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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噩梦?”媚央问。
“我梦见了琉采女。”想到梦里琉采女的死相,安如钰脸上的恐惧忧愁也真了三分。
媚央自然地蹙眉,毕竟琉璃此人也与媚央多有纠缠,死得却那样惨,媚央虽不信鬼神,琉璃的死却也警示了她许多。现下想到琉璃,便想起宫中的生活如履薄冰,心中也愈发忧愁。“鬼神之说,姐姐自不必相信。”媚央随即安慰她。
安如钰看向媚央,目光不由带上的几分审视,而这几分审视,又被媚央尽收眼底。
片刻,安如钰问道:“却不是梦见她还魂,而是梦见她与冷宫里悬梁的那位在地下争执,朱胭华说她自己撞肚子诬陷她,她却说此事有人指使……”
媚央心里一跳,可目光和语气依然平静:“嫡姊确实说过琉采女诬陷她,可我却没听琉采女说过有人指使她。”
安如钰摇头:“我也不是说有人指使她,毕竟这只是梦,事实怎样咱们也不清楚……”
安如钰从未试探过人,这下说到这里,也算是转攻为守,接下来便不敢再继续下去了。两人便如平常一般小聊片刻。
媚央抬手,欲做亲密状帮安如钰手里打的璎珞整理一下,却见安如钰身子微微向后缩了一下。这小小动作里的疏离,恐怕连安如钰自己都没注意到,媚央却记在心里。可若是立即收手,想必会引起安如钰的警惕,媚央便顺势拿了颗案上蝶纹盘里的葡萄干,放进嘴里。那葡萄干入口甜腻,媚央心中却思绪万千。
聊着聊着,安如钰便道乏了,媚央便行礼告退。回到宛仪殿,媚央的目光才变得清冷,只听她淡淡道:“芙贵姬她竟也开始疑我了。”
琳琅走过来给媚央捶背,道:“贵姬娘娘孕中多思也是有的。”眼中的意思却不是如此。媚央摇摇头,道:“不行,现下我劝什么她都会疑心,若这样说,她也会以为我找借口的,还是缓上一段时间再说。”
琳琅点点头,又笑道:“芙贵姬如何多思自是她的事,要紧的是,小主别因为想帮她,自己却也多思,坏了身子。”
媚央想也是,如今还是身孕要紧,安如钰那边到底是次要的。左右将来两人都生了孩子,孩子年龄相仿在一起玩得开心,做母亲的也不好生出多少隔阂。
琳琅道:“小主将来有了孩子,未必不能独当一面。”
媚央沉思片刻,道:“有了孩子做依靠,可却要分出心保护孩子。怕就怕在那位自己没有,要把手伸到别人的皇子身上。”
琳琅想了一会,说:“那位也是依靠皇上,小主依靠圣上,总归什么事都不会有。”
媚央婉笑:“若是能长久依靠他……罢了,只要熬过一时便是,将来位分高了,根基稳了,也未必不能成事。”
琳琅点点头,又说:“贵姬娘娘从前有现在的宜御媛,洛婕妤有何才人,小主您的嫡姊曾有戚才人。小主若觉得贵姬娘娘不好依靠,可以找些其他可用的小主……”想了想,又说,“胡小主毕竟生性淡泊,不好争宠,也没什么确实的恩宠。”
媚央问:“那么琳琅你瞧上哪个了呢?”
琳琅略一思索:“宫中无靠山之人很少,左不过是裕安宫两位宝林小主罢了。章宝林姿色还算不错,陆宝林也有些智慧,可也各有缺点。若是不成,小主也可与他人联合,似洛婕妤,她便曾想与小主联合的。”
媚央想了想,章宝林陆宝林实在鸡肋,洛绮盈则……毕竟安如钰这般性子之人都会提防自己,难道洛绮盈不会?洛绮盈的唯一好处便是她会在不完全信任你的情况下与你合作,可选择了洛绮盈便代表放弃了安如钰。媚央的选择是,再议。
几日后,皇帝来陪媚央用晚膳。
二人一直情意浓浓至傍晚时分,眼看皇帝若是不走便要在宛仪殿过夜,媚央方开口要劝,皇帝却说:“朕就在这睡下可成?朕不动你的身子,就睡在你身边。”
媚央先阻拦,可皇帝似乎是认真的,媚央便点头应下:“皇上便这般喜欢嫔妾,哪怕什么都不能做也偏要留下?”
皇帝点点头,吩咐媚央上床躺着,媚央躺好睡在里面后皇帝也在外侧躺着。媚央想着今日与琳琅所说之话,琳琅说自己要尽量依靠皇帝,她不禁转头问道:“若某日有人说嫔妾做了祸乱后宫,伤天害理之事,弋郎……可否会疑心嫔妾?”
“央儿,你唤我什么?”景弋眉头一条,转过头来,认真地看媚央。媚央脸上一红,似女儿家的腼腆:“嫔妾唤……弋郎。”
弋字乃景弋单名,弋郎便是对他情意绵绵的称谓了。见景弋不生气,媚央舒了一口气。
景弋是满眼的宠溺,道:“与我独处时,莫要称自己‘嫔妾’,便称自己央儿吧。”
“是,”媚央道,“央儿知道了。”
这一句“央儿”,不似“媚央”二字,仿佛是父母唤女儿的名字,那般的无限疼爱。媚央没有爱自己的父母唤自己“央儿”,可景弋却偏偏如此。
景弋想起媚央方才所问之言,又道:“你在孕中,本不宜多思,是何人挑起你疑虑的心思?”
媚央不好将矛头直接指向安如钰,不然将来有心人得知定会说媚央帮自己的孩子挤掉未来的竞争对手。便说:“也没什么人罢了……只不过……是芙姐姐身边有些人,总会说些有的没的。芙姐姐性子坦诚,便向央儿说了。”
却不想景弋道:“是柳氏么?”
媚央看着景弋,发现他提起柳芊環时眉间带着厌恶,惊讶于他对内宫之事也算了解颇多的同时,也作犹豫状,道:“柳姐姐……也是好心,不想让芙姐姐受害便是了……”
“柳氏或许是听取了母后的一些话罢了,”景弋突然想到身为儿子不好说母后的不对,便立即在脸上添一丝怒意,道,“母后是皇太后,想怎样说便怎样说,她一介妃嫔,怎好跟着嚼舌?”
媚央想景弋所言有道理:柳芊環受了太后的恩惠,得了封号,那御媛怕也是景弋以为太后想提拔她而晋的,柳芊環站在太后的立场上想问题,再正常不过。可媚央觉得,柳芊環自身的聪慧也向她对自己的怀疑贡献了许多。
景弋又道:“她若喜欢嚼舌,朕便迁她去蓦雪阁那一带住,令太医说她病重,免了她的请安,叫她不得出来见人。”
媚央惊讶,一双眼看向景弋的眼睛。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景弋对自己的宠爱竟深到可以让自己一句话便可毁了另一位妃嫔的未来,虽然这其中也有太后的成分罢。其实柳芊環与安如钰已不再接触,柳芊環又说聪明的,自不会无事与人说闲话。媚央想,若自己做得太过,怕是要让安如钰怜悯柳芊環,进而使安如钰开始重新考虑柳芊環的话的合理性。便说:“弋郎可不要如此,央儿还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呢。”
景弋想了想,道:“那便算了,只是记着,无论旁人怎样疑你,我总是会信你的。”
媚央看着景弋,心中却想,这话他不知与多少人说过多少遍,是实在信不得的。可有了这句话,媚央近期到底是有了些依靠。
景弋与媚央同眠,第二日后宫众人便都知晓了。贤妃酸溜溜地道:“她多大的肚子了,还忍不住做那些事?”嘉贵妃便立即讽刺:“有本事你也让皇上对你有这份心思。”
自然,听见这夜并没有记在彤史上便知道没有那事,但是贤妃与嘉贵妃的争执可不关乎媚央如何,只是二人总愿与对方过不去罢了。这些事媚央与安如钰都是不知道的,可不代表消息传不到两殿去。安如钰听了此事,心中隐隐想着:为何皇上违反祖制与她同眠都无所谓,我这沁莲殿却冷冷清清无人来看望?
安如钰说是心善,她……倒也确实心善。可人吃五谷杂粮,怎会没有些嫉妒、怀疑之类的想法?安如钰的心善,不是看开了,也不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自人人坦诚相待的世界里出来的真诚之人,而是将自身的负面想法全部压抑起来,强迫自己不去想罢了,以维持表面风平浪静。而那些负面想法却成了底下悄无声息流动的暗流,平常还好,可若是太过汹涌,也会影响表面的水波。那些心思一个一个地积压起来,爆发时的力量,可不比普通波浪,倒似海啸。
这份求而不得的嫉妒,也催化了她心里的疑心。怀疑如酒如醋似地酝酿,揭开盖子时,气味弥漫,怕是要令人窒息。
可现下二人表面上还是相安无事的。两人的月份愈发的大,天气也愈发寒冷。淅淅沥沥的秋雨变为了纷纷扬扬的冬雪。眼看要接近年关,却有一道圣旨颁布:南方有水灾,皇室不得破费,明年春日选秀暂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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