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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寒暄,听着真恶心。
“妈妈,这里是你之前的那个家……”皱起眉,顾念莘有些不解,轻轻的扯了扯顾子西的衣角,道,“这个叔叔,和你什么关系?”
“我是你妈妈的堂哥,所以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第一次见面,叔叔没什么见面礼给那你,门外的那辆宝马就给你玩好了。”说罢,顾子萧还真将钥匙递给了顾念莘,可惜后者没有要。
顾子西淡漠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发现这里除了多了些黑衣人之外几乎都没有变,那个叫阿莲的佣人多在角落里担忧的看着她,顾子西悄悄的比出一个‘OK’的手势。
如果顾子萧的目的是准备用顾念莘来威胁阮晟文的话,那么现在顾子西和他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毕竟他们母子俩算是顾子萧的保命符。
优雅的端起面前的茶,浅饮一口,顾子西淡淡道,“堂哥不妨直说你想要做什么,这样绕弯子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子莘年纪还小,没有办法收下你的礼物,但是我这算是心领了。”
“堂妹你客气了。”
顾子萧笑道,“怎么说这也是我的侄子,礼物什么的是不可少的,今天没有合适的,明天就有了。明天我亲自出去给我侄儿买礼物,到时候堂妹你就带着孩子在这里多玩两天就好了,有什么需要吩咐找阿莲就可以了。”
呵呵,软禁么?
“堂哥不怕把阮晟文逼急了么?”
抬起头,顾子西看着顾子萧,幽幽道,“你因为阮晟文那么好欺负么?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句能牵绊住他,如果是这样的话表哥你可就大意了,你难道忘记了吗?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和许柔一模一样的女人,像阮晟文那样的男人,很容易就移情别恋了。”
挺拔这番话,顾子萧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最好不过了!”顾子萧乐道,“我告诉你,宋云珠是许柔的妹妹,她出现在阮晟文的身边不是偶然,是我安排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告诉她,是阮晟文该死了许柔,宋云珠那个傻瓜还真的信了,现在处心积虑的接近阮晟文,就是为了报仇!”
“你说,如果阮晟文真的和宋云珠在一起了,我高不高兴啊?”
压制住心里的怒火,顾子西啐了一口恨道,“卑鄙!”
“卑鄙?”
顾子萧笑,“我卑鄙么?可能有点吧,不过如果我能够用我的卑鄙换来了如此之多的财富,消除那些想要至我于死地的人,我反而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不可以同时拥有的。”
“你个人渣,就为顾家的这些财产,你就下毒把你的父亲毒至瘫痪,你好狠的心!”顾子西怒,“我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还有脸面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摊开手掌,顾子萧淡漠的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纹路,道,“顾子西,你来的顾家的目的是什么?”
皱眉,顾子西不说话,因为从头到尾她来顾家都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报仇。
可是现在却被束缚,无能为力。
“你来顾家不也是为了抢财产么?”
抢财产,这三个字,顾子萧说的不痛不痒,仿若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是,这个公司这个房子,以及很东西都是你父母的,如果你父母没有死的话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可是很遗憾,你的父母都死了,我父亲有些不仁不义的霸占了这一切,你不高兴是应该的。可是很遗憾,纵使你煞费苦心你也抢不过我,即便我父亲如何宠爱你,你还是抢不过我,因为这些东西天生就是为我顾子萧准备的!”
露出狰狞的面容,顾子萧突然狠狠的拽住顾念莘,道,“你,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你给阮晟文生了孩子,那就是他的人,应该和顾家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了,这些家产和你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些东西,都是他的,都是他一个人的!
顾子西蹙眉,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顾子萧这样不要脸的人?
“你是不是都忘记了,忘记了我为什么会有这两个孩子?”
伸出手将顾念莘护在坏里,顾子西幽幽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贪恋许柔的美貌而惹到了阮晟文,我又怎么会被他记恨然后做了那荒唐的交易?我也想过死,想这样没有骨气的一了百了,但是我有了孩子们,他们让我坚强的活了下来。”
“所以,现在我应该感谢你,是你的禽兽作风让我不得不变的坚强。”
“哼,聒噪。”转过身子,顾子萧不再理睬顾子西,只是不屑道,“知道一开始下药的时候就应该算你一份,不过这样的话似乎对我自己不利呢……”
说罢,顾子萧让那些黑衣人将顾子西看好,然后自己走出了房间了。
“莘莘不要怕,有妈妈呢。”
将顾念莘抱在华丽,顾子西有些歉意道,上一代的恩怨终究还是祸及到了无辜的他们。
“按照目前这个情况看来,我们是人质吗?用来威胁爸爸的人质?”顾念莘问道,环视周遭没有一丝丝的慌乱。
“很抱歉让你陷入了这样的危险,可是你放心,我不会让顾子萧伤害的,绝不。”她顾子西的孩子,岂是顾子萧能够染指的?想伤害她的孩子,想都不要想!
似乎没有那么糟糕,顾念莘耸耸肩,道,“妈妈,关于这件事我更想问你另外一件事,你生我和嘉嘉不是自愿的吗?”
摇头,顾子西坚定道,“肯定是自愿的啊,不是自愿的干嘛要生你们,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俩个小家伙我才从美国回来的。为了照顾你们,我失去了很多,但是也得到了很多。”
“当你们还是很小很小,小到在妈妈肚子里面呆着的时候,我如果不想要你们的话,很简单。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爱你们,你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身上流淌着我的血。”
孩子,是母亲的一部分。
“那爸爸呢?你爱爸爸吗?”顾念莘可怜兮兮的问道。
爱这个词太过于深奥了,不是顾念莘可以理解的,但是顾子西就不一样了。
她是失去过,得到过,拥有过,抛弃过,人生中的大起大落她都经历过了。对于爱情她有自己的定义,对于阮晟文,她不只是爱,而且爱的很彻底。
点头,顾子西摸着顾念莘的脑袋瓜子笑道,“因为爱,所以我们要相信要坚持,你爸爸肯定会来救我们的,肯定会的。”
嘴角轻轻的拉扯出了一丝丝的笑,刚才那副可怜兮兮的摸样不见,换来的是小孩子恶作剧之后特有的满足表情。
他怎么会不信呢?
他肯定相信,所以从未害怕过……
与此同时,顾念嘉这个小吃货终于找到了阮晟文,在她望着煎饼店里的煎饼流口水的时候,在车上的阮晟文一眼就瞅到了她,然后将之抱走。
“爸爸……”
大眼睛水汪汪的,顾念嘉抽抽鼻子可怜兮兮道,“妈妈说有危险让我一个人先走,所以我就走了……”
顾念嘉有些伤心,她认为自己这样很没有义气。
“嘉嘉乖,你没事就已经很好了。”将女儿抱在怀里,阮晟文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如果顾子西和顾念莘被顾子萧抓走,而他也找不到顾念嘉的话,想必他肯定会将自己活活急死。
不过瞧得顾念嘉一身狼狈的摸样,阮晟文也感叹,这种办法也只有顾子西才能想出来。
鼻涕眼泪胡乱擦在脸上,顾念嘉整张脸都花了,一脸泥土的芬芳确实有些惨不忍睹。佐藤轩用湿巾纸给她洗了一把脸,随即看着她一脸傻乎乎的摸样,幽幽道,“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重重的点头,顾念嘉肯定道,“我记得,你是漂亮叔叔!”
好吧,佐藤轩默认,对待小孩子的要求果然不能太高。
转移话题,佐藤轩看着阮晟文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不能硬攻也不能率先求饶,先静观其变,看顾子萧能玩出什么花来。”
阮晟文的眼眸冰冷无情,他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了,这一次顾子萧不只碰了他的逆鳞,还抓了顾子西和顾念莘。该死的,这笔账得好好算算,否则不能给人教训!
“呵呵,我要让顾子萧看看我是不是好惹的……”
这笑声就像是夹杂了千年的寒冰,佐藤轩听到了都觉得后脊骨有些发麻,微微皱眉,感觉某个人男人有些变态……
归园里,宋云珠已经出院了,但是现在的她阮晟文也有些搞不清楚。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自打宋云珠出院之后,她就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摆弄她的大提琴竖笛,安静的过份。她说自己是许柔,她能说出许许多多以前许柔和阮晟文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她还知道楚浣。
可是很多细节她却一脸的茫然,她皱着眉说不记得了。
苍白的小脸痛苦的回忆着,让人看着有些不忍心,可是她似乎一直都在努力,努力想要回忆起这一切。
但是阮晟文清清楚楚的记得,许柔已经死了,她绝对不会是许柔。
“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举止,以及那断断续续的记忆。老实说,我都分辨不出来他是不是许柔,无能为力了。”莫亦谦耸肩无奈道。
阮晟文皱起眉头淡淡道,“她绝对不会是许柔,因为许柔已经被我亲手埋了,绝对不会是她。不过你不是调查出了她是许柔的妹妹么?一模一样的容貌和举止,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
“那记忆呢?你怎么解释?”佐藤轩幽幽道,“即便是对这个女人我没有任何的好感,不过这是你自己的事,你处理不好我再插手也无妨。”
对顾子西不利的举动就是处理不好,到时候佐藤轩不只是会插手,还是插脚,更会毫不犹豫的用匕首插阮晟文。
对了,他现在不是佐藤轩了,他是顾子西的弟弟,顾子莘。
这威胁对阮晟文而言毫无作用,只是他现在不愿意回击而已,对他而言,顾子西是最重要的,只是他最要的人不在他身边。
那种担忧和落寂,无与伦比的突出。
宋云珠优雅的抚着楼梯扶手走下楼梯,看着面前的人随即展开了微笑,道,“我不知道家里有客人呢,亦谦也来了呢。”
自然的挽上阮晟文的胳膊,宋云珠看着顾子莘,问道,“阿文,这位是?”
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外套,顾子莘转身离开,有些不礼貌。
“你去哪?”阮晟文问道,他有些不放心,如果顾子莘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救顾子西的话,很有可能牵扯到顾子西的生命安全。
那样的话,决不允许。
顾子莘转过来,淡笑,“你放心,我不会莽撞的去救顾子西,我是去你的公司找我的小野猫,她对着一个老女人肯定很无聊。”
撒丫子跟上,莫亦谦嚷道,“我也去!”
偌大的房间里,阮晟文被宋云珠暧昧的拽住,后者嘟着嘴有些疑惑道,“阿文,为什么我感觉现在这些人都怪怪的?”
没有谁怪怪的,怪的人是宋云珠自己,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一直以来,许柔的生活圈子都不是她能够掌握的。
不着痕迹的,阮晟文脱离宋云珠的牵绊走上了楼梯,到了顾念嘉的房间。
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被吓到了,顾念嘉瞪着大大的眼睛不住的打哈欠,她想睡但是又固执的不让自己睡。青涩的小脸上,矛盾和固执显露无遗,越发的显露出了她的可爱,不愧是个小孩子。
顾念嘉像顾子西,越发的相似了,她的脸型眉梢甚至大大咧咧的性格,都极其的相似。而顾念莘则像阮晟文,聪慧冷静甚至出色,都和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是造人最大的乐趣。
“怎么了?”大手覆盖上顾念嘉的刘海,阮晟文宠溺道,“不是很困吗?为什么不睡?”
蠕蠕嘴唇,顾念嘉委屈道,“我想莘莘,我们总是一起睡觉的……没他我睡不着。以前我还嫌他烦,老是和我争谁是姐姐谁是哥哥,可是现在我好后悔哦……其实谁做哥哥还是姐姐,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妈妈,我好担心她,我不应该丢下她的……”
大大的眼睛里开始滚落泪水,顾念嘉像极了一个洋娃娃,落泪的模样让人爱不释手。
阮晟文扯出笑容,弯曲大拇指做发誓状,道,“嘉嘉,你现在就乖乖的呆在家里,和你平时那些事情就可以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保证会平平安安的把莘莘和妈妈带回来,而且带回来之后不管你妈妈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会让她穿上婚纱嫁给我,然后一家人就这样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
永远?
真是一个诱惑的词语。
立马收住泪水,顾念嘉点点头,“真的吗?只要我这样做就可以吗!”
“当然。”
在顾念嘉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阮晟文许久没清理的胡茬扎的她咯咯的直笑。
“吱……”
门口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阮晟文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但是却依旧微笑的安抚好顾念嘉让她乖乖睡觉,随即推门走了出去。
刚刚是谁?
楼下的客厅里,宋云珠不安的看着阮晟文,纤纤素手拽着裙摆有些不知所措。正是这模样让阮晟文知道了答案,和他猜想的一样。
“阿文,你今天不去公司吗?”宋云珠笑道,有些勉强。
摇摇头,阮晟文淡漠道,“用不着去公司了现在,我几乎所有的投资商都被顾子萧挖走了,他给的条件比较诱人,在金钱的诱惑下很多人都很容易的背信弃义。不过这样也好,就像是淘米做饭,需要把次的挑出去,然后留下好的米,这样才能蒸出好饭。”
那些被挖走的人,阮晟文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这样吗?”
宋云珠的手撰的更紧了,犹豫的看着阮晟文,轻轻道,“对了……那个刚才我上去看你在做什么,然后听见了你和嘉嘉的对话。我不太明白,嘉嘉为什么叫你爸爸,还有你要结婚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现在是许柔,为什么阮晟文不和许柔在一起呢?
为什么哪里都有顾子西的插足?
“嘉嘉是我女儿,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儿子。”阮晟文冷漠的看着宋云珠,解释清楚道,“我要娶的人自然是给我生儿育女的那个女人,她叫顾子西,一个很好的女人。”
“那我呢!”
一把拽住阮晟文,宋云珠焦急道,“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那么我呢?你忘记了我为你做的事情吗?我为你保你公司的周全和顾子萧做交易,我是为了你才那样做到的,可是为什么你要抛弃我!”
“我以为,你会将这个问题一直躲避下去。”
依旧是面无表情,阮晟文淡淡道,“如果你愿意一直戴着许柔的面具就这样活下去,我不会拆穿你,因为这是你的自由。但是你若是要戴着许柔的面具来争取自己的地位,那么我只能抱歉,因为我爱的女人是顾子西。”
摇头,宋云珠的瞳孔有些躲闪,固执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什么面具什么地位,我不知道……”
“你根本就不是许柔,这件事你比我还要清楚的知道。”
阮晟文不客气道,“即便你们长的一模一样,而且动作性格也一模一样,哪怕你我之间的记忆也一样,你依旧不是许柔。”
许柔已经死了十年了,这一点阮晟文很清楚的记得,一个死了的人是不会活过来的。
“我是许柔!”
宋云珠有些歇斯底里,随即不安的吼道,“阿文你不记得了吗?楚浣当时说喜欢我的时候你还和他打了一架,然后打到马路上你差点被车撞到,是楚浣救了你,可是他却断了两根骨头。这些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和你在一起,我甚至放弃了出名的机会!”
这些东西听起来,确实都是证据,是能够说明宋云珠就是许柔的证据。
挑挑眉,阮晟文幽幽道,“那你知道吗?现在也是因为你,楚浣和我反目成仇了,他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我。你还知道吗?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弃出名的机会吗?明明有很好的前途,能够成为最顶尖的演奏大师,为什么会放弃吗?”
“因为我爱你!”
宋云珠吼道,“我那么爱你,可是你却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果然……
伸出手,就像是拍小狗一样的拍了拍宋云珠的脑袋,阮晟文幽幽道,“许柔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有着自己的梦想,她说要站在全世界最耀眼的舞台上为我演奏。但是我和楚浣打架的时候她为了拉开我们而受了伤,那椅子原本是楚浣用来砸我的,她帮我挡住了。”
“右手小手粉碎性骨折,她这辈子都不能碰她最爱的那些东西。正是因为这样,楚浣和我不再斗争,我们为了她成了好朋友一起照顾她。就是因为她的手,她没有办法出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连顿像样的早餐都做不出来,可是她依旧笑着。”
坚强而脆弱的许柔,其实有着自卑。
“她一直都认为这样的她配不上我想要偷偷离开,是我的固执将她留下,直到噩梦降临。她被顾子萧玷污觉得更加自卑刚加配不上我,所以选择了自杀。”
说到许柔,有一股钻心的痛从心里蔓延开来,但是没有想哭的欲望。可能对她思念的泪水早就在十年前就流尽了,那个受尽了磨难的女子,应该成为了天使吧。
阮晟文的嘴角轻轻扯出一丝笑,随即看着惊愕的宋云珠,淡漠道,“所以,我怎么可能会相信呢?怎么可能会相信你是许柔呢。”
他们之间的思绪,不是一句不记得就可以了事的,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难以忘怀了。
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宋云珠就像是一只迷失在花海里的蝴蝶,连挣扎拍翅膀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的坠落,伤痕累累。
抓着心窝处,宋云珠精疲力竭的嘶吼,“一开始你就在骗我!”
一开始她也在骗阮晟文,但是致命的是,动了心的人也是她。
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可是她却不知道,依旧演着那种早就知道结局的戏,多可笑……
摇头,阮晟文静静的阐述道,“毕竟过去了十年,你的突然出现让我真的以为你就是许柔,你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她。我差点沦陷了下去,差那么一点点。”
“差了什么?”
宋云珠问道,她想要知道自己输在了哪。
“顾子西。”
大方的坦白了答案,阮晟文说到这三个字笑容都控制不住的就绽开了,道,“我不否认我爱许柔,但是相比许柔我更爱顾子西。如果我不爱许柔,我也许会把你当着她的替身和你在一起,如果我爱许柔,我就应该分清楚谁是许柔谁是宋云珠,然后选择一个我应该选择的人然后在一起。”
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顾子西。
“老实说,一开始我差点沦陷下去,但是还好有顾子西。”
“那么你也应该清楚咯,清楚的知道我是和顾子萧一起联手准备害你的。”宋云珠大方的承认道,“现在被你拆穿了,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依旧是摇头。
阮晟文端起茶几上的绿茶浅饮一口,道,“要杀的话早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因为你是许柔的妹妹,所以我想对你好一点,我不想伤害你。更何况你是被顾子萧骗了才成为了他的棋子,因为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你姐姐也不会死。”
“如果我姐姐没死,你是不是就不会和顾子西在一起?”
这个问题,阮晟文想过。
看着宋云珠的眼睛,阮晟文坦诚道,“会。”
不管是在哪里,哪怕是在茫茫人海中,只要阮晟文看到了顾子西,他就一定会将她占为己有!
一定会!
摇头,宋云珠表示不理解,从字面上的意思上来看,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建一个爱一个。
“你的如果不存在联想的价值,许柔已经死了。”
点头,宋云珠最后还是选择了认同阮晟文的这句话。
伸出手,宋云珠轻轻道,“现在,随便你怎么处置我,我无话可说……”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情,仅仅只是以为你是许柔的妹妹。甚至可以说,你的出现让我越发的明白了我是有多爱顾子西,那种爱让自己都诧异。”
轻轻的将宋云珠从地上抱起来,阮晟文将她放在沙发上,随即道,“或许你还不知道,顾子西被顾子萧抓走了,我现在正在等消息。”
抬起头,宋云珠幽幽道,“如果因为这件事,顾子西死了,你怎么办?”
这话一说出口,宋云珠都觉得自己有些恶毒。
一个女人,怎么能够为了爱情而变得这么恶毒呢?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阮晟文坚定道。
宋云珠皱起眉,不死心道,“如果呢?”
“终身不娶。”
不假思索,阮晟文想也没有想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答案,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爱情终究不公平的,许柔死了之后阮晟文喜欢上了顾子西,可是在宋云珠问如果顾子西死了之后他会怎样,他居然会终生不娶。那坚定的模样坚定的语气,就好像真的会这样做似的,听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知道宋云珠现在心里不痛快,可是阮晟文并没有理睬她,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
更何况是爱这种东西。
他,阮晟文,这辈子爱着两个女人,一个是许柔一个顾子西。
一个是过去,一个现在和将来……
“你要去哪?”瞧得阮晟文要出门,宋云珠还是忍不住问道。
整理好衣服,阮晟文微微敛眉,道,“去公司里,坐以待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你等等我!”
跳下沙发,宋云珠跑到自己的卧室然后跑下来将一本棕色表皮的本子递给阮晟文,道,“这是姐姐留下来的唯一东西,她是爱你的,而且这个东西我没有资格拥有,你才是它的主人。”
上面留下的是许柔秀气的笔迹,带着一丝丝的孩子气,是她的东西。宋云珠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许柔的记忆,她写日本写在了这个本子上面,这日记本又落在了宋云珠的手里。
接过日记本,阮晟文点头,“谢谢。”
放手,宋云珠知道了他们之间随着这本日记的教递,而彻底结束了。
有些预料之中的伤感……
谁都不会想到,堂堂阮氏总裁办公室里居然藏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这女人已经四十有余,而且穿着十分的妖娆。只是现在看起来有些狼狈的不像话而已,她就像是被挟持的绵羊,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眼泪往肚子里面流。
顾念莘坐在阮晟文的真皮坐椅上,然后伸出两条腿搁置在那价格不菲的大理石桌面上,桌面上的白色资料已经印上了他的鞋印。
站在顾念莘的身后,赖素野樱面无表情的为他揉肩膀,不是不愿意,而是她根本就没有义务笑给别人看。
不过换句话来说,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顾念是不怕死能够这样毫无防备的将后背完整的晾在她的面前。对别人而言她是一个危险到致命的女人,所有面对她都小心翼翼,唯独这个男人,这个散发这卓越气质的男人。
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注射目光,顾念莘幽幽道,“莫非野樱你的春天又到了?”
寒光一扫,顾念莘脑袋微微一扭,带着幽深寒光的匕首贴面而过。
“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一点都不可爱这样。”
嘟囔着发着发牢骚,可是顾念莘依旧像是小孩撒娇一样的让赖素野樱给他按摩肩膀,仿若她刚才掏出来的是香蕉是黄瓜,就是不是匕首!
莫亦谦咽咽口水,自觉的退出了门外,他担心赖素野樱一个不留神就将他给削了。他和顾念莘又不熟,要是为他挡了刀子,不管是小心还是不小心,多不知值。
意识到莫亦谦的小动作,顾子莘只是淡漠道,“谁家养的猫狗没有爪子啊。”
猫狗……
“交代清楚了?”
阮晟文刚刚一进门,顾念莘就悠闲的盘问,眼睛都不眨一下。
皱眉,阮晟文当作没有听见,然后做在对面的沙发,看着顾念莘肆意的蹂躏自己的办公桌。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顾念莘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然后走到阮晟文的面前,问道,“你和那个女人之间怎么样了?”
“聒噪。”
吐出这两个字,阮晟文轻车熟路的从书架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开始喝了起来,他现在关心的顾子西。
如果顾子萧要拿她来做交易,那么应该打电话联系他才对,不可能这样默不作声的。
“姓阮的,我问你……额!”
狠狠的掐住顾念莘的脖子,阮晟文似乎是毫不费力的就将他按在了书架上,对面这纤细的咽喉,似乎只要轻轻一动手指,他就会命丧九泉。
动也不动,顾念莘眯着眼睛扯出了笑,有些嘶哑,“呵呵……你有能耐掐死我试试看。”
身后,赖素野樱手中的匕首已经抵住了阮晟文的后心,不差分毫,就是这个位置。如果他对顾念莘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那么赖素野樱也会有同样的动作,而且阮晟文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下手不会留情。
甚至,更狠之。
面对顾念莘的笑,阮晟文只是轻轻的将嘴角勾起,随即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顾念莘拉起来搁置在自己的胸前,而他的后背稳稳当当的靠在了书架上面。
“后背不能暴露给敌人,这一点我记得。”
赖素野樱脸色微微变了,她居然没有阻止阮晟文换动作,而且他刚才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她完全插不上手。
阮晟文,很厉害么?
“是这样的么?”
顾念莘笑道,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他的咽喉被人捏在手心里,小命也会随着手掌的收缩而增家丧命的风险。
可是这个时候,阮晟文皱起了眉来,因为有某个东西正抵着他的胸口。
低头,顾念莘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枚短刃,就以这样的姿势反手持刀抵住他的凶手。手指灵活的跳动,警告阮晟文最好不要有什么下一步动作,否则他也不是吃素的。
松手,阮晟文淡笑,“你是顾子西的弟弟,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
“你是顾子西孩子的父亲,我也不会对你下手。”顾念莘也笑,狡诈的像只狐狸。
一瓶酒,两个杯子。
这两个男人就坐在办公室里开始畅饮,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了同一个女人而做在这里等候。
充满了耐心……
顾家。
到了晚上七点钟,顾子萧一直都在打电话,可是打到最后发现电话是在家里响之后,他有些怒意了。
“阿莲!”
听到了喊声,阿莲擦擦手上的水然后小跑到客厅,道,“少爷,怎么了?”
“阿莲我问你,林姨是不是回来过?”顾子萧问道,他口里的林姨正是沈林雀。
阿莲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想到顾子西对她说的那番话,随即道,“是的,夫人是回来过的,但是她最后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就是因为那个电话,所以夫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呢。”
“电话?”
顾子萧皱眉,“谁打的?”
舔舔嘴皮子,阿莲用眼睛瞟了瞟正坐沙发上看电视的顾子西。
放下电话,顾子萧走到顾子西的面前遮住她的视线,等到后者不满抬起头的时候才挂上阴冷的笑容,道,“顾子西,你把沈林雀弄到哪去了?”
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顾子西摇摇头,“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狠狠的抓住顾子西的手腕,顾子萧一边用力一边隐忍道,“说,她在哪!”
“怎么?你怕了啊?”
忍着痛,顾子西笑道,“你是担心她赶不上回家吃晚饭,还是担心她出卖你?你们之间做了那么多见不得的勾当,小心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但是堂哥啊,一个人若是不要脸到了一定的境界,那么小心谨慎一点又有何用?注定只要遭人耻笑的,怎么藏着掖着都没用。”
“顾子西!”怒吼,顾子萧现在简直想扒了顾子西的皮,这个女人简直是太可恶了!
现在看来,沈林雀十之八九是被当成了人质,那个蠢女人真够不小心的!
顾子萧一怒之下将顾子西锁到了楼上的房间里,和顾念莘一样,然后他给楚浣打了电话吗,希望和他商量之下。
他没想到阮晟文那么沉得住气,到现在都还没有主动中找他,所以现在他要和楚浣商量商量,改变一下作战方案……
推开窗户,顾念莘看着距离自己大约四层楼高度的地面,道,“妈妈,从这跳下去应该摔不死人吧?”
原本用耳朵贴着门想要听听看顾子萧想要做什么的顾子西听到这话赶紧一把抱住顾念莘,道,“你要做什么?要知道从这里跳下去只有两个结果,一残废二挂掉。没看到下面全是电网么?就算你下去也跑不出这个顾家。”
“我知道,可是妈妈你看。”
顾念莘指了指下方不远处的一处漏洞,道,“那里有空隙,我们可以溜出去,但是前提是我们得能够安全的从这里下去。从这里下去之后才能从那个空隙里面出去,否则的话一切都白搭。”
果然,戴了隐形眼镜就是不一样,那个地方顾子西都看不清楚,她有点小近视。
转着眼珠子,顾念莘突然灵机一动,道,“我有办法了!”
这是一个客房,客房里面有三张床,顾念莘的办法就是将床单当麻绳使,这样的话他们母子二人就能脱险了。
只要他们不受顾子萧的控制,那么顾子萧就没有资格去威胁阮晟文了!
所有的床单被套通通被拆下来将头绑在一起,顾子西将长长的床单绳绑在床头柜上然后丢下窗台让顾念莘先出去试试看,如果不行就回来……
“急急忙忙的叫我来有什么事?”
楚浣坐在沙发上,学着方才顾子西的模样坐在那开始看电视,语调不痛不痒。
带着些许的不满,顾子萧气呼呼道,“阮晟文把沈林雀抓走了,那个女人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了,一点都不安全!而且指不定现在全招了,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抬起头,淡漠的扫了顾子萧一眼,楚浣幽幽道,“请注意你的措词,是你,不是我们。”
“楚先生,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要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毕竟为了对付阮家,你可没少出主意不是吗?再说了,既然咱们的敌人都是阮晟文,那么为什么不齐心协力一点呢?此人一铲,M市肯定就落在我手里了,到时候你的好处还会少吗?”
顾子萧诱惑道,然后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楚浣,道,“喏,这是孝敬你的,如果没有你的帮忙,这些雇佣兵我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雇到,都是你的功劳。”
“用不着给我戴高帽子。”
将支票踹入兜里,楚浣也不看上面是几个零就笑道,“再说了,你急什么?阮晟文的儿子和女人都在你手里呢,你急什么呢?这一次可是你挑起的战争,要是输了的话你就彻底完了。”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不过那女人……”
一想到沈林雀股顾子萧就头疼,要是坏在她手里的话……不!他这事绝对不会坏他手里,绝对不会!
“别什么女人了,你只知道只要顾子西还在你手里的话,那阮晟文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楚浣笑道,“怎样?顾子西呢?你不会让她跑了吧?”
“妈妈,床单太短了,下面还是有三米多高呢!”
捏着床单踩在下一层楼的窗户上,顾念莘说道,“妈咪,你试着将床单的另一头换个地方绑。”
小心的捏着床单,顾子西一步步的慢慢挪到了窗户边上然后一寸寸的将手里的床单放下去,希望能够靠着自身的力量让顾子莘走出去。
他走出去的话,顾子西就真的不怕顾子萧了。
从来,顾子西都不怕他。
突然,顾子西似乎听到了上楼梯的脚步声,肯定是有人来了!可是顾念莘现在才爬到一半,如果被打断的话岂不是他们一个人都别想跑了?
想到这里,顾子西毅然决然的将身体紧靠在窗户边上然后努力的弯下腰顺床单,起码能顾让顾念莘离开这里啊!
“顾子西!”
一开门顾子萧就看到了诡异的地方,赶紧一把拽住顾子西手里的床单使劲的拽。
孩子还在下面呢!
张开嘴,顾子西歪着脑袋狠狠的一口咬在了顾子萧的胳膊上,就不撒嘴!然后抢回床单继续顺下去,直到顾念莘安全的着陆。
“妈妈!”
“走!”
刚刚伸出脑袋到窗外喊出了这一个字,顾子西随即就感觉到了有人拽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了回去,然后脸上被人狠狠的摔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耳朵都因为这撞击,间接性的失聪了。
顾子西死死的盯住给自己这一耳光的人,道,“顾子萧,你今天给我的这一耳光,我一定会要让你千百倍的还回来!”
“顾子西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还有点用的话,我一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顾子萧怒道,身体因为怒火而微微有些颤抖。
狠狠的咽下嘴里的血沫,顾子西无视顾子萧的存在看着身后的楚浣嘴角微微带着笑意,淡淡道,“和这种人渣在一起,你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人渣的。”
点点头,楚浣没有反驳,表示默认。
赶紧派人去追顾念莘,然后顾子萧将顾子西带到客厅里推到在地上,因为那一巴掌,她的脸有些肿,可见顾子萧这一巴掌有多用力。不用一想到自己一开始不是也给了沈林雀一巴掌么?顾子西就不觉得有多不公平了。
反正她会还回来的,千百倍的还回来。
肯定……
“现在怎么办?又跑了一个,我怎么办啊!”
顾子萧开始有些急了,看到他火急火燎的样子顾子西就觉得开心,这样一想脸也就不怎么痛了。
当然,前提是楚浣不说话的话。
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喝饮料,楚浣已久一副淡然的模样,道,“你不是还有顾子西么?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点的事情就急成这样,不就是些小意外么?你放心,哪怕你手上只有顾子西一个人,她也会成为你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别忘记了,阮晟文有多宝贝她。不信的话,他现在给阮晟文打个电话,随随便便提个要求,看他允诺不允诺。”
这句话就像是给顾子萧打了一剂强心针,于是他抓着电话就打算给阮晟文打电话过去,可是刚刚拿起电话的时候他又有些迟疑了。
捏着电话,顾子萧看着楚浣问道,“这样妥当吗?他们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我提要求么?”
到底是顾博文的儿子,做起事来还算是精明。
“如果我是你的话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废话,打蛇打七寸你听过吗?阮晟文如果是一条毒蛇,那么顾子西就是他的七寸。哪怕他轻轻碰一碰你你就会死的很惨,可是只要你身边有顾子西,就万事大吉,别说保命了,拔鳞都可以。”
楚浣笑,一半因为玩笑一半因为好玩。
顾子西咬牙,恶狠狠道,“卑鄙!”
刚刚从电网那方的小空隙里钻过,顾念莘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屁股稍稍麻了一下,是因为不小心碰到了电网。
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没有了顾子西身影的窗台,顾念莘告诫自己如果自己能够安全出去的话,就不会辜负了顾子西的一片苦心!
于是,他开始了努力的奔跑。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顾念莘胡乱的跑着,他从来都没有跑这么远过,可是一旦松弛下来他就会隐隐约约听见身后有追赶的声音。
到这个时候,缓慢下来的脚步又开始加速。
但愿他能够活着见到阮晟文……
傍晚十分,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身穿红色短衣短裤的小姑娘端着一个大大的采莲盆走在被太阳晒的滚烫的小路上。
采莲姑娘年龄不过五六岁,个子娇小纤细,白皙的面容上有一对弯弯的月牙眉,浸着水珠的眼眸像是清晨的露珠一样鲜美。明媚皓齿乖巧玲珑,虽吃力的端着采莲盆,可是里面的丰盛让她不自觉的笑起来。
这能够她吃好几顿了呢!
挥汗如雨的少年步履蹒跚,汗水朦胧了他的双眸,让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在这宽阔的大陆上撞到了人,而且他能看到的,只是那一袭红衣和淡淡的幽香。
是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赫然发现自己躺在竹筏上面,身上盖着用荷叶叠成的被子,清凉舒爽极了。脑袋边上放了一小篮子的莲蓬,还有一些是剥好的莲子,白玉如珠,晶莹剔透。
顾念莘捂着还有些晕眩的头四下张望着,他在找寻着记忆中的那一袭朦胧的红衣和清香。可是现在除了满池塘的荷花荷叶,他什么都找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他却不觉得害怕。
“哈!”
水中突然露出一个小脑袋,少女放肆着笑着,比那荷花还要娇嫩千百分。
她原本是想吓吓顾念莘,可是无奈,似乎她长的太可爱了,所以不管怎样做鬼脸都吓不到他。
白净的小手拽着几个菱角,少女将菱角丢给顾念莘然后自己也爬上了竹筏,她只穿了一件肚兜和短裤,可爱的就像是漫画里面的少女。大大的笑容荡漾在嘴边,少女用清脆可口的嗓音问道,“为什么不吃啊?”
用小手指了指莲子,少女继续道,“莲子是新鲜的,我刚摘的,可好吃了。”
说罢,少女捻起一个莲子丢进嘴里,吃的可甜了。
顾念莘学着她的模样将莲子丢进嘴里,轻轻一咬,顿时觉得有一股怪怪的味道蔓延开来,就像是吃了生土豆,有一股淀粉味道!
皱起眉头,顾念莘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一副纠结的模样着实有些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
顿时,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随着水波幽幽飘荡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荷花露出羞涩的脑袋看着周遭这一切,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阮氏。
接到了顾子萧的电话阮晟文显得比任何人都要淡定自若。
“阮总裁,你应该想不到我会给你打电话吧。”电话那段,顾子萧的声音有些猥琐。
将手轻轻搁置在桌面上,阮晟文一边敲击着桌面一边淡淡道,“不,对于你这种类似狗急跳墙的做法,我早就已经猜到了,你肯定会给我打电话。你与其在这里说废话,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爽快!我顾子萧就喜欢和你这种快人快语的人说话!”
“是么?那麻烦你快点,我不愿意和你这样人渣啰嗦。”阮晟文淡淡道,对顾子萧他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有些不悦,可是顾子萧依旧忍着自己的不快,道,“其实今日之事并不是我顾某故意挑食,你先请我后母做客我才后请子西来这小坐,这也算礼尚往来嘛,你说是不是?”
“说重点。”
阮晟文已经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顾子萧现在已经被扒的只剩一层皮了。
“是这样的,对了确保我以后的安全,所以我希望顾氏能够收购阮氏,两家并为一家。这样的话,一定可以在M市闯出一番新的天地!当然了,是我收购的话,公司的主人自然就是我了,如果阮总裁没有一件的话,我也希望你不要呆在M市里,因为这里不会有你们的位置了。”
看了看身边一脸恨意的顾子西,顾子萧没由来的觉得很爽,笑道,“怎样,你同意吗?”
“你收购我的公司,我自己都觉得丢人,你要是想要阮氏我给你便是了。”
阮晟文淡淡道,“重点是顾子西呢?”
“在这里……你说句话,说句……啊!”
为了证明顾子西是好好的,顾子萧将电话搁置在顾子西的嘴边希望她能说说话,但是顾子西怎么可能认他摆布,一脚踢了过去。
捂住自己的脚踝,顾子萧咬牙恨道,“顾子西你!”
高傲的扬起脑袋,顾子西不屑道,“你算哪根葱,配让我说话?我告诉你顾子萧,被以为在这顾家你就是老大,你就是王法你就是天!其实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卑劣至极!”
一把推开顾子西,顾子萧捏着电话不满道,“你听到了吧?那个女人现在好的很。”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准备阮氏集团的资料给你。”
嘴角微微上扬,阮晟文挂掉了电话,然后看着顾子莘,道,“她在顾家,目前状态似乎还不错。”
“知道她在那又如何?”顾子莘不解道,“打从一开始我就猜到了这个地方,是你担心顾子西的安全我们才迟迟没有动手的,不然你以为一个顾子萧我会放在眼里么?”
点点头,阮晟文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楚浣夹杂在中间的话,区区一个顾子萧他还真的不在话下。
楚浣,这个他曾经的兄弟,让阮晟文如论如何都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目的……
夜深,顾子西蜷缩在没有窗户的杂物房里,这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到寂寥。
凉意从脚上慢慢的爬上来,顾子西觉得有些冷,可是这里又没什么可以用来依附的东西。心里想着顾念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没有被找到才对,要是被找到的话应该会有声音的。
“吱呀……”
杂物房的门开了一道小缝,顾子西皱起眉看着那道缝觉得有些奇怪,便警惕的缩在墙角查看。
阿莲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小脑袋,道,“顾小姐,你还好吧?”
“阿莲?”
赶紧起身走过去,顾子西着急道,“你快离开这里,这样做很危险的!”
“没事的,他们都睡着了,如果你小声一点的话是没事的。”阿莲笑道,“你放心,这杂物房的钥匙孔一直都有问题,只是少爷他不知道而已。我晚上做饭的时候在里面放了一些安眠药,所以他们现在睡的可熟了,你就这样出去是没问题的。”
顾子萧是成心想要饿顾子西两顿,所以今天的晚饭顾子西没碰,随着阿莲一起透出脑袋,她看到了躺在门口酣睡的黑衣人,对阿莲心存了几分感激。
她是可以离开这里,可是阿莲呢?她被顾子萧下了药,如果顾子萧不给他解药的话,那么她会死的!
“不行!”
顾子西坚定道,“我要帮你!”
阿莲摇头,“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就不要帮我了,反正也不会有谁知道是我干的。”
“谁说不知道了?”
楚浣站在楼梯扶手上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慢悠悠道,“太晚了,我就没有走,现在下来喝点水。”
瞧得阿莲一张脸吓的惨白,顾子西主动的将她护在身后。
捏着水杯,楚浣喝完水,狭长的眸子扫过面前的两个女人,道,“顾子西,我真没看出来你的人际关系处理的这么好,居然可以让别人冒着生命危险救你,这叫人感动呢。你说,如果有人为了你而丧了命,你会为此而感到愧疚吗?”
这话是顾子西的死穴,能够让她束手无策。
“和她没有关系,放了她吧……”顾子西开口,有些许恳求的味道。
楚浣摸着下巴,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说道,“如果有人愿意帮你将顾子萧绳之于法,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
皱眉,顾子西不解。
这话什么意思?
灯,突然一下全部被打开,原本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切都真实了起来,无处可躲。
顾子萧信步走到了楚浣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警惕性呢,没想到楚浣兄你也不赖啊,真叫人佩服。”
转过头将目光直勾勾的盯住了顾子西,顾子萧走过去一把就将躲在她身后的阿莲给拽了出来,然手狠狠的给了一个巴掌,骂道,“吃里爬外的东西!不想要解药了吗?如果你想死的话说一声就可以了,我也就不用脏自己的手。”
“顾子萧!”
被两个黑衣人拽住胳膊,顾子西根本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莲落在顾子萧的手里。
“你放开她!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啊你!”
顾子萧嘴角扯出一丝不明的笑意,道,“我怕你受不了呢。”
说罢,大手挥上一把扯住阿莲的衣襟将之狠狠的撕扯开来,无比的爽快。可是阿莲蜷缩在地上拼命的尖叫,她想躲,可是这里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她躲开顾子萧的凌辱,没过多久她的衣衫就被撕扯到了衣不遮体的地步。
“顾子萧你个畜生!”
顾子西怒道,“你冲一个女人这样做有什么,有能耐你去找阮晟文,有本事你不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和阮晟文一对一的斗啊!暗地里放冷箭这到底算什么,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随手将阿莲推给身边的黑衣人,顾子萧笑道,“这个女人归你们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啊,不要不要……啊!你们放开我 ……”
黑衣人将阿莲拉走,嘴里吹着口哨,下流至极。
“顾子萧你真他么的混账!”
“多谢夸张。”顾子萧笑道,“与其说我混账倒不如说你是你顾子西运气不好,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有眼红顾家的财产而安安心心过自己日子的话,那你肯定不会像这样的被我束缚住。”
“谁眼红你的财产了?”顾子西不屑的看着顾子萧,厌恶道,“我告诉你,我的父母是被顾博文害死的!就是因为他我和子莘才成了孤儿,为了能够顺利的得到我们顾家的财产,他还狠心的让年幼的子莘飘零在日本,过惨不忍睹的日子!”
“我恨的是你们所有的顾家,不是眼红那些财产,你不要以为所有人的想法都和你的一样肮脏!”
虽然都姓顾,可是他们不一样,绝对的不一样!
蹙眉,顾子萧疑惑,“这么说你来顾家是来报仇的……你并不是我父亲的私生女咯?”
私生女?
难怪顾子萧一直针对顾子西,除了因为她想要夺回顾家的一切之外,顾子萧误以为顾博文对顾子西的宠爱是因为她是他的私生女。
顾子萧担心的便是这一切,担心顾博文会将财产留给顾子西!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误会在里面呢……
“哈哈哈哈哈……”
顾子西笑起来,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顾博文为了得到顾家的财产而迫害了自己的哥哥,而他的儿子也为了这一笔相同的财产而害了他。哈哈哈哈哈……你们简直是活该,简直是报应!”
这些话有些像刀子一样插在顾子萧的心里,他居然理解错了。
“哼,不是又如何?反正你现在在我的手掌心里,我想怎样对你都是我的事,哪怕杀了你!”说罢这句话,顾子萧的眸子有些狠咧。
高傲的仰起脑袋,顾子西一点都不怕,现在她已经在虎口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试试看杀了我的话,还能不能得到阮氏集团,试试看啊你!”
紧紧的握住了拳头,顾子萧走到顾子西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捏住她的脖子,但是他却不敢用力。如顾子西所说的,她死了的话,还真得不到阮氏了。
所以,得忍!
“呵呵,你故意的。”
顾子萧收回自己的手,笑道,“你故意让我这样做的,故意让我苦心经营的计划泡汤。我告诉你,我是不会上当的,阮氏我一定要得到,然后将阮晟文赶出M市。”
“你肯定是在做梦!”顾子西气结,自己的动机居然被看出来了。
“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关起来,如果她跑掉了的话,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不会属于你们自己的了。”顾子萧说罢,看着楚浣淡漠道,“楚浣,长夜漫漫你不睡觉吗?”
摇头,楚浣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道,“突然不想睡了,觉得有些恶心,睡不着。”
“你……”
顾子萧咬牙,拂袖而去,不满道,“随便你!”
“顾先生,那个女人……”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拦住顾子萧的去路,扭捏道,“你让我们玩的那个女人,她……她……”
顾子萧不悦的皱眉,“说!”
“她撞墙死了!”黑衣人说罢,不安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连这种事情都要问我吗?你们不是雇佣兵吗?收了我那么多的钱,居然连这点小时都不知道怎么走吗?还看我做什么!”顾子萧怒吼,“把尸体扛到树木多点的地方,然后挖个坑给我埋了!”
阿莲,死了……
顾子西忍住眼泪愤愤的看着顾子萧,可是却意外的发现,楚浣看着她嘴唇微微的蠕动,那个嘴型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
他说,不要冲动等待时机。
顾子西有些惊愕,不明白到底等待什么时机?也不明白楚浣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清早,阮晟文就到了公司,他一夜没睡,有些疲惫。
“Helen,过来。”
正在看资料的Helen立马跟着阮晟文到了办公室,不解道,“总裁,怎么了?”
“这个公司立马就要换主人了,你赶紧给我辞职,然后辞职之前把所有优秀人员的名字给我列一张名单开出来。辞职之后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挖墙脚,把这些人从阮氏给我挖走,明白吗?”阮晟文将公司的营业执照找出来,看着上面父亲的名字,有些舍不得。
可是,公司没了可以再开,顾子西就没了就真的没了。
Helen傻傻的站在那很久,皱起眉不解道,“我不明白,总裁你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开除我,还要我自己挖自己公司的人?”
“仔细听我说的话成吗?我不希望你是一个工作上的天才,生活上面的白痴。”
阮晟文幽幽道,“这个公司马上就要换主人了,我要将这个公司送给顾子萧,你明白吗?既然如此,这个公司的主人都换掉了,你觉得你会继续留在这里吗?你觉得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那些优秀人员就这样跟着他吗?”
天上,从来没有白落下的午餐。
“你真的要把公司送给顾子萧?”莫亦谦推门而入,道,“或许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的!”
阮晟文淡漠一笑,道,“好,那你来告诉我有什么办法是既可保顾子西周全又可以将顾子萧绳之于法的?说啊。”
“我们可以再想想……”
“用不着,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现在能够早一分钟把顾子西救出来我就早一分钟安心,还有莘莘,他还那么小……”阮晟文低下头继续收拾起东西来,他要快点才可以。
天知道这些人看不到顾子西他有多难受,特别是知道顾子西在顾子萧手里的时候,他的一整颗心都在不安分的跳动,就像是被人下了蛊毒一样。顾子西的安危牵扯着他的心脉,稍微心里有那么一点点舒服,他就觉得是顾子西出了什么事。
这个感觉,就像是天塔般的沉闷。
耸耸肩,莫亦谦也不再劝阻,只是幽幽道,“一开始你就这样把你的想法说给顾子西听,她哪还能对你生气啊……”
“闭嘴。”
将执照递给Helen,阮晟文下达命令,“速度。”
“我不明白你们这是在演哪一出,为什么要把公司送给顾子萧?总裁你和他不是死对头么?干嘛要送他这么大的礼啊?又并不是逢年过节。”Helen到现在都依旧一头雾水。
阮晟文咬咬牙,将莫亦谦推出来,道,“这事你处理,记得要快。”
“那个女人呢?”
莫亦谦伸出手指了指一直缩在角落里的沈林雀,道,“似乎顾子萧对她的消失一点都不关心,赖素野樱算是白费功夫了。而且这个女人昨天还吃了我三个便当,一点价值都没有还吃那么多,够倒霉的。”
角落里,沈林雀就像是街上的乞丐一样,浑身脏兮兮的缩在书柜的角落里战战兢兢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她跑不了,腿上还有伤口,那是赖素野樱留下来的,下手丝毫不留情。
嫌恶的看了看沈林雀,阮晟文正准备找人把她丢出去,反正丢在之里也没有用,不如像丢垃圾一样的丢出去。
在这里堵着,碍眼。
“总裁,有个小孩要见你。”楼下的前台打来了电话,小心翼翼道,“他说是你的儿子……叫,叫顾子莘。”
子莘?
皱起没,阮晟文二话不说丢下电话就大步流行走出门外。
前台小姐没有得到回复有些忐忑起来了,她是觉得面前这个小孩有些像总裁,可是总不能听他说是总裁的儿子就给总裁打电话吧?万一这是一个恶作剧呢?
“你,真的没有骗我吗?”前台小姐不确定道。
顾念莘冷静的点头,道,“嗯。”
“那……那,那你为什么不姓阮,要姓顾啊?”
嘴角明显的抽搐,顾念莘只能无奈道,“你肯定是新来的……”
阮晟文跑下楼第一眼看到顾念莘的时候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儿子,他现在必须得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顾子西的身上了,否则的话,就太对不起拼命将儿女送出危险圈的顾子西了。
“爸爸,轻点……不能呼吸了……”
“抱歉。”阮晟文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顾念莘,发现他除了和顾念嘉一样一副邋遢样之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