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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缘一向不在乎别人的态度和眼光。他干什么,只图他乐意,又对冯蓁蓁说:“只要你愿意,那完全没问题。蓁蓁,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在意多了,就会失去很多。精神也会很累。”
冯蓁蓁又笑了,并且笑声变得很冷。她的眼睛一直平视前方的路,过了一会后又很是肯定对段清缘说:“我不愿意。”
她也愈发觉得,段清缘真是一个行为古怪的人、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既然都说要跟她离婚了,连他们的孩子他也亲手摧残了,现在居然又有这样的想法、还提出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段清缘又问。语气显得比较虚弱、比较无力。
冯蓁蓁又想也不想回答,“因为我有自己的打算。”
“什么打算?”段清缘还是问。语气又显得很急切,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这下子,冯蓁蓁倒是懒得再回答他,说:“这个,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随之,段清缘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阴沉,满面都是不悦。他一直目不斜视的开车,现在也是,并且连话都不说了。
冯蓁蓁不愿意告诉他,很明显,这是因为她对他生疏了,不把他当亲人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
初秋的海边,大大没有了夏日的喧嚣与骚动。过来的游人,或徜徉沙滩或下海畅游,尽情享受惬意海滨。
段清缘开车非常快,加之今天又是工作日,路上不堵车,所以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他们便抵达了这里。
他们暂且没有发现,有一辆黑色的奔驰c200总是远远跟着他们。
下车之后,段清缘和冯蓁蓁也都没有进行其他活动。他们要么一前一后,要么一左一右,相距不远,一身轻松的在沙滩上漫步。
漫步的时候,他们两人也还是没有交谈,沉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段清缘在想今后冯蓁蓁有什么打算。她真的不要他了吗?她宁愿一个人过,也不肯原谅他?还是,她打算跟那个樊冬在一起?
而冯蓁蓁则在想,她还得郑重的向段清缘道一声谢谢,毕竟前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那时候若非段清缘帮忙,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
海风冽冽,凉意阵阵。走着走着,忽然间,他们又不约而同停下脚步,转身相视而立。
“蓁蓁……”
“清缘……”
他们还一同出声,轻唤着对方的名字。
因为对方也要话要说,所以他们又纷纷关紧嘴巴,目光炯炯凝视着对方。
见对方忽然间又沉默下去,隔了片刻后,段清缘便再次开口,关心询问冯蓁蓁,“怎么啦?”
这时候,冯蓁蓁也忍不住抿了下唇,浅浅一笑。她也对段清缘说:“你怎么啦?刚才你叫我有什么事情,你先说吧。”
段清缘性感的唇角又不禁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抹讥诮的意味。他才不会先说,因为他想说的话,本就是他难以说出口的。
“你先说吧。你说完我再说。”他又对冯蓁蓁说。
冯蓁蓁也不婆婆妈妈了,抬头仰望段清缘,尽力让自己神态自如大方,说:“谢谢你。这段时间帮了我那么忙。谢谢。”
段清缘没有想到冯蓁蓁是要说这个,所以他的心又不由得紧紧一揪,泛着一阵深刻的刺痛。冯蓁蓁愈是跟他客气,他便愈发感到刺痛。
“谢谢?哼……”他又发出一句冷冷的笑声,依然凝视冯蓁蓁,目光却不再清澈、不再温柔,而是变得有几分凛冽。
冯蓁蓁又觉得他很怪。她向他道谢,难道这也错了吗?这也不如他的意吗?不过,冯蓁蓁没有再说什么,也不询问段清缘什么。
不知不觉间,段清缘眼中的寒意更盛,眼底幽深,仿佛要将冯蓁蓁吞噬。
“拿什么谢?既然是感谢,那你总得有所表示吧。”他又冷冲冯蓁蓁说,刻意为难她。
一时间,冯蓁蓁白净的小脸自然也变得阴郁了。由于现在她一丝也不害怕段清缘了,所以依然无谓跟他对视,又淡定的问,“那你想让我怎样感谢你?你说吧,只要我有,或者只要我能够做到……”
忽而,段清缘再跨近她一步,双手用力扶住她的身子,语速略快且无比认真说:“跟我和好。”
如此,冯蓁蓁的脑子里又是一片懵懂,好似有一道强大的雷电闪过。
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段清缘居然说要她跟他和好,这是真的吗?段清缘居然是这种人?这么的幼稚?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到了这个地步才肯在她面前降下身段?
“你你你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又结结巴巴询问段清缘。猜测此时段清缘应该是脑子抽风。
不料,段清缘的双手又加了一把力,搂了搂她的身子,生怕她挣开他逃离似的,说:“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蓁蓁,我们和好,重新开始吧,不要离婚了。我也没有签字。”
冯蓁蓁脸上的表情又一丝一丝凝固。因为现在她真的懵住了,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段清缘的目光始终紧紧的盯着她,一刻也舍不得移开。他的内心也如同火烧,灼痛难忍,却又极力保持镇静,等待着她的答案。
过了好久后,冯蓁蓁也终于再次说出话来。她对段清缘说:“别开玩笑了。清缘,我们回不去了。以后还是各走各的吧。”
她不想原谅他。哪怕后来他为佛无心做了那么多事情弥补,她仍旧不想原谅他。他们的孩子没有了,一跟他在一起,她便立马想起了这一点。
段清缘的心口又痛得麻痹了。冯蓁蓁会拒绝他,他也料到了。
“不用回去。而且过去的那一切,让我们全部忘记。我们重新开始,重新认识,重新做夫妻。”他又很认真说。
冯蓁蓁又忍不住撇唇苦笑,然后也不看段清缘了,偏头望向前方深蓝的大海。海风吹乱她的长发,自由飞舞。她说:“忘记,谈何容易……”
段清缘又很轻易听出来了,冯蓁蓁依然不愿意,不愿意跟他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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