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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伯伯……”我听到麦苏发出微弱而又颤抖的声音,“荣伯伯,您老人家还好吗?”
被麦苏称为荣伯伯的这个老人冷冷地看着麦苏,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干瘪,但听起来很凌厉:“住口,麦苏,你不配叫我伯伯,我没有你这样的侄女。”
“荣伯伯……我……”麦苏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老人似乎毫不领情,又说:“这6年来,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没想到在这里和你相遇,算我倒霉。”
“荣伯伯,不管您……您到底有多恨我,您都是我……我尊敬的长辈,我知道自己对不住……您老人家,我不祈求得到您的原谅,只希望您……不要再为我生气,希望您保重自己的身体……”麦苏断断续续地说着,“这6年来,我无时不刻不在忏悔着自己,我多次向到您府上去看望您,可是,您都闭门不见,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您不再生晚辈的气……”
我吃惊地听着麦苏和荣伯伯的对话,他们这一老一小到底有什么样的瓜葛呢?这老人似乎很恨麦苏,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海霞站在一边,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老人丝毫不为麦苏的话所动,冷酷地说:“麦苏,我不需要你来看我,记住,你不准再登我的门,不欢迎。你想让我不再生你的气,那好,你还回我儿子的命,你让我唯一的儿子鹏飞重新活过来,我就原谅你,你能做到吗?”
我大吃一惊,鹏飞?儿子?
我瞬时醒悟过来,这老人是麦苏一直思念的那个鹏飞的父亲,老爷子姓荣,那鹏飞自然叫荣鹏飞了。
想起海霞和我说过的麦苏的事情,也就是说,麦苏以前的男友荣鹏飞是这荣老爷子唯一的儿子,本来麦苏和荣鹏飞已经准备要结婚了,但就在结婚前一周,不知荣鹏飞犯了什么样的过错,导致麦苏不肯原谅他,两人在一个风雨夜大吵之后,荣鹏飞负气开车离去出了意外,导致车毁人亡的惨剧发生。唯一的儿子死了,荣老爷子就迁怒于麦苏,对麦苏仇恨有加,至今不肯原谅。
没想到今天偶然的相遇,竟然让我揭开了荣鹏飞之谜。
站在一边的海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吃惊地嘴巴都合不拢。
听了荣老爷子一番话,麦苏的身体不由晃动了一下,满脸都是悲怆和伤感的神色,眼圈红红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荣老爷子牙根紧咬,嘴里又蹦出一句话:“丫头,我告诉你,只要我在海州,只要我还活一天,你的四海集团就别想超过我的荣氏集团,终究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四海集团彻底垮掉,让你再也无法在海州立足……”
荣老爷子的话里充满腾腾杀气和霸道。
闻听此言,我又是大吃一惊,眼前这位荣老爷子竟然就是海州大名鼎鼎的荣氏集团的掌门人!
海州有两大旅游集团,荣氏集团和四海集团。而荣氏集团的实力则强于四海集团。
我当即明白了一件事,为何每次四海集团的发展和扩张遇到荣氏集团的时候,麦苏都要回避和放弃,原来是因为她和荣鹏飞的事情,是因为麦苏不愿意和荣老爷子发生正面的商业冲突。
想不到四海和荣氏之间竟然有着如此令人震惊的恩怨情仇。
我被彻底惊呆了,我一时无法平息自己内心的震撼。
在凌气逼人的荣老爷子面前,麦苏似乎彻底放弃了抵御的勇气,泪水终于忍不住哗哗流出来。
海霞忙掏出纸巾,过去递给麦苏。
荣老爷子这时看到了海霞和我,带着轻蔑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海霞,然后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荣老爷子,荣鹏飞的父亲。
荣老爷子的目光和我一对视,我立刻就感觉他的目光如此凌厉,发出一股寒气。
我心里一颤,瞬间转移目光,竟然不敢和他对视了。
我明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有内心高度强盛强大的人才会发出这种利剑一般锋利的光芒。
荣老爷子不再理会我们,示意了一下推轮椅的人,那人推着荣老爷子径直和我们擦肩而过,出了酒店大堂。
荣老爷子走了,麦苏还怔怔地站在那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
我似乎能理解麦苏此时内心的巨大痛苦和悲伤,6年过去了,她还在思念着故去的荣鹏飞,这说明她对荣鹏飞的离去是追悔莫及的,说明她是极度后悔自己当初和荣鹏飞吵架的,说明她对荣鹏飞是真情实意的。
但,荣鹏飞当年到底在距离和麦苏的婚礼只有一周的时候,犯了性质多么严重的过错,导致麦苏不肯原谅他导致两人大闹呢,这是个谜。
时光荏苒,岁月如水,6年过去了,荣老爷子至今仍记恨着麦苏,将自己失去儿子的责任记在了麦苏身上,不但不肯原谅麦苏,而且还明确向麦苏发出警告,要将麦苏的四海集团彻底击垮,要将麦苏赶出海州去。
感觉地出,这位荣老爷子骨子里充满了强烈的攻击性,带着一股冷酷和冷血的凌人气势。
在商场上遇到这样的强劲对手,无疑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我无法想象在海州的这三年,麦苏是怎么带领四海集团挺过来的,也无法想象,今后,麦苏要如何面对这位对她仇恨至今的荣老爷子,要如何带领四海集团顶住实力强大的荣氏集团发起的挑战和攻击。
我怔怔地看着麦苏的身影,此时的她显得那么无助和虚弱。
心里不由一阵疼痛感。
麦苏擦了擦眼睛,看看我和海霞,似乎突然醒悟过来今晚来这里的目的。
她对我和海霞说了一句:“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麦苏直接冲洗手间方向走去。
看着麦苏去了卫生间,我不由叹息一声,心里充满了感慨。
海霞看着我,轻声说:“天哥,没想到……没想到今天……”
我看着海霞说了一句:“该来的早晚要来……”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什么是该来的,什么是不该来的。
或许,不管是该来还是不该来,只是对我而言。
对于麦苏,一切或许早已来到,一切或许都在她预料之中。
懵懂间,我隐约又感到了麦苏内心的强大,于脆弱和柔弱之中的一种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