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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归尘,土归土。去的尽管去着,来的尽管来着,来去之间不留半点痕迹。只有柏树依然是那棵古柏,槐树依然是那棵古槐,黄土依然是那粒粒黄土。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人为什么活着?人生的一切迷惑似乎都包含在两个字里面:时空。
西北风呼啸而过黄土地在眯眯毛的草黄中随风飘摇。苍黄昏暗的黄土地上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昏黄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爆竹炸裂的钝响,空气里弥漫着幽微的火药香。
风越来越大了,下起了雪。雪花像美丽的玉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雪花像蝴蝶一样一会儿落在屋檐下,一会儿落在树枝上,不时飘在我的脸上、肩上、衣上。山川、田野、村庄、崃塬、沟壑、流水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中。
秦厚林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声向茫茫雪海中家的方向走回来。
“厚林,把先人请回来咧没有?”母亲问刚走进家门跺着脚的秦厚林。秦厚林一边踱着脚上的雪一边拍着身上的雪花回着母亲的问话:“妈喔,先人已经请回来咧。我已经在我伯家把先人敬好咧。”身上的雪花落在房间的砖头地上,砖头湿湿的和黄土搅和在一起发出阴冷潮湿的暗光。
是的,秦厚林将先人请回来过年了。这是黄土地上过年必经的一道习俗。在除夕的傍晚小辈们就你一伙,我一堆的向顶峰山的二蹬地出发了。
顶峰山是这块黄土地上最高的一块黄土塬。沿着顶峰山向北是金家塬,金家塬顺着地势慢慢的向下走去;向东是麦河沟,沟底静静的躺着一条充满神奇色彩的河流,黄土地上的人们叫它麦河,官方叫它漠峪河;向西是一道道、一蹬蹬的梯田,向南是一蹬蹬、一道道的梯田。西南不远处流过一条闪闪的河流官方叫它漆水河,古人叫它姬水。
二蹬地是改革开放后生产责任制包产到户留下的一片坟地。自从改革快放后从这块古老的黄土地离世的人们都静静的躺在这块土地上守望者自己的家二水寺村。
二水寺村一个多么奇怪的名字。二水是很好理解的因为有麦河和漆水河从村子旁流过。可是寺是什么意思呢?改革开放后出生的娃娃们留存的唯一记忆就是武功八景中的诗句了:
姜嫄古墓小华山,教稼台封后稷官,苏武节碑龙门传,上阁钟声响九天,
喀山晚照晒书卷,东桥水波花柳望,二水塔影两河湾,报本胡燕更奇观。
据《武功县志》记载:二水寺塔位于漆水河与漠峪河道交汇之塬头上,“风水古来佳,水明塔影秀。”塔为七级八面,玲珑清秀。倒影映衬在漆水河与漠峪河的流水中,可谓自然恬淡,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