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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宴会的位置都是有规矩的,不用主持人说,谁该做哪个地方,都心里明的跟镜一样,给他留的那位置,不说,也没人不敢坐上去,坐不好会引起公愤,所以华子建也就不用推辞了,推也是白推。
华子建坐定以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各位领导,今天请你们来,是有事情要和你们相商的,不过呢,现在先不扯它,大家先多少喝一点再说”。
大家也就稀稀拉拉的坐了下来,很快的,就见那服务员开端上了喋喋碗碗,华子建看着服务员把每个人面前的酒倒满了,他就站了起来,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说说:“今天这大部分人是没有在一起喝过酒,我们就不要作假,酒很不错,不喝白不喝。”
桌上的人就一起的哄笑了起来,也都端上了酒杯,站了起来,高高矮矮的围了一大圈,华子建就不再多说,一口干了酒,翻杯一亮,滴酒未留。
桌子上的其他领导和老板,谁敢作假,任领导都一口蒙了,你再不蒙,那就是有问题了,至少看出来你有目无领导的思想。
按照洋河县的规矩,头一杯是桌子上最高领导讲话,第二杯,那就是请客主人说话了,人家出了钱,这点优惠是要给的,这许老板等添上了酒,也站起来,客气了几句,也是一样脖子,蒙了一杯,大家就又喝了,几杯酒以后,就成了自由活动,随便的喝,随便的碰,拉关系的,怀旧的,谈感情的,巴结领导的,都一个个跳了出来。
华子建今天是这里的最高首长,自然是首当其冲,一时间敬酒,碰酒都来了,他的身边就站了好几个人,大家也感觉他酒量好,所以平常不敬酒的,都磨磨蹭蹭的过来了,你说华子建怎么办,局长的酒喝了,副局长的酒你也要喝吧,养牛的酒喝了,那养鸡的老板,他咻咻摸摸的也端杯站你旁边,你说你喝不喝呢。
华子建今天是心情好,也就不在乎多喝几杯,他照顾了每一个前来敬酒的客人,看着对方感激涕零,不胜荣幸的表情,华子建的心里也是充满了快意。
看来在中国,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血液和骨子里,对权利有一种最真诚的崇拜,就算这种权利和自己毫不相干,就算手握权柄的人是在敷衍应付,但他们还是欣慰和感觉荣耀,这是不是一种奴性呢?我看是的。
于是,当华子建一开始说话,在座的都一起悄声的注视过来,完全的改变了刚才的神态,本来华子建已经抬起了双手,准备是要拍拍手来制止大家的喧哗的,但现在手抬了一半,感觉是没必要了,大家端正态度的动作,比他的抬手还要快,他也不由的暗暗称奇。在大家全神贯注中,华子建接着说道:“这次请大家来,是因为许老板这个厂子要垮了,为什么要垮了呢?是因为你们不支持啊,今天就请大家想想办法,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说完他就用眼光咄咄逼人的扫了一圈,那很多养殖大户就受不了他的眼光,低下了头,他们也不是没钱,但既然可以欠,还不要行息,谁不欠那不是傻瓜吗?
早就听过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的这句话了,可知道还得来,来了不吃白不吃,但今天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县长也在督阵,不表态只怕是说不过去。华子建也明白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其实每户欠的也不很多,只是加在一起那就是个大数字了,今天来的都是大户,他们只要一带头,其他小户就好要的多。
许老板就抄起了一口东倒西歪的普通话,也哭丧着脸说了很多可怜话出来。
华子建等他说完,很严肃的说:“你们想下,现在外面很多饲料为什么给你们这么大的好处,那还不是因为洋河县有这个饲料厂,要是这个厂被拖夸了,只怕人家马上就会涨价。”
下面这些人想想也是这道理,再抬头看看华子建那显得那么沉稳内敛,淡淡地透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凌然,这样的神情让人难以琢磨,都也不敢大意,一个个很老实的洗耳恭听。
那畜牧局的贾局长看到华子建如此表情,也一阵的心悸,他对华子建的强悍狡默是有深刻理解和切身体会的,知道自己一定要站出来帮华子建摆平这件事情。
贾局长也收起了笑容,站起来板着脸,指着几个养殖大户说:“你们几个今天都说个话,这是事能不能解决?你要是以后不来找我要扶持基金,那你就牛着。”
贾局长这脸一吊,养殖大户们都有点害怕了,在他们的心目里,那这畜牧局的局长有时候比县长还要管用,这就叫,不怕官,只怕管,所以都连忙的站起来,表态的表态,答应马上解决的马上解决。
既然话都说开了,大家也就放松了心情,看着眼前的情景,华子建心里就感慨起来,在中国要想当好一个领导,看来这喝酒是必修的一本课程,,很多人会说领导都爱吃,爱喝酒,其实这是一种认识上的偏差,很多领导实际是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但很多酒不喝又不成。很多你在办公室好话说尽,道理讲清,磨破嘴皮,口水乱冒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在酒桌上却变得一场的简单了,谈笑间就解决了,这或许就是中国的酒文化的另一个特点。
但这也有个局限性,基本是在基层如此,到了省市一级,那就不用这样了,喝是喝,但很少闹酒了,都是点到为止。过了没几天,这许老板就顺利的大部分帐都要了回来,他也就屁颠屁颠的到华子建办公室来,拿了三万元,说是给那个黑岭小学修缮校舍的,华子建大喜过望,立即给黑岭乡乡长去了个电话,让他赶快下来。
刘乡长带上学校的校长就到了城里,这校长感动万分,因为激动,看到了华子建话都一时的说不出来。
华子建的眼中也有了点雾水,他就想,要是所有的领导都可以为他们多做一点什么,那该多好啊。
华子建压了压心中的感慨,对刘乡长说:“老刘,这钱我希望一分不少的用在学校的修缮上,我会一直关注这件事情,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是要负责任的。”
刘乡长连连说:“你放心好了,全乡群众都很感激你,也都盯着这钱的,有什么问题,我提头来见。”
华子建就呵呵的笑了,说:“要你这头有什么用,又不能吃。”
因为自己给下面基层做了点好事,华子建在最近几天心情一直是欢愉的,现在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帮助别人,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和幸福。
转眼就到了五一,要放几天假,华子建也就收拾了一下,带上最近一个阶段别人给他送的用不完的烟酒礼品,准备回柳林市,小休几天。
他还特意让农业局忙他买了几斤刚上市的洋河高山毛尖茶叶,是送秋紫云的,秋紫云就喜欢喝清茶,不过说是让人家帮着买,但农业局那能真要他的钱呢。
在说了,华子建让他们帮着买本来也就没打算给钱,不要看每月一两千元的工资,哪够化啊,工资对华子建来说,就像是女人的大姨妈,一个月来一次,一周左右就没了。
每天跑乡下,出去带上秘书,司机的,经常要在路上吃个饭,基本也都是他抢着把钱掏了,这秘书和司机一月才几个钱,这样下来,华子建一月就剩不下多少了,还好,烟是经常有人送的,要是自己再买烟,那只怕就惨了。
这都准备好了,华子建就给粮食局去了个电话,把他们小车要上,下午下班,吃过晚饭,就要回柳林市,上车的时候华子建才发现,粮食局那管储运的科长也在上面,这科长姓赵,家也在柳林市,听说局里车送华子建,也就搭上顺风车了。
这赵科长见了华子建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来问下,看华县长车子方便不方便,要是还有其他人,我就坐班车回去。”
华子建呵呵的笑笑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要说我一个人,就是车上再坐几个人,只要有位置,也不能让你搭班车走,没事的。”
但这赵科长还有个难题,到底自己是该坐前面,还是该坐后面,县上有的领导习惯坐后面,但有的领导就喜欢坐前面。
好在华子建不等他考虑完,就先坐进了后面车座,赵科长也就赶忙在前面坐下,他们一路就往柳林市开去。
一路上一两个小时,两人自然就随便的聊了起来,他们的岁数相仿,又算的上老乡,这一聊就很是投缘,两人的吧的吧的,说了一路。
后来华子建就想到了赵科长上次无意间说到的粮油大库仓房有问题的事情,华子建就问:“对了赵科长,上次检查工作,记得你说过大库仓房有些问题,不知道今天可以谈一下吗?”
赵科长嘴张了几下,但看看司机,又把嘴给闭上了。
华子建等了一会,见他不回答,也不好再问下去,转换一个话题,两人又聊了一阵,也就到柳林市了。
小车就先把华子建送到了郊区的家里,华子建挽留他们喝点水,吃个饭,但赵科长和司机也客气的说:“不多打扰了”。
看着他们离开,华子建才走进了自己家里的小院。
这是一个很干净的小院子,院子的旁边种了一圈的花花草草,在春风中摇曳着,天还没有全黑,依然可以看到那姹紫嫣红的美丽。
家里也是知道他要回来,老爹和老妈哪都没去,等着自己宝贝儿子回来,要放到平常,老爹早就去搓麻将了。
见他回来,两个老人很是开心,好久都没见到华子建了,少不得一阵询问,老妈更是围着华子建转了几个圈,最后有点心疼的说:“瘦了点,当了县长是不是光喝酒,不吃饭了?”
华子建就一把拉住老妈说:“妈,你就不要转了,转的我头晕,其实没有瘦,就是天热了一点,穿的单薄了,你想下,当县长了,那每天还不得大鱼大肉使劲的吃啊,放心好了。”
接着就拿出了礼品,又给老妈买的衣服,还有给老爸的烟酒,老爸看着那几瓶五粮液,连忙说:“当县长了,这档次又高了啊。”
华子建就是一阵的好笑,这五粮液好像是上次那个许老板给送的,自己也一直没有机会喝,就带了回来,看把老爹高兴的。
老妈就要张罗着给华子建弄晚饭:“小雨啊,妈在给你做点吃的,已经是准备好的,一热就可以了。”
华子建连忙的劝住说:“我是吃完饭才坐的车,现在肚子那有空地,你就不要忙活了,坐下一起聊聊。”
老妈又问了几次,看来他是确实不想吃,也只好作罢,一家三口人就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扯了一会,华子建基本也就是听,村里的事情他知道的很少,也不大留意,反正自己家在村上是没人敢欺负的,过去老爸做过几任村民组长的,还是有点威望,再加上自己在市政府做秘书,等闲的村长,乡长逢年过节还要来拜访一下自己,其他人哪敢造次。
华子建一家三口、就欢欢喜喜的聊了一阵,华子建就想到给秋紫云带的茶叶,自己也是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心里还是有些牵挂的,就去了个电话。
秋紫云准备明天才走,现在说在办公室里,华子建就说:“秋市长,你要是不忙,我现在到你那去。”
秋紫云心里也是很想华子建的,几个月都没见面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今天不见,到了明天自己一回省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就说:“子建,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华子建出了村口,挡住了一辆的是,就到了是政府。
此时,政府办公室已经没有几个房间亮灯了,华子建走进办公楼,一种温馨的感觉就涌上心头,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而又亲切,没有因为自己几个月没来而有丝毫的变化。
好久没见秋紫云了,华子建屏住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敲门,推门,轻轻的走了进去。
秋紫云还是那样的成熟和风韵,她没有穿外套,一件枣红色的衬衣,紧紧的贴身穿着,衬衣让她的身材显的更具魅力,凹凸显现,从头发、前额、鼻子、嘴以至脖子、胸脯,曲线没有一处不恰到好处,她的全身都蕴蓄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还有一种让人感觉到美的想象。
秋紫云站了起来,没有走动,只是痴痴的注视着华子建,那眼光中就多了一种雾气,看着华子建那高傲的脸庞,看着他转动着一双多愁善感的眼,看着华子建那闪烁的黑眼瞳里燃烧着热情的火焰,这怎么可以不让秋紫云留恋。华子建打破了两人的沉默,说:“好久没见你了,我很牵挂你。”
秋紫云就充满了柔情的走了过来,说道:“我也很想你,很想。”
是啊,怎么可以不想呢?在华子建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秋紫云就多了一些忧伤,每当有人说道了洋河县,不敢是说谁,也不管是说的什么事情,秋紫云都会关注,听到那个地方的名字,她就会想到华子建,想到华子建,她就又多了几分伤感。
而一但政府里有人无意间提到华子建,那样的感觉就会更加的明显,同时,秋紫云就又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或者,她的表面会装的若无其事,甚至连眼皮都不会颤动一下,就象你在她面前说的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但秋紫云的神经会马上绷的很紧,她不会落下一点点的关于他的消息。
在别人对华子建称赞,夸奖的时候,秋紫云的心也在快乐,怎么可能不快乐啊,秋紫云已经深深的感到她和他将会永远的不可分割。在忧伤中,秋紫云也有很多次,希望可以忘掉华子建,她不希望自己给华子建带来负担,秋紫云也希望他们两人只做知音,只做红颜,但每一次这样的决心,都在无意间听到华子建名字的时候灰飞湮灭了。
就在刚才,就在华子建的脚步声传进办公室的那一刹那间,秋紫云还在告戒自己,淡漠一点,理智一点,平静一点,见了他不要激动。然而,这样的告诫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见到华子建的这一刹那,秋紫云什么都忘了,她就想去拥抱住华子建那坚实的臂膀,把他拥在怀里,让他听自己的心跳,让自己闻一闻他的味道。
秋紫云的眼神迷离了起来,面对华子建,她的心渐渐的在燃烧。
华子建也是一样的,在洋河的那一个个日日夜夜里,倘如他有时间怀念,他的怀念中最多出现的应该还是秋紫云,是的,是秋紫云,似乎比对安子若的怀念还要多一点点。
华子建在秋紫云那如水的眼神中,心一点一点的荡漾开来,在华子建的眼光和秋紫云的眼光那一刹那的对视里,他们彼此都不由的靠近了对方。
上前一步,华子建用自己大大手握住了秋紫云那细腻的小手,只觉得腕白肌红,手如柔荑,他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抚摩着。 而后,华子建就把秋紫云拥进了自己温暖的,宽大的胸膛,一股热气吹到秋紫云的耳窝,让秋紫云浑身颤抖着,她闭上眼睛,喃喃的自语:“好想你。”
华子建的嘴唇开始寻找秋紫云那娇嫩饱满的红唇,张口含住她的樱唇,把秋紫云那一声声的呢喃含进了嘴里!
美美的品尝了一口久违的甜蜜香舌,秋紫云特有的一阵阵清新的幽香,传入了华子建的心脏,浪漫的气氛在蔓延着。
秋紫云怜惜的抚摩着华子建的头发,心里充满了矛盾,她喜欢华子建,喜欢他的聪慧,喜欢他的年轻,喜欢他的激情,但秋紫云也深深的知道,自己的喜欢是多么的飘渺和虚幻,终究会有一天,这种情感会飘散。
后来秋紫云告诉华子建:“子建,看来柳沟修路的项目他们是准备给胡老板,你看我用不用在下次会上顶住,不让胡老板拿到这个项目。”
华子建犹豫了一会,胡老板肯定用他的大手笔,已经把其他人的工作都做好了,让秋紫云一个人顶,只怕很难啊,华子建就说:“我感觉这个项目里肯定是有些猫腻的,但你硬顶也不好,会伤害很多人的利益,这样你看可不可以,你在会上提出你的反对意见就可以了,最后谁定的,就让他定,万一将来有什么问题,也赖不到你头上。”
这不是华子建危言耸听,因为在政府工作中,很多事情时间一长,最后出了问题都是一个乱扯,只有在会上做出明确的表态,记录在案,这才能到关键时候说清楚自己。
华子建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睡葛懒觉了,今天在家里算是满足了一次,老爸老妈也不忍心叫他,让他一口气睡到了10点多,华子建醒来就笑了,在洋河县政府休假的时候每天那外面办公室的电话就不断,楼下也是一阵阵的有响动,今天可好,住在家里,一大早什么声响都没有,没有电话声,也没有汽车的喇叭声,感觉很静怡,很舒心。
起床以后,简单的漱洗一下,他才惊诧的发现,自己老妈站在院子里,对每一个过路的乡亲做着一个小声点说话的手势,华子建在房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眼中就有了一点湿润,很多童年的往事就历历在目,他感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华子建随便的吃了一点早餐,他就在村上到处转了转,沿途很多人都认识他,不断的和他打着招呼,华子建带上了好几包香烟的,见了男人就发,大家也很亲热的和他拉拉家常,他一走,都在交口称赞着:“看老任家,多有福气,养了这么好一个儿子。”
华子建这样转了一圈,回来也是百无聊赖的,忙惯了的人,一旦闲了下来,多少还有点不适应了,看来他就是个天生的劳碌命。
好在华子建在柳林市还有很多过去的同事,朋友,同学,这几天的假期基本就是喝点小酒,打个小牌,赢点小钱,倒也乐哉游哉。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之间,假期结束,华子建又回到了洋河县,就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场危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
昨夜的一场大雨,在天地之间挂上了一幅巨大的珠帘,闪电雷鸣,像天河决了口似的凶猛地往下泄,华子建透过窗子往外望去,屋檐底、大树下,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粗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
等到天亮,雨水才小了下来,华子建的心情也为之轻松,但这样的轻松又能持续多久呢?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把华子建带入了噩梦。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拿着话筒的手也微微的有了点颤抖:“什么?粮油大库的一个仓库垮了,损失多少,有几万斤粮食啊?好的,我马上过去。”
华子建已经顾不得多想了,他连秘书都没叫,直接到了政府办公室,要了一辆车,匆忙赶了过去。
粮油大库里所有的粮食局领导都在,局长严鸿金正在组织人员清理倒塌的库房,现场比较混乱,等华子建下了车,几个粮食局的领导才发现他,都围拢过来,粮食局的严局长脸色灰暗,萎靡不振的说:“华县长来了,唉,你看这事情......。”
华子建先四处的打量了一番,倒塌的是一个稻谷仓库,它在一排排仓库的顶头,华子建近前看看,感觉这仓库还算新的,那怎么就倒塌了,他带着疑惑问严局长:“这个库房是什么时候建的?”
严局长嗫嚅着说:“去年...去年下半年修的。”
华子建眉头皱了一下:“那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严局长就不敢说话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这次有大麻烦,这个大库是国家的储备库,有任何的闪失,都会成为一个大问题,只怕自己此次之在劫难逃哦。
华子建现在也顾不得批评别人和追究责任,他也很快的就投入到了清理仓库和抢救粮食的工作中,能挽救一点损失,以后大家的责任也就少上一点。
这时候,在洋河县的政府各部门都很快的知道了这事件,这就验证了一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个消息无疑给冷漠,平淡,枯燥,压抑,单调,疲倦,索然无味的人们带来了话题和生机,所有的人都开始了议论和点评,有替华子建担心的,有人在幸灾乐祸,有人在看热闹的,还有义愤填膺,大发感慨的。
那么,此时此刻哈县长在干什么,他也毫无疑问的得到了这个消息,他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不断的吞吐这烟雾,就像是一个法力高强的妖魔,把自己的整个面部笼罩在烟雾中,他是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了。
华子建来的时间不长,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利害冲突,就算是上次畜牧局的黄局长那事情,仔细的算算,真真的赢家还是自己,自己获得了很大的一笔收入,如此说来,是不是应该还要感谢一下华子建同志,呵呵呵。
然而,这是一个经济帐,政治帐呢?那就是自己必须对华子建下手,这不是自己的喜好问题,是市委华书记的心意,而自己作为一个华书记忠实的铁杆,完成他的心意,就是自己最大的任务和职责。
自己对华子建客气,容忍,那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刀的到来,这样的机会不是经常可以遇见的,那么,就不用再等待了,现在就开始吧。
哈县长在烟灰缸中使劲的摁熄了那半截香烟,拿起了电话,没有犹豫的就拨通了粮食局局长严鸿金的手机:“严局长,你在哪里,奥,在大库啊,那过来一趟吧,我想知道详细的情况,嗯,你一个人过来就可以。”
挂上电话,哈县长又习惯性的掏出了一支香烟,但想想,又放了进去,从他紧锁的眉宇间,就可以知道,他在继续的盘算他的整个计划。
时间不大,粮食局的严局长就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外面还有点小雨,所以严局长的头上和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而裤脚上也是沾满了泥污。
哈县长冷冷的看着他走进来,没有说话,只是那样冷冷的把他看着,看的严局长一身发麻,表情也很不自然起来,在加上这一副狼狈样,就让一个堂堂的大局长显得有点滑稽了。
哈县长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让他坐那沙发上去,然后才神情凝重的站了起来,也走过去,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严局长哆嗦着手,掏出一支香烟递了过来,哈县长却冷冷的拒绝了。
严局长有点尴尬,那香烟递也不是,装起来也不好,迟疑着,这时候,哈县长才说话:“严鸿金,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
“这......哈县长,你是了解我的,你一直是我的老领导,唉,这次还要请哈县长......。”
“请我做什么,袒护你还是保护你,谁来袒护我呢?”哈县长一口酒吧严局长的话接了过去。
严局长唯一也就是靠哈县长的宽容和保护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除此之外只怕再无第二条路好走了,
他就小心的说:“哈县长,念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请哈县长指条明路,给通融一下。”
所谓的通融,自然就是破财免灾的意思,然而,这次哈县长是不要财的,但严局长说的那个指条明路,倒是哈县长可以接受的。
哈县长沉默了一会,看着严局长淡淡的说:“好一个指条明路,不过路倒是有一条。”
严局长就呼的一下抬起了头,瞪大了双眼,望着哈县长,眼光中就有了希望和期待。
哈县长迟疑一下说:“路是有,就看你会不会走,你固然是有错误,但错误也分个大小,县上的领导难道就没有督促不严,检查不实的责任吗?我看未必。”严局长就反应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很快,他就明白了哈县长的意思,常听人说舍卒保车,看来这次要舍车保卒了。
他脸色一变,牙一咬说:“我知道怎么办了,谢谢哈县长,改天一定重谢。”
看着严局长离开,哈县长还是没有轻松下来,这只是第一步,他还要做其他的一些铺垫工作,一个计划的实施,不是单单的一两个步骤就可以完成,在市委华书记当初给他暗示的时候,他已经做过全方位的考虑了,一直没有动手,就是缺一个契机,现在这个契机来了,后面就看自己怎么运作。
哈县长就起身到了县委,他必选见一见吴书记,这也是一个关键点,没有吴书记的默许,就算完成了这个计划,也会给自己留下很多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