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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的走过来,看着他的脸,眼中带着幽怨,“我要你娶我!”
他哧笑,“我早就说过,那是不可能的。”
她眯着眼睛,慢慢强势起来,“别忘了,我手里还拿与你有关的东西。”
他看向她,微眯的眼睛,带着厉色,“用那种手段逼迫我娶你,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她笑,“正好也看看,莫子言在你眼中,到底有多重要,重要到,可以为了她,放弃你的所有!”
他愤恨的盯着她,她却毫不示弱,他反而一脸讽刺的笑了起来,“你真的变很多,变得这么低下,现在只要穆大小姐想,什么样的男人,不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何苦为了我,用尽手段?”
她轻咬朱红的唇,“这是我该得的,不是吗?你欠了我很多,你本该还我。”
他不解的看着她,“就用这种方式来还?你不觉得,那对你才是不公平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对你有感情,娶你,也不过是葬送了你,这到底是对你的报复,还是对我的报复?”
她的脸顿时沉了下去,然而,却瞬间又转成笑脸,只是再如何粉饰,仍旧不免有些僵硬,“即使葬送,也有你陪着我…”
莫子言告别了俊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住处。
他回来了,但是他再也不会为她停留,她心里觉得很难受,这一次,若是他离去,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再见,甚至,一辈子,也不会相见…
她叹了声,为了俊,也为了前方那一团浓重的迷雾。
她拿着那个染血的娃娃,看来看去,直觉里,她觉得这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是跟曾经的那些事有关的,只是到底是谁,她还是无从分析。未免事情越来越严重,她要主动去查出来,到底幕后的黑手是谁。
她想,或许是穆晨曦,,因为是一个新娘的娃娃,或许是她不想看自己跟林安森在一起,她苦笑,但是,她现在也根本没跟林安森在一起。
最诡异的可能,便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她心里总是觉得,或许,总是跟那件事有关的,因为,自从家里处理了那件事后,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也就是说,能从那个地址寄出东西的人,至少该是与从前那件事有关的…
难道是那个人家里的报复?那么这个报复,未免太晚了点。
她看着那个娃娃,又再想起俊的话…
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经有了决定,既然俊说,当年,根本不是他动手,那么,她要从头查起,至少,查出他的真正死因,不禁是与现在的事情相关,也与俊的清白,息息相关…
第二天,她找人查了下一直给自己发邮件的IP地址,发现那个地址,竟然是东城,东城…那个死去的人,曾经就住在东城,包裹来发的地方,也是在东城。
莫子言在下班的空闲,又托人找了当年的资料,因为已经过去几年,想要查到当初那家人后来搬去了哪里,已经十分不容易。
最终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年死去的人的女友,但是已经结婚生子的她也已经不想提起。
不说当年有多少感情,五年过去了,不管是多么深刻的痛,也该结痂痊愈了。
她说,“我真的不知道,当年他朋友很多,很多我都不认识,虽然我跟他一起了三年,可是,真正在他眼里,兄弟永远比我重要。”
莫子言说,“那么,你可知道,他的家人现在都去了哪里?”
她想了一下,仍旧摇头,“自从他去世,我怎么可能再跟他们家有联系?”
莫子言恳切的说,“就算是听说…拜托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家人,现在去了哪里?”
她只好又想了想,说,“前几年…还听说是搬去了郊区,后来,就再也没听说过,好像,已经不住在这边了吧,搬去别的地方了…”
莫子言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去了别的地方,那不是说,或许就没办法了…
她点了点头,对她说,“谢谢你了,我只是想了解当年的实情,因为事情太久远,有点难办…”莫子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告辞准备离开。
这时,身后的女人又叫住了她,“等一等…”
莫子言回过头,见她低着头,似乎还在考虑什么。
莫子言说,“怎么,是不是想起什么?”
她看了看里面,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还保留着他的日记…”
莫子言心里又瞬间升起了希望,她走进去,一会儿,找到了已经陈旧的日记本,递给莫子言,“虽然一直想扔…结果还是没扔…”她苦笑一声,看着日记本,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怀恋。
莫子言对她说,“希望能借我看一看,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能从中找到些线索。”
她大方的借给了莫子言,于是莫子言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
到了外面,莫子言边走着,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日记本,陈旧的字体,带着属于过去的记忆,她记得,五年前,那个人,也才二十岁而已。
她看的仔细,却没有注意,身后一双眼睛,默默跟着,渐渐接近,她听到了脚步声时,已经晚了,回过头,她瞪大了眼睛,然而下一瞬间,便被人一棒子打的晕了下来…
俊已经站在港口,回头看一眼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终于变得陌生的城市,叹了口气,他拿起电话来,拨了一个号码。
里面一个沉闷的声音说,“你好,我是林安森,请问你是?”
他吐了口气,“对子言好点,她其实,是个很需要温暖的人。”
里面顿了顿,然后用更加低沉的声音问,“你是谁?”
他却看了看时间,放下了电话。
向着里面走去,船等在那里,他迈上甲板,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的安臣走过来,“BOSS,一个电话,说是找您有关于子言小姐的事。”
他眼睛动了动,心里已经觉得不好,关于子言,他便仿佛是有感应的一般,若是她不好,他定能马上觉得不对劲,从前几次,也是这样的。
他接起了电话,听着里面变了声的尖细声音,不由沉下了气。
放下电话时,愁容已经爬上了他的眉间,他站在甲板上,带着湿气的风吹着他的脸,那张经历过风霜的坚毅面容,显出危险的气息来。
他一步迈了下去,安臣连忙说,“BOSS,已经准备好要走…”然而他一句话也没留下就想前走去…
莫子言醒来时脖子上疼的要命,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就被绑在外面的一根柱子上,四面是一片荒野,看地形更,该是郊区的某个地方,她吐了口气,被风吹的有些冷。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日记本在哪里?低头看着周围,已经不见了。
她皱起眉头来,难道,是因为日记本,所以她才会被攻击?
这更加说明,当年的事,是有疑点的。
然而现在她能怎么办呢?挣了挣身子,绳子绑的很紧,根本动都不能动。
头顶太阳很刺眼,但是却不温暖,她独自一人被绑在那里,只能祈望能有车路过,更期望那个捉她来的人不要突然出现再次上演狗血剧情。
然而这时,一辆马自达风一般的开来,扬起一片沙尘,那辆车她认得,那是俊的车。
她的心顿时跳了起来,俊的车在她身边急速刹车,然后,他打开车门,走下来。
他看着她,一瘪眉,她叫着,“俊…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
他只是沉着脸,快速的走过来,边拿出刀子隔她身上的绳子,边说,“恐怕有人在设计我们,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走。”
她点头,绳子快速的被他隔开,他拉着她走,可是她脚下一虚…被打中后脑,没留下后遗症已经很幸运,只是,现在头还是很晕。
他回头抱住她,说,“小心点。”他横抱起她来,她搂着他的脖子,笑着看着他的脸,“总是你来救我,俊,我现在就感觉,我好想还是十八岁一样…”
他却眯着眼睛看着她,脸色仍旧不好,“言言,跟我在一起,总是危险的…”
她听了,想起他昨天说过,他要走,她说,“你真的要走吗?”
他静静点头,深深的看着她,她永远都好像十八岁,他却已经离她越来越远,那距离,是她所无法想象的…
他放下她,刚打开车门,却突然听见,警笛声由远而近,急促的传来。
他黑色的眼中透出冰冷的杀气,是她所没有看见的,他说,“果然是预谋好的。”
她定定的看着他,“怎么办…俊…你…你快走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快速的将她放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上车,迅速的发动的车子,车子开的飞快,他却一脸镇定,看着前面,边转动方向盘,边对她说,“小心扶好。”
她看着他的侧脸,这个时候的他,跟从前的他,很不一样,那时,他也很镇定,很冰冷,一股萧杀之气,充斥在他的眼中,尤其是在打假的时候,不论双方数量有多悬殊,他总是能一脸镇定,在混乱中,有条不紊的挥拳,踢腿,准确的将对方的头子打到,擒贼先擒王,他给她上的那一课,印象很深刻。
然而,警车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她从前只在警匪片里看到过这样的一幕,她咬着唇,瞪大了眼睛,“俊,怎么回事…难道,从前的事…已经败露了吗?”
他沉静的看着前方,眼中放出猎豹猎食时那种犀利而冰冷的目光,“不是…”
她不懂,那是为什么…
他看着她不解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我是非法入境…”他声音很轻,但是,她还是听清楚了。
她突然觉得,他真的变了很多,至少,现在他的身份,这样神秘,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虽然,她一直没有问过他,现在他的身份是什么,他现在在做什么,因为他是俊,所以,她不想问,反正,不论他现在叫做什么,现在的身份的什么,他都是俊。
现在看起来,似乎,他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这时,前方一辆警车突然横冲了过来,不要命一样,幸而,他沉着稳重,转过了弯,与警车擦身而过,转而下了坡,她紧张极了,却又不敢做声影响俊,咬着唇看着外面,那些警车仍旧穷追不舍,这样下去,总归是不行的。
就在这时,让她惊奇的一幕出现,不远处的空中,一架直升飞机飞了过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似乎已经了然,他对她说,“言言,照顾好自己,我要走了。”
她看着直升机,再看着他,虽然心里万千疑惑,然而此时,她知道,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她嘴角带着笑容,眼中却是悲伤,想起了从前,他也是这样,走的匆忙,她一句话,也来不及问。车猛的停下来,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似乎一切都是排练好的,又或者,他早已熟悉了这种运作,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直升机适时垂下软梯,他一手拉着软梯,三下两下便踩上去,直升机越老越高,那场面,看的怕人。
她坐在车里,远远看着,慢慢的舒了口气。
俊走了,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她被带进了警局中,警察来回的询问,到底她跟俊是什么关系,他们叫他李俊。
她只是摇头,他们问她是否知道俊的下落,她也是摇头。
折腾了一天,她疲惫的很,可是他们就的不放过她。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了审讯室,告诉她,她可以走了,已经有人来保释她。
走出审讯室,她看见林安森站在走廊尽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原来是他请了律师保释她。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隔着并不长的走廊,却仿佛走了很久,她站在他对面,看着他,低头说,“今天…谢谢你…”
他不说话,只是深深的注视着她,那种眼神仿佛灼热的质问人,让她不自觉的便有些惭愧,看着她一直低着头,他面露厌恶的神色,没有说话,直接向前走去。
她只得老实的跟在后面。
到了停车场,他隔着车,看着她,说,“现在满意了?来警察局走一趟,也开心了?”
她抿了抿嘴,说,“对不起,还要麻烦你来,我也没想到…”
他冷哼了声,双手撑在车上,看着她,“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你的俊竟然这么厉害?”
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说什么?他厉害?你知道他的身份?”
他嘲讽的笑笑,说,“你不知道吗?他叫李俊,是统一东南亚的黑帮头子,或许,我们对李俊不太熟悉,但是,提起制造南亚事件的黑帮老A,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莫子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虽然知道他已经不同,却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
想起俊回来后的样子,她也该知道,他现在身份不会普通。
或许,俊很适合这样的身份,俊就好像是太阳,只要他在,便是领头羊,周围的人,很容易信服他,也很容易依赖他。
她低下头去,喃喃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他,是这样的…”或许,只是自欺欺人刻意的不去问他的身份,从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也可以看的出,他现在确有不同,不是吗?只是她一直假装这么多年的时光不存在,他还是她的俊。
她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却挡不住眼中的的伤感。
他不觉便有些心软,看着她,叹了声,说,“总之,不要再跟他有接触,否则,你总是要受连累的。”
“俊不会连累我…”她看着一边,默默的说,“从来,都是我连累他,这次…也一样…”她想,他本来今天是要离开的,却还是因为她,赶了回来,跟她在一起,只会让他更累更危险而已…
林安森眼含愠怒,看着她,慢慢说,“莫子言,你不觉得,你见到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完全不像我心目中的莫子言…”
她顿了顿,抬起头与他对视,“不,林安森,你看到的莫子言,才不是莫子言,我很自私,很自大,也很盲目,只是…只是我曾经让自己忘却这些劣根,但是,这些总是我的本性,我总是在害怕,有一日,这些劣性,便会爆发,若是那样,我就会回到从前…”
她默默低下头去,瘦弱的身影,往日里总是显得那么坚毅,现在,却总是有种让人怜惜的感觉,仿佛一只被扒掉了刺的刺猬,带着浑身的伤痛,蜷缩在那里,他痛恨,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痛恨,因为扒掉了她的刺的,是那个叫俊的男人,他或许什么都没做,只是出现而已,便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他咬了咬牙,打开车门,看着她,“所以你的意思,他回来了,所以唤起了你的记忆,现在,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莫子言了?”
她不由自主的向前,看着他阴沉的面容,咬着唇,她想要挽留他,每当这样伤害他,她总是愧疚,自责,想到他的痛,便觉得自己也在痛,然而,她说不出口。
在迈进车里前,他说,“莫子言,我问你,你爱过我吗?”
她眼睛闪烁着,抬起头看着他,水润的眼中,带着迷茫,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皱着眉,“什么叫不知道?”
她说,“我们之间,跟爱无关。”
在阿飞正传中,王家卫说诠释了那个表面坚强,却一直对现实无可奈何的阿飞,他说,世界上有一种鸟,他一直在飞,当它停下的时候,便是它死去的时候。她便是那只一直在飞翔的鸟,并不是她不想停下来,而是停下来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爱情这个东西,在俊离开的那一瞬间,在她眼中,已经变成世上最严重的杀伤性武器,她看着林安森,“何必总是问爱?爱到底是什么,我早已经不知道,林安森,你又是不是知道?”
林安森看着她,“这就是你的答案?”他缓缓的绕过了车,走到她面前,扳着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
却没想到,毫无预兆的,她流下了眼泪,泪水在她的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她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中仿佛含着许多话语,那一瞬间,他的心也滞在了那里,似乎等待着她的宣判一般。
然而,她却闭上了眼睛,苍白的唇,微微有些抖动,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说,“别问我…求你…”
他的眼中顿时燃气了怒火,看也不看她一眼,快速迈上了车,车在她身侧迅速的离开,她站在偌大的停车场中,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似乎在远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