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欲进师门,必经锤炼

浮云饮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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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胧炎感觉自己看了一本古书,书中的内容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里面的主人公是“瞳门”。

    很久以来大陆数一数二的宗派。

    门内英杰随处走,弟子天才贱如狗。

    功法参妙、古籍玄奥。

    然若仅如此也只是与各门大派异曲同工而已,他们真正厉害的宗门秘技才是令这个门派震撼武界的根本。

    这便是天下三秘术之一:瞳王眼!

    几千年来,瞳王师这个神秘的群体也一直是“七大武业”之首,神术惊世,罕有匹敌。

    然而宝易引贼、树大招风。瞳门虽行事磊落、做风光明,但人心素来黑暗,对秘技贪婪者却从未消减。

    “蝎虎门”、“仙树派”、“尸魔宗”、“天邪教”以它们四派为首的旁门左道、黑宗邪教就曾大举进犯瞳门!

    当时恶战惨烈,血肉纷争,元力霸匹可断山,火光千里不模糊,各大门派俱都赶忙调遣正义之师前往支援,场面更加煊赫,死斗一触即发。幸好最终邪不胜正,瞳门以宗地残败过半,弟子伤亡破万为代价,才得以将那四个深藏已久的恶派连根拔起,一举重创邪道。

    这是千古丰绩,可对于瞳门来说却太过沉重了,瞳门只好宣布退隐,用之缓解伤痛,回复元气。

    岂料不过数月,一场浩浩荡荡,席卷武界的风波便再度轰然降临,瞳门首当其冲横祸飞来!

    武道大比,地位超然,论资排名,非它莫属。

    每往的武道大比都是以七年为一间期,然而今年才仅是到第五年,便急切的要推行比试,说是甚么“邪宗已破,我辈顺昌,道门明盛,国正仕兴,千载一功,今朝一颂;礼仪大比,武会英雄,万古流芳,皇族亲临,天子号令,昭邀瞳门”。口里漂亮,实则隐藏杀机。

    其罪有二:罔顾前人规矩,白借功者大义。其妄有二:下者谋私以上位,上者倒拔眼中钉。

    这是一场暗流奔涌的风云变色,其背后之力量绝对惊人。眼尖的人都可看出,形势的矛头已仿佛一把尖刀一般狠狠的指向了瞳门。他们的处境怕是弊大于利、危大于吉,所以瞳门此行,不得不令人唏嘘。

    旁人明事者都看出,瞳门自家人就更晓得其中的凶险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声誉名头,皇恩号召俱都摆在那里了,他们能抗命吗?

    箭已搭弦,不得不发!

    这场“名上礼仪,暗地死斗”的大比,由瞳门宗主亲带大长老前去,眼底杀机,汹涌澎湃,犯我瞳门,血礼相待。

    比试历时三十三天,乃是狮虎相争、天惊地破。瞳门宗主虽在反剿“四邪教”战争中身负不轻的伤势,然而靠着先前多日的静养后已恢复了七八层,所以在奋发斗志昂扬的气势下,翻江搅海,力排众敌,总算是挤进了决赛,见到了自己最强的宿敌:天下第一宗宗主,神武宗掌门人-----云崖鹤!!!

    最终决战莫可言述,鬼神慌惧,云开日避;石破冲天,气浪卷空,还未待得他两动上几招,演武台便早都毁坏一空,无台也罢,方好大显身手。而互为劲敌,彼此之间自然是势均力敌,伯仲相争,直到……白袍宗师云崖鹤颇不耐烦的用上道义为止。

    “千仞兄,果真好武艺!但陛下上边看着,我等如此僵直不下,恐天子会发怒,故此不敢不全力而为,恕在下得罪了!”他轻轻松松一摇袍泽,天地昏暗,乾坤不语。

    这一刻,给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感受便是……天,恐是他的谋官;地,似是他的将臣。连天龙化身的皇帝都不禁为他叹呼一句:“可怕之人”。

    天静地默,唯有他的梵音响彻八方,他低鸣道:“仙宫兽庭本无存,巫神妖将辟世之;八荒四海谁掌权,万人上者主沉浮!!主宰道义:帝主日月手,王武百胜掌!!!”

    霞光万条、瑞彩千道,一只黄金光芒的巨手横空出世。

    雷鸣滚滚、劈石裂地,一张雷电萦绕的巨掌拨云降世。

    “你是六帝之首,我乃武帝之王,千仞兄,从好早以前开始,你就一直凌驾于我之上呢!我总是仰慕着你,敬佩着你,毫不夸张的说,之前的你,可都是我不懈追赶的目标啊!”云崖鹤不染尘埃般微微一笑,长叹道:“但是后浪总该要更胜于前浪,现在,或许是我应超越千仞兄的时候了。今时,今日!战胜吧!!”

    “黄金灭日,雷霆噬月!!!”

    “你,简直是一条烦人的小虫。”雪千仞骤然睁开了蓝湛湛的双目,面无神情的道。

    ……

    “千仞,你快点逃,我在这里拖住他们!”大长老对着伤疾爆发的雪千仞焦急道。

    “谷长老……”瞳门宗主早已声泪俱下。

    “千仞,你是我瞳门数百年来最为卓越的门生,更肩负着这一时代的六帝之首,你的天资与善良也一直都是我们这些老人的骄傲。从小到大,老叟还从未央求过你什么,唯独此次,你必须要听大长老的话……活下去!你给我时刻铭记,雪千仞未亡,瞳门永不灭!!”

    大长老须发怒张,一跃跳入敌堆里,元力猛如山如虎,浴血奋战起来。

    “谷长老!这二十多年来,承蒙您的大恩了!千仞不孝,无力挽局!然您今之仇恨、宗门之仇恨,千仞在此对天发誓:凡害我同袍一毫者,吾必瓢一血!凡残我同袍一命者,吾必索七命!!凡踏我瞳门辱我门众者,血债血偿十倍奉还-----杀!!!”风武帝雪千仞磕头告恩,溢满泪花的眼眸,不知何时起已布满了丹红的鲜血。

    “千仞兄,你要逃吗?方才对我所做的好事,你就这么简单的忘怀了吗?既然如此……”宛若大鹏振翅,断金穿霄的云崖鹤陡然间狂袭而出,一招充满劲力的掌法旋即将猝不及防的谷楼大长老拍飞如袋,血雾犹花。他眼角如冰的道:“我先还些利息给你。”

    “谷长老!!”雪千仞脱口惊呼。

    “走!”谷楼挣扎爬起,再次冲杀进了人堆里。

    “云崖鹤,十日之内,我必取你狗命!!”

    ……

    那日,瞳门大队在归程之时遭到了神武宗等门派埋伏,被大肆屠戮,除却宗主雪千仞以外,包含大长老谷楼等一干人众俱不幸身亡。门主失踪,外敌凶悍,瞳门顿时沦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始作俑者,便是那神武宗掌门人:“覆天圣手、逍遥魔子”的云崖鹤!

    他一向视瞳门为肉上刺,骨中钉,如今败落,已不足为虑。但其最大的忌惮雪千仞却已不翼而飞,销迹冥冥,这让云崖鹤这几天犹如背上扎针,心中烦扰……直到第九日时,雪千仞按照约定杀上门来,才得以终止。

    天下第一宗宗主和手下上百精兵勇将布下的天罗地网,任凭哪位武帝单枪匹马来闯皆是在劫难逃。这是原本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可那天云崖鹤却失算了,他集一宗之力,竟然招架不住仇敌雪千仞!?

    待到他临死之际,才总算是从雪千仞的话里悟出了缘由。

    “无明之手天上来,穿针拔树留痕迹;暴起千丝化万刃,狂来江海上青天!风祖道义:风灵神镰!!”

    以及……

    “瞳王术,第九瞳:八狱鬼眼-----九刹地座像!!”

    瞳门主捏咒,眸眼开瞌,天人皆惊,方圆俱静。

    第九……原来他练就了排名第九瞳……他居然真的练成了前十瞳!?

    这怎么可能?前十瞳不是不属于人类范畴,早已失传在历史的长河里了吗?

    “该死的雪千仞!我的大一统梦已然近在眼前,怎么可以任由你这厮来破坏!!”云崖鹤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只要除掉这个已势衰的六帝首位雪千仞,胜利的果实就算是唾手可得了!

    “主宰道义:破灭雷掌,覆天净手!!”他使出了全家本事,用尽了一身气力。

    “轰!!!”

    金光碎灭,雷腾颓败。

    巨大的风神镰、灵羽翅毫不留情的将云崖鹤爆发的金掌雷手打散切穿,于是乎瞳王术以不可阻挡之势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啊啊啊啊啊啊……”云崖鹤鬼哭狼嚎,浑身起烟,最终被团团鬼像所吞食殆尽。

    “到地下谢罪去吧!”雪千仞合闭的双眸里淌下了血泪。

    神武门战败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武界,一时间人们纷纷奔走相告,一代门主雪千仞怒为宗门灭仇杀敌,一雪前耻。

    ……

    胧炎正看得入迷,但影像到了这里便消失不见,后边讲述的荒族大举入境愣是没看完。

    “师傅,这就完了?后面不是还有好长好长的故事?”胧炎小脸郁闷,看到半路不给看完是不是想吊胃口。

    “汤越到后边才越浓,大餐当然是留到最后才好。更何况,你现在还不算是入门弟子。”山龙岚平淡回复。

    “啊,师傅,我不都拜您为师了吗?怎么还说我尚未入门?”胧炎丈二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难道您的弟子不算宗门弟子吗?”

    “老朽是一门之主,徒弟自然是本门子弟。”

    “那是为何?

    胧炎瞪大的眼睛里,布满了不解之情。

    “虎要成兽,须先食肉;僧要为佛,必经修身。”

    山龙岚耐心的释道。

    “不懂,您这是要我吃肉还是修佛?”胧炎呆呆的道。

    “笨徒弟……”山龙岚不忍直视,扼腕叹息。

    “谁让您这么喜欢话里有话,故弄玄虚的啊。”胧炎嘻嘻笑道。

    “你小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山龙岚睨视,认为他猫腻。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胧炎老实交代。

    “讲寻常话。”山龙岚再次痛心疾首。

    “东曦草露,辽野星灿。”

    “……”

    望着紫帝鸦雀无声的神情,胧炎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来。

    “有时诬蔑师长,是要吃上一些苦头的。”山老头脸黑威胁道。

    “那不妨来猜测一下各自的寓意,比比看谁能猜对,师傅想不想玩?”胧炎坏笑着道。

    山龙岚愣了愣:“赢了如何?”

    “呃,赢了之后……”胧炎挠头苦想。

    “那就当作实现赢者一个小愿望,前提是不得过分。”山龙岚若无其事的道。

    这一招是他从胧老弟身上学来的,想不到这一家人都这么爱玩爱赌。

    “好,那弟子先来。”胧炎笑吟吟的道:“您的话中之意是说‘要进入瞳门必先经过足够的磨砺才行’,不知徒儿理解得正不正确?”

    “欲进师门,必先锤炼。字表意思,你说的很正确。”山龙岚点头。

    “师傅,要不要来点温馨提示?”胧炎笑得挺贼。

    “朝阳初升……叶上露珠,水会折射光芒。你是暗指微末的水珠只能禁锢在它自身的世界里了解晨光,甚至是耀眼的太阳。”山龙岚若有所思。

    “师傅果然厉害,请解下一句。”胧炎依旧是笑眯眯。

    “这句倒没有难度,旷野上看星星很亮罢了。”山龙岚淡然道。

    “师傅解的不错,正如字面意思。不过只答对了一半。”胧炎舔舔唇角摇摇头道。

    “全意该如何?”山龙岚问道。

    “师傅,其实你那句简单的很,三岁孩童都会解,所以我也不想占您老的便宜。这样吧,若我的解答能让你满意您就认输,反过来您不认同的话算我输怎么样?”胧炎提议道。

    “那便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山龙岚淡淡的道。

    胧炎耸了耸肩,道:

    “看着广袤无际的草原感到渺小,看着高阙之上的辰星感到晦暗。”

    山龙岚的眸子微不可察的亮了一瞬,叹息道:“你赢了。”

    胧炎的这两句其实是摘自民间古籍《麒麟风云录》里的一段话:奇态怪犬,飞鸟遇之,惊若慑魄,走兽撞之,退似夺魂,十乡百里,千禽瑟鸣,方圆诸村,万犬煮沸。此兽泊处,夜无法眠,昼无法宁,人恨仇愤,逐之荒野,兽惭形秽,东曦草露,愧不能拔,辽野星灿。后终恍然,腾云驾雾,与凤交好,金光万照,龙亦为友,行雨布恩,生灵皆拜,降祥带瑞,帝建其庙,流芳久远,雌兽为麒,爱戴至今,雄兽为麟。

    胧炎满面红光,感到庆幸,恭敬道:“师傅在上,请传授弟子武艺。”

    却很少有人知晓,书中还有一段没有记载的文字:丑兽无路,恶名枷身,遂远求仙,披荆寻佛,期间滋味,鲜可身受,苦见一道,名曰鱼木。道士幡然,此罪此劫,命中之数,若能抬跨,天龙莫比,若愚无立,神通不醒。道士说罢,化青烟散,麒麟听示,苦修十载大山中,终成正果。

    胧炎自然不会晓得,麒麟没有遇上鱼木道士之前,仅仅是一头形怪奇狗罢了,遇到鱼木之后,它才有了真正蜕变成神兽瑞灵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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