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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弃之
南疆,乌铎。
龙嬴站在险山之上,负手而立,望着山下。
隶天跟在龙嬴身后,远眺而去,看到乌铎之下,八大门派驻地灯火通明,不仅心生慨叹,幽幽道:“蝼蚁虽小,能撼仙山啊。”
龙嬴闻言却是面露笑意,似乎并未对这实力强劲的对手们太过放在心上,反而是对隶天之言颇感兴致,和声问道:“尊使此言差矣,私以为蝼蚁之力,不足为惧,不过是轻拂罗袖,便杳然无踪了。”
隶天见龙嬴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果真有大帅之风,心道这地覆老弟果然眼光毒辣,虽然花了数十年才为蔑天教找到这个教主,可如此千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就算是等了这数十年,又有何妨。
龙嬴见隶天不语,合手道:“尊使莫要见怪,晚辈年纪尚轻,言语上甚是轻浮,还望尊使斧正。”
隶天闻言赶忙摆手道:“教主大才,属下不敢。”
龙嬴见状也不再多作寒暄之词,和声问道:“尊使,这几日战事下来,我蔑天教教众多有损伤,与我一同前来驰援的几位长老亦是死的死伤的伤,正是危急存亡之秋,尊使可有退敌之妙策啊?”
隶天见龙嬴发问,思虑片刻,微微摇头道:“属下不才,虽然这几日一直冥思苦想,却始终想不到一个退敌之万全之策,老朽枉活了百年之久,让教主失望了。”
龙嬴闻言倒也没有露出忧色,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尊使这是哪儿的话,你能在我教危难之际毅然出关,已是对我教上下最大的鼓舞,况且那中土修真人来势汹汹,虽说我教众人数要远多于这群贼厮,但对方各个是身怀绝艺的高手,单纯靠弟子们亦是难以抵挡,为今之计,也只好走那一步险棋了。”
隶天闻言一怔,那一步险棋,难道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成?
见隶天面露惊骇之色,龙嬴亦是面色愈发沉重,缓缓道:“能担此大任者,非尊使莫属啊。”
隶天见龙嬴似乎是铁了心要兵行险招,出言劝道:“教主,三思啊!若真是走了这步棋,我蔑天教大计再想要施行,可就难上加难了。”
龙嬴双目微闭,只是一脸坚定之色不改,正色道:“我意已决,若是在这么拖下去,待到中土再有强援赶到,胜负之数实在是不好预料。而且,眼下南疆不仅是中土修真人在此作乱,那魔神塚处似乎也不甚太平,我等可谓是有腹背受敌之趋势,若不早作决断,必定误人误己,尊使,切莫再做犹豫了。”
魔神塚处?难道是那传闻之中的段氏余孽段木涯吗?只是那魔神塚自古便有凶兽镇守,这千百年来想一窥魔神塚究竟是人,都尽数葬身在了那雾蒙林之中,如此凶猛之恶兽,又怎会让那小子轻易进去,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天意使然吗?
正是隶天沉思之时,龙嬴缓缓将一个长条状的布包袱拿了出来,和声道:“尊使,此物便交由你来保管,明日,便要劳烦尊使你遁入中土,将其放置在它应该待的地方,不知尊使可还有问题?”
隶天从龙嬴手中接过那包袱,轻叹一声,缓缓点头道:“也罢,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南疆之安危才是当务之急,此事交给老朽,你大可放心便是。只是教主,我这一离去,乌铎此地战事必然又会紧张几分,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龙嬴见隶天颇为担忧乌铎此处的战事,和声笑道:“哈哈,尊使多虑了,能在我南疆之地为难与我之人,早在十几年前便不在人世了,眼下这群修真人虽然是来势汹汹,但实则是各怀鬼胎,成不了大气候,倒是尊使你,此去凶险,这一拜,算是晚辈带蔑天教教众和南疆百姓,谢过尊使大义了!”
说罢,龙嬴躬身一拜,久久未曾起身。
入夜时分,不论是蔑天教还是八大门派,双方都各自将息,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忽然间一个身影,划破夜空而去,正是那隶天携带着龙嬴所予之物悄然离去,只是这一切,都看在了皇甫谦眼中。
虽然隶天极力隐匿身形,但毕竟皇甫谦乃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是一个人隐身在了所能靠近乌铎最近的位置守候,果然等来了这个惊天的讯息。
皇甫谦虽然道法通神,但毕竟夜色深重,隶天亦是绝世高手,自己也着实看不清隶天究竟携带了何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隶天本人已经离开了乌铎,换言之,蔑天教此时将一大的战力撤走,莫不是要放弃乌铎了吗?
皇甫谦不住的思索着所有潜在的可能,只是隶天身上携带之物却是让他耿耿于怀。在这个关头,龙嬴竟然能应允隶天携带东西离去,也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是隶天所携带之物乃是蔑天教极为重要之物,龙嬴害怕万一乌铎失守,此物落到八大门派这边,后果不堪设想,故而将那重要之物提前转移。二来则可能是龙嬴让隶天携带此物离去,乃是另有打算,也极有可能是想要突袭己方驻地,如此看来,那蔑天教必定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奇技淫巧,未曾施展。不过无论是这两种情况之中的哪一种,都对己方十分不利,如果不能及时阻止,可谓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要如何才能拦住隶天,亦是个天大的难题。
皇甫谦就这么看着隶天离去的方向暗自思忖,眼神中好似能透出精光来一般,不多时,脸上便闪过了一丝笑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慢慢的,皇甫谦也隐身在了黑夜之中,不见了行踪。
乌铎的夜,恢复了往常的宁静,点点星光散在这南疆大地,不过那月光甚是暗淡,毫无生气,这夜晚的宁静,似乎预示着,天明之后,一场恶战已是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