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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爱国是必须的,但前提条件是国家也爱你,哪有剃头挑子一头热的道理呢。
百姓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结果孩子上不起学,老人看不起病,这样的国家真么必须热爱的道理,归根结底,国家也是一个个家庭组成的。再过分一点,国家视百姓为草芥,草菅人命,强占民财,无恶不作,百姓都有推翻国家政府的打算了,还谈什么爱国。
就像满清末年,辫子军和洋人打仗的时候,百姓甚至都有为洋人叫好的,道理就是国家政府不得人心。
当然,也有一些人无耻之尤,整天讲什么奉献啊,爱国啊,民族大义啊!可你让他们把自己的家产拿出支援国家建设,那比杀了他们都难受,这帮蛀虫认可把钱财转移到国外,也不会用度在百姓身上。
毫无疑问,陈应和鲍龙就属于草根崛起哪一类型的,他们对大汉朝廷的态度是无可无不可,只要不牵扯民族大义,背叛汉朝对他们真没什么心理压力。
所以鲍龙只是愣了一下,就问道:“陈应兄弟,按你说的意识是抛弃刘备,再则明主了是吧,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只不过曹孟德和李子悔,咱们兄弟要选哪一个呢?”
陈应笑了笑,说道:“我也拿不准主意,这不是找兄弟你来参详吗?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注意没有?”
鲍龙一翻白眼,拍着脑门说道:“陈应兄弟,你觉得我这个大老粗能拿出什么好主意来,兄弟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反正我觉得投降曹孟德和投降李子悔没什么区别,咱们兄弟这武艺,在哪也能混个副将当当。”
陈应噗嗤一笑,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大老粗,难道我就认识几个字了。”
鲍龙一想也是,自己不认识几个字,陈应也好不到哪去,顶多是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全罢了。
不过粗人也有粗人的办法,鲍龙眼珠一转,就想出个办法来,得意地笑道:“陈应兄弟,我有办法了,说起来这江陵城中聪明人遍地都是,咱们看得出来关云长不是徐晃和赵云的对手,别人也看得出来,看别人怎么做就是了。”
鲍龙这话绝对不是污蔑,就在两个人密谋的同时,刑道荣冯习等人也没闲着,四处拜访至交好友,打着小算盘。
陈应一拍大腿,高升叫道:“还是兄弟你聪明啊,咱们随大流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哈哈哈……”
随大流确实是最简单的道理,附和中庸之道,不过现在鲍龙已经进入到运筹帷幄的状态了,竟然提出了一个相反的意见:“陈应兄弟,咱们不随大流,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物以……稀为贵,我的意见是投降曹孟德的少,咱们就投降曹孟德,投降李子悔的少,咱们就投降李子悔。”
陈应想了半天,终于明白鲍龙的意思了,当即叫道:“就依兄弟的意思,我还一直以为比拟聪明一点呢,看来鲍龙兄弟你才是……深藏不露啊!哈哈哈……”
智力爆棚的鲍龙此时也觉得自己要比陈应聪明一点,也跟着大笑起来。
…………
残破的城池渐渐远去,狂风骤雨之中,无数兵卒在泥泞的官道上跋涉着,稀稀拉拉的,延绵数里之远。军旗铠甲上面沾满了泥土,根本就看不清颜色。
画面一闪,一只残败的军队驻扎在一座不到百丈高的小山之上,在迷蒙的炊烟之中,山上的兵卒都跌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抱着兵刃,两眼无神。行军的铁锅热气翻腾,里面却只有草根树皮翻翻滚滚,连一粒粮食都见不到。
在山下,漆黑的军旗翻滚奔流,将小山围的水泄不通,军旗之下,是数不清的军帐。而在军帐后面,是奔流不息的江水,江水打着旋涡,带着隆隆的咆哮声,直奔东方而去。
大江对岸,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城,城墙上面树立着几面赤红色的军旗,军旗被江风吹动,有气无力的抖动几下,随即耷拉下来。
咚咚咚……战鼓之声响起,山上的兵卒艰难的爬起来,列成阵势,在一杆军旗的带领之下,向山下冲去。
军帐之中的兵卒不甘示弱,蜂拥而出,嚎叫着迎了上去。
两只军队绞杀在一起,刹那间就泛起无数血光,兵卒相互砍杀,厮打,在地上翻滚挣扎,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声。
一名兵卒手中已经没有兵刃了,却依然没有逃跑的意思,猛地一纵身,将对面的敌人扑倒在地,张口就咬在敌人的喉咙上,疯狂的撕扯着,滚烫的鲜血一下子喷涌出来,带着浓郁的腥气,淌近兵卒的嘴里。
还没等兵卒尝出来敌人鲜血的味道,一只沉重的马蹄就践踏在兵卒的后背上,兵卒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艰难的翻过身来,入眼的却是无数自上而下的铁蹄,天空都被战马庞大的身躯遮掩起来……
一队骑兵呼啸而过,只留下泥浆一样的尸体。
呜呜呜……低沉号角之声回荡在江畔,低沉而又凄厉,像是在为灵魂指引方向一样,听的人唏嘘不已。
山丘之上已经空无一人,只剩残破铠甲,飘飞的炭灰,就连竖立的军旗也像不堪重荷一样,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关羽豁然间惊醒过来,坐在床头剧烈的喘息着,刚才的梦境给关羽带来一股很不详的预感,仿佛失败的军队就像自己带领的一样。可关羽无论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双方的军旗上到底写的是什么?梦境中的画面既清晰,又朦胧。
喝了一口凉水,关羽抛去脑中的杂念,渐渐振奋起来。
外面梆梆的锣声响起,已经是五更时分了,关羽招呼亲兵进来,披上铠甲,来到城头之上。
虽然是五更十分,但天色并不明亮,江陵城上乌云密布,风声呼啸,俨然是暴雨即来的景象。
还没等关羽披上蓑衣,一道道金蛇就在云层中闪现开来,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狂暴的雷声席卷天地,像是要将江陵城震碎一样,顷刻之间,天地间一片苍茫,暴雨如注,通天彻地,雷电肆虐,拷问人心。
随着暴雨,一个个水洼出现在江陵城外,在闪电的照耀下,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关羽看着倾盆大雨不动声色,徐晃却抱着臂膀,眉头紧皱。
没有城池的保护,徐晃的大营几乎侵泡在水中,无论是住宿,还是引火烧饭,都受到极大的影响。
煌煌天威之下,攻城完全是个笑话,徐晃心里已将有撤兵的打算了。江陵附近地势太低,无论如何,徐晃也要重新找个安营之地。看着自己费尽心血,消耗无数物资修建的大营,徐晃心中懊恼不已。
放下军帐的门帘,徐晃回到帐中,也不招呼亲兵,自己动手,将一卷卷文书放到高处,省得被积水侵泡。
徐晃收拾完文书印信,坐了一会,叫道:“来人,召集众将来中军议事。”
不多时,曹纯司马懿等人陆续来到帐中,见礼过后,徐晃叫人拿过汗巾,给众人擦去雨水,这才慢慢说道:“如今暴雨连绵,营中积水颇深,吾欲令寻一高地安营,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曹纯掌管骑兵,当即应道:“将军所言极是,暴雨连绵,我军储备的粮草尽被积水所侵泡,时间一长,定然腐烂,难以支持,必须要另寻高处安营。”
“嗯……还有别的意见吗?”徐晃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张任却抱拳说道:“将军,末将认为不妥,现在虽然暴雨连绵,但如果另寻高处安营也有弊端。第一,江陵附近高地难寻,我军移营的话,必然要远离江陵,必然浪费无数人力物力。第二,一旦新建的大营距离江陵过远,攻城也会更加艰难。”
张任这话倒也不假,重建一个大营,必然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而且攻城所要行军的路程也大为增加,不说别的,让兵卒扛着云梯跑十里路,兵卒哪还有什么体力攻城了。
再者军营距离江陵过远,也就失去了对关羽的压迫力。
曹纯闻言也点了点头,说道:“张任将军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就算中军不动,乐进将军也需要另寻一处安营,现在江水暴涨,十分危险。不过曹纯还是认为……最好还是全军移营为上,谁知道大雨还要下所少天呢?”
张任冲着曹纯一抱拳,点头道:“张任也赞同曹将军的意见,乐进将军必须要另寻一处安营。不过中军动不动,实在是天意难料,还是阳平候自行决断为上。”
随着曹纯和张任领头,众将也都纷纷出言,对于乐进需要移营他处,众将是一致赞同的,毕竟大江边上太危险了,不过对于天会不会接着下雨,中军需要不需要另寻他出安营,众将却是意见不一,难以达成共识。
徐晃此时也有些犯难了,张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确实暴雨连绵,但谁知道这雨会不会停,万一自己顶着暴雨撤军,天忽然一下晴了,再想回到原地也不是那么容易,关羽也不傻,肯定会趁着自己撤军,一把火烧了原来的大营。
就在徐晃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司马懿忽然上前说道:“将军,下官认为,中军大营无需移动,不光中军不用动,乐进将军的大营也不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