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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林甜打开客厅的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屋子，她换了鞋，一步一步走到沙发旁，却无力地瘫倒在沙发前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她像一个脆弱的刺猬，紧紧抱住自己，脸埋在腿弯中，就那么坐着。
手中握着那枚从枣园草地上捡到的十字架，不顾疼痛，紧紧地攥着，反而十字架的棱角陷到手掌中的痛楚带来的清晰实感，才能让她坚持着思考，坚持着面对，她不想面对的事实。
黑色的十字架，在灯光下微微闪着金属光泽，做工简单的表面摸起来有些许粗糙，手上的汗渍沾到十字架上，有着淡淡的铁锈味道。
那天。
从牛骨汤店回来的路上，一家小饰品摊支在路边，或许是互通姓名的缘故，让林甜觉得两人的距离近了不少，她兴冲冲地拉着严诉去逛摊子。
五彩斑斓的饰品摊子上，各色各样美丽的饰品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但是她一眼便相中那个看起来不起眼，却细看很有质感的黑色手链。
黑色的皮质带子，上面缀着几个小巧的十字架。
她拉过严诉的手就给他带上，不由分说地付钱买下。
说起来，他戴着真的很好看，他经常穿黑色衣服，两相搭配让他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都消散了许多。
后来，因为她的要求，他就总戴着，每次看到他戴着她送的手链，心里总会感到满足。
林甜倚靠在沙发前，直直地望着手中的十字架。
“怎么可能呢？”她喃喃自语。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理智告诉她。
眼睛望着那小小的十字架，竟慢慢蓄满了泪水。
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滑下，烫得她有些刺痛，她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
她竟已经如此在乎那个人了吗？
楼下。
严诉回到房间里，没有搭理肖原热情的招呼。
黑暗的房间里，他坐在床边，将左手的手链摘下来，上面本应挂着十字架的一个小圆环空了。
严诉拿着手链，一动不动，一片漆黑中他的表情也看不清晰。
好一会，他才将手链套回手腕。
门外，肖原喊着开饭，他走出来却没看见蔺羽。
“他人呢？”
肖原边摆着碗筷，边回答：“那边有事叫我们过去一个人，大哥就去了。”
“问你一件事。”严诉在桌边坐下。
“好啊，好啊，你问啊。”肖原露出大大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目标会出现在枣园？”
又是上次的问题。
肖原脸色变得凝重，上扬的嘴角渐渐垂下来。
他拉开椅子，坐在严诉对面：“严哥，这个问题你问过我了。”
“你没回答我。”
肖原长出一口气，背后靠在椅背上，对面男人的目光紧紧黏在他身上。
“我不确定。”肖原缓缓开口，“只是有可能而已，如果目标没去枣园，还是会按原定计划她回家路上伏击。”
“你怎么知道目标可能会出现在枣园？”
“猜测而已。”肖原眼神避开他的审视，拿起筷子去夹桌上的菜。
“这饭菜味道还不错的，严哥你快尝尝。”他吃了几筷子，对着面前不动筷子的严诉笑道。
严诉抬眼扫过桌上的菜肴，伸手揭开了汤锅锅盖。
汤锅中乳白色的鸡汤中是炖的软烂的鸡肉，嫩绿色的葱花飘在汤上，香气扑鼻。
“你会汤？”他转头问道。
肖原握紧手里的筷子。
“是她送来的，对吧？”
男人的眼神灼灼，带着笃定。
“好嘛，她早上来送鸡汤。”肖原把筷子撂在桌子上。
“我告诉她你喜欢吃枣糕，特别是现做的。”
“她是本市人啊，那有种枣树的地方不就只有”
肖原每说一句，严诉的脸就黑了一度，到最后，他也不敢继续说完。
“我知道，这瞒不住的，我也是为了任务着想啊。”
他小声嘟囔。
“还有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火。
“一口气说完。”
肖原不敢怠慢，只得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
说到最后，严诉周身的温度已经低到了冰点。
“严哥。”肖原小声地叫他。
男人竟然露出了笑容。
肖原脸色僵硬，嘴唇抖动，不知说什么好。
男人站起来，向大门走去。
“严哥。”
他完全不理身后肖原的呼唤，只将门重重的关上，发出砰的声响，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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