从长相看出年龄的男子。

    之所以无法确定年龄,主要因为每一个人成年之后,做什么劳动,精神承受压力的多寡,都会直接影响到长相。

    “主,陶已制成。”

    “哦。”

    半个月以来,吕武最大也是最受不了,莫过于生活质量的恶劣。

    他还需要庆幸一点,穿越过来是一名贵族,即便是小贵族,也远比穿成平民或奴隶幸运无数倍。

    盖因这个时代不为贵族难有人样。

    这个年代的房屋,不是夯土的墙壁,便是随便扎了藩篱充填草料成了墙,屋顶则是以茅草制作而成。

    哪怕是大贵族或公族、国君,砖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前,住得不是夯土就是木坂搭成的房屋,至多屋顶用瓦片。

    用石料建房这事,过于奢侈,只能造特殊用途的小房子。

    吕武立刻从木质地板站起来,兴冲冲地向着后宅区跑去。

    他居住在一个四周用夯土弄了矮墙围起来的大宅,内分了三个住宅区域。

    前宅是仆众的生活区,住的是一种排舍。(按照这年代,叫隶坊,房屋叫隶舍。而隶就是奴隶的意思。)

    中宅自成一个内院,有着错落的几个房屋。

    后宅则是厨房、马厩、牲口圈、柴房……等等。

    所以,现在的后宅区并不是住女眷,是被用来当后勤区域。

    不知道是档次不够,还是当前没有讲究那么多,看不见花园、池塘,倒是中宅院内有一处亭子。

    宅院中有树,却是自然生长起来,不是从它处挪来,没有经过精心的修剪。

    大多数的屋子只是原始的泥土地,只是经常踩踏的关系,变得十分厚实,甚至看去光滑。

    吕武专用的房屋是唯一一间拥有木板当地板的建筑物。

    他所在的家族是晋国的一家小贵族,并且有封领。

    贵族的封地一旦被收走,不犯罪为前提,便是落魄贵族,离开生活的家乡则是流浪贵族。

    若是因罪而罚,罚没封地而没有削掉贵族身份,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失去封地又没有贵族身份,大概率会死于非命。(获得那些地盘的人不希望他活着。)

    吕武穿越到了公元前582年,春。

    至于几月,以阴历计年的太初历需要到西汉才制定,因此年月的计算也存在不同。

    看史书,关于春秋的历史记载,一般都是某年春,某年秋,基本上没有明确的月份。

    所以了,后人在命名这段时期,也就称为春秋了。

    去年,受于赵庄姬(嫁给赵庄子的女人)的操作,姬姓名獳(晋景公)的这一位国君号召众贵族对赵氏群起而攻。

    赵同、赵括(不是纸上谈兵的那个)猝不及防,惨遭杀害。

    姬姓众女憎恨原、屏(赵氏封地)之专,向其族举起屠刀,将这些年为嬴姓(赵氏)所压制而积累的仇恨发泄出去。

    一时血染宗庙,赵氏惨遭灭门。

    赵氏的财产、封地、武士、仆众被瓜分,独留一子。

    此便是赵氏孤儿。

    当然,那些离吕武很远。

    他已经对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改善当前的生活环境,使自己过得更舒服一些。

    其余?

    当然是先稳一波,搞清楚更多的事情,再来定下更长远目标。

    吕武所在的家族是小贵族。

    小到什么份上?

    说是封领,其实就只有四周边长十里。

    大贵族的封地,四周边长都是以千里作为基础单位。

    这半个月,他将自己的封领看了一下,范围内只有一个村庄。

    而村庄既是他们这家小贵族的食邑,有村民数量五百余,算是领民,用后代的说法则叫佃户。

    索性,封领大半是平地,还有一座矮山以及有一条溪水含括进来。

    要是周边的山和河流,没有被分配给贵族,就是国君的财产。

    不是主人就不能去动。

    不能动的限制是所有行为。

    也就是一旦较真的话,哪怕去山上割草、砍柴,河中挖掘水沟引水入田、捕鱼、泛舟……,都属于犯罪。

    若是贵族的封地,除了铜矿之外的资源,其余所有权则都在领主手中。

    来到后宅区。

    吕武直奔一排木架。

    上面摆着几个造型各异的陶器。

    分别检查了一番之后,他笑咧了嘴,说道:“善!”

    他尤记得刚刚醒来的那几天,身体虚弱到不行,吃的东西单调不提,还都与猪食无异。

    说是猪食,不是单纯的难吃,主要是什么食材都被煮得稀烂,甚至会变成粘稠的不知道啥玩意。

    没有好的烹饪用具,有再好的食物都煮不出花样。

    现在人们煮东西的方法很粗糙,要么是放到陶罐白水直接煮,能奢侈地撒些盐都算是美味;再来则是烧烤,还是不放任何调料的那种,完全地贴近自然;也能是吃脍,就是把鱼、肉切成薄片,直接生吃。只不过一般是生吃海鲜。

    吃的食物暂时讲究不起来。

    除了食材限制之外,更多的是缺乏香料。

    吕武却想决定自己能使用什么样的餐具,包括选择用什么样的工具来煮,不是什么都装在陶罐,煮成一滩糊糊。

    对于现代人来讲,现在这个年代等于要什么没什么,任谁穿越过来都能过过发明家的瘾。

    要是拥有海量的知识,掌握多种实际动手的技能,成为发明家则是铁钉板板的事情。(前提是不被视为妖怪烧死)

    为了能制陶,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光手把手教还不够,连陶轮都弄了出来。

    “小一些的是碗;汤盅可以用来盛汤;瓦锅可以用来炒菜;盘子……,等炒菜先弄出来;水杯当然是用来装水……”吕武没在自言自语,他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看向家老,问道:“可大肆贩售陶器?”

    家老为难地答道:“主,陶为范氏大族营售……”

    家老现在并不单纯指管家,还包括家中老臣。

    他是臣下臣的一种,为吕家效忠多年。

    第一批陶器算不上多么精美,却比市面陶器更加耐看,并且吕武选择的陶土能让陶器更加耐用。

    最重要的是款式众多!

    范氏?

    吕武没有接收“前身”的记忆,一些功能则继承。

    比如,能听和说现在的话。

    写字则需要学习和练。

    他不清楚范氏是哪个,却知道能被称为大贵族,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招惹。

    范氏是晋国现在的八卿之一。

    同时,范氏是“有陶氏”的一支,有两千年制造陶器历史,是把持晋国制造陶器的大家族。

    “村中贩售……”吕武希冀地问:“可否?”

    家老答道:“可。”

    现在是春秋,后世的相当多词汇还没有被创造出来。

    人们说话通常会很简约。

    比如家仆会称“主”,不是称呼“家主”。

    吕武半个月更多的时间是用来了解自己生活在什么地方,怕露马脚暂时没花太多心事了解家庭状况。

    从一些奴仆的交谈中,他得知这位“前身”是独苗,父亲几年前战死疆场,其母悲痛追随而去,家中亲人仅剩一孤老,也就是祖母。

    “如此……”家老细细想了一番,低叹道:“秋末国战,可过了。”

    “国战?”吕武一惊,问道:“要打仗?”

    却不知,说国战不一定是要打仗,该缴的税则必须在秋收后上交。

    家老对吕武行了一礼,要去找老祖母汇报好消息了。

    “说清楚啊!”吕武对着家老的背影喊话,道:“跟谁打仗,我也要去?”

    家老跑得没影子。

    其他国家的贵族不知道。

    晋国发生战争时会发布动员令,贵族即便没有受到征召去战场,给予国君的税却会被临时加大额度。

    这个加大额度却不是想加就加,是将来年需要缴的税,先拿出来。

    而来年……,可能会被收更久远未来的税。

    一次两次这样干没关系,却不代表能永远提前收税。

    即便是国君也不能。

    有个限度的同时,各个被提前收税的人家,真不用再去缴已经缴了的那些税。

    吕武所在的小家族之前得到上级贵族的通知,今年需要提前预支明年的税。

    至于国家为什么要预支,上一层的贵族并未告知。

    当然,说“税”只是便于理解,不然春秋国君向贵族收税,其实叫“征”。

    才刚穿越过来,半个月的时间都不够吕武多喘口气,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一听会上战场就有些懵。

    他来到祖母的宅院,进去之后看到家老在与祖母汇报什么。

    有鉴于祖母该哭该笑之后,几次接触比较严厉,他站在远处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

    家老说完事,再次离去。

    老祖母对吕武招了招手,等吕武离得近了,说道:“武,你询问家老,国战之事?”

    吕武点头。

    一心想要先改善自己生活质量的吕武,他很清楚家庭现在的状况,有许多计划还在等待实施。

    再则,打仗?他真心不觉得以现在自己的小身板,上了战场能活着下来。

    真要上战场,就不能等他养好身体,又或是长大?

    老祖母低叹了一声,说道:“秦国有异动,白狄亦有不寻常,你可知了?”

    史书记载:公元前582年,秦与白狄伐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