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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完。”杨谦脑袋微微一偏，中指往鼻梁上装模作样地微微一推，如果他真戴着眼镜的话，那么肯定会塑造出一副两只镜片微微反光的反派模样：“如果单单是我们这处试点也就算了，但一旦六处试点汇合，那么为了照顾这九公主，其他五处的安排必然也得和这边接轨，到了那个时候，想想其它五处的汉子们的心情吧，本来以为参军之后，就要和一群浑身汗臭的基佬们共度余生了，但万万没想到，军中居然还有一群娇娘？！虽然也只是能看不能吃，但是每日生活依旧幸福，和娇娘们每日一起吃饭——连吃饭都更香了、一起学习——连先生说的话都更清晰易懂了、一起操练——连身体都没有那么疲劳了、一起行军——连路程都感觉似乎太短了、一起睡觉一起洗澡……！”
说到这，杨谦及时刹车，随后又以一种咸湿的语气说道：“咳，那啥，后面两项没有，但是想想吧，和娇娘们睡觉的营房相隔也许就是两堵墙和一个过道的距离，耳聪目明些的甚至能听到娇娘们的呼吸声；浴房就更别说了，无论是娇娘们洗过汉子再去洗，亦或者是汉子们洗过再由娇娘们去洗，都是让人血脉贲张鸡动难耐的事情啊！但只要一和益州试点合并，就统统取消！全成了水中月、镜中花，那么，他们是不是会极度怨恨益州试点？待了解了益州试点的苦衷和原因后，这怨恨情绪，你们说又会转嫁到哪里呢？”
虽然一开始被杨谦咸湿的语气弄得恶心的不行，尤其是他还说了些怪词，什么“基佬”的完全不明所以，什么“激（鸡）动难耐”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但一旦搭配上杨谦咸湿的表情和描述，两人几乎立刻秒懂，并且仔细一思考……完全就是这么个道理嘛！然后这短时间内就被杨谦完成了绅化改革的两人，又一次、用力的、大点其头。
不过点完头后，王立这个没有消息渠道的人却目露疑惑：“不过我觉得……这不太可能吧？行军操练、吃饭听讲也就算了，男女营房紧挨着驻扎我也不说什么，但男女共浴……不太可能吧？”
杨谦却不答，而是转头看向了纪白，纪白则负责解释道：“你理解错了，并不是男女共浴，而是军中为了方便节约，只造一个浴场，由时段隔开，不同的时段分别由男兵和女兵使用。”
王立这才了然的表示明白，杨谦则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有幸跟随过倪将军那么一段时间，从倪将军那里我倒是知道一些关于机兽军的事，机兽军不比普通军队，由于作战方式依靠机兽，且一个人就能发挥很大力量，所以机兽军的编制并不大，一个正规机兽军也就三百人，这三百人也并非是像普通军队那般结阵冲杀，而是以小队的形式分散行动，那么，小队里的队员就必须具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和熟悉，这就是为何会让男营女营混扎的原因。”
“就比如倪将军的队伍里，就有一些女军士，我看她们和男军士每日也一同杀敌、一同吃饭、一同守夜、一同睡觉，并无避讳，其实咱们大唐还算抹不开面子的，我曾有幸见过极东那边的军队，连男女洗澡都一起呢！”可不是嘛，星河舰队里不就这么演的？
两人浑身一震，目露向往之色。
所以说，男人之间拉近关系最好的话题就是女人；同理，男人之间暴露猥琐本质的最好诱因，同样是女人。
看到两人被彻底改造完毕，杨谦总算恢复了正常语气：“所以说，这营中做派，看似是在保护公主，实则也是在保护公主，但其实内里还有第二条用意，那就是可劲的给公主拉仇恨，一旦最终六处试点的所以男军士们都仇恨她的话……行军作战无人帮她，当然，坑害她肯定不至于，但阳奉阴违、划水摸鱼是肯定的，其次日常生活她也将没有朋友，不过以这公主的性格的话，多半也不需要朋友吧。”
纪白却疑惑道：“男性先不提，女性那边总有人能帮她的吧？”
“别说女性那边，就是男性那边，肯定也总有人会去接近的，毕竟那可是公主啊，平常见一面都不可能，如今却就在同一军营中，讨好拍马的人不要太多，但女性那边先不提，男性那边的狗腿心底就真的很开心很乐意？为了一个完全没得念想的公主，却失去了大好一群看得见、或许有朝一日也摸得着的娇娘，这账怎么算都是亏，所以哪怕是去当狗腿，也肯定是那种阳奉阴违的狗腿，再说正常的女军士那边，虽然机兽军的确是男女皆收，但说到底，这依然是个男人为主的世界，当全营的男人都对她表现出了排斥厌恶后，女性那边，又有多少人敢于顶着全营的压力，去帮助公主呢？”
王立听了这么半天，杨谦的论点他大概懂了，可是还有一点疑问：“校尉们怕是不可能这样任全营的人欺负公主一个吧……”
王立问题一出口，杨谦就一脸奇特的笑，和之前公主对他露出的那种笑容如出一辙：“就知道你要问这个，还记得我刚才说的第一点大前提吗？对，就是公主身份必然暴露，再看第二点，排除了纪白这个消息灵通的意外因素后，哪怕是一个毫无消息渠道的普通人，察觉到这一切又要多久呢？最晚也就是撑到和益州试点合并的时候了吧？而天下聪明人何其多，能做出我这番推论的大有人在，一旦推论出来后，多数都要和人说，说的人多了，一个传一个，自然就全营皆知，这是迟早的事情。”
“只要有人再往深处想一层，就会发现，和你的想法恰恰相反，校尉们不但不会制止全营欺负公主，甚至还会推波助澜，不停的帮她拉仇恨，直到她待不下去为止，这，就是圣上的想法，十三公主圣上已经管不了了，但这九公主嘛，圣上还是能治一治的，圣上要的就是她待不下去自己滚回皇宫，而这一点，迟早会有人推测出来，就算最后都没有，放心，校尉们都会自己散布出去的。”
“而这也只是其中一点。”杨谦话还没完：“校尉们既然要帮公主拉仇恨，肯定不止这些，手段多着呢，比如我再说一个，九公主获得的特招名额，现在就已经被王立这夯货恶意揣测为靠着女色上位，而一旦大家都知道她是公主之后呢？不得了，立刻上升到特权阶级了，就算她是公主没人指责，但难道大家心里真的没有一点不满嘛？你一个皇宫贵族和我们平民争什么争？届时，甚至连对那些世家子弟的怨气都有可能会转移到公主身上去，我不知道九公主够不够努力，但哪怕够努力又如何？人们只是嫉妒自己没有的，相信自己相信的，指责大家都指责的。”
“所以说，九公主她待不了多久了。”
王立却依然担心的说道：“也不对啊，公主回宫了不是更危险？我们这冲撞公主之罪依然还在啊？”
杨谦却奇怪的说道：“你还不明白吗？圣上要的就是这一届新军中的军士们想方设法把她气走啊，反正无论说了什么，圣上自己是听不到的，自然没什么感觉。”
王立拍拍胸脯松了口气，纪白却又问道：“那如果公主顶住压力，还在军中有了一番作为，就和那十三公主一样反而受到圣上嘉奖，那又怎么办？”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杨谦轻蔑的笑笑，霸气地断言道：“她想学十三公主一般追逐自由，却又放不下自己身为皇族的便利，不斩皇气也就罢了，连待人都依然保持一副公主做派，像刚才那样无声无息就出现在我们身边，三个人没有一个发觉的，如果说这是她的真本事，我可不信，想那十三公主到受封时才被发现身份，肯定也不是斩了皇气就了事的，而是她真的将自身位置摆在了普通平民上，这才能够成功，至于九公主嘛……”
杨谦话没说完，意思已经表达了出来，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只想得不想舍，这都能成功才有鬼了！
“况且……”杨谦恶意满满的一笑：“之后的日子里会有更多难听话等着这位九公主的，王立一句无心之失而已，到时候她才没时间和你计较呢。”
一番话说下来，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正好也到了书院门口，三人收敛了嘻嘻哈哈的表情，面上略带严肃的踏进了书院门，然后……
杨谦的嘴巴就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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