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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雅去卫生间的空档,隔壁床位的阿姨探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原来是双胞胎啊,呵呵,这个才是你老婆吧。”
俞风城客气地笑笑,决定连夜更换病房。
“风城,晚上我留在这陪你吧。”晚上,尤雅提议说。
俞风城本能地抗拒,说:“不用了,这没地方住,你回去好好休息,这有护士。”
尤雅没有坚持,她走之后,俞风城第一时间欲给林轼薇打电话,拨电话号码的手一顿,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便作罢。
第二天一早,俞风城的几个同事便赶到医院来看他,花篮花果篮摆了满桌子满地,他们走之后,不一会儿,画着精致妆容的尤雅来了。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尤雅说医院食堂的饭不营养,专门从饭店定了菜过来,两人直到吃喝完毕,俞风城一直心不在焉的,不时看一下自己的表。
“风城,怎么了?在等人吗?”尤雅问。
一语中的。
但俞风城否认,“没有。”
林轼薇在家炖好了骨头汤,但是没有送来,因为尤雅一定在。
“你回去休息吧,这也没什么事。”吃完饭,俞风城看似体贴,实则打发尤雅道。
尤雅下午约好了美容的,正想着怎么开口跟俞风城说一通,俞风城这么一说,正好。
尤雅走后俞风城给林轼薇打电话。
“喂。”林轼薇接起来。
俞风城平白一阵怒意,语气就冲了些,“你不来送饭?”他责问她。
“啊?”林轼薇怔楞,看了看表,已经过了饭点,难道他还没吃饭?
“你还没吃饭吗?”林轼薇语气里有歉疚。
“嗯。”俞风城像是在无理取闹的孩子。
“那,我现在过去。”林轼薇不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但是对俞风城,她能怎么办。
她也想硬气地甩给他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仆;协议上没规定这一条;你不是喜欢尤雅吗,叫她去啊……
但这些所有的设想最后都化成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沉默,是因为无力辩白。
就这样沉默吧,看看最后到底是会爆发,还是灭亡……
林轼薇到病房的时候,俞风城已经是第n+1次看表了,见她走进来,他前一秒还显得急躁的表情瞬间绷起来,沉着脸看她渐渐靠近,就差脸旁边拉一张条幅,写上:我不高兴。
“不好意思。”林轼薇说,帮他把小桌子支起来,放饭菜在上面。
俞风城看着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可以用贪婪来形容。
“你吃饭了?”俞风城问。
“嗯。”林轼薇站在一旁,四下里看了看,走过去坐在窗边的凳子上。
俞风城看了她一眼,面露不爽。
“坐那么远干嘛?”俞风城说。
林轼薇静静看他,他也看她,两个人隔空对峙,终于林轼薇站起身,“你先吃吧,我等一下过来收拾。”她竟要走。
“去哪?”俞风城问。
怎么,一分一秒也不想跟自己呆吗?
林轼薇回身抱着胳膊看着他,问:“你想让我怎么办?”
俞风城被她突如其来的问怔住,半晌,回过神,没说话,端起汤一口气喝完。手一推,说:“吃完了。”
饭菜都没动。
林轼薇无语。
“收了吧。”俞风城大手一挥,指挥林轼薇道。
林轼薇气结,脸上是隐忍的愠怒,过来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饭菜。
“我想出去晒晒太阳。”俞风城像个开口要糖的孩子。
林轼薇瞄一眼他打了石膏的脚,恻隐之心大动。
沉默片刻,“我去租轮椅。”林轼薇终究说。
俞风城看着她因为他而忙碌,嘴角不自觉翘起,这种绝对的占有欲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但就是要。
林轼薇推着轮椅进来,俞风城已经好整以暇准备好了。
林轼薇把轮椅停在床边,扶着他,俞风城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自己身体的重量狠狠压在林轼薇身上,压得林轼薇几乎一个趔趄。
他故意的。
林轼薇推着他下了楼,外面阳光正好,已经入秋了,黄色的叶子零零散散落了几片,这里是南方,不像北方的秋天,来的那么明显。
俞风城靠坐在轮椅上,像个大爷一样任由林轼薇推着,不时伸手指点江山,“去那。”林轼薇就推他去那。
林轼薇不和他交流,就这样推着他一路走在医院后的小花园里,午后出来散步的人不少,一眼望去,全是穿着病号服的人,有些老头老太太甩甩胳膊蹬蹬腿,乍一看,像是在精神病院里。
俞风城还从未曾这样虚度过时光,他的前半生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他一直觉得晒太阳这种事是六十岁以上的人才干的,今天一体验,竟还不错。
俞风城抬头,把头枕在轮椅椅背上,林轼薇眺望的脸跃入他的视线,一个下巴两个鼻孔,并不美观。
“你有没有听过……”俞风城说,林轼薇收回向远处眺望的目光,一低头正迎上俞风城的大脸。
俞风城抬手撩起自己的头发,阳光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折返。“你有没有听说过当你开始觉得晒太阳也不错的时候,就已经老了。”
“没有。”林轼薇诚实地回答。
俞风城扯扯一侧嘴角,发起的会话已结束。
他一阵烦躁,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没有节奏的弹着。
“哎,哎哎。”与同过房的大妈狭路相逢。
“出来转啦?”大妈前后转着胳膊,打量完俞风城打量林轼薇,“这是姐姐,还是妹妹啊?”
林轼薇莫名,俞风城冷脸。
“回去吧。”俞风城说。
林轼薇转头,大妈的声音从身后懒洋洋飘来:“哎呀,双胞胎就是好。”
林轼薇明白了,俞风城脸黑了。
林轼薇把俞风城送回病房,沈子昂和一个陌生的青年已经在病房里了。
“啧。”沈子昂看着俞风城的腿啧啧有声。
“有话说话。”俞风城冷声冷脸。
沈子昂抹一抹鼻尖一笑,说,“喏,人我给你带到了。”
他身旁站着的青年立马礼貌但颇社会地喊俞风城:“俞哥。” 俞风城看他一眼,点点头,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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