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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灰是极好的肥料。
这点似乎只有楚纤尘知道。
她的木属性异能一直存在,却没有用武之地,催生的确满足一时的需求,但如果被人察觉,自己完全解释不了。这种舍本逐末的事情,她不会做。
火山灰,呵呵,来的正是时候。
孟书雅虽然是武修,但她身上的书卷气却是少有的,人在她身边待着,会异常安宁,这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质,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孟书雅的身世,楚纤尘从未过分,只觉得能养出这样的女儿,不该是小门小户,当初自己救她的时候,她怎么会是个散修呢?
“小姐,您看这样如何?”
火山喷发之后,地面凹凸不平,马车行进在这样的路上,孟书雅写出来的字依旧工整端正,楚纤尘对她更是刮目相看,接过来浏览了一遍,用词浅显易懂,实在贴切。
“不错,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
几人行了一阵,在兵器店门口停下,这小地方估计也找不到什么趁手的兵器,楚纤尘想找些材料,等回了州城再找人炼器。
上次在茂山,她能操控水异能形成水帘,这是否也意味着她可以把异能打入武器的内部,制作出带异能的武器?
如果是这样,应该可以赚到好多钱吧?可她始终是这个世界的变数,若市面上突然出现这么多带属性的武器,对这里的平衡是否有影响?
她虽然爱财,但不想波及到厉王府,外面怎么热闹都好,怎么能让火烧到家里呢?
算了,还是徐徐图之吧。
“王妃也知道王爷的长剑受损了吗?”
看楚纤尘只盯着炼器材料看,简一凑上去,左顾右盼,想找个看的过眼的,明知道这人在谄媚,楚纤尘却不觉得讨厌,她关心的另有其事。
“你说,万俟的剑受损了?”
简一四下打量,见没什么人,才上前说道:“却也无甚大事,只是水属性似乎被削弱了,具体的王爷不说,我们也无从知道。”
楚纤尘点点头,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这不是现成的东西吗?可万俟的长剑似乎价值连城,第一次试验,还是挑些便宜的吧。
“简一,你带着荆溪去选几把兵器,各种品级的都要有,我有用。”
“是。”
楚纤尘自己留在材料区,观察着各种材料,招了掌柜过来,把厉王府的令牌亮出来,那人立刻搬了个椅子,拿着各种材料殷勤地给楚纤尘介绍。
万俟东渊恶名在外,没人有胆子骗厉王府的人,楚纤尘好不容易把原主在书本里看到的东西和现货对应起来,矿石骨骼这种东西,看起来并无多少区别,这里面的门道还是要有人提点的。
“啊,楚纤尘……嗯,厉王妃。”
楚纤尘只觉得这语气有些熟悉,可这么沙哑难听的声音,自己应该有印象才是,她侧过头去看,竟然是楚仙羽,放下手中的软金矿,她眉头轻蹙,问道:“你的声音怎么了?”
“药师说,被火山灰呛到了,哼,过几天就好,根本不碍事。”
楚纤尘抽了抽唇角,楚仙羽可真够自作多情的,谁会关心这种人?还解释那么多。
自己昏睡这几天,那些药剂应该已经开始试了,按照顺序,这人现在应该手部红疹难耐才对,可这个症状怎么有些不对呢?
“你有何事?”
让掌柜先把东西收了,楚纤尘起身换了把椅子,正对着楚仙羽憔悴的脸。
“楚纤尘,你这样使阴招,算什么本事,别以为你现在是王妃了,就能为难楚家!”
路上她拦过自己几次,但迫于万俟东渊的淫威,每次都作罢,如今自己独自一人,倒让她得逞了。
“楚家?我为难的只有王氏一人罢了。”
“你……你放过我娘,一个小辈为难长辈,算什么本事?”
“我一个嫡出的小姐,辈分再小,也无需尊重一个通房扶起来的侧室吧?而且,楚仙羽,难道没人告诉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吗?”
“我……”
楚仙羽咬了咬牙,虽然不甘心,可如今宁王也不跟楚家站在一起,甚至还插手这件事,几次三番给楚家施压,她和祁存恩的婚事一缓再缓,祁家对这个儿媳妇已经很有怨念,更不会帮她说话。
如今,她已经无什么人可以依靠。
“楚仙羽,你娘做了什么,你心中有数,你当真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如今她可还是个侧室,我若真的开口,王爷和舅父为了给我出气,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可,可只要你说句话,他们就不会追究了!”
“不追究?你莫不是在痴人说梦?冤有头债有主,我只为难你娘一人,不把账算在你们头上,你就该千恩万谢,如今人善一些,也会被人指摘吗?楚仙羽,你有空不如好好反省一下,想想自己做过什么事,够不够死?”
“纤尘……纤尘,我们可是亲姐妹啊!”
“是吗?原来亲姐妹的相处方式是那样的啊,三姐,要不把从前你对我做的事情全部还回去可好?你若愿意,我或许可以放过你娘。”
自己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她了,难道还不够吗?她还敢得寸进尺!真是小人得志,不过仗着厉王和宁王的地位,竟敢这么对自己!
可自己如今的处境,又有什么办法呢?
楚仙羽心一横,彻底跪下来,趴在地上一边啜泣一边哀嚎。
“纤尘,纤尘,你怎么能这样呢?楚家养你这么多年,你怎能恩将仇报?”
“放肆!王妃的名讳岂是你可以叫的?”
简一适时出现,长刀夹在楚仙羽脖子上,修为的绝对压制,只针对着楚仙羽一人,楚纤尘的手轻轻搭在扶手上,闲适地看戏。
“你也说是楚家养我,不是你娘养我,你若执意拖楚家下水,本王妃也不介意重查当年的案子,一点蛛丝马迹,我尚能觉察出不对,父亲那样谨小慎微的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到时候若是父亲怪罪……三姐可要一力承担才是。”
“这、这怎么行?”
“为何不行?本王妃又不是什么烂好人,为何要帮杀母仇人说话?不亲手杀了她,已经算给楚家面子了,楚仙羽,我娘是郡主,皇亲贵胄,被人陷害而死,难道让我忍了?”
楚纤尘招招手,神色泰然,楚仙羽狐疑地看着她,在简一的胁迫之下,还是一路跪爬到她面前,从前趾高气昂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卑微,深入泥土的卑微。
“楚仙羽,再说下去,你和祁家的婚事已经很久没消息了吧?你猜,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会不会让这桩婚事作罢?人生在世,还是要为自己着想?你娘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
楚仙羽瘫软在地上,目光紧锁着楚纤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无法辩驳,他们欠出现楚纤尘的何止一条人命?她愿意用娘一个人的性命抵消,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我娘死了,你当真可以既往不咎?”
“这就要看楚家的诚意了,毕竟人的活法差不多,死法可是多种多样的。”
“你是说……”
楚纤尘笑了笑,没接话,把方才选好的炼器材料让掌柜打包了,带着几人径自离开,只留着楚仙羽在原地呆愣着,失了表情。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和自己的婚事息息相关,楚纤尘倒是十分好奇这一根绳子上的母女可以坚持多久?王氏这些年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却换来这么个结果,应该会感受到锥心之痛吧。
窝里反,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楚仙羽的状态似乎不对。”
简一低着头,恭敬地说道:“王爷说茂山之行,两人知道太多,因此先用干扰记忆和情绪的药物,解药也不必给了,只把症状记下来就好。”
原来如此。
她就觉得从前这人说话的时候还带点脑子,如今竟是一点儿脑子也不带了,大庭广众之下答应逼死生母,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府中可有人会炼器?”
“有,此人现下正在驿站。”
“只有一人?”
楚纤尘颇为诧异,厉王府这么多人,难道只有一位炼器师?
“炼器师并不好找,好的兵器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出一把,但人是有寿限的,穷极一生,也未必能成为大师,府中还有其他人,可终究没有这人厉害,此人也收了些徒弟,可到底年纪小,比不得师父。”
简一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下去,“王爷说,但凡是王妃需要的,一定要找最好的。”
楚纤尘脚步一顿,转身对他勾唇一笑,有些无奈,一本正经地给自家主子说好话,楚纤尘不信都不行,“简一对王爷,当真是很忠心啊!”
“在其位谋其政。”
“走吧,去药铺看看。”
安和大陆的交通虽然方便,可很多种子还是要亲自去查验,楚纤尘有意多多培育灵药,自然不会错过,在药店扫荡了一圈,也生出几分感慨。
“我在州城的日子也不短,竟是围着厉王府打转,还未曾出去走走。”
“等这次回去,王爷定会陪着王妃去散心的。”
荆溪叫小姐,书雅叫主子,其他人都叫王妃,亲疏远近只一个称呼就可以体现出来,楚纤尘攥着腰上的玉佩,新制的荷包穗子挂上去,显得俏皮可爱。
可惜自己孤身一人在这异世之中,心结是不可能解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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