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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李香的处女膜呈陈旧伤,大家怀疑是人为所致,因为11岁的李香还到青春期,身体还没有发育,连胸部也是平扁的,所以处女膜因为自慰而造成破裂的可能性很小。
李香的老师都说她是个不爱运动的孩子,那么,剧烈运动造成处女膜破裂的可能也是很小,唯一的可能是以前遭遇性侵,因为李香是个五官清秀内心懦弱的孩子,而且父母又不在身边,受人欺负的概率很高。
朱钢和吴江都认为这是一条很好的线索,于是,他们把门德清叫来了解情况,门德清听说李香受过性侵,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发生在李香身上,而且他相信村民不可能欺负那么小的李香。
吴江见过太多儿童受性侵的案子,人性的罪恶有时比野兽更可怕,当然,作为一个小村的主任,他见的世面没有吴江多,把村民都想成是好人是可以理解的。
吴江又问村支书和各位村干部,他们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吴江觉得如果李香被人性侵过,那么,监护她的爷爷最清楚。
于是,他们再次来到李同田家找他,李同田的精神还非常萎靡,像掉了魂似的,李正飞夫妇五年前就着三岁的儿子去东莞打工了,李香是跟李同田长大的,与其说是孙子,不如说是女儿更确切。
所以,李香的死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想在短期内恢复好正常状态是不可能的。
李同田看他们来到他的卧室,他赶紧从躺椅上站起来,拉着朱钢的手问:“朱队,凶手抓到了吗?”
“还没有,您放心,抓获凶手是迟早的事。”朱钢摇摇头。
“要是抓不到凶手呢?”李同田忧虑地问。
“抓不到凶手,我们决不结案,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您放心吧。不过,我们须要您的配合,不能隐瞒任何实情。”
“只要能找到凶手,你们就是要我砍下一只手,我也愿意!”他决然地说。
“李香的处女膜早已破裂,我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他在犹豫着。
“李大爷,说实话比砍手还难吗?”朱钢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于是他的语气和目光变得严厉,这是一种询问技巧,当被询问者处于不想说的心理状态时,逼他一把,是比较好的选择。
“唉,这事说来丢人,都怪我没看好孙女……两年前,我孙女一个人去河边采艾草,被那个畜生给强奸了,她当时才9岁啊……”他说不下来了,泪水盈满眼眶。
“谁强奸了李香?”
“马正财,一个好吃懒做的无赖,都40岁了,还娶不到老婆。”
“他是哪里人?”
“就本村人,住在杨家弄14号。”
“您把过程说清楚点,他很有可能是凶手。”
有很多恋童癖者专门找儿童下手,强奸和杀害儿童能获得极大的心理满足,大部分的恋童癖者是弱势群体,因为他自卑、懦弱、内向,觉得和成年人交往没有安全感,所以,把目光放在儿童身上,因为儿童没有与他的对抗能力,他不需任何担心。
“那是前年下学年开学之前,那天我孙女去河滩上采艾草叶,因为艾草叶可以入药,拿到镇上赶集,可以卖钱。
“我白天上山除草,回家看见我孙女哭着从河滩上跑回家,告诉我说有个叔叔脱她的裤子,欺负了她,我发觉事情不妙,赶紧叫我孙女把裤子脱下来,让我检查,结果我看到心痛成分的一幕,我孙女的下身全是血,两腿根和裤子都当红了。
“我气气愤万分,立即带着我孙女到他家找他,我打了他一耳光,骂他是畜生,竟然强奸儿童。他开始不承认。我掏出手机要找派出所电话报警,我就不相信警察治不了他。
“他自知理亏,叫我别打110电话,有话好好说。我不跟他讲条件,执意要打电话报警电话,他说:老哥,这事还是让李正飞来处理吧,也许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事,让女儿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呢?
“我一听,手软了,我们家的事都我儿子说了算,这事当然得先征求他的周意。于是,他亲自打电话给我儿子,他在电话向我儿子道理,说一时糊涂,伤害了我孙女,他愿意用钱来赔偿,再次说事情捅出去,双方都丢脸。
“最后,我儿子同意马正财赔偿给我们3000元,他从银行把钱汇到我儿子的账户上,我儿子写一份协议书,双方同意保守秘密,决不把事情让第三方知道,否则将视为毁约,要毁约方赔偿对方1000元。我虽然不同意,但是,我儿子叫我不要管这事,我没办法,只好把黄连往肚子里。”
“这是什么父亲?马正财用3000元就逃脱了最少三年的刑罚!这事不能就这么了……”朱钢很愤怒,心想即使马正财没有杀人,也应该判他强奸儿童罪,但是,一想到李香已经死亡,事情也过去了两年,无法取证,于是把后面想说出来的掐断了。
马正财住在村中心,是一栋低矮的土坯房,别人的土坯房有楼上楼下两层,他家只有一层,走进去房子,抬眼就能看到屋顶,他房子的周围都新建的砖混三四层楼,此时是下午4点,由于是阴天,四周的光线被高楼遮挡,显得更加昏暗。
马正财是光棍,今年42岁,因为好吃懒做,身材矮小,家境贫穷,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在男女比例的失调的中国,优质的农村女孩都嫁给了城镇,他这种人娶不到老婆再正常不过,水门村成年男子将近500人,竟然有40个35岁以上的光棍,差不多占了十分之一。
大家走进马正财家里,他正坐卧室的床铺上拿着一玻璃杯喝酒,旁边放着一碟榨菜和一碟花生米,酒是用自家杂粮手工炼制而成的,充满着劣质难闻的白酒味。
他一边喝酒一边看着15寸旧款彩色电视,看见那么多穿警服的人走他的房间里,瞬间从床上溜下来,睁着迷惑的眼睛问:“你们找错人了吧?”
“没找错人,你叫马正财吧?”朱钢皱着眉头问,房间一股浓浓的臭味,令大家感到难受和意外,因为角落堆放着一堆劣质的衣服,臭味的源头正是那堆久置未洗的衣服。
“嗯,我是名叫马正财,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他裸露着上身,只穿一件黄色的裤衩,上面污渍斑斑。他的五官似乎不协调,蓄着短须,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小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眼珠,看来是独眼龙。
吕莹莹见不得他那猥琐的样子,走到大门外,反正对付一个这样的嫌疑人,不需太多的人。
“我们是为李香的事来找你的。”
“我和她的事已经……他妈的李正飞,竟然敢违反白纸黑字的协议,我要让你把你自己写的字舔干净!”他咬牙切齿地骂着。
“你人长得不大,脾气倒不小啊,你这身板能打得过李正飞吗?”朱钢就像个刺猬,对看不顺眼的嫌疑人习惯性冷嘲热讽,这不适合当刑警队长。
但是,朱钢的刑侦技术很过硬,也许这是他长年养成的性格,似乎改不了,他也没想去改,曾局长经常教导他改改询问嫌疑人的方法,他当面答应曾局长,但一到现场就忘得一干二净。
“警官,我错了,对不起,我向您道歉。”马正财冲着朱钢笑着,强装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一副奴颜婢膝之状。
“你为什么要强奸才9岁的李香,你还是人吗?”
“我没强奸她……”
“胡说!我已经看到你和李正飞写的赔偿协议了。”
“警官,我那天喝多了,去河里洗澡,看见李香很漂亮,一时冲动之下,我就……我不是真心想害她的,我管不住自己。”他强辩着。
“你为了赔偿给李正飞的3000元,很恨他吧?”
“那当然,他狮子开大口,一开口就要3000元,他以为他女儿身上镶钻石?一次要3000元,城里叫一次才100元,3000元可睡30个鸡,我能不恨他吗?”
“要不是李正飞是个钱奴,你可能要把牢底坐穿!你既然那么恨李正飞,肯定想报复他吧?”
“是哦,可惜没机会。”马正财钻进了朱钢的套子里。
“于是你就把李香杀了,以此来报复李正飞是吗?”
“不不不,我哪有杀人的胆量?虽然我恨李正飞,但是,我不恨李香,是我对不起她,我良心过意不去,心里非常后悔。”马正财拿着酒杯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他竭力想不让手发抖,但是做不到。
他这是做贼心虚吗?
“李香死之前,你去过她家吗?”
“她什么时候死?”这时屋顶的瓦片响起了沙沙声,原来是下雨了,雨像豆子般清脆地打在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