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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气多云。
郎韵试婚纱,这婚纱是白夙亲力亲为的作品,郎韵也心生喜欢。
她还从不知道,白夙还能有这么一方面的才能,简直万能。
白色的裙摆长长的拖尾着,小腹的周围中间微微扩张了一些,避免压到肚子,不过,纯白色的婚纱的遮掩下,也看不出她怀孕。
曼易寻了她过来时,拉着她左看右看很是稀罕,顺便,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什么,你怀孕了?!!!”郎韵有些惊讶的盯着一脸笑得变化莫测的曼易。
心里的确是又惊喜又激动。
“嗯,一个多月了。”曼易也很是兴奋的无限轻柔着抚摸着肚子,那即将要当母亲的喜悦令她整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绚丽的光彩。
程以南和白夙在外面等着,听到他们咋咋呼呼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的进来。
如今这两个人可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白夙第一眼看到换好婚纱的郎韵,眸子便一直凝在她的身上,深邃的眼眸暗沉,透着一股专注。
专注到炽热。
“好看吗?”郎韵朝他笑笑。
白夙走过来揽住她的腰,低头轻声在她耳旁说了几个字,郎韵脸色瞬间爆红,轻捶了他一下叫了一声流氓。
而白夙笑得像只狐狸。
程以南和曼易好笑的看着他们互动,眼看着郎韵能从那件事情缓过来,他们也真心的高兴。
而这次,竟然误打误撞的寻了个老中医便真的怀孕了之后,曼易和程以南还挺感谢郎韵的。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郎韵不搭理这个没个正经的“流氓”,转头盯向一旁的曼易。
程以南倒是挺紧张的盯向曼易,因为只要她还不能怀孕的话,他就别想取到她。
每次和她讨论结婚的话题,她便一脸苦涩莫测的转移话题,对于以前的那些原因,他都知道。
只不过,如今不一样了,她能怀孕,可以做母亲,但她还是没有松口。
郎韵光是看他们两人的各色表情便知道了他们的想法,有些好笑的捏了捏曼易的手,把她拉过来说了几句。
“以前不能生育吧,你犹豫,如今能怀孕吧,你还犹豫,你一天脑袋瓜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曼易眸子轻闪,抚摸平坦的小腹抿着唇不说话。
看到她这个表情,郎韵猜想到一个可能,“喜悦来的太快,怕不真实,还是怕以后?或者说想要等孕期稳定?”
曼易暼了她一眼,还是沉默。
得,郎韵算是明白了,她这真的是结婚焦虑症。
“你们都熬了三年了,再不结婚,你还想要再熬三年,程以南有多少三年可以等你?既然你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便把婚结了,安安心心的当你的程夫人,一些有的没的,你就别想太多,给自己那么包袱干嘛!”
郎韵好生劝道。
曼易瞧着她,心里一动,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郎韵总算暗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她比她还能钻牛角尖。
程以南没有想到,郎韵和她嘀嘀咕咕几句话之后,他终于便能把心爱的女人娶回家了。
他不知道郎韵和她到底说了什么能让曼易改变主意答应了他们的婚礼,不过,既然曼易终于答应下来,该有的流程,他照样也会给她一个美好难忘的婚礼过程。
心里那叫一个喜悦外加激动,兴奋之色不亚于表。
在他们这里如火如荼的为婚礼做准备时,而远在法国的一个普通小镇内。
一个民宅的阳台上,一身黑衣的瘦小女人任凭坚强的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迎面吹着对面不远处的海风,周围伴随着淡淡的花香,她有些迷恋的闭上了眼。
“身子还没有好,怎么就出来吹风了。”身上突然一暖,一件男士披风搭在她的身上。
那女人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谁,在这个陌生的小镇里,除了他们这两个无业游民之外,也没谁会如此悠闲的躲在阳台上吹风了。
身后一瘸一拐的出现一个修长高大的男人,只是他诡异的怵着拐杖,俊逸非凡的额头上同样落下了一块小疤痕。
但却并不影响他的帅气。
那眉宇间静静的流淌着化不开的温柔,黑瞳静静地和女人对视着。
女人和他对视了几秒而已,突然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痛得她脸色瞬间煞白,猛的好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
女人迅速的背过男人,用手帕捂住嘴吐出咳出来的的血迹,在男人那担忧的目光望过来时,又飞快的把那带着血迹的手帕给藏在身后。
男人轻柔的给她拍着背,担心的目光透着溺死人的蛊惑。
女人突然苦涩的一笑,她倒是终于能让他彻底的眼里只有她了,只是,却在这种时候。
“先进去吧,外面风大。”男人眼看着她咳得撕心裂肺的,眸子里的一股愧疚痛苦以及心疼一一闪过。
“他们要结婚了,你要回去吗?”女人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慢慢缓过气后,微微站直了身体,向海边那泛着一片幽蓝的光的地方看过去,目光深邃而悠扬。
男人扶着她的肩膀的手微微僵了僵,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不答反问着面前的女人,“你希望我去吗?”
这还是第一次,他会如此温柔的询问着她,看她的意见,女人嘴角微微一扯,扯出一抹苦涩到发涩的笑容出来,那张带有疤痕的脸被那笑容挤得有几分扭曲。
男人看着她这么个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在看到她那脸上的疤痕时,心疼愧疚和自责,以及众多复杂的情绪纷纷在他心里打翻了一般的,五味杂陈。
扶着她的肩膀的手紧了几分,犹豫了一会,男人轻柔的把她带入怀里。
明显的感觉到女人在他怀里的身体一僵。
女人顺从的靠在他怀里,伸出手揽着男人的劲腰,闭上眼贪婪的闻着属于男人专有的薄荷香味。
这是个多么遥远的画面,她曾经在梦里渴望了很久,却是在这么个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时候出现。
目光暼到他腋下的那根拐杖,女人眸色一痛,又瞬间消失无踪。
“别可怜我,也别同情我,更加不要因为愧疚我而做这些事情。”女人最后留恋的在他怀抱里待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一把推开了男人,离他两步的距离站着,脸色恢复到面无表情。
男人黑瞳一紧,盯着她沉默了好几秒。
“我不是同情你。”温润的嗓音带着抹隐忍。
“但那也不可能是爱情,对吗?”女人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自嘲的淡淡说着,那无波的黑瞳里满满的情绪,却是男人看不透的忧伤。
对于她的话,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他却知道,他的心境,好像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对于她,他是心疼的。
尤其在看到她那刺眼的自嘲或者讽刺时,眸子一沉,“先进去好吗?你身体还没有好。”
他此刻觉得有些狼狈,想要逃避她的话题。
女人僵硬的勾了勾唇,目光从男人身上终于转回了远方海的那边。
久久凝望着,久到心里再次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绞痛。
她双手死死的握紧了,指甲狠狠的陷进去手心里的肉里,脸色更加难看到了极点。
“没事吧?”耳旁传来男人担忧的嗓音,这温柔而充满了感情的嗓音,是她所渴望的啊,只是,如今的自己,耗不起去争取了。
女人苦涩的摇摇头,压抑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唇死死的咬紧了又松,“你回去吧,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说完,便不等他的回答,脚步微微带着股踉跄的奔进屋子里,男人看着她那虚晃的脚步,担心的想要扶着她,却看到她一阵风似的逃离。
心里仿佛被刀割过一般的难受,直到听到她房间的房门一声关门声响,男人复杂而隐忍的双眸微微有些发涩。
轻轻闭了闭眼,他望向远方幽蓝的大海,右手扶在阳台边上的围栏木桩上,手指微微收紧,直到指尖开始泛白,他方才缓缓的松开。
他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对于那个女人的感情,只是,此刻的他,是迷茫的。
所以,他想要回去,去参加那个人的婚礼,看到那个人幸福之后,也是想要让那个人放心的婚礼,他不想因为他,让那个人的婚礼舔上败笔。
他不是想要重新扰乱那个人的婚礼,他只是想要祝福那个人,看到那个人幸福快乐,他便满足了。
也是趁此机会,他想要好好思考,关于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和自己的关系,以及自己到底对她是何种感情。
有些事情,他不想错过。
有些事情,他也不能错过。
远处的海风像恋人的手轻轻的拂过男人额前的碎发,男人意味不明的眸子盯着海边望了许久,终于也转身微微带着费力的一瘸一拐的向屋子里走去。
“笃笃”的拐杖声在屋子里的地板上显得尤为明显,那萧条的背影尽显孤寂和落寞,以及化不开的莫名忧桑。
窗边的窗帘宛如轻纱一般的轻轻扬起,扑拉成一片悦耳的章曲,只是屋子里的空旷透着几分寂寥和荒渺。
两个相对的房门紧闭,却隔着两个不同心境的男女,丝丝化不开的柔弦在无形的撩-着弹奏着一支曲折的乐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