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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内。
丧狗望着和义龙头同和义勇坐馆连饮三杯酒,豪气干云,满堂喝彩,心底升起丝丝羡慕。
张国宾举着酒杯,带着阿豪、细苗、海伯三位大爷,来到丧狗的酒杯举杯朝众人邀请:“诸位好吃好喝,多饮几杯,新年更胜往年!”
桌上的十位坐馆连忙起身,举起酒杯,口中说道:“多谢张生。”
丧狗穿着西装混杂在一干坐馆里,昂首把酒饮尽,张国宾饮完酒却忽然拍拍他的肩膀,出声笑道:“丧狗,今年的舞狮采青很漂亮啊!”
丧狗顿时脸面大涨,语气谦虚,表情却忍不住露出得意:“张生过奖,兄弟们只是干点小事,各位同门看的开心就行。”
大声勇跟许叔对视一眼:“张生连着三年跟舞狮队的坐馆饮酒聊天了。”
看来张生真的很爱看舞狮。
这一桌的坐馆们都暗自记下。
丧狗眼神一扫,心生警惕:“完蛋,明年舞狮队的竞争更难了。”
第一年和记长红大会有三间社团的狮子竞争,最终和义同的狮队胜出,表现精彩,第二年和义和请了潮汕狮子过海来,在五间社团里拔得头筹,去年可谓是和义和最风光的一年,第三年则有九只狮子竞争,终于被和义诚的新界狮队拿下名额,在长红大会前登高采青。
这支师队丧狗可是花了将近一百万港币,全职训练两年,挑选各村好手,日复一日的训练。
明年,至少会有十几只狮队出来选,各个小社团在长红大会上没钱出风头,投资狮队亮相争光却是更有机会。
在和义大小社团一年十几万,几十万的投入下,加起来,每年舞狮行业将多出数百万的投资。
数百万港币足够养活很多传统手艺人,让传统文化焕发生机,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张国宾也想不到他一个很感兴趣的节目,将会被和义社团注入资金,重新从落寞走上辉煌。
好在,舞狮在80年代还不算落寞的很彻底,香江、粤省两地每个村子里,多少都能找出一两颗狮头,每个乡镇都有一两支小型舞狮队,靠着逢年过节,公司开业的彩头混饭吃。
在文化土壤尚存的情况下,挽救一项传统文化不算困难,给钱就够了。
而在和义长红大会上出风头的社团,向来会获得一些无形中的便利,比如同义海集团谈合作更方便,比如跟差人、港府交涉时会更忌惮,这些方便都是整个和义字号团结在一起获得的便利。
大年十五结束。
公司渐渐恢复到有序运行当中。
张国宾同东莞苗、打靶仔、元宝一行人飞往北美,一方面是核对大公集团的账目,跟各区理事开个会,梳理集团事宜,一方面是跟阿公、万老会长,胡先生等江湖前辈拜个晚年。
毕竟,北美跟台北不一样,一来一回一旬时间就渡过,年关时根本没空可以前往北美,十五结束倒更好抽出一些时间。
旧金山。
花园别墅。
张国宾、黑柴、苏有铭三人漫步闲逛,黑柴同往常一样拎着一个鸟笼,一身白色唐装,表情笑吟吟的慈祥,苏有铭则身穿青色长衫,捏着一把纸扇,重新出山做了大公堂纽约区的扛把子,却还是放不下当年掌数大爷的风范,张国宾倒是依旧是黑色西装,踩着皮鞋,戴着名表,一幅上流社会的气度。
一行保镖则身穿西装,腰挂枪袋,满脸严肃的慢慢跟着紧。
张国宾忽然问道:“阿公,这回来怎么看不到十六岁的小洋马了?”
“妞呢?”
“不至于坏掉了吧!”他狭促的眨眨眼睛,黑柴专心致志的逗着鸟,眼也不回的出声道:“难得晚辈有孝心,请我出山,每天每夜忙得都没时间睡觉,遛鸟都没空,哪有空骑马?”
“没办法,只能放马南山,待到将来重新归山时享受,希望我还有那一天喽。”
张国宾听出语气里的哀怨之意,心存愧疚,承诺道:“阿公,你龙精虎猛干五年就退休,绝对没什么问题,到时我替你选几匹好马,保准叫你满意,没有永远十六岁的洋马,但永远有洋马十六岁嘛。”
黑柴终于瞥他一眼:“算你有点良心!”
两个人互相伤害的狠了。
更多时候却是相互关照,礼尚往来,以及一点点惺惺相惜,颇有些忘年交的感觉。
苏爷在旁轻摇纸扇,笑而不语。
黑柴说道:“我已经听人讲你在香江办的事情,不得不说,你这个义海坐馆比我干的称职。”
“阿公过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个时代有一个的责任,换作我在你的位置,不一定会干的比你好。”
确实,黑柴力挽狂澜,重整字号,把一个夕阳社团重新做大,一辈子都在为和义海而活。
鉴于时代原因。
已经做的足够好。
黑柴笑了一声:“呵!”
“能得张生一句夸奖可不容易,不过我可比不上你机灵,起码我就想不到前人栽树的道理,你看,我现在还在栽树呢!”
张国宾面带轻笑:“那是因为阿公的前几任都死太快,不似阿公般聪明,根本没能力载树。”
“真是苦了阿公!”
黑柴表情怡然自得,给旺财喂了把粮,无所谓道:“没关系,旧金山太阳这么大,我给你栽好树。”
“你也没几存树荫。”
张国宾问道:“前段时间大公堂刑堂开堂,三位叔父辈受刑,威震天下洪门,我在香江有听人讲。”
黑柴无所谓的挥挥手:“外边只知道我斩了三个叔父,却不知道半年时间清理了一百多个反骨仔,有些意见只能用鲜血摆平,要么用我们的,要么用他们的。”
黑柴语气决绝:“我一个老骨头榨干了也榨不出几滴血,只好用他们的咯。”
张国宾笑了笑:“阿公辛苦了,我已经托人在新界给你留了一套大宅,过两年楼盖好,回香江走一走。”
黑柴遗憾道:“我也想落叶归根啊,可是我身上有通缉令,怎么回?”
张国宾自信一笑:“你的通缉令是当年由警队发布,还没有上法院,也没有确定罪名,等到过两年再回香江,到时我让香江警队撤销你的通缉令。”
黑柴面色一愣:“又回到70年代了?连通缉令都可以撤销!”
如果张国宾答应的话,现在就可以让警队撤销黑柴的通缉令,可通缉令一旦撤销,黑柴打着落叶归根的名号旷工怎么办?
这就不划算了。
他笑了笑:“香江没有回到70年代,不过,香江即将迎来我们的时代。”
“嘀嘀嘀。”打靶仔手中的大哥大响起,他接起电话出声道:“喂?”
“我要同大老板讲话!”马世明的声音响起,打靶仔上前把电话递出,恭声说道:“大佬,马总裁的电话。”
“嗯。”
张国宾接起电话,顺口说道:“马sir,什么事?”
“老板,派去发展局的游说团队取得了新进展,港府答应我们只能解决老山隧道的事情,就把西九龙昂船洲附近三块地低价批给我们。”马世明出声道。
张国宾面露喜色:“好!”
“你代表集团前去签约。”
这个谈判结果可是比预想当中还要更好。
看来游说团队的公关能力很强,跟港府谈条件的路子没有走错,马世明当即答应:“是,老板。”
张国宾挂掉电话,回头告辞:“阿公,苏爷,明晚我就要回香江了。”
“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忙。”
黑柴微微颔首:“好,到时我送你。”
三天后,张国宾回到香江,国宾建筑已经跟发展局签完条约,双方正式达成老山隧道的开发合作。
另外,国宾证劵在抛售5%的亚视股权以后,亚视股权不跌反涨,两天上涨15%,第三天开始下跌,一路下跌八交易日,跌破先前的五块均价,回到四块三毛的低点,国宾证劵又趁势购回10%的亚视股权,一来一回收益超过三百万港币。
事后,国宾证劵的交易报告里显示,在高点大规模放货的人,便是先前大量扫货,抬高股价的美高老板“风扇刘”。
“张先生,这五百万的亏损只是我一点点心意,为之前冒犯张先生的企业道歉。”半岛酒店,刘鉴雄身穿西装,靠着椅子,端着一杯咖啡坐在餐厅里,面色轻松,表情诚恳的讲道。
“多谢张先生放我一马。”
张国宾穿着一件灰色西装,带着领带,表情随意地喝了一口咖啡:“刘先生客气,你我之间现在是合作伙伴,想要扫货、沽货打一个电话就得。”
当他告知手握亚视64.7%的股权时,股市狙击手就注定扑街的结局,因为,义海集团对亚视有绝对控股权,可以轻易砸盘,当中国宾证劵受到嘱咐,特意给了刘鉴雄跑路的时间,否则股市买在高点损失的起码是上千万,幸好亚视并非地产、能源公司,盘子小,股价一直都不算很高。
刘鉴雄要是敢碰港灯试试看,一场股价战能把他打破产,而国宾建筑,义海集团压根就没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