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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凝结成了冰晶,岐山下起了小雹子,簌簌啦啦的坠在屋顶和地面上,给封了一层薄薄的霜面。
曹誉裹着厚重的大衣来到了自己师尊的住处,他目光在门口的两尊石人上落了落,而后推门踏进院内。
两尊石人是段平云住这里开始就一直存在的,左边那个叫做修罗,持剑。右边那个叫夜叉,持枪。但是曹誉一直觉得这两尊石像像是岐山的两位开山祖师。
让祖师为自己看门,段平云的野心曹誉是很清楚的。
他穿过院落,来到屋门前,叩响门扉。
“师傅,弟子来了。”
“进来吧!”段平云的声音自门内悠悠传来。
曹誉推开了门,一缕熏香的烟丝顿时迎面扑来。他走进屋子里,暖和的空气卷动过来将他大衣上的水珠蒸了一些。
他脱下大衣,走到曹誉的书案前行了礼,而后才坐下。
“先烤烤火,你乔师叔过会儿就到。”段平云在看书,头也不抬的吩咐了句。
“是!”曹誉恭敬躬身。
他等待的时间并不久,约莫半刻钟后,屋门再次被打开了,进门而来的正是乔下山。
“师叔!”曹誉恭敬行礼。
乔下山微微点头。
这时曹誉才发现,乔下山的背后还有另一道身影。待得那身影走到前头,曹誉顿时吃了一惊。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子剑虞尧。
虞尧也很意外,吃惊的看着在此的曹誉。最后两人相对无言,皆是低头沉默。会出现在这里代表什么,他们各自都清楚的很。
“先烤烤火!”段平云招呼二人道,还是没有抬头。
“还有人未到?”
曹誉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师傅,过去聚集到此密事的分明只有他们三个,现在突然多出一个虞尧不说,其外竟然还有人?
“二师伯,弟子来了。”
门外传来声音,是个女子。曹誉与虞尧立即便是明白了所来何人。
推开门,果真是他。
白虹剑,周蓉。
啪!段平云合上书,起身而笑。“人齐了。”
…………
季风和韩遇经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很少碰面。韩遇经像个武汉疯,成天成夜也不知躲在何处,脑海里全有一把斧子。而季风要繁忙些,每日整理山内情报,还得处理自己发展起来的部下事务。
随着岐山首席的诞生,原本外门一派派争斗的小团体逐渐安分了下来,外门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显得格外明显。
譬如现在静静躺在季风桌案上的这则消息,就是如此。他站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几名不属于任何内门门下的外门在下半夜偷偷集结,至于如何发现这件事,季风不是很清楚,他也不需要清楚。
但是几名本身在外门类似于毫无交集的外门弟子,突然在这样的深夜汇集在了一起,这件事是不是太不对劲了?他结合之前韩信给他说过的内门一些事情,心底已经有了猜测。
可是现在韩信不在,前几日又寄来那种要去赴险的信件,他也不敢往韩信那里写信。
他在案前坐了许久,而后蓦然起身,取出一块令牌。那是岐山为韩信专门制作的首席令,韩信下山前将这玩意丢在了他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他拿上首席令,给韩遇经留书一封,径直奔向了岐山众的栖居之处。
韩信下山前有过交托,若是事态出乎了他的掌控,大可以带着此令前往岐山,与六众众首郝罕戈联系。
季风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准确的。
…………
就在季风前去与郝罕戈相见的时候,段平云的屋子里还在讨论些什么。
“而今韩信不在,不适合动手。最好等韩信归来,将之一网打尽。”曹誉看着其他人,说出了一句句谋害同门的言论。
“我认为恰恰相反。”周蓉却是开了口。
“韩信已不是过去的韩信,他的谋略和武力我们都有了清晰的认知。这样的一个人,留着的确是祸患,但是要将他与樊乘风等人捆绑在一起对付,只怕是会更棘手。”
“所以我的建议是,先清扫岐山门主和内门弟子,然后按兵不动,静待韩信自投罗网。”
曹誉还想反驳,但是段平云先开了口。
“就这么办吧!”
一则则针对内门与门主的计划都从几个人的口中缓缓陈述而出。
待得此间商议休罢。段平云突然开口道:“岐东山也会同一时间行动。”
曹誉为之一阵振奋。“弟子恭贺师傅,即将一统东南两山。”
…………
小雹子的簌簌声渐渐平息,一片片洁白如玉的雪花悄然飘落,那轻盈的身姿犹若棉絮。
下雪了。
沐清庭走出屋外,抬头看着漫天的雪花飘舞,轻轻用手按在胸前,思念着一个人。
…………
掌教庭院外,段平云和乔下山并肩而来,不需求见,直接越过守卫往里走。两人都拿着剑,剑在剑鞘,因此瞥不见什么寒光。
曹誉紧随两位门主身后,也拿着剑,他看着有些紧张。
…………
飞流尺徐炎庭院外,虞尧正拿着剑站立,待得气息与心绪平稳了下来,他才正式推开门,直接来到屋门前叩门。
“师傅,徒儿有些疑问,前来请教。”
徐炎在屋内应答。“进来便是。”
虞尧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而后转身将门缓缓关上,连同关上的还有那院外的一地白雪。
…………
游剑乔寻的屋外也迎来了客人,来者是周蓉。院内开门的是乔紫,乔寻的女儿,周蓉的师妹。
“师姐,快进来吧!爹爹可等你许久了。”乔紫亲昵的挽上了周蓉的手,趴在她的身旁。她们情同亲姐妹。
进了屋内,屋门缓缓关了上去,将屋内的温暖与屋外的严寒分隔了出来。
…………
韩遇经站在岐山的野林中,缓缓舞动着斧子,感受着斧子上面的一分一毫。
韩信送回来的斧法他看了,但没有练,而是汲取了其中大量的精华,然后融入他那最简单的几式之中。
他不停的跳跃,挥斧,跳跃,挥斧,随着律动,他体内那只剩下两道了的真气,最终化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