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乔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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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雄、张伦召集大家开会。家雄说,伍鳌是要挽狂澜于既倒。不到黄河心不甘。张伦说,只得还要劳烦各英雄再吃一番苦了。家雄很为难地说:“如果伍鳌一去就把金娃交五田了咋办“张伦说:“同样夺回来!”何枭说:“爸,我回去有新的战斗。那里完事后我才能来。“张伧说:“一定要来!”“是!“

    这下,到武汉夺金娃就更热闹了。

    这里说定后,家雄叫来志红和清香。家雄拉下脸就批评志红说:“为何要将伍鳌废掉一只手?王痞子废掉一只脚?”志红说:“伍鳌害死了我爸,王痞子……”“所以你就报仇了?知道吗,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抗日。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所谓抗日英雄一定要胸怀宽广,登高望远。这个弯转不过来就不是英雄!还有高清香割伍贤高一个耳朵,当时就没承认错误!这回铸成大错!今天,你和高清香面壁思过!想通了再写书面检讨。必须彻底认识、彻底改正!否则武汉夺金娃不让你俩去!”清香噘着嘴说:“可他射杀哥时……“家雄说:“几乎伤了我命是吗他杀了人有国法处置。何况你是捉住他后旡反抗能力才废了他手。我们的目的是要他把钱拿出来抗日。不是要他们伤残!”两人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三天两人想通了才写了深刻检讨交何家雄,保证今后不再犯。家雄满意了完事。

    何枭、张伦、晶晶要回去。家雄送走时和他们商量了许多事情。之后家雄想,这回到武汉很可能要清香出马杀五田。于是就用激将法说,志红、吴原练习枪法,准备到武汉。清香、何妈、兆龙、玉贞、张二娘回柏树湾。清香跳起来就闹:“我也要到武汉夺金娃。兆龙哥和玉贞姐早就住我家经佑妈了。”家雄说:“这回女娃娃不去。日本鬼子禽兽不如“。清香说:“我就是专门整治禽兽的高手!”说得大家笑起来了。何妈在和张二娘讲话。志红说:“你以为日本鬼子像王痞子那样好打。日本鬼子对女人是多么残暴!”“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年龄大了才练武功进步慢。可是我枪法比你好多了。”家雄笑着说:“去是可以,不能莽撞,听指挥。万一五田抓住你,见你漂亮,要和你结婚或对你施暴……”“那就是我要他狗命的好机会!”“丫头,要用智慧!”“爸,清香知道!“志红赌气说:“好,我们都不去,让你一个人去杀五田!”清香急得反而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把我笑死了要你赏命!”

    伍鳌两爷子马不停蹄回到家。将金条、大洋和金娃收拾好。再叫张嫩枝将首饰收拾好。嫩枝问:“干啥?”伍鳌答:“美人儿,去享天伦之乐呢!”张嫩枝不去,伍贤高说:“二妈不去就带我妈去。”伍鳌说:“等到了那里一切办妥后。再来接你妈和贤中。”嫩枝见伍贤高要他妈去,以为真的是去享福。就跟上他们匆匆去了。

    他们将金娃、金条、大洋、首饰一时用马驼,一时乘马拉车,一时乘轮船。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用银子买了商人身份的通关手续。不几天到了湖北敌占区。伍鳌放眼一望,大地一片苍凉,满目废墟、焦土。不时撞到几个乞讨的满脸灰黑的老人、小孩。两天后走到一个不知名的县城。客栈的客人很少。伍鳌向老板打听情况,老板环顾一下。再去关上门后悄声说:“这是敌占区,鬼子突然实行‘三光’!客人别问了。”十多天后终于到了武汉城。住进一家客栈。伍鳌觉得栈房瘸子老板好面善。后来还是那老板先问伍鳌:“请问客人是否是四川来的伍鳌?”“是啊,我正想问老板是谁呢?”“啊,贵人多忘事,你买的金娃……”原来此人就是买金娃时那个检验师瞿照虹。那次怕受骗还塞了一千大洋给他。这一说开两人一见如故。有一晚等伍贤高、嫩枝睡下后,伍鳌趁上厕所就来向瞿老板打听消息。他问:“瞿老板原在重庆江南当检验师,为何回武汉了。”答:“你是四川商人,我就说实话吧。这是我老家,五田听说我是金银检验师。就将我父母、妻子关进牢里。逼我回来给他效力。哪知回来非但没救到父母……”“为啥?”“父母见鬼子奸淫烧杀残暴至极。骂我回耒投降日本一一不忠不孝,一病不起而死。后来狂狼来到我家……”伍鳌问:“狂狼是谁?”“五田杀人凶残如劈瓜,杀后还要咆哮狂叫几声。众人送给他的外号。”瞿老板接着说:“狂狼看见我妻子出嫁时的陪奁,一件西施美人的瓷器。他要我送给他,妻子无论如何不同意。他就开大兵来把西施美人和我妻子都抢去了!我奋不顾身去夺妻。五田一枪打来,子弹伤了我大腿骨就瘸了。我妻子被糟蹋后,头撞石柱而死!”伍鳌长长地“啊”了一声说:“那你如果给敲锣打鼓送去不就没事了?”“休想。武汉的大商家贺奇龙的一件镀了金的雕塑。**‘东方维纳斯’,是他家设在大厅上的艺术品。五田看上了。硬是给其敲锣打鼓送去了,妄想得到好处。结果全家都被杀绝了!”“为何?”“因为贺奇龙势力不大,笼络的人不多。再加他不会当奴才,不如狗听使唤。找借口杀几个,或是‘黑传’了说是因病而死。”伍鳌听了心里喊:“我在武汉有什么势力?”“贺奇龙不如刘世宗笼络的人多,也是铁杆汉奸。狂狼嫌他忧柔寡断。也要挨拳脚,脑袋也随时可能搬家。”伍鳌想:“五田该不会如此对我吧?”瞿老板最后说:“老兄,如果不是我有检验金银这一技之长。我大腿上那颗子弹肯定钻进我的脑袋了!”伍鳌听了心里凉了半截。伍鳌右手伤早好了。至于他受伤的原因,他骗瞿老板是他向车窗抛物,被两车错断了。

    当晚伍鳌睡在床上方才后悔自己不该来。不能出面去见五田。现已时过境迁。万一他不认账将我毙了,人物两空。我那气包儿还有何主意和他周旋?只有让儿子去投石问路。

    再说家雄因伤势太重。痊愈后才能去武汉。游击队给他们三人每人留了一支枪。张伦给他们留了几千大洋。家雄伤好后四人就出发了。他们用和伍鳌同样的方法,不久就到武汉了。当晚就得到消息。明天日本要在军营外广场枪毙一个反日份子。家雄一伙化妆后去看热闹。

    十点半,一大群伪军和两个日本兵押着几百武汉老弱病残者进了广场。台上是几个日本头目。开会了,一个日本头头走至台前“……武汉归顺我大日本已近七年,长期有人散发传单,妖言惑众……”下面讲的无非是日本马上就要征服全中国和东亚了。接到一声令下,将散发传单的英雄押至广场边。那英雄高呼口号:“中国人是杀不绝的!”“中国万岁!”散发传单的英雄倒下了。家雄等人这才知道这个讲话的头头正是五田,外号“狂狼”。正要散会,一个日本兵交给狂狼一张条子。他打开条子一看:“啊嘘!”狂狼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我贤侄在哪里?快上台来!”接到家雄看到一个日本兵领着伍贤高上台来了。原来伍鳌就用他儿子今天来投石问路了。只见伍贤高走上台一见狂狼就战战兢兢一副奴才相。叫了一声“胞叔”后举起三根金条双膝就自然的跪下去了。伍鳌竞不知天下还有羞耻事!教伍贤高喊五田“胞叔!“。五田连忙接金条,将其搀起:“贤侄无须行此大礼,坐坐!”五田的中国话说得极好。两个日本军官连忙让座。“贤侄啊,贵父吾兄可好?他在哪里?”答:“住在客栈,未敢冒昧前来。”“请问贤侄大名?贵父以前对我的‘承诺’带来啦?”“小侄名伍贤高。承诺的东西带来暂且放客栈,可是……”“没什么可是,带来了就请明天敲锣打鼓送给我!后面的一切事情你胞叔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置。吾与贵父情同手足,情谊比天高比海深!请问贤侄:贵宝何时献上?”脑袋简单的伍贤高见五田对他如此“热情”就高兴得忘了一切,答道:“明天献上!”“啊嘘,啊嘘!贤侄啊,我今天有事,你明上午带上礼物亲手交我,贤侄请回!”

    家雄几人在广场上亲见了这一切。但并不知道今天伍鳌也躲在人群中。目睹了这一切。回到住处,伍鳌把儿子骂了一顿:“他都问了我的承诺,你为何不问‘胞叔的承诺’是什么也要‘兑现’啊?教你的话都忘了?”“别人都说了,情同手足,比天高比海深,自然明白该怎么处理!”“那是模棱两可骗你的话!呃,你为何要跪下?”“那个阵仗我怕!爸,下回你去……”“我去了,他把我扣下当人质,你有何办法对付?”

    伍鳌思考良久,举棋不定。万一诱鸡不成。必须想个万全之策。伍鳌待了两天。第三天,伍鳌再叫伍贤高去。今天狂狼又召集鬼子开会。其中有两个铁杆汉奸向五田汇报,五田低头听完。两铁杆均说未搜到粮食。五田突然抬起头来,双眼鼓得快滚到地上了。牙巴咬得“咯咯”响。举枪指着一汉奸“叭”的就是一枪。那汉奸名叫陈齐武,“咚”的一声倒下了。另一个铁杆尖叫一声跪下。如鸡啄米般直磕头。现场气氛好紧张。那狂狼就张起大嘴仰头咆哮后狂叫:“哈啊!哈啊!哈啊……”然后调头喊:“刘世宗市长!”只见跪着那铁杆汉奸市长膝行至狂狼前,狂狼声色俱厉问:“你保证十天交五千斤粮,怎么一点没有?”“皇军司令”原来五田现在当司令了,“我们挨家挨户都搜查了,一点没搜到啊!”狂狼听了左一耳光右一耳光扇了几十下。把手打疼了方才停下。伍鳌也在现场看见了。听瞿老板说:“刘世宗是最忠实的铁杆汉奸都要如狗一样挨拳脚。随时都有吃枪子的危险。狂狼骂一阵再布置:“再限十天,把粮食拿出来。否则小心你脑袋。”

    狂狼正要喊散会。只见伍贤高走上台至五田面前。这次他并未跪下:“胞叔,侄儿今天又来见你了。”“贤侄为何今天才来?贵宝可带来了?快给我看。”答:“胞叔,侄儿觉得怕胞叔健忘,只记得我们对你的承诺,忘了胞叔对我们的承诺。”狂狼心里早就焦躁起来。但还是强忍下“嘿,我会忘记吗?不敲锣打鼓送也行,快拿来交给我!”“今天没带来。”“咦,哄狗还要用骨头!老子骨头都未见一根!走,快领我去见你爸。”其实那天五田已经派人跟踪了,知道其住地。就想领兵去搜查。但还是决定让其自动交来,免得劳神。

    几年来武汉人都知道:“狂狼出门,严防杀人!“。两鬼子押着伍贤高,狂狼提着大刀跟在后面。再后面是一大群二鬼子。伍贤高边走边说:“胞叔,爸说在你的承诺未兑现之前,我爸不会和你见面。”“哼,胆大包天!”

    瞿老板见日本人押着伍贤高来了。大吃一惊:黄鼠狼给鸡拜年了。瞿老板只得把五田领到铺面后坝。院坝周围住了六七家人。狂狼坐在大椅上大叫:“快叫你爸出来见我!”伍贤高说:“我爸刚和我一起出的门。”狂狼焦躁起来:“什么?”“爸的意思,双方的承诺必须对等同步。”“那即是说要我走一步,你们才能走一步?”“是啊。”狂狼听了,狗脸陡然一垮,马上变成另一个人:“把院子里住的人全都给我赶出来!”几家老弱病残者二十多人出来了。狂狼又假装客气地说:“伍鳌兄,快出来吧,把宝贝交出来我马上兑现承诺!”如此喊了三次,半点动静都没有。狂狼大叫:“伍贤高快把你爸交出来!”伍贤高颤抖着说:“胞叔,我爸没在这里!”狂狼再叫:“瞿照虹把伍鳌交出来!”瞿老板忙上前跪下,和伍贤高同一口径说:“司令,刚才伍老爷确实和公子一齐出门了。”“给我搜!”第一遍未搜到。五田亲自上阵搜第二遍。一个日本兵在厕所抓出了张嫩枝。将其领到五田面前。五田伸手将嫩枝下巴抬起一看马上淫笑起来:“啊嘘!好久没见过这么新鲜绝色的美人了!押到我住处看管好。”张嫩枝早被吓掉魂了。就大声狂喊:“老爷快来救我呀!”伍贤高忙喊:“胞叔,那是我二妈!不可以……”五田说:“我就喜欢你二妈!”

    伍鳌本是回院子了的。因伍鳌在广场时亲见陈齐武吃枪子。刘世宗被拳打脚踢那狼狈相。心想:别忙,看他对我的家人如何。他就翻墙到隔壁一家屋里。就一腾飞到梁上的风窗上。所以未搜到。当日本人把张嫩枝拉起走时,他不但听见了,而且伸头一望看见了。当五田说‘我就喜欢你二妈’时,他心里一阵疼痛如刀绞。好想去救她。但他知道这是五田在“项庄舞剑”,我一出去还跑得了吗。我们三个全送死!

    第三遍也未搜到。狂狼终于露出狰狞面目。他嚎叫:“伍贤高真不把你爸交出来?”现场气氛更加紧张了。人们颤抖地低着头。伍贤高“咚”的一声跪下答:“胞叔,我都说了……”“你还说要‘对等,同步,你走一步我走一步方能兑现承诺’是吧?”“是的。”狂狼马上如野鬼狼嚎般狂笑:“哈哈哈,我大日本帝国尚未遇到竟然有狗胆包天者和我们提条件的。即是满清政府皇帝都没有的狗胆。随我大日本指哪里就割哪一块肉:山东半岛、辽东半岛、澎湖、台湾。你一个伍鳌算什么东西?现已是笼内之鸡,网内之鱼;老虎嘴边的小羊,居然敢和我提条件;而且还要对等同步!你可知道:你只是我手指尖的一只蚂蚁,我两根指头一用力,不就成肉酱了!哈哈哈!”在场人知道:“狂狼狞笑,杀人前兆。“全场一片恐怖,鸦雀无声。狂狼鼓起血红大眼。走到伍贤高面前!伍贤高怕得直往后退。一下跌倒在地上,忙爬起跪着:“胞叔,你你你……要干啥?”狂狼皮笑肉不笑说:“我能干啥?”说完大刀一挥:“老子啥也干不来!”伍贤高连忙喊:“皇天啊,我的胞叔啊!”还未喊完,伍鳌听见儿子撕心裂肺地嚎叫声,连忙伸头一看:“啪”的一刀,儿子脑袋早削去半边!两坨脑花飞落地上!在场的人吓得一片尖叫声!再一刀,脖子和右肩落地了!血喷了狂狼一脸一身!在场者旡不吓得魂飞魄散!狂狼突然高举屠刀张开大嘴仰天咆哮狂嚎:“哈啊!哈啊!哈啊!”这是在展示他大日本帝国多么威风,多么神圣,多么霸道!这一切,伍鳌全看见了。奸狡巨滑,狠毒过人的伍鳌在石龙的威风一点没有了!悲愤得马上心里惨叫“天啊,我的儿啊!”伍鳌本想扯出枪来向五田射击。可他左手枪法不太好。万一枪杀不成。还得赔上自己的脑袋。五田杀了伍贤高,抓了张嫩枝,马上收兵回营了。

    以前伍贤高将平民尤长顺无故暴打三次,众人心疼。今天他被狂狼如砍西瓜致死,伍鳌也心疼!两种心疼何其相似乃耳!然而,总有那么两人,在人民震耳欲聋的警示下。竟充耳不闻,顽固不化。必得跑到反面教员那去,亲受野兽般的残暴蹂躏和血腥屠杀。方才触动他的灵魂深处,方能猛醒!天啊,这是为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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