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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那处看不清楚,却突然眼前一片黑就来了,迷迷糊糊间,我头脑昏厥,不省人事。
梦,我知道自己又是在梦里,周遭都是一片白茫茫,自己孤身一个,站在图书馆的门前,却大门紧闭,我走向前去,准备要打开门,不料身后传来软语一声:“请问。。。”
我听着耳熟,那女子声线娇柔,回头一看,竟是盈盈,“小哥,你们图书馆的馆长是谁?”
“宝宝,”我禁不住喜色,赶紧跑过去搂住伊,“宝宝,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伊却抗拒着推开,赶紧捂着胸口,我才看的伊散着头发,着白色短衬衫加牛仔短裤,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是图书管理员呢?”
我以为伊还在生我的气,“宝宝,之前对不住啊,我不该跟可儿厮混,这事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原谅我?”
“谁是你的宝宝?”伊愠怒遂起,“等我见到你们馆长,一定要投诉你,骚扰我。”
我试着走过去,嬉皮笑脸的,“宝宝,馆长要是见到你回来一定会高兴的。”
伊却一步步后退,我只好停住脚步,“你是怎么了?我是阿贤,你男票啊。”
“滚,”伊骂了句,“我怎么会有这么轻薄的男票?”
“你是不是失忆了,”我一把扑了过去,搂住了伊,“不要紧,咱们重新开始,我会好好对你的。”
“流氓,你快放手,”伊挣扎着,“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快放手。。。”
“不放,”我任由伊捶打我的胸口,“打死都不放,我不能没有你。”
伊挣脱不开,眼里却要掉泪,我这才赶紧松手,“对不起啊,宝宝,没事吧?”
伊看我松开,又警告着:“你赶紧走吧,要不我就要报警,告你性骚扰。”
“我不走,”我双手拱到墙上,壁咚伊,“宝宝,我们去找伊馆,让他给我们证婚,赶紧把婚结了,孩子生了,咱们过好小日子。”
“你。。。”伊摇摇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女票了?”
“你说什么?”我摸不着脑袋,“这话什么意思?”
伊却换了一张脸,却是可儿,我吓得赶紧松手后退几步,颤抖着问:“是。。。。是你?”
“贤哥哥,”伊靠近过来,“不,主上,原来你喜欢的还是盈姐姐。”
我赶紧问:“你,你是云嫔还是可儿?”
“这有什么区别?”伊竟说,“臣妾是你前世的云嫔,也是你今生的可儿。”
“前世,今生。”我恍然大悟,“盈盈前世是我的王妃,今生也会跟我在一起?”
“主上,”可儿又说,“臣妾等了你几百年了,没想到头来你还是喜欢姐姐多一些。”
“娘娘,不,”我觉得有些不对,“我还是叫你可儿吧,前世欠你的,我来生再报,可今生欠盈盈的,我一定要补偿她。”
“主上有这份深情,臣妾也觉安慰,”伊又说,“臣妾这次来是要拜别主上的,与主上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
我听到“拜别”二字,顿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伊却说,“臣妾和主上两世的恩情,怎么谋害夫君?”
“可儿,”我叹了口气,“可惜盈盈不在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有缘千里能相会。”伊又说,“臣妾这趟来,是要告诉主上一些事宜。”
我兴致盎然,“是关于盈盈的?”
伊摇摇头,才说:“其实,你所在的这个图书馆,是假的。”
我身后的图书馆顿时消失了,我一脸懵懂,“你说什么?图书馆是假的?怎么可能?”我开始语无伦次,“我都上了一年的班,怎么会是假的?”
“不骗你,”伊又说,“我刚才不是问过你,你们馆长是谁?”
我反问,“伊馆不就是馆长吗?”
“图书馆的公章呢?”
我想了想,“你说得对,我做了一年了,都没看到公章。”
“根本就没有公章,”伊又说,“不信你问问你们伊馆,图书馆有没有公章。”
我才意识伊说的不假,一般正规的图书馆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公章?而且,我突然想到,每次我们处理公共事务,盖得都是文化中心的公章。
我这才问,“难道图书馆不是一个独立的机构?”
“你们的图书馆,全称是文化中心图书馆,只是文化中心隶属的一个部门,压根就不是一个独立的图书馆。”
我这才想到,图书馆没有公众号,也没有官网,都是文化中心的,伊又说:“你们的馆长,只是个名誉性称呼,其实,图书馆没有馆长。”
我这才想到,伊馆只是对外称呼,但是在文件里头,却是称为“主任”。
没有真正的馆长,也没有自己的公章,只是一个下属部门,伊说着:“你再想想看,你们图书馆有几个管理员?你和你的同事,哪一个是图书馆管理学出身的?”
我也仔细回想一下,我自己学的是管理学,而珍姐是教育学,恒恒是工商管理,准确来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科班出身,都不是学图书馆管理学的人马。
伊又问,“你们的编制是。。。。”
我才想到,我们都是镇政府的单位编制,说白了,虽然是图书馆工作,其实只是政府的文化中心承担了图书馆的业务,委派政府的工作人员充当管理员的角色。
“这么说,”我猛然醒悟,“我虽然在图书馆工作,竟然还是外行?”
“嗯,”伊便说,“我在学校图书馆做过,一进来就觉得你们图书馆和别处的不一样,你们的管理员和志愿者都对图书馆事务一窍不通。”
没有馆长,没有公章,连工作人员都是外行,如此的叫人哭笑不得,我哈哈大笑,“原来我做了这么久,一直是个外行。”
“主上,”伊突然变了一身白衣拖地,“你好好保重,臣妾要转世投胎去了。”
我才恢复了神志,喊道:“你要转世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伊早已不知踪影。
“可儿,可儿。。。”我正说着,突然一吓,翻起身来,竟在一张床上,旁边却是徐姐姐。
伊替我擦擦额上的汗珠,“阿贤,你怎么了?”
“姐姐,”我看了看周遭,是在一个狭窄的小室内,只有一张床和一方座椅,门就在两只手长的地方,顶上的台灯好像有些年纪,“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是你们馆长安排的休息室啊。”徐姐姐赶紧说,“现在外边还横风横雨,你们馆长叫我跟你睡一起。”
“外面?”我赶紧下床去,推开门走出,却发现自己是在音乐厅的二楼一个暗藏的门道里,开门后走出走廊,往下俯瞰,读者们正一个个盖着棉被席地而睡,门口早已上锁。
徐姐姐走了过来,我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外边的风雨久久不停,你们馆长只好把人安顿在这里过夜。”
我看着玻璃幕墙,才发现外边一片漆黑,雨打湿透,而里边灯火通明,“现在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潘叔却走了过来,“你小子醒了?”
“我。。。”我才问,“我干什么了?”
“你啊,估计是被外边邪风吹了,”潘叔解释,“你不知道,那风一进来你和楼下几个凑热闹的就先被封吹昏了过去。”
“是啊,”徐姐姐才说,“潘道长和你们馆长只好先把你抬上来,送到房间里,要我照顾你。”
我又问,“那伊馆现在呢?”
“在这呢,”伊馆走了过来,“你醒了?”
“伊馆,”我便问,“雨还不停?”
“越下越大的,”伊馆解释,“风还刮得起劲,我跟董警长商量过了,觉得先把读者安置一下,过个夜再作打算,何况雾月的食物够我们过三五天的,里面只有一个厕所,就是方便的时候可能要排排队。”
“这些房间。。。”
“是音乐厅的内置房,专门给表演晚了不能回家的人设置的,”伊馆解释,“我还留了三间给雾月的人,剩下的,只能打地铺了。”
“原来如此。”
伊馆又说,“现在外边雨势过大,没有一家外卖肯送,只能安慰好雾月的人。你小子还算幸运的,能跟女朋友一起睡。”
徐姐姐低下头来,伊馆又说:“还不快回去睡,明天要是雨小了,赶紧回家,上面已经电话通知了,这几天不用来,具体恢复时间看电话通知。”
“是,明白了。”伊馆说完就走。
等他一走,我才问潘叔,“这风雨怎么越下越大?”
潘叔却说,“那可要问神女了。”
徐姐姐才说:“肯定是我爹正在找我,所以广布施雨。”
我又问,“这雨要是不停会怎办?”
“水淹成。。。。”伊吐出二字,“泽国。”
我听后大惊,赶紧问:“有没有补救之法?”
潘叔插嘴,“现在只有你们一起去见风神,说明情况。”
“唯有如此了。”我只好求徐姐姐,“姐姐,要不,现在我们去见你爹?”
“我爹不是想见就见的,”伊却说,“我刚才听到你喊着可儿,她是谁啊?”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潘叔却在一边摇头叹气。
“潘道长,”伊赶紧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这个,”潘叔看回我,“你还是让他解释好。”
“阿贤,”伊看着我,“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这个,”我支支吾吾,陪着笑脸,“我们都在一起了,还怎么问这个?”
“你别以为我真的犯傻,”徐姐姐却说,“我还记得你跟我同床那晚,口里不停地念着一个名字,但不是我。”
我顿时吓蒙了,逃避眼神,回说:“只是一时忘不掉,现在,心里装的是你。”
“是不是我你自己心里明白,”伊又说,“我本以为,我继续装疯卖傻,时间久了你就会接受我,看来,我真的一厢情愿。”
“姐姐,”我愧色难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伊浑身又发光,“你从第一眼认识我,就一直把我当姐姐?”
“我不敢有非分之想,”我只得解释,“毕竟,我和盈盈是缘定三生,和你恐怕没有机会。”
“我明白了。”伊突然换了一身白色褙子,狄髻盘发,“我恨你。”
咻的一声飞出窗外,我还来不及反应,心内五谷杂陈,问:“潘叔,怎么办?”
潘叔早已腾起铜钱剑,“快追。”
我也只好翻起云来,两人双双飞度出去。
徐姐姐化成一缕白云,速度很快,我和潘叔还要冒着风雨追赶,未免狼狈不堪,但无法,只能继续追跑。
风雨兼程,更雷雨滂沱,徐姐姐却是一个劲的外飘,就是不知要到何处去,潘叔一看,赶紧说:“得赶紧阻止她北上,要是深入,她会犯天条的。”
“犯了会怎么样?”
“革去俸禄,”潘叔又说,“降为地仙。”
“那不行,”我拉快了速度,“徐姐姐,等等我。”
两人好不容易才挡在伊跟前,我苦口婆心的,“姐姐,咱有话好好说,你要是继续北进,会被降职的。”
“干你何事?”伊愠怒着,“你又是我什么人?”
“我知道我不对,”我劝说,“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好,可是,不能折磨你自己啊。”
“我罚你又有什么用?”伊骂着,“我恨我不该认识你,不该不听龙女和潘道长的话。。。。”
“现在为时不晚,”潘叔却说,“看到这小子庐山真面目后,以后再也不会上当了。”
“我已经上了,”伊才停下,“姓伊的,你骗我。。。。”
潘叔圆话,“神女,如今不如先回去,好好说说。”
“不必了,”徐姐姐却说,“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姐姐,”我却挡在伊面前,“这身法力,你也一定拿回去吧,是我对不住你。”
“不必了,”伊又说,“我以后不会再给你写信。”
我愧色难当,“既然你不肯理我,我也无话可说。”
突然,漫天换了白色,吹下来是一点点的颗粒,“这是。。。。”
徐姐姐摸着白色点,“不好,下雪了。”
“下雪?”我摇摇头,“岭南可是终年无雪。”
潘叔才明白,“难怪要有龙卷风啊,原来不止风神徐家来了,还有雪神腾六也来了。”
“雪神也来?”
地下的雨水好似停了,雪也才刚刚开始。
潘叔忙说,“快,回去音乐厅再作打算。”
两人赶回了音乐厅,却发现内里的读者欢呼雀跃的,都跑出来,手捧着一颗颗落下的雪花,“下雪咯,下雪了。”全然不觉得自己刚刚入冬。
“下雪咯,”有人喊,“终于能在岭南玩雪。”
“潘叔,”我看了看飘零的雪花,无心观赏,“雪神也来,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征兆?”
“当然不好,”潘叔赶紧呐喊,“你们还玩什么?赶紧回去睡觉。”
“这么好的景致还睡个什么?”
“就是嘛,赶紧过来玩玩。”
“这雪才刚下呢,要不再等等,厚了咱打雪球。”
“好嘞。”
潘叔只好低头叹气,“阿贤,快跟我进去,可别出来啊。”
“为什么不出来?”
潘叔只说,“明天一早就知道。”
我看了看前台挂着的钟表,显示已经凌晨一点,外边雪不大,人群却在掏着不多的雪打雪仗,实属可笑,不过人就是这样,毕竟岭南百年一遇,不多玩一会怎么对得住自己?
我只得走上楼去,回到房间,自己一人坐在床头,外边越发的冷,我却依旧睡不着,看着头顶吊灯,却发现身边连个可以聊天的人都没,盈盈走了,可儿也走了,现在,连徐姐姐,也被我给气走了,唉,不禁长叹一声,自己难不成要孤独终老、了此残生?
我还是走下床,到外边看看,外面的雪越发的大,人群却丝毫不觉有寒意,捧起一堆堆的,一颗颗的,朝我扔来,他们却在讪笑,“小哥,你也睡不着吧?”
我有些清醒,却不觉得有气,另外几人才说:“跟我们一起玩吧,解解闷。”
“对了,你女朋友呢?”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另外一个却说:“说不定早睡了,反正咱们不困,一起玩玩?”
我看着白茫茫一片,他们头上和身上都有雪迹,“你们都不冷吗?”
“再玩一会嘛,哈哈。。。”
我只好说:“你们自己玩吧,我冷。”
“真没趣,好不容易出来了就玩一会再进去呗。”
“人家有女朋友的,说不定要二人世界,我们做电灯泡不太好。”
“也是哦,别管他了,赶紧看看能不能堆雪人。”
刚走上楼,潘叔就迎面来,看着我是唉声叹气,我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了?”
他摇摇头,“你小子还真是个天煞孤星,没一个留得住。”
我还是问,“能不能帮我找到盈盈?”
“除非你进到她梦里,问她在哪?”
我一下子又清醒了,“有可能吗?”
“贫道正在修一种道术,叫入梦术,正好找你做白老鼠。”
“那你快试试啊?”我显得不耐烦。
“莫急莫急,”潘叔又说,“你跟我回到床上去。”
“好。”
他吩咐好平躺好,闭目养神,又念叨:“你心中不可有别的女子,只能一心想着盈盈,然后听我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