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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打针了。”展大医生的语气不太佳,见床上的祁某人竟然没叫他滚!虽然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真的辛苦你了展医生,感觉有你在,生病都是一种幸福呢。”
林沫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蓄满了真诚,笑起来真的好融化人,这小模样简直单纯可爱的要了命了。
展凌顿时就受不了了,瞥了眼病床上的那位,果然脸黑下去了,抱着‘你能奈我何’的心态,他还就想气气他了,故意拉长了语调,亲切的说:“冉冉,饿了吧,给他打完针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啊。”
展大医生这句‘冉冉’叫得格外动情,听得祁尊那表情,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你也没吃晚餐吗?刚好我请你吧。”林沫冉倒是没多想,脑袋里乱糟糟的,正好想找个借口溜出去透口气。
这样的祁尊,她是真没想好要跟他怎么个相处法。
“好啊,听说你在石灵镇赚了不少啊,今晚我可是要逮住机会狠宰小肥羊的哦。”展凌完全忽略某人,给他挂上点滴后,直接拽着林沫冉就往外走。
祁尊长这么大何时被人这么无视过?顿时就冒出了少爷脾气,凉凉的丢了句:“去哪儿?”
“吃晚餐。”
展、林二人回头异口同声的答,表情差不多一样(刚才你没听到我们说的话?)
只听祁尊硬邦邦的甩出一句:“有考虑过我这个不能进食的病人吗?叫护士送上来吃。”
林沫冉完全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警告和深意,只觉得他不讲道理的老毛病又犯了,暗自呼了口气,作了解释:“展医生一直任劳任怨的付出,我生病也麻烦他照顾了好几次,趁这个机会,我想答谢一下他,刚好他现在有空。”
祁尊‘不准’两个字儿还没甩出口,病房门就关上了,林沫冉拽着展凌的白大褂出去了。
病房门口四个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沫冉本来胆子就不怎么大,跟他们也没怎么接触过,这次算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了,她的心里忍不住就蹿出了一股骇意来。
出医院往右转,步行三分钟就有一家餐厅。
点完餐林沫冉忍不住问展凌了,十分困惑的语气:“展医生,都说和气生财,他的生意是怎么做到这么大的?他脾气那么差,而且我看他养的这群保镖,个个都比他彪悍,他动不动还冲他们发火,就不怕大家团结一致,来个大造反吗?”
“啊?你这想法真是——”展凌顿时就笑了,被她这纯粹善良的想法给逗乐了:“你别问我,你应该去问问他。”
看来这丫头对祁尊还真是一无所知啊,这都结婚三年了说出去谁信啊。
林沫冉无力的笑了笑,撑着头顾自想着:“以正常人的思维,长期受到压迫的话,都会反抗的吧,难道绕着祁尊转的人....个个都有心理疾病,喜欢受虐?至少,我就会反抗....”
说到这儿,她倒有些羡慕起他们了,同样是受虐,他们对他的感情依然纯粹,不像她会这么痛苦。
展凌盯着她愣了一下,笑道:“冉冉,其实祁尊比你想象的要简单一点,这么说吧,他的坏心眼确实有很多也很复杂,可是好心眼却是很简单独一的.....呵呵!你对他有偏见哦,如果放下偏见的话,说不定你可以看到更多。”
好心眼?
林沫冉很难苟同他把这词用在祁尊身上:“坏心眼太多了,应该很难发现他还有其他的特征吧。”
看来小丫头对某人设得心防很高啊!
展凌一挑眉,很有兴趣的丢出一个问题:“冉冉,以你的人性观念,好人与坏人这两个定义,你觉得祁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肯定不会是好人.....这么纯粹。”她心里立马给了反驳,其实是想直接说他是坏人来着,忽然想起展凌也是祁家人,祁尊身边的人似乎个个都跟他感情很深厚的样子,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太好。
在她的心里对祁尊有更贴切的比喻:优雅地吃人肉的汉尼拔。
“哦.....”展凌顿时就笑了,眼中有几分无奈:“那就是坏人咯。”
“展医生,你比我了解祁尊一点,可以帮我分析一个问题吗?”林沫冉急忙岔开这么直观的问题。
“你说。”
林沫冉有点无措:“明天是燕少的婚礼,他叫我替他送一份礼过去,我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我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送这份礼过去,还有,燕少今天求他帮忙找小玉,被他态度恶劣的拒绝了,新娘估计是替身,我送贺礼过去合适吗?不会让燕少觉得他这是在看他的笑话,在打他的脸吗?祁尊这么做会不会有点过分了?燕少肯定会跟他彻底闹翻吧....”
“你这有五个问题了。”展凌笑的无比温和,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第一个问题,我无法帮你解答,他叫你替他送一份礼过去,在你心里愿意用什么样的身份呢?这个只能问你自己了。”
林沫冉心里莫名的一颤,她尽力去推测祁尊的想法,可是仍然只觉得飘渺如雾:“他好像是在试探我,我很难理解....”
这丫头果然聪慧,只是在对男女情事上还是白纸一张,她要是学会跟祁尊这么单纯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迷茫了,她这么直观,也许祁尊在处理这段三角关系上,也会更直观一点。
祁尊啊祁尊,你有一个不能撒手的邢心蕾,又放不开这棵小白菜,你可真的麻烦了。
展凌继续保持着微笑,不点破,让她自己琢磨,:“你明天就放心大胆的过去吧,你送的礼安南肯定接受,贵族这个圈儿,就讲究个场面,祁尊让你参加这场婚礼,安南肯定懂他的用意,相信我,安南最没出息了,肯定不会跟祁尊闹翻的,估计明晚洞房花烛夜,他就醉醺醺的跑病房来抱着祁尊的大腿哭鼻子了,到时候你可要盯着祁尊,不要让他碰酒啊....你明天得好好表现啊。”
“.....啊?”林沫冉更懵了,感觉还不如不问,问了他疑问变得更多了。
“祁尊这个人,让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展凌忍不住探身摸了摸她头顶,对她的迷茫感到爱莫能助。
祁尊的私事因为有了她而变得更复杂了,牵扯的东西太多,他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老爷子一直不解释四年前为何棒打鸳鸯给邢心蕾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就连老管家都不知道原因,隐隐觉得这里面肯定牵扯太大,也许会对祁尊或者对整个祁家造成伤害。
可祁尊那么固执,这件事就像一颗毒瘤长在了他的心上,如果老爷子坚持要把秘密带进棺材去,就真的成了未解之谜了,祁尊这辈子都无法释怀了。
哎~一个无法释怀的初恋情人,一个一纸婚约的合法妻子,光想想展凌都觉得头疼。
说是请展凌吃饭作为答谢,林沫冉食欲不佳的样子随便点了份简餐,展凌也跟她一样。
她吃的心不在焉,等吃完展凌付完账她才发现自己好失态,尴尬的脸都红了,只能一个劲的抱歉,约下次请他。
一餐饭最多半小时,跟展凌走回医院的路上,林沫冉几乎在前面一路小跑。
她有些担心病房的那位,展凌说这两天要注意他有没有呕血的现象,想起他还一直在工作,电话一个接一个,不要累呕血了。
刚上楼就碰见白天捆绑祁尊的外国壮汉从病房出来。
林沫冉顿时神经紧绷。
门口的保镖干什么吃的!怎么还敢让祁爷爷的人靠近祁尊!
老头是太想抱重孙了,不会要绑她吧?
?已经来不及躲了,壮汉估计得有两米高,比门口的四个保镖高出一大截,难怪不敢拦住他的,几步就到了她跟前,而且眼珠子滴溜溜的只瞪着她看。
这情况林沫冉只得硬着头皮拿出女主子的威严来,黑人美国占了四分之一,于是她开口用了英语:“Is.grandpa.let.you.c/ome?”
壮汉一皱眉,他皮肤太黑了,天也黑了,晕黄的路灯下林沫冉没看出他啥神色,继续仰着脑袋发问:“Grandpa.told.you.to.do?”
“Also.to.bind.us?”
她用标准的美式发音一连丢了三个问题后,黑人壮汉挠着脑袋,急忙开口:“少奶奶,能说国语吗?鸟语我听不懂。”
林沫冉差点没被口水呛死,门口传来几声很低的憋笑,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四个神色凛然的保镖都被她给蠢笑了。
黑人张口还带了点A市的方言,她有些尴尬:“你是哪个国家的啊?真厉害,国语讲的这么地道。”
黑人大哥这次是明显不满了,一抬头一挺胸:“我是祁家人。”
他这语气有些受伤,林沫冉立马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问,她没有歧视种族的意思,急忙道歉,转移话题:“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问你,爷爷又派你来做什么?不会又要绑我和祁尊吧?”
黑人大哥的神色转换的极快,头一垂:“不是老爷子叫我过来的,是展跃那阴人把我骗过来的!他竟敢假传圣旨!对了,昨天的事,我给你道个歉,实在对不住了....”
“....啊?...哦....”林沫冉咬牙忍不住有些憋笑,这大黑熊说话太喜感了,也差不多听懂了。
这会儿细看才发现他左嘴角有些浮肿,两只眼睛周围的皮肤也有些肿,要不是个黑皮肤估计这一脸的伤会很吓人,一看就是被人狠揍了一顿。
他说是展跃把他骗过来的,如此断定揍他的那个人就是展跃了,多半揍完了还‘假传了圣旨’,说祁尊要找他谈谈,然后他就真的负荆请罪来了,刚才肯定顶着莫大的压力,还被祁尊气精神凌迟了一遍,真够惨的....
她很难理解祁家这群人的相处模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只觉得展跃这人真的是太暴烈了,不愧是祁尊最信得过的人,坏的流水,太渣了。
黑人大哥为表歉意和友好,还一直把她送到了病房门口才离开。
深吸一口气,她没敲门,心想,万一他睡着了,就免得把他吵醒了,推门走了进去。
一室橘黄色的灯光,渲染了一地的温暖,这是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
还好他睡着了。
林沫冉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很矛盾,想要守着他,又不想直面他。
他的病床对面有个陪护床,她还是选择在沙发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