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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休息室。
顾安心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将脑袋埋得很深很深。
倾辰坐在一旁,看着她如此沮丧的模样,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一时之间,休息室内,安静得可怕。
许久,倾辰这才低声说:“如果我知道陆家也来了,就不应该带你过来。”
其实,应该能想到:这样的场合,排名四大豪门之首的陆家,怎么可能不来?!
顾安心却声音疲倦地安慰道:“这不关你的事。再说了,本来就是我不对在先,他们洗刷我,我也认了。倾辰,今天你养父设宴,你不能缺席的。你下楼去吧。”
“没事,我就在这里陪你。”
“我有些累,想要睡一会儿。”
倾辰还想说点什么,顾安心却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最后倾辰只能敲了敲门,叮嘱道:“那我先下楼,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等晚宴结束,我来接你。”
倾辰默默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子,可是,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乘坐电梯下楼的途中,倾辰的目光,阴暗得骇人。
他望着倒映在电梯壁里冷气四散的脸孔,然后带着隐忍的怒气,将领带扯了扯……
……
顾安心实在疲惫。
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动的便是:沈雅清那噙着笑意,却满是讥讽的眼睛。
翻来覆去,最后她实在觉得胸口压抑得厉害,索性走出休息室,打算去顶楼的露天阳台透透气。
然而,刚出门,顾安心便瞧见两名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娆无比的名媛,从她隔壁的休息室走出。
她们手挽手地朝着电梯走去。
“你确定盛瑾画来了宴会吗?!怎么我找了一晚上都没瞧见他人影儿。”
“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之前他坐在泳池旁,我还偷偷拿手机拍了照,不信你你看。”
说着,那名媛立刻情绪激动拿出手机,翻出照片来。
另外一个名媛,当即垂头丧气:“可能他早已经离开了吧。”
“依依呀,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可别生气。盛瑾画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就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了。虽然放眼整个宁城,无论家世、容貌、身材,没有任何一个富家子弟比得过他,哪怕是倾氏集团闪闪发光的太子爷,往他面前一站,也是瞬间被秒杀,可是他名花有主了,你不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可是,我偷偷爱慕他很久很久了。喜欢他的那种心情,岂是我说控制就控制的。玥玥,你说,之前他与郭蕴溪闹得沸沸扬扬的订婚典礼,三月二十五号那天,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他们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把订婚取消了?!”
“我也正纳闷呢,闹得那么火热的新闻发布会,后来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这些日子以来,郭蕴溪更是无影无踪,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该不会盛瑾画和郭蕴溪分手了吧?!郭蕴溪一气之下,出国了?!”
“不可能。现在的狗仔队,无孔不入,郭蕴溪如果出国他们早就扒出来了。”
“那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取消了订婚?!”
“谁知道呢。”
“管他呢,只要盛瑾画一天不娶老婆,我就多一天的希望……”
“……”
顾安心跟在她们身后,听了他们的议论,错愕不已。
盛瑾画和郭蕴溪,并没有订婚?!
在孤儿院门口,中枪之后,她便一直昏迷不醒。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倾辰也从来没跟她说过。
原本,她想询问盛瑾画和郭蕴溪订婚的情况。
可是又觉得,他们既然高调召开新闻发布会,显然订婚订定了。
却没想到……
那一刻的顾安心,不知是开心,还是激动,心脏“咚咚咚”狂跳不止。
不过,短暂的冷静之后,她又垂头丧气起来。
正如刚才其中一位名媛说的那样:盛瑾画有了女朋友,其他所有女人都没戏唱了。
……
顶楼的露天阳台,风很大。
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忘记拿披风,此刻穿着礼裙,赤裸在空气中的两条胳膊,竟然冷得刺骨。
然而此刻的顾安心,却浑然没有知觉。
她只是怔怔地站在天台入口,看着不远处静默靠着栏杆,慢条斯理优雅吸烟的男人。
九点半的宁城,天幕邃沉。衬着天台上昏黄路灯的夜,黑暗而神秘。
顾安心不得不承认:盛瑾画,是个十分、非常、格外、极其帅气的男人。
一举一动,都透着蛊惑人心的致命魅力。
单是吸烟这简单的动作,便迷人得让窒息。
今夜的他,虽然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但是没有系领带,白色衬衣的领口就那样随意敞着,严谨的正装,硬生生被他穿出了既严肃,又不羁,还很匪气的姿态。
顾安心定定地站在原地,看出了神。
似是察觉到入口有动静,盛瑾画狭长的黑眸利剑般扫射过来的瞬间,顾安心对上了他的视线。
幽暗冰冷,煞气弥漫,危险到极致。
那一刻的顾安心,吓得呼吸都停滞了。
逃!!
这是顾安心大脑发出的唯一指令。
然而,她的双腿,却仿若被铁钉死死钉在地面,根本抬不起分毫。
于是就那样干干与盛瑾画四目相对。
但是,盛瑾画的眸子,实在太过锋利,不到十秒,顾安心已经hold不住了,既心慌意乱,又小鹿乱撞地挪开眼睛,四处乱瞅起来。
飘忽的视线,晃荡来晃荡去,最终清晰瞄到:盛瑾画垂在身体一侧的手,竟然全是刺目的鲜血……
“画,你受伤了?!”顾安心惊呼出声的同时,辅以动作:拎着礼裙的裙摆,踩着足足有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朝着盛瑾画飞奔而去。
她拿起盛瑾画右手,一眼便看见,他的掌心不知被什么划得血肉模糊,有几道伤口,深可见骨。
此刻,殷红的鲜血,还不停地往外冒。
顾安心见了,心急如焚。
“怎么伤得如此严重?!被什么割伤的?!”一边询问着,顾安心一边寻找着可以帮他包扎的东西,环顾一周,什么都没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裙子上,顾安心几乎没有犹豫,撩起裙摆大力撕下一块。
替盛瑾画包扎的过程中,顾安心小心又细致,动作轻柔到不行,深怕自己力气稍微大一点,就会弄痛他。
而从始至终,盛瑾画只是站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眼。
香烟燃烧到尽头的时候,顾安心也包扎完毕了。
在她扬起脑袋叮嘱他“伤口很深,必须马上进行消毒处理”的时候,盛瑾画却是忽而弹掉烟蒂,原本夹着香烟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揪住她礼裙的领口,用力一扯。
嘶啦~——
陡然间,水蓝的礼裙,一分为二,被高高抛至半空中,再以抛物线的弧度,飞落在地。
顾安心直直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裙子,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