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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狐隐楸枰,乌鹭栖方圆,手谈无止境,忘忧黑白中。
福至心灵之下吕岩似是有些所得,隐隐抓住了那丝感悟,不觉修为踏出了最为关键的那一步,只这一步就不晓得阻隔了多少英武人杰,他有幸能够踏足其间也是机缘巧合罢了。
虽然最后他硬生生的将之压制了下去,也是他自己觉得稍有欠缺,也不管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都得承人家的情才是。
吕岩敛容郑重弯腰行了一礼,谁知这次坐在左手边的那白衣道人却是扭过了头来,目光幽幽满是深意的看了吕岩一眼。
那一眼满是期许,又夹杂着些许莫名的狂热,虽只是一闪而逝,可吕岩却是心底腾起一股甚是熟悉的感觉,当吕岩再是抬起头的时候,却又发现对方又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可吕岩心头那丝熟悉的感觉却怎么都挥之不去,他再是往那人面上打量一阵,这虽然有些孟浪失礼,可而今却是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吕岩抬眼在其脸上逡巡一阵,却是发现任他再是探究,总是感觉对方眼睛之后另有一双眸子在注视着他,更是觉得那张面孔之后另有一张脸,似梦似幻让人根本无法看的真切。
虽然吕岩不免心里有些犯嘀咕,可他总觉得此人身上给他一种甚是熟悉的感觉,却又老是想要一探究竟而不可得。
其实说起来这种感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又总是一闪而没,他不由的一次次的扪心自问,他到底是谁,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梦境又到底是隐藏着些什么。
不觉间吕岩稍现恍惚之色,而就在此时却是忽的感觉一直贴身放着的那枚金印一阵跳动,随即竟然滴溜溜一转,自吕岩胸口跃将出来,破空闪现落到了旁边那黑袍道人手中。
见得那黑袍道人信手一招,看着金印之上不断跳动的华光,更是感觉到其间传出的欢欣之意,一时不觉脸上泛起一丝缅怀之色。
吕岩见得如此有些愣神,此印自随他以降就一直都是那副灰扑扑的样子,任他再是施为依旧不见半分起色,现在突然有些动静又是要闹几啊!
他不由的目光一转,扭头紧紧的盯着那黑袍道人看个不休,谁知旁边那白衣道人却是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即抬起衣袖遮住面容而后一抚,再看他却是现出九副人面,直看的吕岩眼睛一眯,不由得浑身一震,鸡皮疙瘩一个劲的直冒。
九双眼眸具是直愣愣的看向吕岩,而且似有摄人心魄之能,一时之间吕岩心头警兆大起,可是渐渐地一股久违的睡意爬上心头,就像是瞌睡虫爬了上来一样。
他狠狠的甩了甩头,想要将那种感觉驱赶出去,须知自他修行以来就甚少睡眠,平日里也是用打坐来代替睡觉,至于到了炼己功深之时就再无丝毫睡眠可言了,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而镇压阴神的大千尺也根本无有一丝异动,就在这时他心头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睡吧,睡吧,你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休息!”
恍恍然吕岩只觉心头一松,竟身子一软就跌落在地,再看那白衣道人身形一晃,而后收了显化的异相,和那黑袍道人双双对视一眼,具是略一点头,似是全都下定了什么决心。
却是那黑袍道人手中飞也似的掐动一串灵诀,但看托在他手中的宝印上边明灭不定的灵光更增三分,而后迅的腾空而起,滴溜溜悬于吕岩头顶之上,起起浮浮洒落道道须弥甘霖直入吕岩识海深处。
只是再看他竟是抬手一指案几之上的鱼缸,随即一道幽幽清光撒落其间,本来显得甚是欢腾的游鱼一甩鱼尾就那么跃将了出来,悬于吕岩跟前静止不动了。
但看那白衣道人眼眸之中奇光一闪,冲着那黑袍道人轻吟一声道:“三百六十一周天,枰子喻方圆。凝神静气奇谋定,一声响白后黑先。侵御疾徐劳逸,实虚静动危安。攻防布势务相连,争利不言贪。冲飞粘顶尖枷断,平常心成事由天。小技怡心明智,为君胜负欣然!”
言罢,呼和一声道:“就是现在!”那黑袍道人闻言亦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黑白二老双手虚抬之间,十指连弹撒落道道金色流光,纵横之间编制成一道罗网,将吕岩和那游鱼罩在了当下。
那道罗网似乎甚是玄妙,竟是将吕岩拉入到了更深层次的休眠之中,隐隐的和那游鱼之间建立了一道联系。
大梦起兮云飞扬,周天运转入棋来,子非鱼安知其乐,梦转千年鱼龙变,不觉间吕岩感觉昏昏沉沉化而为游鱼之类,徜徉四海畅然的很,黑白两位道人见着陷入沉睡之中的吕岩,亦是不由全都的暗舒了一口气。
但看那白衣道人收了周身腾起的气势而后开口说道:“自当日那头小龙机缘巧合来得此地伊始,我便有感重开仙山之日就在近前,今日终是见得这肉身躯壳,虽然稍显孱弱,然隐隐感觉还真的与吾家尊主有些干碍,说不得此些就是吾家尊主的一番谋划,既是如此吾等自然要尽全力护持一番,而今这肉身与既然那龙族有些纠缠,那就且顺势而起就此谋划一番倒是也无不可!”
一直站在旁边的那黑衣道人闻言亦是不由的点了点头,眼中不由精光一闪,似是想到些什么,恨恨的朝着天外瞪了一眼,周身腾起无边煞气,凝若实质纺似都化不开了,最后竟化而为刀剑斧钺之类,还不时铿铿锵锵喊杀之声传出,上动九霄好似连日月都能够掩了去。
瞧着这架势,虽然这人并未显露神通手段,只一眼便当知此人修为的不凡,其修为已然到了吞云拿月的地步,就算是说一声惊天地泣鬼神也不为过!
而那白衣道人见得如此,大袖一挥直如风轻云淡,可这就是这么一下,竟是就将周遭显露的种种异相尽数化了去,端得是玄妙的很。
他抬手点指间摇了摇头而后说道:“你啊你啊,你修心养性归隐这么久,这性急的老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被尊主责罚了那么多次还是改不了你这毛病,难道做了这么久的捧印官都没有长点记性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