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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男
当他把手里的纸条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上面组合的号码如此熟稔。
想到最后相见的那一幕,我笑了笑,后来起身,我说,“我最近可能要出去旅游一趟。”
傅暮终转过身来看我一眼,“你难道现在不是处于旅游状态?”
“不,要去见一个故人。”我冲他笑笑,这是我们之间约定好的,和她。
我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启程,傅暮终正好也要出门,问我去哪儿,顺路的话捎我一程。
我报了个地址,傅暮终乐了,“正好在我们学校研究院附近,上来吧,我带你。”
我也没和他多客气,半小时后我来到研究院旁边一栋教学楼下面,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秋季的梧桐落叶,忽然间觉得时光蹉跎。
原来时间的流逝从来不以谁的离开为单位停下,不管我们如何挣扎,始终在漫步走向分离。
我站在下面好一会,没人来,我便朝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抬头的瞬间,我看见小梨头站在我隔了一条马路的对面,手里拿着一杯水果茶,正冲我浅浅地笑着,还朝我挥了挥手。
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断掠过我的视野,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始终清晰。
终于等到了红灯,人行横道上的红绿灯便转化为绿色,我横跨马路朝她走去,慢慢在她面前站定。
如同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我说,“好久不见。”
小梨头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是没长肉啊。”
她这句话一出来,我就知道,她还是那个小梨头,没有改变。
我笑着拥抱她,“我很开心你能走出阴影,原本以为要等你半年呢。”
“那哪儿能呢?您薄颜大小姐亲自安排我假死逃出生天,我怎么也得努力让你的心血不白费啊。”小梨头看了我一眼,“对了,你怎么办得我的后事?”
我说,“全过程面无表情绷着脸。”
小梨头牵着我往学院里面走,“为什么?你应该掉几滴眼泪,显得真实一点。”
我噗嗤一声笑了,“不行,眼泪都挤不出来,看见费矢那个表情,我能绷住一张冷脸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然就该当场笑出来了。”
小梨头被我这话惹得频频看我,“你到底能不能行啊!小叔要是察觉到什么怎么办?”
我摊摊手,“察觉到了又能怎么样?”
小梨头一愣,过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帮我安排的?”
“就那套流程。”我不想多说,后来看着她带我往学校操场走,问道,“你真的放下费矢了吗?”
“你放下萧里了吗?”
我们同时出声问对方,随后又同时戛然而止。
有些答案那么显而易见,似乎不用回答。
不过相比之下我倒是显得尤为轻松,我说,“我还行,挺无所谓的,我都和卫廷断联系了。”
“这么狠?”小梨头啧啧两声,“卫廷真可怜。”
不说还好,一说我负罪感更重了,不过想想还好没有真的和为廷结婚,对他来说也算是及时止损。不然的话,我欠卫廷的,恐怕会更多。
后来小梨头带我去操场上散步,我问她,“你转学到这里了?”
“小叔之前就替我安排了这边的学校,只是我一直没来。”小梨头伸着懒腰,似乎从费矢身边离开之后,她就彻底自由了,“现在在自考,下学期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来这里读书。”
“钱够吗?”
“够。”
小梨头对我说,“我自己存了钱,小叔的钱一分没动。”
我犹豫了好久,“其实你动一下也没事的,毕竟你是费家人,费矢也是。”
“我倒宁愿我不是。”小梨头自嘲地笑了笑,“我们两个要是其中有一个不是费家人那就好了,那我也不会这么累。”
我怔怔看着梨头,后来叹了口气,陪着她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我们像是许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聊了好多过去的事情,也聊了好多未来。
费璃说,未来要跟我一起去旅游,原本我是和萧里容羡这么计划的,现在物是人非,故人非昨,换做小梨头跟我一起环球旅行,也算是老天留给我的仅剩下的安慰。
我对费璃说,“如果费矢来找你,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费矢来找我。”小梨头的声音顿了顿,“不可能的,我小叔哪怕过来找我,也不过是因为把我当家人,所以才来接我。而这种感情,恰恰是我最无法忍受的。”
费矢对于费璃所有的照顾,都是基于血缘这两个字的基础上。
我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道,“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正好是这种关系,才是最长久的。”
小梨头脚步一顿。
我却继续往前走,“情人之间总会分分合合,然而唯有亲人,可以让你长久拥有一个人,哪怕那人死了——你也拥有光明正大,为他哭泣的资格。”
小梨头抓住了我的衣摆。
我低下头去,露出了她一模一样的微笑,自嘲地,讽刺的,苦涩的,像哭一样的微笑,“只是这种状态,太温柔也太残忍了。”
我和小梨头在操场上散步到了傍晚,路上还有几个外国的大学生过来搭讪,要走了小梨头的手机号。她倒是没介意,小梨头乐于交朋友,和我这样对于陌生人带着防备的性子不同。
晚上的时候,我给我的合租伙伴,也就是傅暮终打了个电话,颇为不要脸的问他下班了没有,可以再顺路把我接回去。
傅暮终对我说,“刚下班,你来电来得正好,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带个朋友回家。”我看了眼四周,“我在花坛旁边。”
“拜托,大学里好多花坛。”傅暮终无奈地笑,“怎么不说你在云下面。”
我乐了,抬头看天空,“我在一朵形状像小狗的云下面。”
对面傅暮终无语了,“站着吧,我挨个来找你。”
我道好,后来挂了电话,梨头问我是谁,我说一个合租伙伴。小梨头搓着手,“长得帅吗?”
我想了想傅暮终那张脸,“挺帅的。”
她两眼立刻放光,我又补充了一句,“but,是个gay。”
小梨头立马耷拉下肩膀,“好了,当我没问。”
这天傍晚我们坐上傅暮终的车子,迎着如血的夕阳回家,穿梭隔开了天边的太阳,如同一道箭矢。傅暮终放的弗拉明戈十分欢快活泼,闭上眼睛似乎可以看见画面——就像喝着意式咖啡于傍晚时分穿着红裙舞鞋在异国他乡的街边旋转跳舞,迎面走来几位爽朗健壮的牛仔,大笑着搂住姑娘来了一段即兴表演,然后几人错身擦肩,互相放肆欢笑。
我闭上眼睛,慢慢沉陷入音乐中央。
傅暮终笑着往后看了一眼费璃,“嘿你好,新朋友。”
“你好,我们是一个国家的,可以用中文交流。”费璃伸出手去,傅暮终说,“哦不,我现在开车,似乎没有多余的手可以和你握住。”
“那么,就短暂地击个掌吧。”小梨头很热情,身体前倾绕到前面来和傅暮终击掌,随后又坐回去,看我闭着眼睛休息,戳了戳我,“我们还有多久?”
“十分钟吧。”我看了眼路程,“你其实完全可以住我家,不必搬去学生宿舍。”
“不了,我还是想一个人生活。”小梨头眨眨眼,“让我好好享受一下目前新开始的人生吧,薄颜,我们在新西兰啊。”
隔壁道路上看来一辆小型皮卡车,一车人坐在后面,放着相当摇滚的音乐,几个人穿着皮夹克背心,留着长发,朋克的造型,热情的个性,我们车辆擦肩那一瞬,他们冲我们挥手,嘴里还唱着歌,各自沉醉。
小梨头也跟着他们开过去后飘来的音乐尾声来了一段,“哦,是stayin’alive!我喜欢。”
我看她如今无拘无束的样子,才知她本性纯真美好。
离开了那个让她伤痛的人,哪怕有些无能为力的爱意仍然存在,却依旧可以鼓起勇气——stayinalive,继续自我地活着。
我们到家了就开始着手准备今日的晚餐,小梨头和傅暮终负责出去采购,我在家里先把之前的食材洗干净,晚上八点,美味佳肴被我一一端上餐桌。
小梨头啧啧感慨,说我的厨艺一点都没倒退,我只是笑笑,离了萧里的日子里,我把一个人过成了生活,哪怕一个人漫长地等待,一个人漫长地散步。深夜没有人送我回家,白天也没人喊我起床。
我和小梨头就这么沉默无声地吃完了饭,然后傅暮终送她回家,我一个人窝在家里,漫无目的地放散了目光,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视野里慢慢晕染散去。
这样的时光,倒是生存,还是另外一种死亡?
我不知道,容羡,没有你的世界,我真的一点都不幸福。
直到后来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傅暮终回来,过去开门那一刻,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外,初秋季节夜风微寒,传来呼啸的风霜。
我所有的飞散的思绪在这一刻统统回到了我的身体里,如同灵魂出游,又被一根弦狠狠往回拽,拽回我这副破碎不堪的肉体。
萧里站在门外,抽着烟,指尖的烟散发出烟雾,朦胧了他那张惊心动魄的脸。
我怔怔望着萧里,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
似乎这段日子什么都没有改变。当他用那双深沉到如同深渊的眸子望着我那一刻,我所有的防御四分五裂。
此时此刻,另外一串脚步声响起,傅暮终抓着钥匙回家,一边换鞋子,一边跟个主人似的一屁股挤开怼在门口的萧里,这人大概是把自己当大爷惯了,猛地才想起来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又往回一看,嘿,还挺帅哈。
傅暮终刚想说大帅哥要不留个微信号,萧里就已经冷冷抬眸,问我,“同居?”
第92章 人。
我没说话,站在那里,大抵是不想同萧里说什么,何况他这样上门逼问的姿态太过突然,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准备,就这样沉默下来。
我在想萧里是如何找到我的,后来想想这个问题又太过容易,萧里要找我,何其容易?
他好歹还善心大发,多给我留了几个月的时间潇洒。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萧里了,没想到倒是他主动找上了门。
这回轮到傅暮终愣住了,看看我看看萧里,嘴巴张了好一会,过一阵子猛地抽了口凉气,他肯定认出萧里了。
因为有次我喝多了他帮忙来接我的时候,我就和他吧嗒吧嗒说了好多和萧里的故事。
傅暮终在性别上虽然跟我有差异,但是平时我俩还挺照顾的,这哥们儿有时候会笑称我为好姐妹,于是这个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充分体现了直男还不如基佬。
傅暮终上前顺手把我一搂,摆出那种嚣张的姿势,“我和她同居关你什么事?干嘛?你找她?”
我当时内心直接给傅暮终点了一排的赞,666啊哥,这种局势下你都能迅速扭转局面!
萧里那张脸直接僵在脸上,瞳仁都缩了缩,我看见他像是被气到了,咬牙切齿问我,故意忽略了傅暮终,“我再问你一遍,薄颜——”
傅暮终搂着我哐当一声——把门在萧里面前摔上了。
进了屋回头这死基佬问我,“你瞅我刚才帅吗?”
我啪啪鼓掌,“帅,你要是个直男,我就跟你一块。”
“诶别。”傅暮终跳得老远,“我怕呢,我要是个直男,刚才外面那个,估计能打死我。”
我说,“这可能是你这辈子做的最勇敢的事情了。”
“错了。”傅暮终说,“老子这辈子最杠的事情就是喝多了把我兄弟啃了。”
“……”我指指外面,“多少酒?你把萧里也啃了吧,掰弯他,我就解脱了。”
傅暮终用一种看sb的眼神看了我好久,冷哼一声上楼去了,我坐在客厅里发呆,想着刚才门被摔上前,我透过门缝看见的,萧里那一抹眼神。
危险,幽深,如同幽幽鬼火。
我有点不敢直视家里这扇门,我害怕一打开就看见萧里还等在那里,一双眼睛吞没我所有情绪。
再后来我去洗澡,手机震动起来。
我一直没换号码,也不是说舍不得和白城断掉联系,是我觉得没必要,我真的要走了,换号码又干嘛呢,多此一举。哪怕老朋友再来找我,也不会再回去。
歇斯底里的,永远都是想被挽留的。
洗完澡我接通电话,开口就是萧里的嗓音,“跟我回去。”
我说,“为什么?”
“卫廷也在找你。”
萧里顿了顿,“回去和他结婚。”
我噗嗤一声乐了,“大哥,你这什么理由呢?卫廷要找我,自己不来找我?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萧里没说话。
我听见他粗重起伏的呼吸,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还在外面?”
萧里说,“嗯。”
很少听见他这么嗯一声还跟很委屈似的。
我说,“别等了,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萧里曾经很多次,不管我逃得再远,只要他一出现,不用说一个字,我都会乖乖收敛了所有的悸动和脾气,跟他回去。或许那个时候,我要的只是萧里的出现,只是想要他做出来带我走亦或是挽留我的行为。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对萧里说,“真的,你走吧,别等了。”
萧里那边再次陷入沉默,可能卫廷都已经成了他唯一能够来跟我对话的理由。
可是如今,这个理由都拿捏不住我。
其实萧里完全可以找别的更好的理由,比如来一句,容羡找你,我一定拼尽一切回去。
可惜了,这已经成了一个不会醒来的梦。
我先萧里一步挂掉了电话,后来洗完澡我去厨房冰箱里拿牛奶,傅暮终下楼对我说,“对了,今儿我觉得,有车跟在我后面,可能就是你这个朋友。”
我眯了眯眼睛,“萧里?”
“可能。”傅暮终琢磨着措辞,“可是那会你不在我车上,我是去送你那个小姐妹的。”
费矢。
我眼神沉默下来,果然他们这类男人有的是手段查得到到一切,而我们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自由罢了。
萧里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我忍无可忍,接起来只有一个字,滚!
萧里话音一顿,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
他说,“你不必跟我生气。”
我红了眼睛,“我不生气,你当我好欺负吗?现在又要来喊我回去,当初跟我说滚的人是谁?”
萧里沉默不说话。
我说,“你把薄悦和顾历川给我搞进监狱去,再来跟我谈要不要原谅你。萧里,你这人真的,心太狠了。”
心太狠了。
萧里觉得自己第二个电话打过来就是自找没趣的,然而我的情绪却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下子倾泻,我抓着手机对萧里吼,“你跟薄悦好好过一辈子去吧,我不伺候了,也不等了,跟谁在一起,都和你没关系!别拿卫廷来刺激我,卫廷的事儿我自己会找他,你算什么东西来替他找我?”
萧里说,“薄颜,你冷静。”
“我冷静不了。”我气得浑身哆嗦,太久没有这样的情绪激动了,我真的觉得前阵子过得日子,就跟死了一样。如今胸口气血翻涌,我才知爱能伤人至此,“真的,我冷静不了。萧里,我有时候午夜梦回,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我都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我甚至想过要不干脆把你弄死再自杀吧,我在这个世界上怎么样才能解脱?”
萧里声音冷漠,可我却觉得他的声线里带着颤抖,“薄颜,你没必要这么偏激——”
我颤抖着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然后傅暮终过来拍我的背,可我得不到缓解。
我的抑郁越来越严重了,到后来我跌跌撞撞跑去厨房直接干呕,吐不出东西,只是干呕,那种隐隐作呕的感觉像极了别的男人触碰我的时候。
原来萧里也被我的身体防御列入了别的男人的行列。
多么……讽刺。
我觉得头晕眼花,我觉得胸口压抑,整个人喘不过气来,一边干呕一边哭,眼泪和口水不受自己控制不停地落下来,我明明没有遭遇任何灾难,却像是一个被车撞亦或是从高楼跳下的人,惨烈地趴在厨房边缘抽搐,发出那种喘不过气来的声音,脸色苍白,眼睛血红,如同回光返照。
傅暮终吓坏了,“我靠,姐们儿,我现在喊你前男友进来行不行?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干嘛了……诶,薄颜啊?”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无助地拍着我的背,“我要不喊救护车?”
国外喊一趟救护车贼贵,何况去了医院我能干嘛,我也没受伤啊,我只是……精神上面的创伤太大了,导致应激反应都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状态。
我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你这……”傅暮终忍不下去了,替我跑到外面拉开门,一拉开门,萧里正打算沉默地抽第五根烟,就看见了傅暮终冲出来,“哥们儿,她,她吐了……不是,也没吐,她要死了,不是……咋办啊……”
萧里一听当场推开傅暮终直接冲进来,“薄颜?”
我在意识崩溃的边缘听见萧里的声音,更加刺激,胃部又是一下痉挛,我呕了一声,萧里上前来抱我,看样子是打算把我抱回床上,他也知道我这样不能按正常感冒发烧送去医院来对待,只是我现在连着被萧里碰,都会颤抖。
我这是怎么了。
我哭着说,“你别碰我。”
“我不碰你……我不碰你——”萧里声音都哑了,“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就是带你去睡觉。”
后来萧里把我放回床上,我缩进被子里,拿被子挡住自己,随后又看着他,“你滚。”
萧里说,“我滚,我马上滚,你别再逼自己。”
他一靠近我,我就无法忍受。
我歇斯底里喊着,“你滚!你滚!”似乎全世界都只剩下让萧里滚这个念头。
萧里站起来,神色恍惚看着我,傅暮终进来,端着牛奶,“哦,谢了,你可以滚了。去找你的白天鹅吧。”
我和傅暮终说起过萧里以及薄悦的事情。
于是傅暮终现在这话就跟一刀子砍在了萧里心上,他直勾勾盯着傅暮终,傅暮终说,“干嘛,要打架?我家薄颜还在呢,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把牛奶放进微波炉转得温热给我喝,我抓着傅暮终的袖子,对萧里说,“你走吧。”
这是我仅剩下的理智和冷静。
萧里当场说道,“你就这么喜欢这个男人?速度也够快啊,我不就是抱你回房休息,当初干嘛请我进来?”
“你别激我。”傅暮终蹭的一下站起来来到萧里面前,“出去,兄弟,我不想当着她的面跟你撕破脸。”
萧里没动,他从来不怕被人威胁。
傅暮终咬牙切齿,“你能不能别这样再逼她?”
萧里恶狠狠地笑了,“我怎么看着你们不像一对呢?”
傅暮终空白了半秒,回过神来,嘴里念叨着,像被逼急了似的,“好,好,你不信是吧?”
对待萧里这种不要脸的流氓就得用更加不要脸的方式。
傅暮终当场脱了衣服直接走到我床边,然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我心说你他妈耍什么流氓,这厮躺下,慢条斯理过来把我搂过去,摆了个很骚很欠扁的姿势,“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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