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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柴家庄镇靠山而建,在山的一侧,是相对平缓的地带,周素丽家,就在这个平缓带延伸的最前端。周素丽家的位置很是不错,不远就有一个乡道,从那个位置,通向两个乡,在房子背后,还有一个小水池,水塘边上长满了杂草,足有七八亩的面积。
杜怀诚走时要周素丽带着他去那个小水塘看了看,两人围着水塘转了两圈,杜怀诚几经询问,最后才知道这家人的真实情况。杜怀诚转了这一圈,心里有了主意。
原来周素丽家在几年前的确不错,她公公是一名厨师,在外帮酒店餐馆,每年至少给家里可挣两三万回来,这房子都是那几年积攒起来的钱修好的,但在前年,周素丽的婆婆突然得了一种不知道名字的病,时常突然晕倒,几经检查,原来是脑部长了一个肿瘤,检查结果出来还是恶性的,医生说不做手术,也就是半年到一年的命,最后到省四院去做了手术,坚持了一年最后还是去了。因此不仅花完了家里的钱,还欠了不少债,关键是公公伤心过度,又得了脑溢血,到县医院治疗了两个月,后来落下个偏瘫的后遗症,家里不能没有人,周素丽的丈夫李才臣只得在家里守候,家里的花销就只能依靠周素丽每月的那点儿微薄的工资过活,是典型的因病致贫户。
杜怀诚觉得今天桌上的菜却特别好吃,全部是家里养的,地里种的,味道倒比杜怀诚吃的哪次都好,杜怀诚也喝了很多酒,心里主要是难过,这样一个家庭,走到这样一步,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
杜怀诚说:”我来时看到咱们柴家庄镇上就一家小饭馆,咱们镇上公家单位就有好几家,乡政府、学校、派出所,粮站这几年不行了,但架子还在,你们可以考虑开一家酒店呀,我吃着才臣炒的菜很好吃的,生意将来肯定会不错的。”
周素丽拿手抹一下眼睛这才叹口气说道:”难啊!不瞒你说,才臣炒菜的手艺是从他父亲那里学来的,他父亲以前在省城的燕春饭店是干大厨的,炒菜的手艺很是地道,那几年攒下了几个钱,回来就弄了这几间房子,家里的日子也算是不错,但自从我婆婆没了,公公又落了个偏瘫后遗症,整天躺在床上,没人照顾不行,才臣就是想出去打工,但哪里行?更别说开饭馆了,那可是要不少资金的,没钱寸步难行啊。”
杜怀诚说:“这样吧,素丽,你明天等才臣酒醒了,让他去找村主任,看看这个水塘要是咱们承包得多少钱,有了困难咱大家商量着解决,至于钱的事儿我想办法,明天我等你消息。”
说完杜怀诚就转身离开了,回到学校八点刚多一点儿,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在脚盆里倒上热水,又添了一些凉水,用手试试温度,不冷不热正好,他就把脚盆放在沙发前,暖瓶放在手边够得着的地方,坐在沙发上开始泡脚。很多人说男女纵情之后男的就只能睡大觉了,今天杜怀诚尽管没有纵情,但毕竟和周素丽也激动了一番,但他根本不感到累,他一边泡着脚一边想着心事,这一天的事,让他知道了两件事,一是学校的工作基本步入了正规,老师们不管领导在与不在,没有课的都会在办公室安安静静的备课,有课的老师们上课都是声情并茂激情饱满。一是学校的老师们表面看上去都能恪尽职守,但其实家家都有本儿难念的经,就比如周素丽吧,不去她家里,自己有怎么会了解到她家庭的实际情况呢。
他突然想到上午接的两个电话的事来,周四上午文教局办公室主任刘志明来电话,说要杜怀诚周五下午到局里一下,局长有请。杜怀诚问是什么事情,能不能提前透漏一下,说让自己也好有个心里准备。刘志明说你还担心有什么坏事儿呀,不用担心的,你点儿壮着呢,两件好事,一是你家访的事迹上了省报头版,王天佑局长看了报纸,大家都很赞赏。二是香港有位关心大陆基础教育的企业家要来大陆探亲,人家在省城也是有企业的,说是要资助家乡的教育,你刚在省报上了头版,人家见了报纸感叹家乡有这样的好老师好领导,就选择了柴家庄中学,说是要援建一座教学楼的,叫你来应该就是通报这事儿,结束了几个人在一起聚聚,不过你可得请客呀。见刘志明这样说,杜怀诚放下心来。
上完了课,杜怀诚告诉了刘若云说周五下午回县城,有什么事情要提前安排好,他又和闫明文说了,告诉他刚开学不久,要盯紧些,尤其要注意学生纪律和食堂卫生。
九十九
周五上午还没上课,周素丽就过来找杜怀诚。她进门就兴奋地说:“怀诚,昨天你说的开饭馆和承包水塘的事儿都问好了,村主任说了,水塘挨着我家,又没人建房子,就当做闲散地处理吧,象征性的给几块就行。”
杜怀诚让周素丽在椅子上坐下,两人一起进一步分析了开餐馆的优势,不过说完一阵考虑之后,周素丽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哎,我们的想法是很好,但是现在一来我们没有本钱,二来就算去借,家里因为老人生病早已经负债累累,谁还会借给我们,还有,你知道咱们做老师的工资收入,就是那么一点点儿,平时养家糊口还能凑合着应付,要是遇到大事怎么能行?再有这儿离镇上这么远,又有谁来照顾我们的生意啊。”
杜怀诚说道:“素丽,如果餐馆真开起来,我们首先得考虑一下,前期投入会要多大的问题。你家的房子是五间两层,房间不算少,如果顾客多了,我们还可以安装隔扇。资金的问题你就不要考虑了,我来解决,现在我们也不一定非要弄多大,就十桌八桌人的规模,留出你们睡觉的房间,别的都算上,简单装修一下再加上置办餐具桌椅板凳什么的,三万元左右应该就能准备齐全,剩下的就是开张时的费用和平时的肉食青菜,再投入五千元也就行了。”
周素丽说道:“怀诚,这就快要四万元了,我现在家里没有钱啊。”
杜怀诚说:“这样吧,我说说我的想法,这笔钱我来拿,解决资金问题,你家的房子也算作投资,以后赚了钱,咱们就按五五分成,要是赔了就算我的,当然,你家才臣咱们是要给发工资的,还得再雇佣两个服务员,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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