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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志丰的动作干脆利落,如果没有受过专门训练是做不到的,这一切都被重案组成员看在眼里,江一明向小克点点头,小克走到阮志丰面前说:“阮志丰,希望你走之后不要再回来,否则我们会让你死无葬身之死!”
阮志丰不理他,带着妻儿走出来,江一明分明看见他的眼里含着泪水,这泪水是对爹妈和弟弟而流的,江一明叫小克去警告他,就是叫他不要再回国,否则下次不可能那么幸运。
阮志丰被边防武警带走了,望着他倔强的背影渐行渐远,江一明觉得他可能还会回来。
江一明回到法庭,安抚两位老人,老人说他叫夏刚强,阮志丰是他的儿子,32年前在云南当边防武警,因为在一次执行任务掉下山崖牺牲了,前几天他们在报纸看见阮志丰的照片,一下就把阮志丰认出来,因为他的嘴角有一颗黑痣,没想到他竟然偷渡到越南,做了外国人的金龟婿。现在不仅认他们这个爹妈,竟然还打了他和弟弟……夏刚强边哭边说。
江一明叫他去刑警队抽血,做亲子鉴定,因为法医室里有阮志丰的DNA样本,第二天就有了结果:阮志丰确实是夏刚强的儿子。夏刚强看了结果之后,和老伴抱头痛哭。
6、生死对决
杨龙几乎天天都做噩梦,他梦见一个小鬼时而挖他的眼睛;时而对着他的耳朵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时而把他拖到深不可测的黑河里,直到他快窒息……他惊叫着醒来,才发现是一场噩梦,汗水湿透了他的睡衣,不禁怒骂着那个行踪不定无法捉摸的恶鬼。
他的妻子洪芳神经衰弱多年,每次都会被杨龙吵醒,洪芳问他怎么了?他掩饰住内心的惊慌说:“近来工作压力很大,所以才造成这样子的。”
洪芳说:“要不,你向领导申请病退吧,以免工作出差错,晚节不保。再说我的儿子的公司每年可以赚几百万,你和我的退休金也不错,够我们用够我们玩,你想去哪里,我都赔你去。”
杨龙一听,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说:“我无法想象没有工作没有权力的日子怎么过。”杨龙最大的瘾就是贪图权力,权力这东西真好,可以使白变黑,使是变非,使谬论变成真理,使赤贫变成富翁……
“做官一张纸,健康一辈子,没有健康当皇帝又有什么意义?”
话虽然这么说,但位高权重之人谁舍得下权力呢?那可是靠大半辈子的奋斗得到的。最后,杨龙采取折衷方案,向分管贾副市长请假疗养半个月。
静崖度假村是杨龙的首选,这里非常宁静,植被覆盖率达85%,开门见山,满眼翠绿,空气清新,瀑布轻声低语,就像情侣间互诉绵绵情话,置身其中让人觉得心灵在受洗礼。
静崖度假村也叫静崖山庄,本来都是会员制,就像私人会所,来者非尊即贵,但因名声大振之后,深受市民的喜爱,于是向外开放,会员证依然有效,只要先打电话预订,可以把8栋房子中的一栋包下,以6折的优惠出租给会员,一晚上2000元,杨龙为了安静,他包下了最靠山边的一栋,他带去了两本《三国演义》,准备利用这半个月重新精读一次。
第8栋名叫“王维”,8栋房子都用唐代诗人的名字命名,两层共200平米,一楼一个大客厅,两间卧室,二楼为跃层楼,共4间卧室,杨龙一打开门,就把所有灯光打开,一间一间查看有没什么异常,所有门窗都被不锈钢防盗网保护着,如果没开门,想从外面进来是不可能的,杨龙很满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在这美丽而静谧的山水间,边品茶边读书真是人生不可多得的享受。
这里的老板、保安、服务员他都认识,因为有两次双规两个局长时,他和下属在这里分别住了两个星期,这两个局长的关系错综复杂,高层有他们的人,于是,把他俩秘密双规在这里。
吃过晚饭之后,杨龙交给两个保安每人3000元,每晚200元工资,吩咐他们晚上多注意“王维”的动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给他打电话,或者报警。保安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哈腰,说绝对保证他的安全。
杨龙回到“王维”之后,开始泡工夫茶,喝过五道极品大红袍之后,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看书,山里的夜晚比较凉爽,不用开空调也不热,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杨龙觉得很热,他用体温计量一下体温,却很正常,他打开了空调,调到21度,室温很快就下降到23度。
看着看着,杨龙的困意上来了,他把客厅的灯关了,进入卧室准备睡觉,也许近来太紧张了,此时此刻放松下来,他一躺下,很快就进入梦乡,睡得酣畅淋漓,没有再做噩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龙蒙蒙胧胧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冷笑着,他睁开眼睛一看:昏暗的床边竟然站了一个人,冷笑声正是从他的鼻子里发出来的……杨龙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厉声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海浪般向他袭来。他想从床上站起来,但还没站站稳脚跟,就被对方的脚一扫,然后“怦”一声倒在床上,接着一把锃亮的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杨龙看出是五四式手枪,枪管安装着长长的消音器……
“别试着反抗,也别喊叫,静崖山庄每栋房子相隔50米,加上瀑布声淹没,你喊破嗓子也没人能听到,还有,我已经让那两个保安睡着了,要好一会儿才会醒来,所以呢,你不要做任何反抗,否则会死得更快!”
“你想干吗?”杨龙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了,反而镇定下来,他看见防盗网被液压钳剪断,风从山谷上灌进来,窗帘被吹得飘荡起来。
“我想干什么,你很清楚,把32年前你们干的事说一遍,然后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我素不相识……”
“既然你不肯说,只好让你去马克思了。”对方把手枪的保险栓打开,食指慢慢勾向板机……
“别别别,我说……我全说……”杨龙浑身发抖。
拿着枪对准杨龙的人是阮志丰,当杨龙开始说话时,阮志丰按下了录音笔的按键,杨龙说得很慢,甚至有些口齿不清,阮志丰知道他怕死,纯粹是在拖延时间,企盼等天亮或者保安醒来之后救他。
阮志丰有时间陪他,两个保安先后被他用乙醚迷倒了,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两个小时之后,杨龙终于说完了。
阮志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看在你坦白的诚意上,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俩公平决斗,如果你认为不是我的对手,你可以让我现在就打死你。”
“不,我接受你的挑战,但是必须公平,否则你不算什么英雄!”
“绝对公平,我用人格担保!我把枪放在茶几上,你和我站在离枪相同的距离,谁先抢到枪,谁可以开枪打死对方。”
“好,这很公平!”杨龙知道成功率为50%,不试的成功率为零,而且他自信能抢到枪,他年青时在云南当武警,抢枪的速度是全大队最快的,阮志丰位居第二,一旦抢到手,他可以立即开枪打死阮志丰,从此逃出生天,而且不负任何责任。
“好,我数1、2、3,然后开始。”
“行,开始数吧。”
阮志丰大声数道:“1——2——3——”,俩人猝然出手,但杨龙慢了四分之一秒,他被酒色和权力之争掏空了身子,和阮志丰长年翻山越岭相比处于下风。
阮志丰用枪顶住他的前额说:“其实我不想打死你,你还有一个选择权……”他左手从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然后打开,里面有一个花生般大小的东西,“只要你把这个东西吞下去,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杨龙看了看问:“那是什么?”
“慢性毒药,只有我才有解药,吃下之后你就有求于我,不敢全世界通辑我了,你也会乖乖听我话,你要死还是要吃药?”
杨龙当然想吃药,他不相信科技这么发达,会有解不开的毒药,先苟且偷生下来,之后再想办法:“我吃药吧,我以后愿意听你的指挥。”
“好,很明智,不愧为大领导,顾全大局!”阮志丰示意杨龙张开嘴,杨龙很配合,阮志丰把那小丸子放进他嘴里,他咕噜一声就吞下去。
阮志丰哈哈大笑着:“我是骗你的,你是我的仇敌,不共戴天,我怎么可能放虎归山呢?”说完他扣动板机,“噗”一声轻响,杨龙的脑袋开了花,一股鲜红的喷射而出,然后“咣”一声倒在地板上……
此时是凌晨5点半,天刚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