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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古怪的感觉,雷四雄的眼神有些像师父王德才。
王鸣禁不住想起这三年来,他也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勤学苦练,也有懈怠的时候。
少年心性嘛,又在雷国的国都花花世界,总会有一些想要的东西,想要去玩的地方,但是每当他有这种念头的时候,他就会看到师父王德才那样的眼神,跟雷四雄的眼神几乎一样。
“王鸣,其实在百年前,我们雷家子弟也有不少在五雷门门下。”
还有这么一回事?
转念一想,王鸣释然了,那个时候五雷门还是雷城最厉害的武门,王族子弟入门修行武道并不奇怪。
“还有你不知道的,你师父王德才入门的时候,五雷门其实还有一个记名弟子。”
王鸣心中一动,双目禁不住望向雷四雄。
“没错,那个记名弟子就是我,不过,我很早就出了五雷门,现在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个事。”
“从未听师父说起过。”
按照雷四雄的说法,王鸣要称他一声“师叔”,但是师父从来没说过这事,王鸣当然不能傻不楞登地就开口直接叫人家师叔。
雷四雄目光一黯,道:“你师父还是对我有怨言。”
“大帅,那可知我师父现在的下落?”
“你师父自上了陷空岛之后就没有回来,我派了精卫几次去打探,结果都没有消息。”雷四雄沉吟道,“不过,以我对你师父的了解,他应该是见事不对找一个地方藏起来,现在海妖大举来犯,他大概是困在哪个地方了。”
王鸣通过香占得出的结论,雷四雄三言两语就分析出来,可见其老谋深算。
“你的事我都听说过了,坦率地说,推荐你去打探消息的人就是刘家的太上长老。”
王鸣冷笑了一声,不作声。
“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一个多月来,你总是给人惊喜,也许,你能继续给我们带来惊喜。”说到这,雷四雄的脸色现出一丝挣扎之色,但是很快消失。
如果用王鸣的一条命能换来珍贵的情报的话,雷四雄不会眨一下眼睛。
王鸣视线中忽然出现模糊的光影,而那团光影中出现这个大殿里场景:高座上的雷四雄雷大帅,衣着华贵的长老们以及将军们吵得不可开交……他们说什么王鸣却听不到,如果他懂读唇语的话也许能明白,不过大抵能猜出是为了自己。
就是一刹那的事,王鸣视线之中依然是慈眉善目的雷四雄大帅。
刚才发生了什么?
时迁?时间往前迁移了吗?
王鸣灵机一动,云眼居然还有这功能——回放功能!
王鸣立刻催动雷宫中的雷光,然而云眼所见并没有任何改变。
看来,刚才只是偶然的闪现,比段誉时而灵光时而不灵光的“六脉神剑”还不如。
而在雷四雄眼里,王鸣的恍惚是因为他内心犹豫了、害怕了。
雷四雄觉得很正常,没有谁能面对着那三座飘来的海岛而不害怕。
“不管有没有你,今夜子时,一支最精锐的精卫就会悄悄地出发。”雷四雄笑了笑,“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有师门。”
雷四雄的嗓音有一种别样的苍凉,这大殿内回荡。
“大帅,你觉得五雷门欠雷国的吗?”王鸣抬起头来,双目闪耀着寒光。
“欠!”雷四雄却毫不犹豫地说道。
王鸣有些错愕,他没想到雷四雄会说这样的一句话。
看到王鸣的表情,雷四雄也是愣了愣,旋即露出释然的模样,道:“看来你师父应该没有告诉你,五雷门最早是来自哪里?”
“哪里?”不知怎的,王鸣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跳一下。
“神州帝都。”
王鸣面色一变。
“五雷门曾经是五雷宗,天下为数不多的三星武宗之一。”雷四雄说道,“却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五雷宗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而你们五雷门的祖师爷,当时只是五雷宗的一个弃徒辗转南下,遭遇人世间所有的冷遇,唯有他的雷姓义兄对不离不弃。”
王鸣完从未听师父说起过,不过,雷四雄应该没说谎。
“因为受到五雷宗的牵连,雷姓义兄家破人亡,不得不跟着一起逃到了雷州半岛。”雷四雄站了起来,神情有几分激扬,似是遥想祖宗爷当年的风范,“一锄一刀,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
“即便是如此,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五雷门也该还清了吧。”
“还清了,绝对还清了。”雷四雄大声说道,“但是雷州半岛呢?五雷门数千年多少弟子血染与海妖作战的沙场,他们奋不顾身,仅仅是为了报答雷家的恩情吗?”雷四雄摇了摇头,“不是,那是因为他们生于斯长于斯,他们的背后是他们的父母、是兄弟姐妹,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必须一战!”
王鸣心道这老帅说的煽动人的话,级别比百夫长老王高得多,听得他没来由的热血沸腾,差点就脱口而出领命而去。
可是,凭什么?王鸣这一刻心静如水。
“鉴天司天官张大人不是向上面汇报了海妖来袭的原因吗?你们既然想知道原因,为什么又对张大人的发现所得视而不见呢?”
“太过匪夷所思了。”雷四雄摇了摇头,道:“没有人相信。”
“到底是什么?”
“你想知道?”雷四雄一双浑浊的眼睛忽然放出两道精光。
“我知道了,然后像张大人一起死掉?”王鸣雷宫中的雷公锤疯狂旋转起来,只要一有异动,他就大打出手。
“张恒的死的确很蹊跷,但是如果他的说法接近真相的话,那么杀掉他,不是反而让我们重新审视他的那种说法。”
“你们现在是怎么看的呢?”
“还是不相信。”
王鸣笑了笑,不再作声。
看到少年脸上带有不加掩饰的鄙夷之色,雷四雄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虽然他的内心非常厌恶刘家太上长老的做法,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去做,因为他老早就学会了忍让、妥协。
“张恒说:四月四,海底崩,浪千丈,雷泽国。”雷四雄面色有些发白,“这样的话,你觉得你会信吗?敢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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