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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夜擎听了程晔的话,好像不太满意,他皱着眉头,忍不住说道:“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在医院留几天?你再好好检查检查。”
程晔看着眼前这个让他觉得又可恨又可怜的男人,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宫夜擎,你真当医院是你家开的了?说住院就住院,你眼里还有没有医生?”
“你知道现在的医疗资源有多么紧缺吗?你这样是浪费医疗资源你知道吗?”
程晔不停地说着,想要让他放弃把苏亦然留下来的念头。
宫夜擎被教训得愣了愣,不过看在苏亦然的面子上也没发作,讪讪地点了点头:“不留就不留,你急什么啊?”
程晔撇了撇嘴:“谁急了?就算我急了又怎么了,我都快成你们家的私人医生了,宫夜擎,你是不是该考虑每个月给我发点工资什么的?”
“想得美。”男人的声音冷冷地响起,程晔也不甘示弱,马上就想回击过去。
还是躺在床上的苏亦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假装刚刚清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在说什么呢?”
程晔给她使了个眼色,苏亦然心领神会。看了看周围的墙壁:“我怎么在医院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宫夜擎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也没了继续跟程晔斗嘴的心思,立马几步走到苏亦然的床前,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苏亦然愣了愣,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程晔:“程大哥,我怎么会在医院啊?我这是怎么了?”
程晔忍不住嘴角勾起,随即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事,你在家里突然晕倒了,是宫夜擎送你过来的。”
“你放心,我都已经帮你检查过了,没有大碍。你随时可以回家。”
苏亦然点了点头,她和程晔之间的配合很是默契。就假装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悲伤在心底蔓延,苏亦然低下头。没有再继续说话。
宫夜擎看着苏亦然一脸落寞的神情,还以为她在为之前的事情伤心。他想了想,忍不住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
苏亦然没有看到男人脸上的真诚,只觉得他这话还不如不说,不仅不会让她的难过减少,反倒让她想起了那些痛苦的画面。
“没关系。”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句话在她心里已经不代表什么了,不代表她真的觉得没关系。这只是一句礼貌地回答。
就像宫夜擎在跟她说“今天天气真好”,她也就礼貌地回一句“嗯,确实不错”。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饿了吧?还是你想吃点什么?”宫夜擎有些语无伦次。
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的苏亦然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明明他们俩相隔不过十几厘米,却好像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恐慌,他就想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点什么,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他现在需要一切能让他安心的存在。
苏亦然摇了摇头:“没什么想吃的,你还要上班,不用亲自照顾我的。”
女人的语气很平静,如果不是她眼底偶尔泄露出的厌烦的情绪,宫夜擎甚至都要以为苏亦然在为自己着想。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欲言又止。宫夜擎完全猜不透苏亦然在想些什么,她好像突然之间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还是吃点吧,你什么都不吃,再晕倒了怎么办?”宫夜擎耐心地说着,语气甚至带着一点点宠溺。
苏亦然扯了扯嘴角,是一个有些嘲讽的弧度。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和纪蔓纠缠的画面,她真的差点就要相信了宫夜擎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差点,还好只是差点。梦醒了,一切都应该回到她原本的位置。
就比如她和宫夜擎,原本就是两条怎么都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的交叉,就傻傻地以为会发生什么改变呢?
程晔感受到那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忍不住凑上前去:“吃什么啊?我刚刚给亦然检查完身体,还真是有些饿了。就王记的鸡肉粥好不好?”
他笑着对宫夜擎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得意。
宫夜擎无奈地看了一眼程晔,这家伙不就是帮他老婆检查了一下身体吗?难道就要让他亲自跑腿去不成?
见宫夜擎没有搭茬,程晔也不生气。只是默默地走到苏亦然身边,一脸笑意地问道:“然然,你是不是也想喝鸡肉粥了?”
看着程晔不断给自己使眼色,苏亦然最终还是屈服了,屈服在了程晔的淫威之中。
她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宫夜擎:“你要不要也喝点鸡肉粥?”
看着小女人小心翼翼问他的模样,宫夜擎真的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他还是在程晔得意的目光中出了门,驱车前往王记的店铺,买回了三碗鸡肉粥和一些小菜。
他隐约记得,苏亦然很喜欢吃这种小菜,十分可口。现在她生病了,应该很想吃点平时喜欢吃的东西吧。
“你刚才表演得很不错?”程晔确定宫夜擎走远之后,对苏亦然笑着说道。
躺在床上的女人脸色却不太好看,她有些迟疑地问道:“程大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
她皱着眉头,神情看起来很是苦恼,想要从他这里找到一个答案。
程晔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摇了摇头:“不会,你是一个很善良很善良的女孩。”
“可是我欺骗了他?”苏亦然有些闷闷地说道,她把自己的头缩进被子里,不想让人看见她此刻的脆弱。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相信我,你没有必要去自责什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程晔笑着把像只鸵鸟一样的女孩捞出来,认真地跟她说道。
“谢谢你。”
“不客气。”
两个人目光对视,彼此都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信任和真诚。
“忘了告诉你,我恋爱了,改天带过来让你看看。”程晔突然想起那个每天晚上坚持跟他说晚安的小女孩,笑了笑。
苏亦然立马八卦地看着程晔:“是那天遇见的小姑娘?”
程晔愣了愣,随即想起苏亦然其实见过颜玥,就是在那间咖啡馆外面。
他点点头,很是大方地说道:“没错,就是她。”
“哇,你老牛吃嫩草啊。”苏亦然很高兴程晔能找到一个伴侣,或许这样,他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哈哈,随你们怎么说,我就吃嫩草又怎么了?这证明我还年轻,还有嫩草让我吃。”
程晔丝毫不介意被人说成老牛,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年轻了,而颜玥她还小。可谁知道老牛和嫩草就不是最好的搭配呢?
宫夜擎把饭菜放在床上的小桌子,顿时饭菜的香味飘满了整个房间。
“还是王记的鸡肉粥最好吃,亦然你尝尝?”程晔热情地介绍着,宫夜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怎么感觉自己的功劳都被这个男人给抢了,
“对了,还有这些小菜,很美味的,你快尝尝看。”
苏亦然点点头,看着这些可口的小菜她的眼神顿时就亮了。
宫夜擎一直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见她高兴,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等三个人吃完饭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程晔满足地笑了笑:“实不相瞒,我还是头一次在医院吃得这么好。”
宫夜擎白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苏亦然笑了笑:“那你要不要多吃点?”
程晔摇了摇头,一脸幸福地说道:“不了,我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能太不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谁啊?”宫夜擎先是白了他一眼,随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程晔一脸神秘的模样,倒是勾起了宫夜擎几分兴趣。
“行了,你们收拾收拾就走吧,别再浪费医院的资源了。”
程晔吃完宫夜擎的饭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赶人走了。
宫夜擎狠狠地看了一眼程晔:“你知道吗?你就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
“随你怎么说,快点走吧,有能耐以后不要出现在医院里。”
最后宫夜擎气冲冲地带着苏亦然离开了医院,走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程晔的坏话。
苏亦然喜闻乐见地看着两人斗嘴,她知道都是闹着玩的。只是这一路上,她忍笑忍得很辛苦。
*
被窗帘挡住的昏暗空间里,只有一盏小灯可以隐约看清这间屋子里的摆设,以及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那个男人。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男人微微睁开眼睛:“进来吧。”
“你交代的事情我办完了。”纪蔓站在一旁,垂着头说道。
“过来。”男人的声音很平静,纪蔓却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慌,却也只能乖乖地站到男人身旁。
女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连忙说道:“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男人如同狼一般锐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女人,声音不带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