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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圈彪单脚踩在凳子上,抽着卷烟,大笑道:“张生,义海油尖旺,铜锣湾马栏的生意现在好红火!”
“胜义,和全,合忠大大小小的社团鸡飞狗跳,损失惨重,全都肥了义海啊!”
张国宾品着茶,含蓄的摇摇头:“比平时多赚一点点吧。”
“小生意而已。”
大圈彪嘿嘿笑道:“义海马王现在声名鹊起,已经超过号码帮的咸湿东喽。”
号码帮龙头武兆楠坐在茶桌旁,闻言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语气豪迈壮阔:“正如张先生所言,马栏,小生意罢了!”
“张先生是搞大事业的人,点会在意区区一点小生意?”
张国宾笑呵呵的拱拱手:“武哥!”
“大气!”
大圈彪憨厚的笑道:“确实,张先生一直是做大事的人,北上盖楼捐公路,南亚开矿做翡翠……香江咸湿大王的名头是谁做,与武先生,张先生而言不值一提啦!”
大圈彪还以为张国宾叫他,武兆楠一起来饮茶,是要谈谈咸湿大王换人的事情,可能害怕号码帮有意见,令他作中间人讲和,勿要伤和气。
未想到,张国宾,武兆楠浑然没把马栏当一回事,其实,张国宾就是单纯叫两个人喝喝茶,顺便点一下马栏生意。
毕竟,警方是他安排的。
武兆楠,大圈彪完全是凭空占便宜,就算吃到最小的蛋糕,但还是吃了。
人情必须欠下。
实际上,马王在开辟尖沙咀大厦,铜锣湾马房的生意后,旗下马夫,小姐,客人的规模已经不输咸湿东。
可以与曾经香江最大的按摩业老板分庭抗礼,但随着本次事件之后,和义海的马栏生意冠绝全港。
武兆楠微微颔首:“眼里若只有马栏,赌档,走粉,高利贷这点小生意。”
“将来怎么跟上张先生的步伐?”
大圈彪饮着茶,大为认同,拍着桌面:“对啊!”
“和记那些小字号都是一群扑街仔,没眼光,张先生,你放心!将来有什么要帮手的地方,一句话,大圈帮鼎力相助!”
大圈彪毫无疑问是吃到甜头。
张国宾轻笑的抱拳,谦让道:“多谢彪哥,多谢彪哥!”
他毫不介意大圈帮,号码帮在马栏利益上分一杯羹,毕竟,三家帮会已经有其它合作基础,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何况,和记马栏失去的生意,不可能只归到一家,以小恩小惠换人情是大赚。
武兆楠放下茶杯,探出头,表情流露凝重,悄声问道:“张生,听说中英谈判快结束了?”
“武哥可真是关心国家大事。”张国宾轻笑道。
大圈彪马上凑过头,倾听。
武兆楠一本正经的道:“国事就乃家事,家事就乃自己事,谈判结果对你我华人都很重要啊。”
武兆楠的立场从踏出第一步后,便第二步,第三步的走上正道。
张国宾神神秘秘,笑道:“年底就会发布《联合声明》,具体声名条款嘛……”
“张先生!”
武兆楠当即抢话:“能否先透一条给我?”
张国宾付之一笑:“唔好意思啊,武哥,我也不知,到时武哥就知了。”
武兆楠面露失望之色,心底就同勾起馋虫般,抓心挠肺,止不住的瘙痒,但却知道联合声明的重要性,无法空口白牙的向张先生要情报,大圈彪亦是满心好奇,越看张国宾越觉得:“张先生肯定知道具体条款,若能提前知晓一两条……”
大圈帮比号码帮还更畏惧变天的结果,毕竟,好多兄弟都是内地过海来港,若是内地强硬追究,大圈帮落不着好。
大圈彪暗道:“得想办法换个情报出来。”
张国宾却没有轻易透出口风,跟大圈彪,武兆楠饮茶到晚上,驱车回到艺人公寓休息,路上,王经打开一个电话,梦工厂艺人晚上组织唱K,盛情邀请大老板光临,黎资,俐智,王菹贤,关家慧都会到场。
张国宾觉得夜晚闲来无事,没有作过多考虑便答应,当晚在中环一间酒吧玩到两点,散场,派车队送黎资回到九龙屋企。
大半夜,女艺人单独打车回屋不安全。
轿车在地库停了四十几分钟,事后,黎资面色潮红,脚步虚浮,拎着一个手提包回到家中,脱掉鞋,在口袋里掏出一条纯棉三条裤,急匆匆带进浴室洗掉。
周天,和记大厦。
马王叼着支雪茄,坐在办公室里,拳头捶着桌子道:“丢!那群死差佬真的疯了!”
“扫完中环扫九龙,昨夜把油尖旺跟铜锣湾的场子都查了一遍。”马王骂道:“端了和记大小的场子还不够,还敢来端我和义海的场子!”
张国宾躺在办公桌背后的椅子上,一身黑色西装配皮鞋,昂头望向天花板,右手夹着雪茄落在扶手旁,嘴里吐出一道长长的白雾:“呼……”
“既然警方来查和义海的场子,便代表下面的人失控了。”
按照行动计划,行动第一阶段的目标为和记总盟,O记无论是扫黄,扫赌,扫盗版,范围都只会局限在和记总盟的场子,可昨日晚间,O记开始扫和义海的场子,调动军装,骑警,便衣等大批人马,带走和义海两百多个小姐,七名马夫。
后面,辖区军装打电话来提前通知,马房暂时关门,歇业,按摩店,洗浴中心换套餐,转为清水场子,险之又险,但公司还是损失不小。
马王咒骂道:“扑街!”
“有些刚刚过档的小姐,第一天上班又被差人带走,有些新马我钟都还没试过就被扣走,叼。”
“不提昨夜的损失,保释费又要花掉一大笔。”
张国宾转动半圈椅子,瞥眼看他:“最近为公司忙的双腿发软,脸色发虚,坐在空调房里还流虚汗,偶尔休息休息也好。”
马王咬牙道:“宾哥,为公司办事,我向来是拼命的!”
“我懂!”张国宾拂拂点头,给予高度认可。
你不能指望现实世界一切都按照计划执行,每个执行层的人出于抢功,私利,仇恨种种目的,都可以令决策出现偏移,暴力部门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扩大打击面,扫黄扫过界都算小事,古代杀良冒功,奸银掳掠屡屡出现。
只要大局还是掌握当中,些许便宜是容忍范围,想办法将其摆平就行。
要是真让O记把和义海场子当总盟一样扫,那样和义海也会损失惨重,好处全都给其它字号卷走。
马王陈述道:“宾哥,公司一夜两夜的损失承担得起,可要是连续来上一个月,半个月,兄弟们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他面露厉色,语气凶恶:“我观扫黄人马是社团的叛徒阿泰带队,当年没有赶尽杀绝,如今后患无穷,是否派个枪手出去清理门户,警告,警告差人,踩过界,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国宾闻言挺起腰杆,坐直在办公桌前,抖抖雪茄烟灰,思索道:“昨夜两个大区,四个部门,三百多人的行动,绝非林泰一个高级督察可以搞定。”
“清理门户是一回事,让林泰一直在街头招摇过市,确实有损义海集团的江湖形象,但是,现在去做掉一个警察,只会自找麻烦,你通知下去,今夜各个场子照常营业,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马王松出口气,站起身道:“多谢坐馆!”
宾哥答应出面解决,比请一百个枪手都管用。
“嗯。”
“和义海是正经公司来着,要注意公司形象。”张国宾一语双关。
马王点点头:“我明白,那晚上场子就正常营业了。”
他鞠了一躬,穿着西装,乖巧的退出办公室。
其实,他渐渐也变得不爱沾染江湖血腥,但涉及到自身利益,一样会凶相毕露。
张国宾拿起一台大哥大,按下号码拨出电话,静待接通声响起,出声讲道:“蔡sir,和义海昨夜的场子被扫了。”
“我早上才知道。”蔡锦平回答道:“你放心,我会开会教育底下的人!”
“光靠教育没用的。”张国宾把雪茄塞进嘴里,江湖上,个个要打疼才会记住,他笑问道:“上边的鬼佬玩不玩啊?”
“晚上请他们到铜锣湾新开的场子按按脚怎样?”
蔡锦平长叹口气:“唉,去哪里找不玩的鬼佬!”
“OK,今夜我请,行动继续。”张国宾轻松的道。
“明白。”蔡锦平挂断电话。
浅水湾。
一栋高层住宅楼。
和全坐馆老纪拉开阳台窗户,踩着皮鞋,踏上框架,蹲在窗户前望向海景,回头望客厅一眼,深吸口气,眼神决绝的跳下窗户。
一个人影在十七层落下,片刻后,坠地在楼底花圃间,一声沉闷的撞地声响起:“嘭!”
一具穿着唐装的死尸摊在地面,右脚本能的还在颤抖,一股股浓稠鲜血却在身下流出。
和全坐馆还不起银行贷款,被收债逼跳楼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江湖。
O记会议室。
蔡锦平身穿助理处长制服,坐在桌椅旁,靠着椅子旁听刘建文汇报“贰战行动”的第二次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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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没休息了,今天想休息一下,应该就两更了,第三更不用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